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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有什麽是本人不能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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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有什麽是本人不能看的嗎

五條悟對“死”其實並不排斥。

對咒術師來說,死是很正常的事。

但他的學生並不是普通的死於任務,而是死於陰謀。

比作是希臘神話中伊卡洛斯用蠟做的翅膀企圖飛向太陽。他可以忍受翅膀在中間融化,但不能忍受這對翅膀是在中間被人硬生生折斷的。

少年院的任務,無論怎麽想都不可能是派遣一年級的三名學生過去。送他們過去的伊地知當然不敢這麽做,怎麽想都只能是咒術總監會的指令。

他們想借任務秘密處死虎杖悠仁,但是沒想到虎杖體內的兩面宿儺出來,殺死了兩名學生和伊地知後不知所蹤。

想通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為咒術總監會所為的瞬間。

一股從未有過的怒氣貫穿了全身。沖撞大腦,不停叫囂著暴戾的想法。

咒術師和普通人的不同是能夠控制體內的咒力,但他在這憤怒的瞬間,沒有控制好體內的咒力。

導致他的負面情緒散出,生成了詛咒。

在他阻止之前,這個特級咒靈已經代替他當時的憤怒,殺死了咒術界總監會。

他一直覺得殺光咒術界總監會什麽都解決不了,只是會換一批同樣腐朽的人罷了。

這是出於理智的判斷。

但是感性不會一直完美聽理性說話。

由他生成的特級咒靈殺光了咒術界高層是不爭的事實,咒術界天翻地動他卻已經漠不關心了。

他無法用咒力祓除自己產生的咒靈。

但也不能放任這只咒靈亂跑。

他抓住了這只咒靈,卻不知道應該去哪。

不能去有關咒術界的任何地方。

心懷不軌的人對他不利,有心收留的人也是牽連。

氣象臺早就預警的臺風來臨,狂嘯的風和傾斜的雨絲,將整片世界蒙上一層不清明的濾鏡。

豆大的雨點落在臉上都會產生輕微的痛感,他還是沒有開無下限術式。

他此刻總算理解雨中明明有傘,卻不願意撐傘的人心情,大概是因為開傘也嫌累。

街上沒有一個行人,所有人都在躲這場暴雨與狂風,只有他一個人在外面。

他看了看因為這場秋雨顯得格外冷清的城市。

他想到了一個人。

沒有再多想其他,也不知道去了能做什麽,回過神就在那個人的房間門口。

尾喰由紀在中學畢業之後的兩年後就與他們咒術師的關系淡了下來,並不是完全沒有聯系,只是一直維持在網上聯系的距離。

因為尾喰由紀在中學畢業之後的身體情況很差,一直都待在尾喰家療養身體,據說光是出門就容易生病,所以很難見到她一面。久而久之,就算是沸騰的水一直遠離火源,也必須平淡下來。

五條悟站在落地窗前看許久未見的她。

她面容慘白,身形清瘦,仿佛是一個快要消失的幽靈。

自己連解釋的話還沒說完整,她就急忙上來,幫他開了窗戶,邀請他這個不速之客進來。

他久久未動,由紀又回房幫他拿了一條幹毛巾,搭在他的腦袋上,幫他擦著被雨淋得不成樣子的銀發。

銀色的發絲貼著她的手滑下,在她幹凈的手心留下一條水痕。或許是因為摩擦生熱,他的心沒有剛剛那樣虛無,總算熱了起來。

由紀拉了他一下,沒有拉動,只好笑著回頭說:“快進來吧。再不進來我可能要感冒了。”

五條悟看著她,喉結滾動,咽下話語,低頭看她拉著自己手,她的手腕瘦的能看見骨頭。

他伸出手,想要圈住她的手腕,感受是有多細小。

但想到自己身上都是冰冷的雨水,又收了回來。

身高一米九的五條悟此時反而處於被動,乖乖被她拉了進來。

他一進門,就看到她床邊的吊瓶,一楞,他雖然知道她身體不好,但還是沒想到這麽嚴峻。

“那是什麽?”

正常人都知道是吊瓶,由紀知道他真正想問的是什麽。

“是給我輸送營養液用的,我因為一些原因沒辦法吃進去東西了。”她輕松帶過這個話題,話鋒一轉,“你先洗下澡吧,我幫你調下水溫。”

說完她進了浴室,打開淋浴頭,水聲嘩嘩流下。

因為在兩個房間內,互相看不到臉,五條悟反而將問題更好問了出來。

“是因為那個本土病嗎?”

“嗯。”

由紀應下之後,有一陣沈默,空氣因為水流聲更顯得寂寞。

最終,他說:“你不問我什麽嗎?”

關於咒術總監會的事,為什麽他會被雨淋,還有他為什麽會到這裏的事。

尾喰由紀由紀什麽都沒有問。

“因為都是不重要的事。”浴室空蕩,使她說出口的話都有回音,“你來了就夠了。”

水溫已經到了合適的溫度,由紀出了浴室,看他臉上的表情一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有這種表情。”

像是大雨中被人丟棄裝在紙箱裏的貓。

她伸出手,在他冰冷沾著雨水的臉上捏了捏。

她說:“真可愛啊。”

中學時她就是因為這個評價,五條悟與她鬧了許久的脾氣。

此時已經成年的五條悟面無表情,任由她在自己臉上肆意妄為。

“見到五條我很開心。”她看著他的眼睛笑道,“這樣就夠了。”

五條悟伸手抓住她摸著自己臉的手,他完成進屋前就一直想做的事。

單單食指與拇指相扣,就輕易圈住了她的手腕。

好瘦。人可以這麽瘦嗎。

五條悟沒有拉開她捏臉的手,而是微微側頭將自己重量壓在她的手掌上,他說:“由紀。”

五條悟此時沒有叫她的姓氏,親昵的叫了名字。

溫暖的室溫還有幹凈的毛巾,他此時總算放松了下來,放下心中一切防備,所以可以將以前用理智克制的話說出來。

“我好想你。”

她一楞,臉上出現一些茫然的表情。大概是被他突然的親近有些意外。

他銀色的腦袋在她的手掌上蹭了蹭,悶悶補充道。

“一直都很想。”

沈默。

一直沒有回應。

他沒有因此就放開手,可以一直無視這種沈默,等下去。

她也沒有試著抽回自己的手。

最終,她摸了摸他銀色的腦袋,“嗯,我很高興。”

“在我身體好的時間裏,悟你陪我度過一段難以忘記的時光。”

他打斷道:“那你呢?”

他還是抓著她的手,直直盯著她的眼睛,因為沒有被驕傲束縛,他問:“你有想我嗎?”

空氣在兩人的氛圍中不敢輕易流動。

最終,她笑道:“我也是。”

然後她低下頭,沒有看五條悟的表情,推著他去浴室。

“先洗澡吧,有事待會再聊,我待會偷偷給你拿幾件凜哥的衣服。”

因為得到想要的答案,銀發青年就任由她擺動。

才剛走進浴室,尾喰由紀的門口又響起兩聲敲門聲。

不是外面的門,而是裏面的門。

在臥室門口傳來一個低沈的男聲:“由紀,你把針拔了。”

疑問句用肯定句的說出來。因為在吊瓶上裝了可以感應的機關。

“是出什麽問題了嗎?”

五條悟帶著疑問看向門口,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是誰。

由紀原本推他的手放了下來,看著門口,冷靜道:“凜哥,我今天有點困,想先洗澡休息了。”

“好。”尾喰凜沒有因此離開,他又敲了兩下門,“先讓我進來看看。”

由紀:“我已經在浴室換衣服了。”

“好。”嘴上這麽說,尾喰凜的後半句依舊沒有離開意思,“那我用鑰匙先進來了。”

話音剛落,就是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黑色短發,有著一張娃娃臉,五官清秀到有些女氣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環視一圈屋內,發現東西擺放整齊後松了一口氣,看到落地窗那有片水漬,疑問道:“你剛剛打開窗戶了?”

“嗯。”由紀的聲音從浴室裏傳來,“太久沒出門,我想看外面的雨有多大,就在外面看了一會。”

“……”尾喰凜一陣沈默,溫柔提醒一句,“小心感冒。”

由紀微微打開一點浴室的門,能看到她前胸只圍了一條浴巾,兩條光潔的胳膊露在外面,“凜哥你快出去吧,要不然我現在這樣才馬上要感冒了。”

她樣子看起來似乎是已經脫了衣服要洗澡,因為尾喰凜進門,就只能匆忙圍了一條浴巾在身上。

尾喰凜看到她這樣,視線立馬下移,只看地面,“好,你早點休息。”

說完,總算出了門。

與由紀在同一間浴室的五條悟抱怨道:“他這人怎麽這樣啊?”

都說在洗澡了,居然還硬是用鑰匙開門進來。

而由紀似乎早就料到他必然會進來,推著五條悟進來之後,就當他的面開始脫衣服,圍上浴巾。

“凜哥是怕我發生意外。”

由紀又冷不丁要解開身上的浴巾,雖然因為有六眼,該看到的能看到,不該看到的也能看到,五條悟還是背過了身。

她說:“凜哥這些年為了我的病很幸苦,他對我謹慎一點是正常的。”

五條悟卻已經沒心思聽她具體說什麽了。

他的耳邊只能聽到她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為了轉移註意力,他主動說:“我……我的咒靈殺了咒術總監會的那群人。現在整個咒術界都在通緝我,我抓著它沒地方去,先到你這裏了。”

“嗯。”她穿衣服的手一頓,“那你的咒靈還在外面嗎?”

“在你的臥室裏面。沒辦法祓除,我暫時先封印起來了。”五條悟說完,催促她,“快點把衣服穿好。”

由紀的手又動了起來,“好,那你早點洗完澡,只不過凜哥的衣服看來我沒辦法拿來了。”

“沒事,我穿先前的。”

特殊情況只能這樣了。

由紀:“那洗澡也沒什麽意義了。”

聽到由紀穿衣服的聲音沒了,五條悟才轉過身,就看到由紀手裏拿著她剛剛解下的浴巾,“先圍這個吧……”想起自己剛圍在身上過,她一頓,“如果不介意的話?”

五條悟:“……”

沈默半晌,他接過她手裏的浴巾。

他一個人在浴室裏洗澡,精壯的肉體上爬滿蜿蜒的水痕,平常四處亂翹的銀白發絲貼著額角。

他關了水龍頭。

摸了摸自己胸膛心臟跳動的位置。

他隱隱約約聽到浴室外面由紀跟人說話的聲音。

是尾喰凜又來了?

那自己還在浴室用水,不是露餡了?

他捋起自己過長的額發,粗暴地壓到腦後,圍上白色的浴巾打開了浴室的門。

在浴室門口,他看到由紀的身體背著他。

對著他的咒靈說:“悟,請讓我吃掉你吧。”

“如果願意被我吃掉的話。”

這世上從來沒有人嘗試與咒靈溝通。

首先因為擁有智力的咒靈就很少,知道咒靈存在的咒術師也對咒靈百般厭惡。

因為他看到由紀的背影,聽到她的話語,自己心中一動,像是打開什麽開關,暴戾氣息的咒靈扭曲幾瞬,如她所願,變成了可以吞入腹中的咒靈球。

是尾喰由紀的術式或者其他什麽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

五條悟光腳踩在地板上,在她幹凈的房間裏留下亂糟糟的水漬,他的腳步聲提醒她回頭。

已經無法正常進食的由紀為他吞下這顆咒靈球。

五條悟走到她的身後,停下。

她聽到動靜轉頭,看到銀發青年像是跟進屋前一樣,身上依舊都是水漬。

透明的水珠順著他的隆起的肌肉一路滑下,溜進被白色浴巾包裹的部分,消失不見。

他看著她良久,半跪下身。

與她視線齊平後,說:“不是要吃掉我嗎?”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纏,窗外的雨聲敲打窗戶。

半裸著上半身的銀發青年身上的水珠濕漉漉往下滑,雄性的氣息張揚在她臥室的每個角落。

五條悟靠了過去,柔軟的嘴唇落在她的嘴角。

……

由咒靈帶來的記憶結束。

身在非洲的五條悟猛地站起了身。

怎麽這樣?

後面發生什麽了!

有什麽是他本人不能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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