第70章 說了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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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說了別看
四處起火，到處都是救火的人。
不知道冥夜用了什麽法子，所有守衛都在往東北方向去。
大襄的王宮位置很奇怪，極高。
似乎是想彰顯尊貴的地位，葉璃飛身來到最高的閣樓處。
四處的火光足夠引起外面人的註意，可沒有一人來救火。
葉璃望去，街上密密麻麻的站著人，人影模糊不清，但每個人都極為安靜。
默默看著，麻木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葉璃心裏毛骨悚然，這裏的一切都透著詭異。
明淵的身影出現，葉璃從閣樓上下來，“怎麽了？”
看見葉璃相安無事，明淵松了口氣，拉著他：“跟我來。”
帶著葉璃來到一片安靜的側殿，荒草雜生，不像有人住。
“所有侍衛都在找刺客，祭臺上的人我放走了，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他們自己了。”
“嗯。”葉璃看著他，不知道明淵把他帶到這裏要做什麽。
“你先離開這裏。”明淵還是想讓葉璃離開，“王上可能已經找到了他的位置，你先離開，去碧霧湖等我。”
葉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道：“大襄的王是不是和冥煥在一起，就是冥夜要殺的那個人，我四處找了，沒看見他。”
明淵道：“你要做什麽？”
“我猜猜，你們答應幫幽雲王後要殺的人是誰？”
葉璃大概猜到了，“你找你們要找的人，我找我要找的人，我不摻和你們的事。”
另一只手拉開明淵的胳膊，“沒什麽好擔心的，滿王宮的找也找不到什麽，還不如直接去問知道的人。”
葉璃把面罩拉上，露出一雙眼睛。
“那……你別看，離遠點。”
葉璃歪著頭，別看？為什麽不能看？
明淵帶著葉璃往與守衛相反的方向走的時候，葉璃回頭看了一眼，”是不是走錯了？”
那邊被守衛護著的大殿似乎更有可能。
明淵沒說話，拉著他來到靠近祭臺下方後面的一個隱藏的宮殿，門口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護衛。
大火隔斷了前後的路。
明淵護著葉璃穿過火光，再往裏就是一道巨大的石門。
白色的光映出，冥夜的身影出現。
他站在門口，腳邊躺著一個衣著華麗滿身是血的中年人。
一個少年手裏拿著匕首，跪在一旁，臉埋進腿間，整個人都在發抖。
葉璃看了一眼，“他……”
大襄的王，死了。
明淵認出了他，是那個幫他引路的少年。
“謝謝……”
少年顫抖著嘴唇擡頭看向冥夜，他從死人身上翻出一個手掌般大的銅像，起身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路過明淵，少年停住腳步，道：“殿內座位後有一道暗門，直通後山……侍衛很快就會來……你們快跑吧……”
說完，他便匆匆離開。
“他是誰？”葉璃道，能對這裏如此熟悉，肯定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宮人那麽簡單。
冥夜站著不動，他理了理衣衫，從懷裏掏出那把他珍惜的斷刀。
回過頭，把一沓紙扔給葉璃：“你需要的，帶著明淵離開這裏，我處理完事情會找你們匯合。”
說完，冥夜便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葉璃接過打開，是大襄和右濟聯絡的信件。
明淵看了眼葉璃：“你先離開，我會去找你。”
葉璃伸手拉住了他，把信塞進懷裏。
“一起。”
葉璃搶先走在明淵前面，入了殿內。
明淵來不及阻止，冥夜站在大殿中央，死死盯著坐在上位，還一臉輕松喝著酒的人。
葉璃回頭，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往這邊趕。
“把門關上。”葉璃看了眼明淵。
大殿的門是鐵銅做的，厚重極了，他和明淵費了力氣才關上。
看起來這個大襄王很怕死，給自己造了一間華麗的密室。
明淵拉著葉璃站在一旁，擋在他身前。
“還以為你會一個人來。”冥煥的聲音低低的，帶著笑意，他似乎對冥夜來殺他這件事並不意外。
對冥夜的到來也不意外。
冥夜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下一瞬便出現在他眼前，那把斷刀直直的插進他的腹部。
葉璃眼神震動，冥夜的動作很快。
冥煥手裏的酒杯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暈染在冥夜的衣衫上。
“是你們的錯！你們不該對他下手，毀了我的一切，那我便毀了你們！”
冥夜手裏的斷刀狠礪的用了力。
冥煥在笑，笑的很開心，他顫抖著手摸了摸還在留著血的小腹，然後慢慢擡手撫摸上冥夜的臉：“有毒……毒……你……會死……”
“我知道。”冥夜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拔出斷刀，仔細的擦幹凈收起來。
他撿起地上的匕首，仿制的北丘的武器。
鋒利無比。
冥夜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可先死的是你！”
又是一刀，紮進冥煥的肩膀。
一下又一下，冥夜的手就沒停過。
黑色的血液從座椅上滑落，染過階梯。
葉璃感覺到自己胃裏一陣惡心。
明淵回頭看來捂住他的耳朵，身體擋住他的視線，“都說了，讓你別看。”
明淵的氣息傳來，葉璃稍微舒服了些。
鮮血和屍體他見過很多，可是冥夜殺人的方式太過殘忍，若是一刀致命也就罷了，可他明顯是想讓冥煥受折磨。
冥夜臉上的笑容有些陰冷，每刺一下，他都會顫抖著笑。
終於都死了。
奄奄一息的冥煥還在用憐憫和嘲笑的目光看著他，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冥夜……你真……可憐……”
“你什麽都沒有……生命……感情……北丘……明世珩……明淵……”
“一個都……留不住……”
冥煥嘴角溢出的血液越來越多，冥夜深呼一口氣，刺穿了他的心臟，割掉了他的頭顱。
冥煥的身體抖了一下，便沒了動靜。
冥夜閉上眼睛，身型難得放松了些，臉色上的那種瘋狂也瞬間煙消雲散。
只是眉眼間的黑氣漸重，他中毒了。
他低著頭看了眼粘稠的血液，漆黑一片，輕輕聞了一下，眼神也暗了幾分。
怪不得冥煥不怕死，因為他到死都想拉著自己。
可惜了，這毒對他不起作用。
冥夜拿起一旁的酒壇聞了聞，確定沒事後，掏出手帕沾著酒，擦掉了受傷的血液和臉上的血。
順手把沾滿血液的外衫脫下，打翻燭火。
“明淵，走……”
冥夜剛剛轉過身，想喊著兩人離開，頭頂卻傳來機關轉動的聲音。
明淵擡頭。
一切都變的緩慢，葉璃的視線被一陣箭雨覆蓋。
明淵的手還放在他的耳側，還是那麽溫柔有力。
他的身體死死死死護著自己，穿透皮肉的聲音，溫熱的血液爬上臉頰。
葉璃茫然無措的睜著眼睛，視線處什麽也看不見。
巨大的動靜響起，冥夜飛速將木桌踢過來擋在明淵身前。
箭雨停止。
葉璃被人搶行從地上拽了起來，入目處是明淵背上密密麻麻的弓箭。
大腦在游離，視線變得模糊。
冥夜背起明淵，一手拉著葉璃，按下座椅的機關，暗道出現。
“別發楞，快走！”
這個時候最冷靜的是冥夜。
葉璃的樣子呆呆的，事情發生的太快，快到他沒辦法思考。
“明淵……”
葉璃顫抖著開口，冥夜沒空管他，只是說了句：“跟上。”
他們順著暗道一路往外走，葉璃跟在身後，看著明淵背後插滿了短箭，心口爬上的恐懼如藤蔓一般，纏在胸口。
暗道的盡頭是一個山洞，冥夜把明淵放下，摸了摸他的脈搏和胸口，手便開始拔掉箭矢。
葉璃蹲下來，臉色煞白：“不……不能……”
這個時候把箭拔下來他會失血過多。
冥夜從身上掏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子，“放心，他穿著軟甲。”
脫掉明淵的衣服，露出裏面的金絲軟甲，冥夜小心翼翼的拔出箭矢。
葉璃卻不似他那般冷靜，他伸著手想幫忙。
“別動！”冥夜警告的看向他，看了看葉璃身上，並沒有沾到。
身上倒是有些血，但都是紅色的。
葉璃怔怔的：“黑色……血……”
是黑色的血，像是深淵的無底洞，什麽也沒有。
冥夜把瓶子裏的藥灑在明淵的背上，簡單處理了一下，對葉璃道：“別沾到黑色的血，不然你會死。”
背起明淵，對葉璃道：“我們必須趕快回到北丘。”
明淵無力的趴在冥夜的背上，一動不動。
臉頰，嘴唇毫無血色。
葉璃在一片混亂之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看到明淵毫無生氣的樣子，他的心臟便不受控制的疼痛。
順著來時的路，他們回到了碧霧湖。
明淵拴在樹上的馬還在安靜的吃著草，一切都是他們昨天離開的樣子。
冥夜小心翼翼的將明淵放在馬車上，回過頭看看著站在一旁發楞的葉璃。
“你在這樣下去，明淵真的要死了。”
冥夜的聲音喚醒了葉璃，他的眼神變得清明起來，放在身側的手抖了抖，立刻走過來。
葉璃駕著馬車，時不時的回頭看向明淵。
身上的血已經止住了，明淵幹幹凈凈的躺在馬車裏，冥夜在一旁把他換下來沾著黑色血的衣服放在木箱裏。
擦了擦手，冥夜道：“停一下。”
葉璃勒住韁繩，回過頭。
“你有幹凈的手帕嗎？”
葉璃掏出，遞給他。
冥夜沒有接，而是道：“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葉璃照做，冥夜伸手幫葉璃把脈，“很好，沒中毒。”
冥夜順手拿走手帕，“換個位置，你照顧他，別沾到黑色的血。”
葉璃小心翼翼的坐在明淵身旁，伸手放在他的胸口，心臟的跳動微弱但能感受到。
“他……”
冥夜駕著馬車，沒有回頭，“外傷加中毒，葉璃，我不保證能救回他。”
“什麽？”葉璃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只是受傷了……只是受傷了……”
“還中毒了。”
“什麽叫救不回來？”
葉璃不接受，怎麽可能？
他忽然不敢觸碰明淵，那麽多箭，即使穿著軟甲也是重傷，在加上中毒，生命垂危。
可是，為什麽冥夜能如此平靜的說出救不回來這種話。
葉璃不相信，不相信明淵會死。
不可能會發生那種事情！
“字面意思。”
冥夜的語氣很平靜，握著韁繩的手青筋浮現，更殘忍的事情他並不想讓葉璃知道。
“我不信……不信……”
冥淵卻無比冷靜的說道：“你現在聯系衛盛，讓他通知青陀回北丘，你也一樣，必須跟我回去，確保你真的沒有中毒，才可以離開。”
葉璃輕輕的抱起明淵，他的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任由葉璃抱著，胳膊無力的搭在一旁。
“葉璃，我不是在開玩笑，我不會拿明淵的性命說謊騙你。”
“我不信……”
葉璃不信，他不信。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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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的火光足夠引起外面人的註意，可沒有一人來救火。
葉璃望去，街上密密麻麻的站著人，人影模糊不清，但每個人都極為安靜。
默默看著，麻木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葉璃心裏毛骨悚然，這裏的一切都透著詭異。
明淵的身影出現，葉璃從閣樓上下來，“怎麽了？”
看見葉璃相安無事，明淵松了口氣，拉著他：“跟我來。”
帶著葉璃來到一片安靜的側殿，荒草雜生，不像有人住。
“所有侍衛都在找刺客，祭臺上的人我放走了，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他們自己了。”
“嗯。”葉璃看著他，不知道明淵把他帶到這裏要做什麽。
“你先離開這裏。”明淵還是想讓葉璃離開，“王上可能已經找到了他的位置，你先離開，去碧霧湖等我。”
葉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道：“大襄的王是不是和冥煥在一起，就是冥夜要殺的那個人，我四處找了，沒看見他。”
明淵道：“你要做什麽？”
“我猜猜，你們答應幫幽雲王後要殺的人是誰？”
葉璃大概猜到了，“你找你們要找的人，我找我要找的人，我不摻和你們的事。”
另一只手拉開明淵的胳膊，“沒什麽好擔心的，滿王宮的找也找不到什麽，還不如直接去問知道的人。”
葉璃把面罩拉上，露出一雙眼睛。
“那……你別看，離遠點。”
葉璃歪著頭，別看？為什麽不能看？
明淵帶著葉璃往與守衛相反的方向走的時候，葉璃回頭看了一眼，”是不是走錯了？”
那邊被守衛護著的大殿似乎更有可能。
明淵沒說話，拉著他來到靠近祭臺下方後面的一個隱藏的宮殿，門口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護衛。
大火隔斷了前後的路。
明淵護著葉璃穿過火光，再往裏就是一道巨大的石門。
白色的光映出，冥夜的身影出現。
他站在門口，腳邊躺著一個衣著華麗滿身是血的中年人。
一個少年手裏拿著匕首，跪在一旁，臉埋進腿間，整個人都在發抖。
葉璃看了一眼，“他……”
大襄的王，死了。
明淵認出了他，是那個幫他引路的少年。
“謝謝……”
少年顫抖著嘴唇擡頭看向冥夜，他從死人身上翻出一個手掌般大的銅像，起身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路過明淵，少年停住腳步，道：“殿內座位後有一道暗門，直通後山……侍衛很快就會來……你們快跑吧……”
說完，他便匆匆離開。
“他是誰？”葉璃道，能對這裏如此熟悉，肯定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宮人那麽簡單。
冥夜站著不動，他理了理衣衫，從懷裏掏出那把他珍惜的斷刀。
回過頭，把一沓紙扔給葉璃：“你需要的，帶著明淵離開這裏，我處理完事情會找你們匯合。”
說完，冥夜便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葉璃接過打開，是大襄和右濟聯絡的信件。
明淵看了眼葉璃：“你先離開，我會去找你。”
葉璃伸手拉住了他，把信塞進懷裏。
“一起。”
葉璃搶先走在明淵前面，入了殿內。
明淵來不及阻止，冥夜站在大殿中央，死死盯著坐在上位，還一臉輕松喝著酒的人。
葉璃回頭，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往這邊趕。
“把門關上。”葉璃看了眼明淵。
大殿的門是鐵銅做的，厚重極了，他和明淵費了力氣才關上。
看起來這個大襄王很怕死，給自己造了一間華麗的密室。
明淵拉著葉璃站在一旁，擋在他身前。
“還以為你會一個人來。”冥煥的聲音低低的，帶著笑意，他似乎對冥夜來殺他這件事並不意外。
對冥夜的到來也不意外。
冥夜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下一瞬便出現在他眼前，那把斷刀直直的插進他的腹部。
葉璃眼神震動，冥夜的動作很快。
冥煥手裏的酒杯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暈染在冥夜的衣衫上。
“是你們的錯！你們不該對他下手，毀了我的一切，那我便毀了你們！”
冥夜手裏的斷刀狠礪的用了力。
冥煥在笑，笑的很開心，他顫抖著手摸了摸還在留著血的小腹，然後慢慢擡手撫摸上冥夜的臉：“有毒……毒……你……會死……”
“我知道。”冥夜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拔出斷刀，仔細的擦幹凈收起來。
他撿起地上的匕首，仿制的北丘的武器。
鋒利無比。
冥夜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可先死的是你！”
又是一刀，紮進冥煥的肩膀。
一下又一下，冥夜的手就沒停過。
黑色的血液從座椅上滑落，染過階梯。
葉璃感覺到自己胃裏一陣惡心。
明淵回頭看來捂住他的耳朵，身體擋住他的視線，“都說了，讓你別看。”
明淵的氣息傳來，葉璃稍微舒服了些。
鮮血和屍體他見過很多，可是冥夜殺人的方式太過殘忍，若是一刀致命也就罷了，可他明顯是想讓冥煥受折磨。
冥夜臉上的笑容有些陰冷，每刺一下，他都會顫抖著笑。
終於都死了。
奄奄一息的冥煥還在用憐憫和嘲笑的目光看著他，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冥夜……你真……可憐……”
“你什麽都沒有……生命……感情……北丘……明世珩……明淵……”
“一個都……留不住……”
冥煥嘴角溢出的血液越來越多，冥夜深呼一口氣，刺穿了他的心臟，割掉了他的頭顱。
冥煥的身體抖了一下，便沒了動靜。
冥夜閉上眼睛，身型難得放松了些，臉色上的那種瘋狂也瞬間煙消雲散。
只是眉眼間的黑氣漸重，他中毒了。
他低著頭看了眼粘稠的血液，漆黑一片，輕輕聞了一下，眼神也暗了幾分。
怪不得冥煥不怕死，因為他到死都想拉著自己。
可惜了，這毒對他不起作用。
冥夜拿起一旁的酒壇聞了聞，確定沒事後，掏出手帕沾著酒，擦掉了受傷的血液和臉上的血。
順手把沾滿血液的外衫脫下，打翻燭火。
“明淵，走……”
冥夜剛剛轉過身，想喊著兩人離開，頭頂卻傳來機關轉動的聲音。
明淵擡頭。
一切都變的緩慢，葉璃的視線被一陣箭雨覆蓋。
明淵的手還放在他的耳側，還是那麽溫柔有力。
他的身體死死死死護著自己，穿透皮肉的聲音，溫熱的血液爬上臉頰。
葉璃茫然無措的睜著眼睛，視線處什麽也看不見。
巨大的動靜響起，冥夜飛速將木桌踢過來擋在明淵身前。
箭雨停止。
葉璃被人搶行從地上拽了起來，入目處是明淵背上密密麻麻的弓箭。
大腦在游離，視線變得模糊。
冥夜背起明淵，一手拉著葉璃，按下座椅的機關，暗道出現。
“別發楞，快走！”
這個時候最冷靜的是冥夜。
葉璃的樣子呆呆的，事情發生的太快，快到他沒辦法思考。
“明淵……”
葉璃顫抖著開口，冥夜沒空管他，只是說了句：“跟上。”
他們順著暗道一路往外走，葉璃跟在身後，看著明淵背後插滿了短箭，心口爬上的恐懼如藤蔓一般，纏在胸口。
暗道的盡頭是一個山洞，冥夜把明淵放下，摸了摸他的脈搏和胸口，手便開始拔掉箭矢。
葉璃蹲下來，臉色煞白：“不……不能……”
這個時候把箭拔下來他會失血過多。
冥夜從身上掏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子，“放心，他穿著軟甲。”
脫掉明淵的衣服，露出裏面的金絲軟甲，冥夜小心翼翼的拔出箭矢。
葉璃卻不似他那般冷靜，他伸著手想幫忙。
“別動！”冥夜警告的看向他，看了看葉璃身上，並沒有沾到。
身上倒是有些血，但都是紅色的。
葉璃怔怔的：“黑色……血……”
是黑色的血，像是深淵的無底洞，什麽也沒有。
冥夜把瓶子裏的藥灑在明淵的背上，簡單處理了一下，對葉璃道：“別沾到黑色的血，不然你會死。”
背起明淵，對葉璃道：“我們必須趕快回到北丘。”
明淵無力的趴在冥夜的背上，一動不動。
臉頰，嘴唇毫無血色。
葉璃在一片混亂之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看到明淵毫無生氣的樣子，他的心臟便不受控制的疼痛。
順著來時的路，他們回到了碧霧湖。
明淵拴在樹上的馬還在安靜的吃著草，一切都是他們昨天離開的樣子。
冥夜小心翼翼的將明淵放在馬車上，回過頭看看著站在一旁發楞的葉璃。
“你在這樣下去，明淵真的要死了。”
冥夜的聲音喚醒了葉璃，他的眼神變得清明起來，放在身側的手抖了抖，立刻走過來。
葉璃駕著馬車，時不時的回頭看向明淵。
身上的血已經止住了，明淵幹幹凈凈的躺在馬車裏，冥夜在一旁把他換下來沾著黑色血的衣服放在木箱裏。
擦了擦手，冥夜道：“停一下。”
葉璃勒住韁繩，回過頭。
“你有幹凈的手帕嗎？”
葉璃掏出，遞給他。
冥夜沒有接，而是道：“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葉璃照做，冥夜伸手幫葉璃把脈，“很好，沒中毒。”
冥夜順手拿走手帕，“換個位置，你照顧他，別沾到黑色的血。”
葉璃小心翼翼的坐在明淵身旁，伸手放在他的胸口，心臟的跳動微弱但能感受到。
“他……”
冥夜駕著馬車，沒有回頭，“外傷加中毒，葉璃，我不保證能救回他。”
“什麽？”葉璃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只是受傷了……只是受傷了……”
“還中毒了。”
“什麽叫救不回來？”
葉璃不接受，怎麽可能？
他忽然不敢觸碰明淵，那麽多箭，即使穿著軟甲也是重傷，在加上中毒，生命垂危。
可是，為什麽冥夜能如此平靜的說出救不回來這種話。
葉璃不相信，不相信明淵會死。
不可能會發生那種事情！
“字面意思。”
冥夜的語氣很平靜，握著韁繩的手青筋浮現，更殘忍的事情他並不想讓葉璃知道。
“我不信……不信……”
冥淵卻無比冷靜的說道：“你現在聯系衛盛，讓他通知青陀回北丘，你也一樣，必須跟我回去，確保你真的沒有中毒，才可以離開。”
葉璃輕輕的抱起明淵，他的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任由葉璃抱著，胳膊無力的搭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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