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困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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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困著他
天亮之前，晨色昏暗，雨已經停了。
葉璃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他平躺在床上，摸了摸一旁的溫度。
溫熱，人剛離開不久。
雖然明淵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但葉璃一點也不擔心，在無崖山，他哪也去不了。
安心的扯過被子，葉璃決定睡個回籠覺。
另一邊，明淵早早的起來，順著下山的路打算回到城裏，快到山腳下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了駐守的士兵。
明淵躲在一旁的草叢中，火把燃燒，營帳前全是巡邏的士兵，衛盛正帶人守在路口。
此路不通，只能從其他地方走了。
明淵鉆進樹林，想從一旁躲開他們偷偷離開，只是一進了樹林，明淵發現了不對勁。
山腳下的荊棘粗壯蔓延，如手腕般遮蓋住視線和微弱的光亮，高聳的紅杉看不到頭，莫名的有種壓迫感。
若想悄無聲息的處理掉這些荊棘，幾乎不可能，而且數量如此之大，更不可能。
沒辦法，只好先回去。
明淵起身從樹林裏又鉆了出來，忽然手腕處被刺了一下啊，他低頭看去，好像是被帶刺的草劃了一下。
他沒在意，悄悄回了木屋。
天色微亮，葉璃已經穿好衣服坐在桌子前喝著茶。
木門開著，山間獨有的清晰空氣撲面而來，葉璃靜靜的等待著明淵回來。
他，根本不可能離開這裏。
沒一會，明淵慢悠悠的回來了。
空著手。
葉璃註視著他走進來，“菜和米呢？”
明淵還沒坐下，一臉疑惑:“什麽意思？”
“你應該去山下了，沒看見衛盛嗎？他沒把這幾日的口糧給你嗎？”
葉璃面帶不悅，明淵沒和衛盛碰上，還是沒去山下？
不應該啊。
“你的意思是……沒吃的？”
明淵轉念一想，葉璃連夜把他騙上山，定是準備不充分。
葉璃一臉坦然:“沒有，不過別急，可以自己種地，院子裏還可以養雞。”
他說的理所當然，好像打算在這裏隱居一樣，明淵心裏不情願，可他知道急不得。
“好，你說了算，可是你會種菜嗎？”
明淵想葉璃那個性子，只要自己特意惡心他幾日，肯定受不了。
“不會！”葉璃說的理直氣壯。
“不會你說這些有什麽用。”
明淵真的佩服葉璃，“那就讓衛盛每日送些吃的來，不就行了？”
反正兩人不會餓死。
葉璃眼神低垂，道:“不行，要自力更生。”
他期待的隱居，遠離一切，與山川為伴，雖然只有很短暫得一段時間，但葉璃也要好好體會。
“誰要和你過隱居生活？我不樂意！”明淵拍著桌子，這人怎麽回事。
“你昨天同意了。”葉璃表示:“我征求過你的意見。”
“你胡說，我什麽時候同意了！”
明淵可不記得葉璃說過這話，他什麽時候說要帶他來山上生活了，還是如此陰森的山頭。
葉璃:“你確實同意了。”
看他堅持的樣子，明淵懶得和他爭辯，摸了摸肚子，“餓了，有什麽吃的嗎？”
他剛說完，葉璃的肚子叫了一聲。
葉璃平淡的移開目光，看著門外。
明淵咬牙拍桌:“我去找吃的。”
他所謂的找吃的，不過是去山下找衛盛拿了一些米和蔬菜，還有半邊豬肉。
衛盛還說:“將軍要的菜籽和小雛雞一會送過去。”
明淵眉間微皺，沒有搭理他。
葉璃還坐著沒動，明淵看他沒有主動做飯的樣子，自己去了外面簡易的竈臺開始動手。
幸好有木柴，有鍋，基本的生活需求還是能保證的。
簡單熬了一鍋蔬菜粥，明淵端著鍋上了桌，葉璃早就擺好碗筷了，正等著吃。
一頓早飯接近中午才吃，兩個大男人沒幾碗就吃光了，接著明淵就開始刷鍋洗碗，他想膩歪惡心葉璃的計劃一直沒實現。
過了晌午，衛盛將葉璃要的東西送來了，十幾只小雛雞一落地就開始“吱吱吱”的滿院子亂竄。
葉璃蹲在地上，輕柔的摸著小雞的腦袋。
明淵靠在院子裏的石磨上默默盯著他。
衛盛悄悄走過來，主動和明淵搭話:“明將軍，我們家將軍就交給您了，請您提醒他按時泡藥浴，按時吃飯，不要生病……”
衛盛說著說著都要哭了，明淵沒好氣的等了他一眼，“知道了。”
打發走衛盛，順便讓他帶幾壇酒上來，明淵剛想找個地方坐下，葉璃大聲制止:“別動！”
明淵保持著半蹲的姿勢:“怎麽了？”
只見一只毛絨絨的小雞從明淵屁股底下鉆出來，低著頭啄著地上的草葉。
明淵看著滿地亂跑的小雞，站直身體，對葉璃道:“修個籬笆，把它們圍起來。”
葉璃手心抱著小雛雞，愛不釋手，“不用，它們是自由的。”
“等我不小心把它們踩死了，你說它們得多自由！”
明淵又開始忙碌著修籬笆，葉璃則靜靜的站在一旁，“你怎麽什麽都會？”
“因為我聰慧，學什麽都快！”明淵鋸著木頭，回應他:“你要是沒事，幫我拿個木板。”
明淵擦了擦額頭的汗，正要繼續鋸木頭，忽然楞了一下，等等他在幹什麽？
他怎麽還配合起葉璃了？
他可不願意真的和葉璃一起在這裏生活，他還有事要做。
“啊真是，我在幹什麽？”
明淵把手裏的鋸子扔到一邊，一轉頭就看見葉璃黑沈沈的目光，“這樣不好嗎？”
明淵:“哪裏好？給你當苦力？”
葉璃的聲音輕飄飄的，“你看四周沒有監視你的人，這裏只有我們兩人，可以什麽都不用想，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嗎？”
“你……生病了？”明淵擡手摸了摸葉璃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葉璃躲開他的觸碰，“我沒開玩笑，我倒是覺得這樣看著你，很不錯。”
“等我修完籬笆，你就知道單獨和我在一起是一件錯誤的事！”
明淵拿起地上的鋸子，又開始鋸木頭。
簡單圍了一塊不大的地方，把小雞們都趕了進去，明淵長長舒了一口氣，總算弄完了。
好久沒幹體力活還有些熱，頭也有點暈。
葉璃倒了杯水端給他:“辛苦了。”
“就你還過隱居生活，不怕自己餓死？”
葉璃抿著嘴，輕柔的笑了，沒反駁他。
葉璃的笑帶著眉間都變得柔和起來，明淵只覺得眼前一晃，身體沖著葉璃倒了下去。
昏過去前，明淵暗想，他的笑容也太有殺傷力了。
明淵發燒了，軍醫說是受了風寒又被毒草劃傷導致的，會反反覆覆不停退燒發燒。
葉璃坐在床邊，接了藥，便讓他們回去了。
明淵臉頰微紅，額頭滲汗，靜靜的躺在床上。
葉璃輕輕幫他擦掉額頭的汗，默默盯了他一會，想著若是以後明淵不聽話，就想法子讓他生病，安安靜靜的多好。
只是熬好的藥都快涼了，明淵還是沒醒。
葉璃搖了搖他的身體，沒任何醒來的跡象。
明淵的身體還很燙，再不吃藥真的會燒傻。
葉璃扶著他靠在自己身上，捏著他的下巴，直接強行灌藥。
撒了一半，喝進去一半。
葉璃又去熬了一碗，軍醫說隔四個時辰就要喝一次藥，明日就能好。
葉璃一遍又一遍的灌著，明淵的體溫漸漸降了下去。
“隱居”的第一天，實在是有些不愉快。
不過。
葉璃看著明淵安靜的睡臉，至少落了個清靜，也沒有被他纏著惡心，還算不錯。
算著時間，葉璃守在床邊，時不時的摸摸明淵的額頭，怕他再發燒。
這種情況以後應該會有很多次，明淵絕對會繼續尋找下山的路，只希望他別被林子裏的毒蛇咬傷，那東西的毒性可不容易解。
“葉璃……別跑……”
明淵忽然低聲呢喃著，在說夢話。
“你跑不掉的……”
他眉頭緊蹙，一臉痛苦，葉璃戳著他的臉，“你不會真的對我有什麽想法吧……”
唯獨這件事，葉璃一點也不想探究，並不想知道明淵在想什麽，還是別扯上其他關系比較好。
“該喝藥了。”
葉璃又一次開始灌他喝藥，動作也不溫柔，就是硬灌，明淵被嗆到無意識的咳嗽著。
葉璃這才放輕動作，但也沒有太過溫柔。
餵完藥，葉璃想起一件東西，他從床底下摸出一個木匣，裏面放著一節紅燭，表面是蠟燭，其實是一種慢性毒藥。
是那天從宮裏赴宴回來之後，他讓衛盛準備的，燃起時無色無味，但毒性會悄無聲息進入身體，若是沒有解藥，人便會慢慢變得虛弱，最後不治而亡。
葉璃深深看了明淵一眼，換掉了床頭的蠟燭。
紅燭燃燒的速度比一般蠟燭要快，葉璃有解藥，對他而言，無所謂，可是這一步踏出了，若是日後明淵發現，會很麻煩。
所以他必須也要對自己下毒，就算明淵發現了，也有說辭，甚至可以嫁禍到玄瓚身上。
正好可以幫玄霄處理掉兩個威脅。
明淵醒來時，葉璃正趴在床邊睡著。
他一醒來就覺得身體很不舒服，頭暈暈的，身體很沈重，胳膊一動就碰到了葉璃。
葉璃瞬間驚醒，見明淵醒來，他順手就摸上他的額頭：“退燒了？我去給你熬藥。”
正要轉身離開，被明淵一把握住手腕：“我怎麽了？是不是你……”
明淵的眼神冷淒淒的，斷定是葉璃對他下手。
葉璃平靜轉過身：“你自己被山裏的毒草劃破了手腕，才發燒了，我照顧了你一晚上。”
“我不信。”明淵要是信才有鬼了。
葉璃掙脫他，去給他熬藥去了。
明淵躺在床上，動了動胳膊，靠著床頭坐起來，調理氣息。
除了身體有些虛弱，並沒有其他難受的地方。
葉璃端著熬好的藥走到床邊，明淵睜眼看著他。
葉璃當著他的面喝了一口，遞給他：“最後一劑藥，每隔四個時辰服用，喝了它你的毒就解了，以後別隨便往林子裏鉆。”
明淵沒說話，接過藥一口悶。
“你剛說，隔四個時辰服用……”明淵語氣晦暗不明，“你守了我一夜？”
葉璃：“不然呢？沒我你早死了。”
明淵移開目光，低聲輕語：“有你死的更快。”
葉璃眼角一跳，早知道就不管他了。
“既然沒事了，起來做飯，一會還要種菜，我去把雞餵了。”
葉璃平靜的轉過身，明淵反抗道：“我身體不適，不想動，再說了，你真打算一直住在這？”
葉璃無比認真的盯著他：“是，就住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玄瓚在搞什麽鬼，你得到的東西一點用都沒有。”
“我得到什麽了？”明淵開始裝傻，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跑的這麽急。
葉璃義正嚴辭的和明淵講著大道理：“而且我也是為了保護你，和玄瓚走的太近沒好處，你若現在死了，我可就說不清了。”
“別，你就是想困著我，讓我不和任何人接觸。”
明淵直接拆穿他，講那些大道理有什麽用。
“沒錯，我就是這麽想的。”
葉璃大大方方承認，“所以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裏，哪也別去，我會按時讓你和冥夜聯系。”
“至於咱倆，好好過日子吧，你說呢？”
葉璃歪著頭，眼神暗沈，更想是警告。
“好，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明淵著重咬著字，那就慢慢耗著，看誰先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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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的扯過被子，葉璃決定睡個回籠覺。
另一邊，明淵早早的起來，順著下山的路打算回到城裏，快到山腳下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了駐守的士兵。
明淵躲在一旁的草叢中，火把燃燒，營帳前全是巡邏的士兵，衛盛正帶人守在路口。
此路不通，只能從其他地方走了。
明淵鉆進樹林，想從一旁躲開他們偷偷離開，只是一進了樹林，明淵發現了不對勁。
山腳下的荊棘粗壯蔓延，如手腕般遮蓋住視線和微弱的光亮，高聳的紅杉看不到頭，莫名的有種壓迫感。
若想悄無聲息的處理掉這些荊棘，幾乎不可能，而且數量如此之大，更不可能。
沒辦法，只好先回去。
明淵起身從樹林裏又鉆了出來，忽然手腕處被刺了一下啊，他低頭看去，好像是被帶刺的草劃了一下。
他沒在意，悄悄回了木屋。
天色微亮，葉璃已經穿好衣服坐在桌子前喝著茶。
木門開著，山間獨有的清晰空氣撲面而來，葉璃靜靜的等待著明淵回來。
他，根本不可能離開這裏。
沒一會，明淵慢悠悠的回來了。
空著手。
葉璃註視著他走進來，“菜和米呢？”
明淵還沒坐下，一臉疑惑:“什麽意思？”
“你應該去山下了，沒看見衛盛嗎？他沒把這幾日的口糧給你嗎？”
葉璃面帶不悅，明淵沒和衛盛碰上，還是沒去山下？
不應該啊。
“你的意思是……沒吃的？”
明淵轉念一想，葉璃連夜把他騙上山，定是準備不充分。
葉璃一臉坦然:“沒有，不過別急，可以自己種地，院子裏還可以養雞。”
他說的理所當然，好像打算在這裏隱居一樣，明淵心裏不情願，可他知道急不得。
“好，你說了算，可是你會種菜嗎？”
明淵想葉璃那個性子，只要自己特意惡心他幾日，肯定受不了。
“不會！”葉璃說的理直氣壯。
“不會你說這些有什麽用。”
明淵真的佩服葉璃，“那就讓衛盛每日送些吃的來，不就行了？”
反正兩人不會餓死。
葉璃眼神低垂，道:“不行，要自力更生。”
他期待的隱居，遠離一切，與山川為伴，雖然只有很短暫得一段時間，但葉璃也要好好體會。
“誰要和你過隱居生活？我不樂意！”明淵拍著桌子，這人怎麽回事。
“你昨天同意了。”葉璃表示:“我征求過你的意見。”
“你胡說，我什麽時候同意了！”
明淵可不記得葉璃說過這話，他什麽時候說要帶他來山上生活了，還是如此陰森的山頭。
葉璃:“你確實同意了。”
看他堅持的樣子，明淵懶得和他爭辯，摸了摸肚子，“餓了，有什麽吃的嗎？”
他剛說完，葉璃的肚子叫了一聲。
葉璃平淡的移開目光，看著門外。
明淵咬牙拍桌:“我去找吃的。”
他所謂的找吃的，不過是去山下找衛盛拿了一些米和蔬菜，還有半邊豬肉。
衛盛還說:“將軍要的菜籽和小雛雞一會送過去。”
明淵眉間微皺，沒有搭理他。
葉璃還坐著沒動，明淵看他沒有主動做飯的樣子，自己去了外面簡易的竈臺開始動手。
幸好有木柴，有鍋，基本的生活需求還是能保證的。
簡單熬了一鍋蔬菜粥，明淵端著鍋上了桌，葉璃早就擺好碗筷了，正等著吃。
一頓早飯接近中午才吃，兩個大男人沒幾碗就吃光了，接著明淵就開始刷鍋洗碗，他想膩歪惡心葉璃的計劃一直沒實現。
過了晌午，衛盛將葉璃要的東西送來了，十幾只小雛雞一落地就開始“吱吱吱”的滿院子亂竄。
葉璃蹲在地上，輕柔的摸著小雞的腦袋。
明淵靠在院子裏的石磨上默默盯著他。
衛盛悄悄走過來，主動和明淵搭話:“明將軍，我們家將軍就交給您了，請您提醒他按時泡藥浴，按時吃飯，不要生病……”
衛盛說著說著都要哭了，明淵沒好氣的等了他一眼，“知道了。”
打發走衛盛，順便讓他帶幾壇酒上來，明淵剛想找個地方坐下，葉璃大聲制止:“別動！”
明淵保持著半蹲的姿勢:“怎麽了？”
只見一只毛絨絨的小雞從明淵屁股底下鉆出來，低著頭啄著地上的草葉。
明淵看著滿地亂跑的小雞，站直身體，對葉璃道:“修個籬笆，把它們圍起來。”
葉璃手心抱著小雛雞，愛不釋手，“不用，它們是自由的。”
“等我不小心把它們踩死了，你說它們得多自由！”
明淵又開始忙碌著修籬笆，葉璃則靜靜的站在一旁，“你怎麽什麽都會？”
“因為我聰慧，學什麽都快！”明淵鋸著木頭，回應他:“你要是沒事，幫我拿個木板。”
明淵擦了擦額頭的汗，正要繼續鋸木頭，忽然楞了一下，等等他在幹什麽？
他怎麽還配合起葉璃了？
他可不願意真的和葉璃一起在這裏生活，他還有事要做。
“啊真是，我在幹什麽？”
明淵把手裏的鋸子扔到一邊，一轉頭就看見葉璃黑沈沈的目光，“這樣不好嗎？”
明淵:“哪裏好？給你當苦力？”
葉璃的聲音輕飄飄的，“你看四周沒有監視你的人，這裏只有我們兩人，可以什麽都不用想，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嗎？”
“你……生病了？”明淵擡手摸了摸葉璃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葉璃躲開他的觸碰，“我沒開玩笑，我倒是覺得這樣看著你，很不錯。”
“等我修完籬笆，你就知道單獨和我在一起是一件錯誤的事！”
明淵拿起地上的鋸子，又開始鋸木頭。
簡單圍了一塊不大的地方，把小雞們都趕了進去，明淵長長舒了一口氣，總算弄完了。
好久沒幹體力活還有些熱，頭也有點暈。
葉璃倒了杯水端給他:“辛苦了。”
“就你還過隱居生活，不怕自己餓死？”
葉璃抿著嘴，輕柔的笑了，沒反駁他。
葉璃的笑帶著眉間都變得柔和起來，明淵只覺得眼前一晃，身體沖著葉璃倒了下去。
昏過去前，明淵暗想，他的笑容也太有殺傷力了。
明淵發燒了，軍醫說是受了風寒又被毒草劃傷導致的，會反反覆覆不停退燒發燒。
葉璃坐在床邊，接了藥，便讓他們回去了。
明淵臉頰微紅，額頭滲汗，靜靜的躺在床上。
葉璃輕輕幫他擦掉額頭的汗，默默盯了他一會，想著若是以後明淵不聽話，就想法子讓他生病，安安靜靜的多好。
只是熬好的藥都快涼了，明淵還是沒醒。
葉璃搖了搖他的身體，沒任何醒來的跡象。
明淵的身體還很燙，再不吃藥真的會燒傻。
葉璃扶著他靠在自己身上，捏著他的下巴，直接強行灌藥。
撒了一半，喝進去一半。
葉璃又去熬了一碗，軍醫說隔四個時辰就要喝一次藥，明日就能好。
葉璃一遍又一遍的灌著，明淵的體溫漸漸降了下去。
“隱居”的第一天，實在是有些不愉快。
不過。
葉璃看著明淵安靜的睡臉，至少落了個清靜，也沒有被他纏著惡心，還算不錯。
算著時間，葉璃守在床邊，時不時的摸摸明淵的額頭，怕他再發燒。
這種情況以後應該會有很多次，明淵絕對會繼續尋找下山的路，只希望他別被林子裏的毒蛇咬傷，那東西的毒性可不容易解。
“葉璃……別跑……”
明淵忽然低聲呢喃著，在說夢話。
“你跑不掉的……”
他眉頭緊蹙，一臉痛苦，葉璃戳著他的臉，“你不會真的對我有什麽想法吧……”
唯獨這件事，葉璃一點也不想探究，並不想知道明淵在想什麽，還是別扯上其他關系比較好。
“該喝藥了。”
葉璃又一次開始灌他喝藥，動作也不溫柔，就是硬灌，明淵被嗆到無意識的咳嗽著。
葉璃這才放輕動作，但也沒有太過溫柔。
餵完藥，葉璃想起一件東西，他從床底下摸出一個木匣，裏面放著一節紅燭，表面是蠟燭，其實是一種慢性毒藥。
是那天從宮裏赴宴回來之後，他讓衛盛準備的，燃起時無色無味，但毒性會悄無聲息進入身體，若是沒有解藥，人便會慢慢變得虛弱，最後不治而亡。
葉璃深深看了明淵一眼，換掉了床頭的蠟燭。
紅燭燃燒的速度比一般蠟燭要快，葉璃有解藥，對他而言，無所謂，可是這一步踏出了，若是日後明淵發現，會很麻煩。
所以他必須也要對自己下毒，就算明淵發現了，也有說辭，甚至可以嫁禍到玄瓚身上。
正好可以幫玄霄處理掉兩個威脅。
明淵醒來時，葉璃正趴在床邊睡著。
他一醒來就覺得身體很不舒服，頭暈暈的，身體很沈重，胳膊一動就碰到了葉璃。
葉璃瞬間驚醒，見明淵醒來，他順手就摸上他的額頭：“退燒了？我去給你熬藥。”
正要轉身離開，被明淵一把握住手腕：“我怎麽了？是不是你……”
明淵的眼神冷淒淒的，斷定是葉璃對他下手。
葉璃平靜轉過身：“你自己被山裏的毒草劃破了手腕，才發燒了，我照顧了你一晚上。”
“我不信。”明淵要是信才有鬼了。
葉璃掙脫他，去給他熬藥去了。
明淵躺在床上，動了動胳膊，靠著床頭坐起來，調理氣息。
除了身體有些虛弱，並沒有其他難受的地方。
葉璃端著熬好的藥走到床邊，明淵睜眼看著他。
葉璃當著他的面喝了一口，遞給他：“最後一劑藥，每隔四個時辰服用，喝了它你的毒就解了，以後別隨便往林子裏鉆。”
明淵沒說話，接過藥一口悶。
“你剛說，隔四個時辰服用……”明淵語氣晦暗不明，“你守了我一夜？”
葉璃：“不然呢？沒我你早死了。”
明淵移開目光，低聲輕語：“有你死的更快。”
葉璃眼角一跳，早知道就不管他了。
“既然沒事了，起來做飯，一會還要種菜，我去把雞餵了。”
葉璃平靜的轉過身，明淵反抗道：“我身體不適，不想動，再說了，你真打算一直住在這？”
葉璃無比認真的盯著他：“是，就住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玄瓚在搞什麽鬼，你得到的東西一點用都沒有。”
“我得到什麽了？”明淵開始裝傻，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跑的這麽急。
葉璃義正嚴辭的和明淵講著大道理：“而且我也是為了保護你，和玄瓚走的太近沒好處，你若現在死了，我可就說不清了。”
“別，你就是想困著我，讓我不和任何人接觸。”
明淵直接拆穿他，講那些大道理有什麽用。
“沒錯，我就是這麽想的。”
葉璃大大方方承認，“所以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裏，哪也別去，我會按時讓你和冥夜聯系。”
“至於咱倆，好好過日子吧，你說呢？”
葉璃歪著頭，眼神暗沈，更想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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