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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急救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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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急救隊

教官轉過身去只當看不見,冷酷地繼續下命令,“看你們中氣十足,肯定是休息夠了。集合!正步訓練開始。”

原本懶散地癱在一塊兒的大家立刻起身,迅速恢覆成隊列。大家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嚴肅,但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哎呦呦,這麽不經逗啊,就這麽兩句話就惱羞成怒了,這些小哥哥們臉皮還是欠了一點。

無論如何,他們的軍訓還是順利走到了結尾。

當他們排成整齊的方陣走過主席臺前面時,那種感覺實在很微妙,無數人的腳步融成同一個,他們的呼吸同頻,目光註視著同樣的地方。他們徹徹底底地在這裏存在著,生活著。

然後,轉身看著體育學院弄花活兒。

看看這些大高個,看看這些胸肌腹肌,結實小臂膀。看這垮垮就倒的幹脆,就算倒也是一個個來整整齊齊的,主打就是一個排面。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們怎麽是在草地上呢。

給這些勇士上瓷磚啊,草地太柔軟了,太好洩力。就應該讓他們硬硬的手肘和堅硬的磚頭來一次強強對抗,那場面才叫精彩是不是。接下去就美術學院的女生拿著匕首沖上來演示匕首操,看著十幾天這套路是速成了,就是力道還沒辦法做到一次性創造奇跡,看著與其說是威懾,不如說是熱鬧。

一群女大學生給你來表演一套武術,無論好壞,你都應該自覺點,大膽鼓掌是不是。

之前站在操場上練習是度日如年,但站在操場邊上看別的學院整活兒又感覺這時間實在過得太快,還沒怎麽看他們就要結束了。帶他們軍訓的教官收隊,來時是排成方陣一個個分散到他們裏頭,現在是從學院裏頭離開回到他們的方陣,最後給他們示範了一次整齊劃一的隊列之後離開。

好像都來不及和他們好好說聲再見就到了徹底分別的時刻。

忽然,他們耳邊聽到了壓抑著的低低的哭聲。猝不及防的離別總會勾起人心底最柔軟最脆弱的部分,這些都是人之常情。濮初浩好像也被這樣的氛圍感染了,眼眶微紅。

但在這悲傷情緒達到頂峰的時候,不知道哪兒傳來一聲吶喊,“兄弟們,沖啊,占領食堂,讓那些學長學姐們在後頭排隊去!”

對了,今天好不容易解散早一點,現在才11點呢,要是耽誤一會兒11點半就會很多人吃飯了,等到12點那叫一個水洩不通。再多的傷感也沒吃飯重要啊,退一步說,就算要哭,也得等吃飽了再哭。

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也沒法子哭聲嘹亮啊。

剛剛還是悲傷籠罩,現在又是火速退場。不知從哪兒來的人把退場的出入口堵得嚴嚴實實,他們就是慢了一步,竟然被攔在裏面出不去了,只能等著人群慢慢往後撤。

童俊傑還有點沒緩過勁來,麻木地跟著後頭往外走。後頭一只手忽然拍了上來,“餵,你們是明星嗎?”

這話說得好沒禮貌,童俊傑下意識皺眉,可在鏡頭前面,他還是維持了基本的禮貌。“是的,我們是在學校裏錄節目,請問你們有什麽事嗎?”

在鏡頭下刻意培養出來的敏銳在轉頭那瞬間已經變成了最完美的微笑。要是個他的粉絲在對面,肯定被迷得七暈八素的,但現在就三大老爺們,簡直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他們三其實觀察了這幾個明星有兩三天了,想到自己肩負的重托,這才有膽子過來和他們搭話,“我們學校歷史就一個班,你們得跟著我們一塊兒上課。那個輔導員前兩天就吩咐我們,讓我們把課表帶過來,然後帶你們去領書,中午宿舍底下湊?”

中間高些兒的那個一口氣說了許多話,猛地發現自己好像忘了自我介紹,急忙補上,“我錢寧,張致遠,還有陳子巖。以後你們估計每天是和我們一起上課的。女嘉賓那邊是跟著中文,你們全在歷史。”

有句話他們沒好意思說,也不是他們不相信明星的文化水平,只是其他系需要的基本文化水平高,專業性強,他們再吊車尾也是直屬重點大學,基本盤在這兒。要是去數信,第一天直接上高數,他都怕他們掛高數上。

既然是拍節目,當然是要錄點有意思的課程對不。中文和他們歷史的就是別管到底懂不懂,至少大家都能聽幾耳朵,就圖個花團錦簇的熱鬧。

錢寧看他們還楞著,接著往下說,“你們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在哪個系上課嗎?”

“節目組說了。”祁鈞接著話茬,但他也不太清楚為什麽這三位男生那麽熱情過來和他們搭話,明天再見面,或者拿書時候再說也行。“我們知道在哪裏上課,也知道上課時間。”

他還是不太習慣那麽快和陌生人成為好朋友。

嘴上說懂了,但他們還是沒明白其中關鍵。錢寧和陳子巖一人一邊夾著這幾個一塊兒走,“朋友,你們知道為什麽,明明你們都是男生卻被安排和工學院的男生一塊兒軍訓嗎?因為我們人文學院根本沒有幾個男新生,湊不出一個男生方陣啊。隆重介紹一下,我們三就是歷史唯三男的。”

本來還有三個的,但這不是軍訓時候就能轉專業嗎?人家麻溜的轉系了,投奔了另外學院大門。

現在他們歷史就剩下他們三獨守空門,寢室也換過了,臨時和一個中文男生搭伴兒。偌大一個學院兩三百新生,湊不出四個寢室男生。

濮初浩反應過來了,“等等,那算上我們一共也就七個男生?”不會吧,不是說歷史系算是大班,一個班有六十來個人嗎?怎麽就會那麽一點男的。

“還好了,看看隔壁外國語,整個新生男生都沒過十個,平均到每個班都還不一定有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錢寧胳膊已經搭在了濮初浩肩膀上,“走走走,我們寢室就在你們樓上,中午弄好書還能來我們寢室玩玩。我們買了點電器,上來看看。”

他們勾肩搭背抄小路過去,忽然看見一群人擠在一起,這什麽熱鬧?又一塊兒探著腦袋往裏瞧。在外頭還看不出什麽端倪,走到跟前才發現——

豁,三個人擡著自己室友腿往樹上撞呢。

風吹落樹上老葉,卷起一地蛋 蛋 的憂傷,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有物傷其類啊。錢寧立刻拍著胸脯保證,“就沖我這人品,這義氣,保管不會給你們這樣弄。這不要是萬一給你們弄傷了,還得我幫著料理不是。我幹嘛給自己找事。”

張致遠怒目而視,“好啊,總算是把你真心話逼出來了是不是,你心中就是曾經想過。”

“不是,我就說了句話怎麽就十惡不赦了。我這不是就腦子裏轉了一圈。什麽時候這腦子想的也能定罪了。”錢寧只覺得從天而降一口大鍋,快把自己冤死了,立志要洗清自己,“你給我說清楚,我就怎麽了。”

就在這時,在一眾歡呼中,旁邊人完成了這神聖的儀式,把被擡起來的人隨意扔到了草地上,宛如丟棄一只路邊的破布娃娃。

被扔的人一頭紮在草地上死活不肯擡頭,不願面對這慘淡的現實。

旁邊的罪魁禍首哈哈大笑著上來看熱鬧,“走走走,別和小姑娘一樣害羞,吃飯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邊走邊笑,一個勁兒看別人笑話沒註意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麽東西,腳一滑重重摔到了地上。他摔倒了也沒撒開手,把走右邊的那個也給拽倒了,一百五六十斤直接砸上來。只聽一聲砰——

那一下砸得可是相當瓷實。

碩果僅存那個還想要上來看看到底什麽情況,著急忙慌之下踩到了地上躺著的人,方向一偏,直接腦袋給樹磕了一個,當場睡了過去,人事不知。

這——全軍覆沒了?

現在風水輪流轉,唯一剩下囫圇個的還紮在草地裏。

“嘖嘖嘖。”錢寧默默做了個總結,“所以你還是不能幹壞事,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現世報馬上倒了不是。

“要我就現在給自己磕過去算了,一帶三實在是拖不動。”陳子巖半天憋出這麽一句,“你看看,現在就他一個全乎的,買飯送水這些肯定全落他頭上沒跑了。”

說歸說,他人還是走過去打算把這幾個攙起來先,多少得發揮一下團結友愛精神。可他人剛走到旁邊,還沒動手就聽見一聲吼,把他嚇得渾身一激靈,“別動,放下。”

寧弈跟著另一位看著眼熟的宿管擡著擔架過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麽弄的,配合著一用力就把人弄到了擔架上還捆得結結實實,看著就躺得安穩。

李叔看著頭發花白,寧弈也是瘦弱體型,看著不太有勁兒,他們幾個大高個反而在旁邊看著,沒這道理啊,站著都覺得草地紮腳。錢寧忙不疊過去打算搭把手,濮初浩也上前一步準備湊數。兩人也不看擔架到底怎樣,這幾只爪子就要往架子底下伸。

寧弈一個頭兩個大,急忙吼道,“走遠點,會擡嗎?夾了手可沒人送你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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