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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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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元家試煉大會為期兩個月,按照正常情況,即便有超出時間,頂多三個月就能全部結束。

然這一次,卻是出現了意外!

自元嵐進入陣法內,便再也沒有出來過,其他丹符器項目皆是比試結束,而陣法這邊,不過是起了個頭。

試煉廣場上,有一面巨大的水紋墻,可清楚看到正在比試的元家子弟。

坐在觀賞臺上的一眾高階修士,看著陣法內走走停停,不斷破陣的那道身影,表情各異。

待兩個月時間結束,試煉大會開啟半閉模式,其他高階修士不可能全部留下,只為等一個元嵐。

元肖亦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是以整個觀賞臺上,徒留宋元喜一人,從頭到尾陪伴著。

當然,還有一只狗子。

“爹爹,元嵐在陣法內得有五個月了吧?”

“應當是吧,我也不知道,咱們在這兒坐了多久了?”

“爹爹磕了一百斤瓜子,吃了四百個麒麟瓜,再加上三十壺百花釀……”

狗子一通計算,驚嘆道:“爹爹,我們待了快七個月了呢!”

宋元喜停下喝酒動作,眼神恍惚迷離,但又很快清醒了然,“是了,前頭那兩個月也得算上去。”

“那丫頭還不出來嗎?她準備在陣法內幹到天荒地老?”

“出來做什麽?小小年紀就得靜得下心,元家主家的陣法排列多好,可隨意變換無數低階陣法種類,在裏頭將一二級陣法全部體驗一遍,回頭也不用我花靈石了。”

宋元喜已然看出自己徒弟的打算,並為此感到自豪,“不愧是我教出來的,這份勤儉節約的美德,我甚是欣喜。”

狗子一聽這話,便知元嵐恐怕沒個三年五載是出不來了,幹在這兒耗著也不是個事兒,索性直接回歸識海,睡大覺去。

宋元喜沒了唯一的陪伴,反而更是輕松自在,直接四仰八叉躺在觀賞臺的躺椅上,吃吃喝喝,偶爾睡大覺。

一年又一年,元家試煉場便出現這樣一道風景線。

每日有元家子弟路過時,就能見著一人站在那高高的臺子上,哼著不成調子的小曲兒,那地上滿是西瓜皮和瓜子殼。待日落時分,再看那高臺,西瓜皮和瓜子殼已經清洗幹凈了,那人也直接躺下,開始瞌睡打呼嚕。

“你說,那位究竟要坐到什麽時候?”

“不知道,元嵐若是不出來,想必那位不會走。”

“這元嵐也是……進入陣法內,已有六個年頭了吧?”

“該不會等下次試煉大會再開啟,她還未出來?”

“本以為元嵐已經夠怪異,沒想到她師父更是另類,這對師徒真是——”

然也有人十分羨慕元嵐,有這麽一個心心念念自己徒弟的師父,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啊!

堂堂元嬰修士,卻是什麽也不做,就光杵在那兒等徒弟,這份守護,萬裏挑一都不一定。

第九個年頭,宋元喜察覺到試煉場上出現異動,睜開眼一看,那水紋墻上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過片刻,陣法內光芒大現,很快又消散暗淡,元嵐從裏面走了出來。

“師父?”

“師父!”

整個試煉廣場空蕩蕩,沒有任何人,然觀賞臺上,卻是站著一個人。

即便是在黑夜中,那人的身形和容貌依舊清晰可見,元嵐走出陣法,第一眼看到自己師父,心情頗是激動。

待知道宋元喜在這裏從未離開,一待就是九年整,元嵐頓時情緒暴漲。

“師父……”一說話,聲音都有些哽咽。

宋元喜卻是笑道:“徒弟,別太感動。為師也是自個兒懶,不願動,幹脆就此歇幾年。”

“師父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對我的疼愛,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如此待我。”

宋元喜自知解釋不通,幹脆收下這份情誼,“唉,徒弟啊!為師等你等得花兒都謝了,你以後可要好好孝順師父才是。”

元嵐狠狠點頭,並舉手發誓,“我一定待師父如親父,尊你敬你愛你,以後,我還會為師父養老送終的!”

“哈哈哈!養老送終,養老送終!爹爹,你和繁簡師祖也這麽說過捏。你徒弟真是你徒弟,和你想法出奇的一致。”

狗子一覺睡醒,乍一聽到這話,直接在識海內打滾兒。

宋元喜高漲的情緒頓時斷崖式下跌,拉著徒弟趕緊回去。此後,元肖這個族長帶著元嵐在元家行色匆匆,不知做些什麽。

直到半月後,宋元喜忽然接到通知,元嵐被王安宗選中,即將進入宗門修行。

宋元喜直接傻眼了,“不是族長!元嵐是我徒弟。”

元肖面色尷尬,這事情誰都知道。

只是,“元喜真君,此事乃家主親自做的決定,你也知道家主與元嵐的關系,於公於私,家主的決定都不容置疑。”

宋元喜卻是黑了臉,“怎得!終於看到元嵐的好,這就迫不及待準備把人送進宗門去?說吧,給她換了個什麽樣的師父,是化神修士還是出竅大能?”

元肖懵了下,回過神立即解釋,“元喜真君誤會,元嵐並未另行拜師,她的師父還是你,入宗門修行是以其他身份進去,並非王安宗弟子。”

“所以?”

“所以元喜真君,恐怕得勞煩你受累些,跟著一道入王安宗,多多照顧元嵐了。”

這事情多勉強啊,多不人道啊,元肖知道自己是勸說宋元喜的那個人選時,就愁得不行。

誰家好人能答應這種事啊!

多損吶,沒任何身份,平白無故進入宗門做陪伴,這簡直就是在羞辱人,更何況對方還是元嬰修士。

元肖心中已經做好準備,承受來自宋元喜的怒火,誰承想,對方不僅不生氣,反而開啟各種奇葩提問。

“我進王安宗,免費進入的?”

“是,家主是這麽說的。”

“那就是說,我在王安宗應當可以出入自由,又不受宗門管制?”

“應該是吧?畢竟元喜真君你也不曾加入宗門。”

“那我能否在宗門內謀個職務?譬如雜物堂的管事之類?”

“這種瑣碎職務,元家當然可以安排,不過元喜真君,你元嬰修為,去做外門管事?”

“為了我徒弟,為了元嵐光明的未來,我犧牲又何妨!”

宋元喜心裏樂開花,面上卻是悲切沈重,將一個高階修士忍辱負重的心酸表現得淋漓盡致。

元肖走後,元嵐回來,看到自己師父那無悲無喜的面容,差點繃不住。

她往前走兩步,直接跪在地上,“師父,徒弟知錯。”宋元喜神游太虛,神識回歸,乍一看到徒弟跪在跟前,嚇了一大跳。

“乖乖,你這是闖大禍了?”

“師父,是我讓你受委屈了,徒弟不孝,對不起師父。”

“徒弟?”

“我都知道,族長都和我說了,師父為了我,要一同進入王安宗,還要做那低人一等的外門管事。我真是該死啊!”

宋元喜表情一瞬很微妙。

遙想當年,他剛築基那會兒,在玄天宗,就是從外門管事做起的。

這活兒,熟得很吶!

他正愁著不知道怎麽了解臨川界的五大宗,瞌睡送枕頭,機會說來就來了。

且這外門管事的身份多好啊,和宗門關系最淡,也不牽扯內門,然打探消息了解整個宗門動向,卻是一點不耽擱。

“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宋元喜勸說不通,只能被迫承受這份“犧牲”。

元嵐心中只覺憋屈,元家家主,無論是從親緣關系上,還是從家族地位上,她都無法反抗他。

可是,正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才讓她最敬愛的師父受到牽連。

臨出發前,元嵐鄭重說道:“師父,我一定會努力修煉。”以後,絕不讓你再受任何委屈!

宋元喜笑瞇瞇點頭,心中卻是迫不及待,想要趕快進入王安宗。

元嵐因陣法“突出”,被元家家主送入王安宗修行,所待的地方便是宗內的千蕩峰。千蕩峰以修煉陣法為主,峰上全部都是陣法師。

元嵐進入千蕩峰,一開始就是五級陣法師親自帶她,為期二十年,二十年後看其陣法學習進度,再行做安排。

宋元喜不算宗門修士,且像元嵐這種編制外的身份都沒有,是以不能留在峰上。

他被安排在外門的雜物堂,元家當真給他弄了個管事的身份。

宋元喜領了相關的道袍和身份令牌,去往自己所住的小院,在那兒開展無差別的人際關系往來。

不過三五日,就將王安宗大概情況摸透了。

王安宗,臨川界五大宗門之一,但論實力,至少是前三水平。

宗門內主修劍法,推崇無上劍意之道,此後才是法修盛行的丹符器陣相關。除卻主峰外,劍修獨占兩個峰頭,名為流星峰,另有丹符器陣四峰,分別是紅鸞峰、符羽峰、洄渺峰和千蕩峰。

至於其他雜七雜八的峰頭,宋元喜比照著玄天宗,摸了個大概。

因著外門管事的身份,宋元喜在宗門內行走還算便利,遂花費一個月時間,將王安宗的整體地形考察一遍,又自己大概畫了張地圖。

“比玄天宗大上一倍,一應設施俱全,宗門長老由元嬰修士擔任,進入內門標準比滄瀾界來得高,至少得是築基大圓滿境……”

宋元喜拿著符筆寫寫畫畫,記錄王安宗與玄天宗的各種不同之處。

而讓宋元喜最高興的,是他借著管事的身份,可以進入宗門內的藏書閣。雖說覆刻玉簡書籍需要宗門貢獻值,但可以進去翻閱,已經是一睹為快了。

宋元喜研究許多,發覺以自己的身份賺取貢獻值不劃算,他沒有宗門編制,貢獻值到手都要打對折,實在太虧了。

於是乎,幹脆將主意打到一眾外門弟子身上。

“我有靈石,外門弟子有貢獻值,我拿靈石換他們的貢獻值,平等交易,誰也不吃虧。”

宋元喜打定主意,就在自己做事的櫃臺前豎了塊牌子,上書:十塊下品靈石換一點貢獻值。

王安宗作為大宗門,外門弟子的數量高達幾十萬人。

每個外門弟子的本身貢獻值不多,然每個人拿出那麽兩三點,又或五六七八點,幾十萬個外門弟子,即便打個對折,也能收集到百萬貢獻值。

果然,牌子一經掛出,就有好奇的外門弟子圍過來詢問。

煉氣期弟子如何看得透宋元喜的修為,只以為這個新來的管事是築基修為,於是直接喊“元師叔”。

宋元喜也不糾正,笑呵呵接待,與對方閑聊。

“元師叔,靈石拿來修煉多好,你缺貢獻值,也不必這麽換吧?”

貢獻值兌換靈石,也就一比七,可現在有人拿出一兌十的價格,就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宋元喜早就想好說辭,把元嵐搬出來,“我有一遠房侄女,如今正在千蕩峰上修煉,她的靈根資質十分好,需要大量貢獻值練習陣法,你們也知道,那地方沒法用靈石。”千蕩峰有一陣法修煉地,只有刷宗門貢獻值才可入內,元嵐是元家家主安排入宗的,自然不缺貢獻值,但不妨礙被宋元喜拿來當借口。

外門弟子一聽,連連點頭,這倒是十分合理。

有人心動,趁著別人不註意時,拿自己的貢獻值來兌換。

宋元喜立即秒懂,偷偷與之交易,並且再三保證,“放心,我肯定不說出去。”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此後接連數月,生意爆棚!

狗子蹲在一旁看得眼皮子直跳,“爹爹,你花了多少靈石了?你這死摳,難道不心疼嗎?”

它粗略這麽一算,應該也有換得十萬貢獻值,那就是要花出去一百萬下品靈石,再折合下,也就等於一百上品靈石。

宋元喜卻是搖頭,“不過十萬貢獻值,哪裏夠!我那日在藏書閣轉了一圈兒,單單一層的藏書和玉簡量,就得耗費五百萬貢獻值吧,更不必說上面還有四層。”

“以我的身份,頂多能上到二層,然二層的藏書和玉簡比一層珍貴,我不可能大量覆刻,恐引起宗門懷疑。”

“所以,我的目標是,將一層藏書和玉簡,全部搞到手!”

這是宋元喜進入王安宗,最想做的事情之一。

狗子一聽需要五百萬貢獻值,直接就是翻白眼,“爹爹,五百萬貢獻值,你知道需要多少靈石嗎?那得五千上品靈石。”

“五千恐怕不夠,一旦交易頻繁,貢獻值就會溢價,供不應求的情況下,怎麽著也得上浮到兩萬上品靈石。”

狗子覺得自家主人有點瘋狂,那儲物鐲裏的靈石存儲量,滿打滿算也就三萬上品靈石。

就為了一個王安宗的一層藏書閣,花出去三分之二?

宋元喜:“小花你不懂,文字代表的是一種傳承,是歷史,它的存在具有極高的價值和意義,是任何其他寶貝都無法替代的。”

“既是價值千金,那王安宗為何不限制弟子覆刻書籍玉簡?爹爹,我看其他宗門也沒多珍惜這藏書閣內的書籍玉簡吧,尤其是這第一層的量。”

宋元喜不禁點頭,“你說的沒錯,在臨川界,這些確實不算珍貴。但對我這種外來人來說,可就是無價之寶了。你還記得我在冥界刻錄的那些嗎?我帶回去後,宗主歡喜之極。”

為此,他得到了高出預期的宗門貢獻值。

狗子頓時恍然大悟,“爹爹,你這是想搞滲透吧?把他界的思想和基礎都捎帶回去,讓滄瀾界的修士進行研究,而後再來制衡臨川界?”

“我不願把人想的太壞,也不想看到那一日到來,但為此提前做好準備,卻是必須的。”

師夷長技以制夷,落後就要挨打,臨川界界面整體高出滄瀾界太多,不得不防。

宋元喜在外門,借著管事的身份,以靈石兌換貢獻值。為了不引起其他修士的註意,他一直十分註意兌換量,斷斷續續花費五年時間,也才收集到兩百萬貢獻值。

至此,外門弟子的羊毛算是薅完了。

“爹爹,還剩下三百萬貢獻值,你從哪裏入手?”狗子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宋元喜卻是牌子一收,老老實實當他的小管事,“此事暫停,如今該想想,怎麽將這兩百萬貢獻值用出去。”

準確的來說,是一百八十萬貢獻值。

五年時間,他自己陸陸續續用了二十萬,這已經是極限了,再憑借他的身份去藏書閣刻錄,恐引起高階修士的註意。

於是乎,宋元喜決定關愛下徒弟,將人喊來拉家常。

元嵐在千蕩峰學習陣法好幾年,勤奮刻苦,從不懈怠。她心中有愧,是以一直不敢主動去找宋元喜,只想著趕緊學有所成,帶著師父離開牢籠。

然這一日,她修煉結束,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卻是接連收到三張傳音符。

“徒弟,你都五年不來看師父了,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徒弟,師父在外門待的有點兒無趣兒,你下山,我們去坊市耍耍?”

“咳咳,主要是你小花師兄想你呢。”

元嵐偶爾也能收到自己師父的傳音符,但大多數都是鼓勵好好修煉之類的話,如今日這般直白的讓她下山這種事,五年來頭一遭。

思念如潮水般洶湧,元嵐一刻也等不得,連夜下山去往外門。

房門被推開時,宋元喜和狗子正在為最後一只烤雞腿大打出手,一人一犬擡頭看向門口,望著風塵仆仆趕來的元嵐,面色尷尬。

宋元喜很快反應過來,一巴掌拍開狗子,將手中的烤雞腿遞過去,“徒弟,你吃宵夜,為師用新研制的調料腌制的,噴香!”

狗子立即會意,拿出另一只雞腿,同樣遞過去,“師妹你吃,我特意為你留的,絕對沒有沾口水。”

“小花,你還學會私藏了!”宋元喜神識傳音。

狗子沒好氣瞪了眼,“這原本是給我家崽子的,如今見它小師叔來了,特意拿出來孝敬。”

宋元喜回頭看了眼啃靈果的三花貓,只覺欣慰,“小藍真乖,回頭爺爺給你專門烤一爐子。”

元嵐吃著烤雞腿,聽師父絮絮叨叨,雞腿吃完,話裏的意思也聽明白了。

但她卻很懷疑,“師父,你又想作弊,你如此奇怪的行為,讓我不懷疑你的身份都難。”

說著一頓,又神識傳音問:“師父,你就和我坦白吧,即便你是紅花葉,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宋元喜:“……我真不是紅花葉。”

“你不是紅花葉,你要覆刻那麽大量的書籍玉簡做什麽,還讓我出面去做,我嚴重懷疑你的動機不純。”

元嵐只想套話,並非真心懷疑,然宋元喜順坡下驢,直接說道:“我還不是為了你!你以為我那海量的筆記教材從何而來,便是以這種不入流的方式,從各處搜刮來的。王安宗是大宗門,其內書籍玉簡記載修煉相關,是我等散修夢寐以求,以前沒機會,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如何能夠錯過?”

“你要修煉,自是沒空鉆研,我本想著,自己將那些書籍玉簡全部過濾一遍,為你專門寫一本精煉的陣法修煉筆記,如此也算對得起這一趟陪你入宗門了。”

元嵐渾身一震,怎麽也想不到,師父為自己這般操碎了心。

而她竟然還在懷疑師父的身份,懷疑是那可惡的紅花葉?

“師父,徒弟知錯,不該無端猜測懷疑你。”元嵐感動又慚愧。

宋元喜卻是擺手,“也不全是為了你,我自己也想從中獲得些感悟,除卻陣法,煉丹、符箓、煉器,我都想研究一遍,至少得把四級以下的修煉內容全部研究透了。”

元嵐更感動了,師父這麽做還是因為自己啊,丹符器陣,師父哪有那麽多工夫去修煉,不過是為了讓她拓展這四項。當初定下的學習課程,雖以陣法為主,但丹符器都是一並當做興趣課在學的,且也學得認真。

“師父,你不必為我如此辛苦,這些事情,你可以直接給我布置功課,我自己做就好。”

宋元喜看著眼前感動的一塌糊塗的小丫頭,內心當真是虛啊!

然面上,卻是淡定之極,“也罷,你如此上進,我也不好阻攔。但為師不願看你一人吃苦,此事便我們師徒共同承擔吧。”

翌日,師徒倆拿著令牌對貢獻值,宋元喜一百八十萬,元嵐一百七十萬。

元嵐一臉懵逼,“師父,你哪來那麽多貢獻值?”

宋元喜讓人去藏書閣,笑得頗是高深,“天機不可洩露,山人自有妙計。”

宋元喜的貢獻值,全部劃給元嵐,由元嵐出面,大量覆刻藏書閣一層的書籍和玉簡。

且覆刻方式為單一模塊,首先進行搜刮的就是陣法類相關。

“徒弟,再搞點歷史紀年相關的。”

“師父,你要那些做什麽?”

“整理時膩煩了,也能打發下時間。”

元嵐點頭,將一層歷史紀年相關的書籍玉簡,全部進行覆刻。

短短十日,花費八十萬貢獻值。

“你是千蕩峰的弟子?”

負責登記的老者看向元嵐,笑瞇瞇問:“不過築基後期修為,陣法造詣幾何了?用得上如此多的陣法書籍和玉簡?”

元嵐絲毫不虛,點頭回道:“回真君,如今正是二級陣法師,準備進階金丹後,專攻三級陣法相關。”

“專攻,三級陣法相關?”老者一下子抓住關鍵。

元嵐解釋道:“我與其他陣法師不同,我更註重打基礎,學得極深和極廣,在此之前,我已經學完並靈活應用一二級陣法,三十八萬餘種。”

這是她最引以自豪的事情,是以對外說起,從不吝嗇。

然元嵐這話,卻讓藏書閣老者頓時來了精神,對方緩緩睜開眼,饒有興致的打量對方。

“三十八萬餘種?小丫頭,莫說大話,臨川界一二級陣法總共不過十萬餘種。”

“那是他們以為的,我師父教我的,就有三十八萬餘種。”“哦?你師父倒是好本事。”

“多謝真君誇獎,我師父的確本事不小。”

元嵐帶著所有覆刻的書籍和玉簡回到小院,與宋元喜一起鉆研,然她時間並不多,白日裏大多數都要在千蕩峰上修煉。

“師父,我每月只能下山幾日,實在對不住,還是得勞煩你出力了。”

之前信誓旦旦想要做功課,如今直接被打臉,元嵐覺得自己就像個假大空。

宋元喜渾不在意,他樂得一個人分析研究,擺擺手,安慰道:“我們師徒分什麽你我,等我整理好筆記,還不是得傳給你。你能每月下來陪師父幾日,我已經很高興了。”

“那師父,我走了?”

宋元喜點頭,目送人離開,就在元嵐快出門時,他又把人喊住。

“徒弟,你一連消費如此多貢獻值,那負責登記的修士可有起疑?”

“師父是說行知真君?”

元嵐想了想,搖頭說道:“應當沒有吧,行知真君不大在意這些,他一般閉眼就把這些事情給登記完了。哦對了,今日倒是和我說了會兒話。”

宋元喜頓時心頭一緊,那老者看似元嬰修為,實則給人的感覺全然不像。

在玄天宗,守護藏書閣的苦海道君,當年他還是煉氣時,就曾一度眼瞎,認為對方只是個築基師叔。

以此類推,王安宗的藏書閣守護者,又能簡單到哪裏去!

“他問你什麽了?你又說了什麽?”

“行知真君好奇我為何覆刻所有陣法相關類的書籍和玉簡,我說我要學遍所有陣法種類,將此事做到極致。”

“這話沒毛病,沒有問題。”宋元喜心頭稍稍松懈。

然下一句,就聽徒弟說道:“行知真君還問我掌握了多少種陣法,我告訴他,一二級陣法相關三十八萬餘種,一樣不落。”

宋元喜直接瞪大眼,整個人的汗毛在這一瞬全部豎起來。

臥槽!大意了!

忘了叮囑徒弟,不要對外說三十八萬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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