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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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陰陽怪氣
洞房鬧劇的事，玄霄是酒醒後才知道，冥夜並沒有和他商量過這件事，完全是冥夜自己的主意。
他派去跟蹤的人早就被冥夜打暈了，看來他是早有察覺。
本想找冥夜理論，但是被葉璃攔了下來，“陛下，這事就算了吧，反正我也刺傷了明淵，又沒有發生什麽，總不能因為這事讓陛下和北丘王鬧得不愉快。”
“真的什麽都沒發生？”玄霄看著葉璃脖子上的痕跡，臉色很是難看。
總有一種掉入對方陷阱的錯覺，別到時候把葉璃賠了進去。
葉璃道：“沒發生任何事。”
“葉璃。”玄霄一臉認真的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千萬不要對他動任何感情！”
葉璃笑了，嘆道：“當然不會，陛下多慮了。”
玄霄似乎還是不放心，本來打算把沈飛直接帶回去的，想了想還是讓人放了出來。
簡單教訓了他幾句，就讓他離開了。
雖然沈飛總是給葉璃惹麻煩，有的時候還會險些捅出大簍子，但每次都差那麽一點，他向來會裝可憐認錯，葉璃一般都會幫他說話。
沈飛出來的時候，葉璃和明淵已經成完親了，一切已成定局。
明淵正大光明的霸占了葉璃的院子，他要帶的東西和人冥夜都給他送來了，只等隨著葉璃一起離開。
陽光正好，明淵舒適的靠在躺椅上曬著太陽，孟炆興站在他身旁伺候著，原本是冥夜的近衛，現在派給明淵，保護他的安全。
同時也是負責聯絡的人。
“北齊皇都裏我們的人多嗎？”明淵懶洋洋的問道，“待了多久了？可靠嗎？”
“將軍放心，早就安排好了。”孟炆興低著頭，輕聲道：“王上特意吩咐過，不論發生什麽，必須保證將軍的安全。”
“我的安全不用你們負責。”明淵擡手擋著太陽，曬得眼睛有些不舒服，“自保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孟炆興：“以防萬一。”
明淵擡眼看向他，低眉順眼的，看起來沒什麽威脅的樣子。
“跟著去的這些人再重新核實一遍，別讓葉璃把外人安插進去。”
“明白。”
明淵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伸了伸胳膊，道：“行了，別跟著我了，去忙吧，我自己轉轉。”
“是。”
孟炆興離開後，明淵扭了扭脖子，揉了揉手腕，看著躲在院子門口的沈飛，又想逗逗他。
慢悠悠的起身走出去，沈飛倒也沒躲，站在院子門口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呦，這不是沈公子嗎？在做什麽？地上有錢嗎？”
明淵停住腳步，靠在一旁，抱著胳膊，似笑非笑。
沈飛睜著大眼睛瞪著他，又偏過頭，並不想理他。
“來找葉璃嗎？他不在，有什麽話我幫你帶到。”
明淵的語氣怎麽聽都有種嘚瑟的錯覺。
沈飛扭過頭，不甘示弱：“你和葉璃不過是交易！葉璃才不會喜歡你！他最恨的就是你！總有一天他會休了你的！！”
“所以呢？”明淵毫不在乎，反而一臉平靜：“能改變現在嗎？”
“你能等葉璃多久？就算等到了，他就會喜歡你？？雖然我和葉璃是敵對關系，但是對他多少還是了解的，你這種紈絝子弟他根本看不上！”
“你……”沈飛只能幹瞪眼，明淵說的沒錯，那是未來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或許根本就等不到，葉璃已經明確拒絕過他了。
沈飛背過身子，頭抵著墻。
“別傷心，說不定葉璃腦子壞了就看上你了。”
一句話，諷刺了兩個人。
“說誰呢？”葉璃悄無聲息走過來，冷著臉看著兩人。
沈飛聽到他的聲音擡頭，眼巴巴的望著他。
葉璃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轉頭拉著明淵走進來院子，似乎不想理沈飛。
“你離他遠點。”
葉璃這話只是怕明淵和沈飛走的太近，畢竟沈飛說話不會腦子，玄霄也特意叮囑過。
只是在明淵耳朵裏就變了味道。
“吃醋？就是不知道吃的是誰的醋。”
明淵陰陽怪氣的勾著嘴角，“不過提醒你一句，我這人重名聲，你最好別和其他人糾纏不清。”
“我知道。”
葉璃皺眉，他當然知道，明淵又不是第一次說了，“我和沈飛沒有任何關系，你只要別招惹他就好。”
“這能怪我嗎？”明淵倒是先為難起來了，“都怪你沾花惹草。”
葉璃每次看到他那副故意找事的神情就想揍人。
“明淵，你能不能正常和我交流。”
“好，不玩了。”明淵的神色恢覆正常，“誰讓你刺傷我的？惡心你一下而已。”
明淵的肩膀還在隱隱作痛，幸好刺的不深，不然他的胳膊可能都擡不起來了。
“陛下已經回去了，你想什麽時候走？”葉璃問道：“還有事要處理嗎？如果沒有，回程日期定在三天後。”
“隨你。”
明淵沒什麽好準備的了，只要去和冥夜辭行就可以走了。
“那就定在三天後。”葉璃又看了他一眼，明淵看起來一點緊張感也沒有。
他越是平靜，葉璃越覺得不安。
明淵要帶去天齊的人，他翻來覆去的查了好幾遍，也沒查出什麽。
越是如此，葉璃越覺得有問題，什麽都查不出來，才是最大的問題。
皇都是不是有他們的人？明淵和冥夜到底會如何聯系，把這麽一個大威脅放在皇都絕對不行！
葉璃沈著臉，思考著要不要去城外住，他在城外有幾間木屋，是他祖父留下來的。
在一坐偏僻的山上，靠近一個寺廟的小村莊裏。
葉璃偶爾回去，會去那裏住，寧靜安穩，沒有人打擾，最適合緩解戰爭帶來的緊繃感。
“想什麽呢？”明淵看他一副游離的樣子，“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想什麽都沒用了，還是多看看眼前吧。”
明淵伸手指了指自己，葉璃蹙眉，“什麽意思？”
明淵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論王上在想什麽，都不能改變我想做的事。”
他堅信，他和冥夜即使想法不同，最終的目的也是一樣的，這場聯姻不過是為了大局考慮。
只是恰好到了需要停戰的時候而已。
“你還能做什麽呢？”
葉璃的直覺告訴他，明淵在冥夜手裏，可能已經是一枚棄子。
但也有可能一切都是兩人演戲給他看，無論真假，他都必須提高警惕。
“明淵，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效忠的王已經找到了可以替代你的人。”
葉璃並不是無緣無故說這話的，北丘的事他也有耳聞，據說冥夜直到現在還在對前朝的臣子趕盡殺絕。
並不僅僅限於王室，他似乎想把上一代北丘王的痕跡徹底抹去。
明淵或許是最後一個曾經效忠於上一任北丘王的將領了。
“葉將軍還是不要對別人家的事指手畫腳！”
明淵的臉色陰冷至極，眼底帶著殺氣。
葉璃像是沒看見一樣，“我只是猜測，信不信自然由你。”
說完便轉身走進了房間，明淵一身陰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按理說，這是北丘的事，和他沒有一絲一毫關系，對他而言，北丘越亂越好，得益的最後一定是天齊。
可是，對於明淵，還是會有一點不值，換位思考，如果發生在葉璃身上，不僅僅是心寒了。
君王的重用和忌憚只在一念之間，對於他和明淵而言，誰先帶著士兵踏進對方的疆土，誰就是勝利者。
沒辦法，這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保護疆土不受侵犯，可是北丘和天齊的矛盾太多了。
世世代代糾纏不清，邊疆沖突不斷，要想徹底結束這一切，只有一個辦法。
只能說幸好玄霄和冥夜都不是好戰之人，若是上一代，恐怕早就兩敗俱傷了。
哪個君王不想開疆拓土，一統天下。
葉璃總覺得明淵知道，只是不願相信，或許他在賭吧，賭冥夜還信任他。
而且，深入天齊皇都的明淵，對於想要實現野心的冥夜，依然有用。
明淵的忠心，和他在北丘的地位一樣，不可撼動。
可惜了，冥夜對他無法做到完全信任。
葉璃默嘆一口氣，算了，想那麽多也沒用，他在這擔心北丘的事做什麽？
最重要的是明淵，就像他說的，他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冥夜暫時還要利用他，對於天齊而言，明淵的威脅並沒有解除。
而且這一切只是葉璃的猜測，但凡冥夜有點腦子，都不會這麽做。
他不信冥夜能真的找到替代明淵的人，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不是那麽容易被取代的。
只是，冥夜看起來就不像正常人，沒辦法以常理去看待這人。
不過看明淵那副陰沈的樣子，這點可以利用。
說不定能離間兩人的關系。
葉璃想，等回去以後必須盡快找到他們聯絡的方式。
正思考著，明淵忽然走了進來，面色恢覆如常，他甚至沖葉璃露出了笑，黑漆漆的眼神像是深潭。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這一點不會有任何改變。”
葉璃擡眸與他對視，兩人靜默無言。
明淵總是如此，他好像永遠不會絕望，不像葉璃，他的悲觀在明淵眼底永遠都看不到。
冥夜就算真的放棄了明淵又如何？這不代表北丘會輸，明淵的目的一開始就很簡單。
如他一樣，除掉他們認為的最大威脅。
在天齊，在葉璃的家裏，在兩人面對面註視著對方時，對於他們而言，眼前的人才是最大的敵人。
從頭到尾，這場所謂的聯姻，兩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玄霄和冥夜在想什麽他們不知道。
但是各自在想什麽他們很清楚。
十年了，總要有個結局。
站在個人角度而言，葉璃無比希望能看到明淵認輸的一天，已經成了一種執念。
他不像明淵一樣會把自己的名字在紙上寫一遍又一遍。
但是在他的恐懼裏，在他的夢境裏，明淵的身影揮之不去。
“是啊，不會有任何改變。”
葉璃垂眸輕笑，“那些事情在某種程度上和我們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打了這麽多年了，從個人角度也要分出個勝負。”
“葉璃，你猜我們誰會贏？”明淵的語氣變得輕松起來，他挑眉看向他。
葉璃道：“反正不會是你。”
“你對自己那麽自信？”
“我沒說是我，總之不會是你。”
“故弄玄虛。”明淵轉身背對著葉璃，走了出去。
葉璃看著他的背影，或許他們都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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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鬧劇的事，玄霄是酒醒後才知道，冥夜並沒有和他商量過這件事，完全是冥夜自己的主意。
他派去跟蹤的人早就被冥夜打暈了，看來他是早有察覺。
本想找冥夜理論，但是被葉璃攔了下來，“陛下，這事就算了吧，反正我也刺傷了明淵，又沒有發生什麽，總不能因為這事讓陛下和北丘王鬧得不愉快。”
“真的什麽都沒發生？”玄霄看著葉璃脖子上的痕跡，臉色很是難看。
總有一種掉入對方陷阱的錯覺，別到時候把葉璃賠了進去。
葉璃道：“沒發生任何事。”
“葉璃。”玄霄一臉認真的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千萬不要對他動任何感情！”
葉璃笑了，嘆道：“當然不會，陛下多慮了。”
玄霄似乎還是不放心，本來打算把沈飛直接帶回去的，想了想還是讓人放了出來。
簡單教訓了他幾句，就讓他離開了。
雖然沈飛總是給葉璃惹麻煩，有的時候還會險些捅出大簍子，但每次都差那麽一點，他向來會裝可憐認錯，葉璃一般都會幫他說話。
沈飛出來的時候，葉璃和明淵已經成完親了，一切已成定局。
明淵正大光明的霸占了葉璃的院子，他要帶的東西和人冥夜都給他送來了，只等隨著葉璃一起離開。
陽光正好，明淵舒適的靠在躺椅上曬著太陽，孟炆興站在他身旁伺候著，原本是冥夜的近衛，現在派給明淵，保護他的安全。
同時也是負責聯絡的人。
“北齊皇都裏我們的人多嗎？”明淵懶洋洋的問道，“待了多久了？可靠嗎？”
“將軍放心，早就安排好了。”孟炆興低著頭，輕聲道：“王上特意吩咐過，不論發生什麽，必須保證將軍的安全。”
“我的安全不用你們負責。”明淵擡手擋著太陽，曬得眼睛有些不舒服，“自保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孟炆興：“以防萬一。”
明淵擡眼看向他，低眉順眼的，看起來沒什麽威脅的樣子。
“跟著去的這些人再重新核實一遍，別讓葉璃把外人安插進去。”
“明白。”
明淵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伸了伸胳膊，道：“行了，別跟著我了，去忙吧，我自己轉轉。”
“是。”
孟炆興離開後，明淵扭了扭脖子，揉了揉手腕，看著躲在院子門口的沈飛，又想逗逗他。
慢悠悠的起身走出去，沈飛倒也沒躲，站在院子門口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呦，這不是沈公子嗎？在做什麽？地上有錢嗎？”
明淵停住腳步，靠在一旁，抱著胳膊，似笑非笑。
沈飛睜著大眼睛瞪著他，又偏過頭，並不想理他。
“來找葉璃嗎？他不在，有什麽話我幫你帶到。”
明淵的語氣怎麽聽都有種嘚瑟的錯覺。
沈飛扭過頭，不甘示弱：“你和葉璃不過是交易！葉璃才不會喜歡你！他最恨的就是你！總有一天他會休了你的！！”
“所以呢？”明淵毫不在乎，反而一臉平靜：“能改變現在嗎？”
“你能等葉璃多久？就算等到了，他就會喜歡你？？雖然我和葉璃是敵對關系，但是對他多少還是了解的，你這種紈絝子弟他根本看不上！”
“你……”沈飛只能幹瞪眼，明淵說的沒錯，那是未來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或許根本就等不到，葉璃已經明確拒絕過他了。
沈飛背過身子，頭抵著墻。
“別傷心，說不定葉璃腦子壞了就看上你了。”
一句話，諷刺了兩個人。
“說誰呢？”葉璃悄無聲息走過來，冷著臉看著兩人。
沈飛聽到他的聲音擡頭，眼巴巴的望著他。
葉璃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轉頭拉著明淵走進來院子，似乎不想理沈飛。
“你離他遠點。”
葉璃這話只是怕明淵和沈飛走的太近，畢竟沈飛說話不會腦子，玄霄也特意叮囑過。
只是在明淵耳朵裏就變了味道。
“吃醋？就是不知道吃的是誰的醋。”
明淵陰陽怪氣的勾著嘴角，“不過提醒你一句，我這人重名聲，你最好別和其他人糾纏不清。”
“我知道。”
葉璃皺眉，他當然知道，明淵又不是第一次說了，“我和沈飛沒有任何關系，你只要別招惹他就好。”
“這能怪我嗎？”明淵倒是先為難起來了，“都怪你沾花惹草。”
葉璃每次看到他那副故意找事的神情就想揍人。
“明淵，你能不能正常和我交流。”
“好，不玩了。”明淵的神色恢覆正常，“誰讓你刺傷我的？惡心你一下而已。”
明淵的肩膀還在隱隱作痛，幸好刺的不深，不然他的胳膊可能都擡不起來了。
“陛下已經回去了，你想什麽時候走？”葉璃問道：“還有事要處理嗎？如果沒有，回程日期定在三天後。”
“隨你。”
明淵沒什麽好準備的了，只要去和冥夜辭行就可以走了。
“那就定在三天後。”葉璃又看了他一眼，明淵看起來一點緊張感也沒有。
他越是平靜，葉璃越覺得不安。
明淵要帶去天齊的人，他翻來覆去的查了好幾遍，也沒查出什麽。
越是如此，葉璃越覺得有問題，什麽都查不出來，才是最大的問題。
皇都是不是有他們的人？明淵和冥夜到底會如何聯系，把這麽一個大威脅放在皇都絕對不行！
葉璃沈著臉，思考著要不要去城外住，他在城外有幾間木屋，是他祖父留下來的。
在一坐偏僻的山上，靠近一個寺廟的小村莊裏。
葉璃偶爾回去，會去那裏住，寧靜安穩，沒有人打擾，最適合緩解戰爭帶來的緊繃感。
“想什麽呢？”明淵看他一副游離的樣子，“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想什麽都沒用了，還是多看看眼前吧。”
明淵伸手指了指自己，葉璃蹙眉，“什麽意思？”
明淵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論王上在想什麽，都不能改變我想做的事。”
他堅信，他和冥夜即使想法不同，最終的目的也是一樣的，這場聯姻不過是為了大局考慮。
只是恰好到了需要停戰的時候而已。
“你還能做什麽呢？”
葉璃的直覺告訴他，明淵在冥夜手裏，可能已經是一枚棄子。
但也有可能一切都是兩人演戲給他看，無論真假，他都必須提高警惕。
“明淵，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效忠的王已經找到了可以替代你的人。”
葉璃並不是無緣無故說這話的，北丘的事他也有耳聞，據說冥夜直到現在還在對前朝的臣子趕盡殺絕。
並不僅僅限於王室，他似乎想把上一代北丘王的痕跡徹底抹去。
明淵或許是最後一個曾經效忠於上一任北丘王的將領了。
“葉將軍還是不要對別人家的事指手畫腳！”
明淵的臉色陰冷至極，眼底帶著殺氣。
葉璃像是沒看見一樣，“我只是猜測，信不信自然由你。”
說完便轉身走進了房間，明淵一身陰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按理說，這是北丘的事，和他沒有一絲一毫關系，對他而言，北丘越亂越好，得益的最後一定是天齊。
可是，對於明淵，還是會有一點不值，換位思考，如果發生在葉璃身上，不僅僅是心寒了。
君王的重用和忌憚只在一念之間，對於他和明淵而言，誰先帶著士兵踏進對方的疆土，誰就是勝利者。
沒辦法，這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保護疆土不受侵犯，可是北丘和天齊的矛盾太多了。
世世代代糾纏不清，邊疆沖突不斷，要想徹底結束這一切，只有一個辦法。
只能說幸好玄霄和冥夜都不是好戰之人，若是上一代，恐怕早就兩敗俱傷了。
哪個君王不想開疆拓土，一統天下。
葉璃總覺得明淵知道，只是不願相信，或許他在賭吧，賭冥夜還信任他。
而且，深入天齊皇都的明淵，對於想要實現野心的冥夜，依然有用。
明淵的忠心，和他在北丘的地位一樣，不可撼動。
可惜了，冥夜對他無法做到完全信任。
葉璃默嘆一口氣，算了，想那麽多也沒用，他在這擔心北丘的事做什麽？
最重要的是明淵，就像他說的，他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冥夜暫時還要利用他，對於天齊而言，明淵的威脅並沒有解除。
而且這一切只是葉璃的猜測，但凡冥夜有點腦子，都不會這麽做。
他不信冥夜能真的找到替代明淵的人，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不是那麽容易被取代的。
只是，冥夜看起來就不像正常人，沒辦法以常理去看待這人。
不過看明淵那副陰沈的樣子，這點可以利用。
說不定能離間兩人的關系。
葉璃想，等回去以後必須盡快找到他們聯絡的方式。
正思考著，明淵忽然走了進來，面色恢覆如常，他甚至沖葉璃露出了笑，黑漆漆的眼神像是深潭。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這一點不會有任何改變。”
葉璃擡眸與他對視，兩人靜默無言。
明淵總是如此，他好像永遠不會絕望，不像葉璃，他的悲觀在明淵眼底永遠都看不到。
冥夜就算真的放棄了明淵又如何？這不代表北丘會輸，明淵的目的一開始就很簡單。
如他一樣，除掉他們認為的最大威脅。
在天齊，在葉璃的家裏，在兩人面對面註視著對方時，對於他們而言，眼前的人才是最大的敵人。
從頭到尾，這場所謂的聯姻，兩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玄霄和冥夜在想什麽他們不知道。
但是各自在想什麽他們很清楚。
十年了，總要有個結局。
站在個人角度而言，葉璃無比希望能看到明淵認輸的一天，已經成了一種執念。
他不像明淵一樣會把自己的名字在紙上寫一遍又一遍。
但是在他的恐懼裏，在他的夢境裏，明淵的身影揮之不去。
“是啊，不會有任何改變。”
葉璃垂眸輕笑，“那些事情在某種程度上和我們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打了這麽多年了，從個人角度也要分出個勝負。”
“葉璃，你猜我們誰會贏？”明淵的語氣變得輕松起來，他挑眉看向他。
葉璃道：“反正不會是你。”
“你對自己那麽自信？”
“我沒說是我，總之不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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