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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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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稽五邑做事效率極高,心中有了打算,連夜做了一份詳細的規劃冊,第二日親自送到宋元若手中。

宋元若拿著冊子,表情難得有些怔楞。

稽五邑卻微笑道:“宋道君能在冥界待的日子不長,我們先落實一些事情,日後再談合作,也更輕松容易。”

宋元若將規劃冊看完,合上,擡頭,“你想讓我做什麽?”

稽五邑往後退開兩步,朝眼前人行了一禮,“不敢勞煩道君太多,只我附近幾個鬼王忒是麻煩,若我出面,必定鬧得難看,眼下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

“你想讓我去?”

“道君不必光明正大,那些鬼王本就手段下作,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偷襲就成。”

“……”

“道君一身正氣,我知偷襲於道君而言,實在算是侮辱,在此五邑深深拜謝。”

稽五邑給對方戴起高帽子,又將自己擺在很低的位置,不僅如此,還拿宋元喜做引,說到最後,宋元若只能答應。

拿走稽五邑手上的幾份名單,宋元若直接原地消失。

午後,稽五星聽艷娘說起此事,不禁詫異,“堂哥這人臉皮真厚,如今這張嘴,沒一句能信的。”

“那是主人的謀略,且算陽謀。”

直到此刻,艷娘才終於弄清楚自己主人,也就是稽五邑的身份。那人竟然是滄瀾界人修!

遙想當初,稽五邑在冥界種種,艷娘始終無法相信,這是一個人修可以辦得到的事情。然事實是,稽五邑的確做到了,且做得極好。

“主人怎麽會是人修呢,他對鬼氣掌握爐火純青,幾乎運用到極致。”艷娘想起自己被焚燒的場景,對方的鬼火等級可不低。

這樣的能者,竟然是人修?

“滄瀾界修士,都如主人這般?”

稽五星笑岔,“怎麽可能!我堂哥在滄瀾界,那是天賦極佳者,他是我們稽家的天驕。如我堂哥這般人物,無論是在滄瀾界還是冥界,只要他想,總能有他一席之地。”

“那位道君呢?”艷娘對於幹掉東城鬼王的宋元若,更是好奇,“我見主人對那位,似乎十分恭敬。”

道君,換算成冥界修為,也就是鬼王而已。應當是與東城鬼王等同修為,且聽聞東城鬼王已是鬼王後期。

但艷娘所知,滄瀾界過來的那位道君,一個人輕輕松松將其滅殺。

稽五星知曉一些內幕,然卻不能說。

東城鬼王,只能也必須是,宋道君一人行為。

“那是!宋道君是宋家天驕,變異雷靈根體質,其天賦值達到99,自幼便得化神道君真傳。啊化神,對,就是冥界的鬼王修為……”

艷娘聽得入迷,修真界,是她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在稽五星口中,那個世界晝夜分明。白日裏陽光普照大地,萬物覆蘇生長,山川河流風景美不勝收。夜晚月照長空,夜幕下的世界依舊充滿生動和想象。

稽五星口中的滄瀾界實在太過美好,光是聽著,艷娘心中便勾勒出一副波瀾壯闊的山河圖。

而冥界,卻永遠都是灰暗!

“滄瀾界如此好,那主人為何入冥界?”

艷娘提出犀利的問題,甚至在對方解釋時打斷,笑說:“你別拿自己扯幌子,若是為了你,尋到你的時候便可離開。你們稽家那麽大本事,修真界不可能全然沒有鬼氣,所以你不是影響主人的根本原因。”

艷娘單手扣著桌面,一下一下輕點,慢悠悠說道:“我猜,那滄瀾界,主人痛惡之極。那位道君與主人先前同宗,主人尊他敬他,那必定不是宗門的問題。所以……你們稽家,才是禍根。”

稽五星啞然,竟是無法反駁。

艷娘眼中的向往之色早已淡去,剩下的不過嘲諷,“所以小子,無論世界如何美麗,若人心險惡,便處處都是同樣的風景。比起主人,你還能差得遠呢。”

稽五星心緒茫然,他一直規避的問題,如今被艷娘擺在明面上,甚至剖開血淋淋呈現,讓他不得不面對。

稽家,他引以為傲的家族,當真是堂哥痛惡的根源嗎?

稽五星這方陷入自我懷疑,而稽五邑卻是緊密節奏的展開攤子,其在攝魂塔內收服的幾萬鬼修,如今正是到了可用之際。

那些鬼修,誓死效忠,稽五邑完全可以放任安排他們做事。

於是乎,在冥界各大城池,一則則小道消息開始流傳開來。配合著宋元若的偷襲,其他鬼王坐立難安,生怕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

而宋元若在完成稽五邑交代的事情後,發覺日子有些無聊,幹脆自己物色,開始新一輪的滅殺。

於他而言,冥界不過是路過,即便在這裏大開殺戒,幹完走人就是了。若被識破,冤有頭債有主,要找也找稽五邑。

不得不說,兩人都心有算計,各有思量。

第七次幹掉冥界其中一個鬼王,攝魂幡終於有了動靜,宋元若當即停止一切無聊活動,尋了一處隱秘之地。

待陣法布置完全,這才打開攝魂幡出口。

一股鬼氣從內飄出,於空中慢慢凝聚成一個人影,而後人影漸漸化實,露出其原本面貌。

“哥哥?”宋元若大驚,不知為何,自己兄長竟然滿身鬼氣。

宋元喜卻是歡喜,雙腳一落地就朝對方走過去,興沖沖說道:“元若,我進階金丹後期了。”

終於,終於進階了,不容易啊!

宋元若卻是無法高興,瞧著對方滿身鬼氣,其濃郁程度和冥界土著幾乎相當,這讓他怎能接受。

“元若,此乃功法之故,待我進階元嬰,一切便能回歸正軌。”

宋元喜耐心解釋自己《陰陽訣》的逆天之處,其功法逆轉,當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認知。

得知兄長無虞,宋元若這才放心,然對方一身鬼氣,如此把人帶回滄瀾界,卻是不成的。

“哥哥,我陪你留在冥界,待你進階元嬰,我們再一道回去。”宋元若如是說道。

宋元喜當即擺手,“這如何使得!元若,你還有自己的道要去追尋,何必將時間白白浪費在我身上?”

“與哥哥待在一起的時間,怎麽能叫浪費。”

“我若是遲遲無法進階呢?”

“那我便助兄長一臂之力。”

宋元若拿出一個玉瓶,瓶內是一顆珍貴的極品結嬰丹,“這是爹送予我的,我用不上,哥哥拿著。”

宋元喜:“……”

他爹怎麽騙人呢,說好的天上地下只此一顆,獨獨他才有。瞧瞧,瞧瞧!還給元若準備了。

但轉念一想,宋元喜又忍不住高興,這恰恰說明,他爹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

又想起他娘,當初從外祖父那裏拿劍,也是一挑挑兩把,他們兄弟之間,從不厚此薄彼。

“弟弟,你自己收著,爹給我也準備了。”

“我已化神,用不上。”

“那你留著唄,指不定日後收了個徒弟,轉手贈出去呢。”

“我不收徒,即便收徒,也不會收資質如此差的徒弟。”還需要用上結嬰丹的徒弟,要來何用!

話說出口,宋元若意識到不妥,立即解釋:“哥哥,我不是說你,在我心中,哥哥怎麽樣都是好的。你我之間的情誼,和天賦資質無關。”

宋元喜瞧著眼前人,他已經多少年,沒見到過對方緊張的模樣了?

上一次,大概還是四百年前吧?

時間過得真快啊,他到異世已經四百多年了。

“逗你玩兒呢,你所言便是我所想,元若在我心中,亦是永遠的好弟弟,無關修為高低,感情永遠不變。”

宋元若內心被填滿,沒有人知道,修為越高,他的內心越發孤寂。

當初選擇修煉無情道,不過是因為此功法最適合他,而他師父當初告誡,無情道修煉至頂,是常人不能忍受的寂寞,若挨不過,一輩子飛升無望。

他當初是怎麽回答的?

“師父放心,我心如磐石,堅硬不屈。”

無情道,化神之後,斬斷三絲,也就是親情、愛情和友情,真正做到無情無欲,淡然於世。

宋元若心中已有想法,最先斬斷的是無關緊要的愛情,如此便能從出竅順利進階大乘,之後斬斷友情,他有信心,自己必定能夠進階渡劫。

至於最後的親情……

宋元若心中無甚把握,不止是兄長,父母,師父……他們都是需要被斬斷的緣。

“若不能破除執念,便永遠停留渡劫吧。”這是他能預估最糟糕的結局。

然這一切,宋元喜渾然不知。

為了尋求突破,為了進階金丹大圓滿,宋元喜在冥界到處尋找可磨煉的地界。

冥界地界,如同修真界秘境,唯一的區別就是,冥界地界不設限制,無論修為高低,無論人數多少,想進便進。

相對的,地界內的危險系數大大增加,無數鬼修葬身地界,乃是家常便飯。

宋元喜本以為,有弟弟在旁保護,一切都沒有問題。

然法靈堅決反對,進地界磨煉,必須靠自己。

“真的不行?”宋元喜做最後的掙紮。

阿拉斯加躺在院子裏曬月亮,胖乎乎的小短腿抖啊抖,“不行哦,主人,我們體修都要靠自己呢。”

宋元喜點頭,快速接受這個現實,“我倒是可以,但如何說服元若?”

“主人不必擔心,我去。”

阿拉斯加邁著小短腿,一扭一扭前去找宋元若,不知雙方說了些什麽,最終,宋元若答應讓兄長一人前往地界。

只是在臨行前,給了宋元喜一麻袋的丹藥,以及一本已經更新過的《陣法大全》。

“出門在外,一切小心為上,哥哥切記愛惜自己,莫要拼命。”宋元若連連叮囑。

宋元喜對新的《陣法大全》倒是愛不釋手,然一麻袋的丹藥?

“元若,你確定是為我準備的?”

宋元若楞了下,表情恍然,又拿出一麻袋,“這一袋給你的契約獸。若是它愛吃,我日後再為它準備。”

白孔雀從識海中跳出,半個孔雀頭掛在宋元喜的腦袋上,活像是忽然從他脖頸處長出來的。

“多謝小叔,小叔待我真好,我一定不辜負小叔,會通通吃完的。”話畢,白孔雀叼著那麻袋丹藥,瞬間消失。

被如此一鬧,分別的感傷氣氛全無。

宋元喜憋著笑,與之揮手道別,“元若,你回滄瀾界吧,我自己一人可以。”

再不濟,冥界還有稽師叔呢!

宋元若“嗯”了聲,目送宋元喜的身影越走越遠,最後進入地界,徹底消失不見。

他在原地停留許久,良久回神,直接撕開空間裂縫,離開冥界。

……

宋元喜進入的這一處地界,乃是冥界有名之處,叫做帝王殿。

傳聞是冥界萬年前一位鬼帝死後的帝陵,其地域之廣無邊無際,至今沒有哪個鬼修能夠將其全貌畫出來。

宋元喜一身鬼氣濃郁,是最好的遮掩,混在一群鬼人當中毫無違和感。他與那些鬼人們有說有笑,一起進入帝王殿。才一入內,卻是整個身體迅速往下沈,其速度之快,猶如高空墜落。

久違的失重感來襲,宋元喜一邊穩住身體保持平衡,一邊快速分析周遭環境。

他的周圍極其安靜,原先一同進入的鬼人們似乎都消失不見了,在漫長的墜落中,宋元喜從一開始恐慌不安,到最後平靜面對。

“小花,這種墜落感,似曾相識。”宋元喜忽然說道。

埋頭嗑丹藥的白孔雀忽然停下,擡起脖子,眼神茫然,“爹爹,你說什麽?”

“小花,在你還是小黃雞時,我們曾一起進入塗山秘境,那處的空間靈,我在內體驗過這種感受。”

那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按理說不應該有那麽深刻的記憶。但不知為何,宋元喜對那處空間靈,有鮮明的記憶點。

如今再回想,甚至當中一些細節都記得很清楚。

“小花,你說此處,會不會也有一處空間靈之門?”宋元喜在墜落中,漫天遐想。

白孔雀腦子混沌,它的記憶中,有關塗山秘境的記憶很少,甚至可以說是空白。

它不斷回憶,最終一無所獲,“爹爹,我不記得了。”語氣中滿是懊喪。

宋元喜楞住,怎麽會不記得?不應該啊!

他說起一些特殊的關鍵點,然白孔雀依舊眼神迷茫,甚至到最後,連如何進入空間靈的原因都忘記了。

宋元喜不禁想起早年,他與師兄師姐們小聚,說起塗山秘境中出土的宮殿,中間提起十種靈根對應的門。然那時,師兄師姐皆是不曾提及空間靈和時間靈。

他本以為,是因為那兩種靈根太過特殊,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高談論闊,於是很幹脆的轉移話題。

如今細細想來,卻是起一身雞皮疙瘩。

“難道這件事,只有我記得?”宋元喜越想心頭越緊,這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簡直太糟糕,“不,不對,稽師叔記得,他肯定記得。”

“如此說來,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會記得那一段記憶。”

一種難以言說的微妙感湧上心頭,宋元喜再關註自己周圍環境,竟是發覺漆黑的夜幕下,空間正在發生扭曲。

它扭曲的整個過程很慢,幾乎肉眼可見,可是身處其中的自己,卻無能為力。

“小花,小花!你快看,空間正在扭曲!”宋元喜嘗試不得,呼喚識海內的白孔雀。

白孔雀從識海中探出頭,只一眼,立即滾回去。

“爹爹,眼睛好疼,我看花眼了。”

宋元喜大驚,還有大風難以適應的環境情況?

阿拉斯加聞聲,亦是好奇探出腦袋,相比白孔雀的狀態,作為法靈的它,幾乎不受影響。

觀察片刻,阿拉斯加忽然擡起兩只爪子,歡呼拍手,“主人好棒!你遇上空間碎片了呢。”

“何為空間碎片?”

“空間碎片,便是空間法則誕生於天地時,所產生的空間體系,它存在於世間萬物之中,隨緣而生,隨緣而滅。若有修士遇上空間碎片,便會隨此進入時空隧道,去往心之所向。”

阿拉斯加說著一頓,扭頭看身後,“主人,你心中最想去的地方是哪裏?”

宋元喜只覺一切驚奇,乍然被問,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最想去的地方?我目前沒有最想去的地方,若非要說一個,那便是回宗吧。”

阿拉斯加若有所思,繼而點頭,“主人,那你極有可能會被傳送至滄瀾界。”

宋元喜心情有些微妙,他才答應獨自一人闖地界,若是元若一回宗門,正巧遇上他,這就很尷尬了。

念頭剛起,眼前瞬間刮起猛烈的罡風,宋元喜好不容易維持住的身形,在如此激烈的罡風中,被吹成隨風擺動的蘆葦。

眼前似有大浪卷過,宋元喜神識刺痛,很快失去意識……

再醒來,所處環境綠草如茵,能聽到不遠處大型妖獸走過的腳步聲。眼前是一處碧綠的湖泊,湖面平靜無波,卻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宋元喜快速站起,懸浮於半空中,為自己架好防禦。

一切準備就緒,這才開始試探周圍的環境,以期望找到地域標志物,又或者是人。

“目前可知,我應該回到了修真界,只是如今所處之地究竟是哪裏,卻是沒一點頭緒。”

宋元喜在這裏摸索了好幾日,發覺一切都太過陌生,不禁生出一個荒謬的念頭:我不會離開滄瀾界,如今在其他修真界面吧?

“臨川界?又或者其他界?”

正頭疼時,沈靜的湖面開始出現波動,緊接而來便是一條蛟龍出水。

宋元喜本能往後退,避開對方的攻擊,與此同時拿出一沓攻擊符箓,直接扔出去。

“道友且慢。”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宋元喜轉頭,循聲看過去,這一眼,讓他激動非常。

老天吶!我看到了什麽,這人竟然穿著玄天宗的道袍!

家人!終於找到家人了!

宋元喜避開蛟龍的攻擊範圍,急匆匆趕往那人跟前,一個照面,大約感受過對方的氣息,上前行了一禮。

“元喜見過師叔。”

那人卻是往後退,眼神戒備之極,“你是何人?如何出現在此。”

“啊?我麽,我叫宋元喜,乃——”話說一半,宋元喜頓住,目光若有所思看向對方,“敢問這位師叔,你是哪位?”

不能自報家門,萬一對方不是玄天宗修士呢!如此豈不是將自己暴露了。

而另一邊,元嬰修為的莫桑,亦是懷疑重重,甚至已經無聲無息於掌心聚集力量,準備給予一擊。

眼前此人,雖是修士,可若有似無的鬼氣,卻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在碧幽湖幾百年,從未尋到過任何出路,不可能有修士無聲無息入內。此乃冥界鬼修,不,此人應是幻象所致。”

莫桑早年被困此處,經歷過無數幻象,當中也有心之所想,幻化出玄天宗的修士。

比之眼前人,更像!有時候,甚至是自己的師門之輩!

兩人都不相信對方,且防備心極重,然到底修為差了一大階,莫桑的元嬰攻擊,不是宋元喜能擋得住的。

法靈想要提醒已是來不及,宋元喜除了開啟功法,將自身防禦值加到最大,竟是避無可避。

然對方那一擊,並未自造成任何傷害。

“化神修士的氣念?”莫桑看到對方自胸口化出一道氣念,直接將他的攻擊化於無形,不禁大為震撼,“你乃冥界鬼修,何以得到修士的化神氣念?”

宋元喜回過神,這才想起,自己身上還有毓靈道君所贈的三道化神氣念。沒想到,竟是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再看眼前人錯愕的眼神,眼底藏不住的訝異之色,宋元喜只覺先前懷疑,是個錯誤。

這鐵定就是滄瀾界的修士啊!

不過,“這位師叔,為確認你我身份,我鬥膽請師叔自報家門,若咱倆對得上,我們再談其他事情?”

莫桑冷哼一聲,不懼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玄天宗莫桑是也。”

“莫桑?晚輩愚鈍,未曾聽說過,不知前輩可否告知道號?”

莫桑想了許久,幾百年未叫過的道號,他自己都差點忘了,“我乃玄天宗墨流,你又是哪位?”

宋元喜上前一步行禮,“玄天宗宋元喜,見過墨流真君。”

“你是玄天宗修士?”莫桑難以置信,“小子,你若是膽敢欺瞞,辱我玄天威名,我今日便扒了你這層皮,扔進湖裏餵蛟龍。”

宋元喜頓時冷汗涔涔,這位真君脾氣忒大,一言不合就扒皮,也不知是哪個峰的,真是造了孽了。

“墨流真君,我自然不敢欺瞞,宋元喜的的確確是玄天宗修士。你可隨便提問,有關玄天宗的一切,我都能答得出來。”

莫桑將信將疑,“玄天幾峰?掌門為誰?丹藥幾峰?”

宋元喜:“玄天宗除卻主峰,並七大峰。至於掌門,千年來未曾變動,乃是文淵真君。至於丹藥,那自然是赤霞峰了。”

說著一頓,宋元喜又補充一句,“我已百餘年未回宗門,掌門,嗯……也可能是文淵道君了。”

莫桑又問:“赤霞峰峰主何人,此人秉性如何?庶政堂堂主何人,此人宗門風評如何?”

這問題就涉及細節了,若不是真正的玄天宗修士,還真是無法回答。

然對於宋元喜,卻是信手捏來,“赤霞峰峰主乃是松泉真君,啊,也可能是松泉道君了。此人秉性如何,這很難評,但是峰主酷愛下棋,每日跟個猴兒似的,總是去往各峰溜達串門兒……至於佟堂主啊,這人風評差得很嘞,人稱宗門佟扒皮,我努力多年,也未能扭轉堂主風評,慚愧慚愧。”

宋元喜一百多年未見佟迦,說起老熟人,免不了感慨幾句。

這番拉家常,倒是讓莫桑徹底相信,眼前這帶有鬼氣的修士,確實是玄天宗出身。

只是,“你已身死道消,入了冥界轉為鬼修?”

宋元喜楞了下,當即搖頭,“不曾,我還是人修,真君如何這般問我?”

“那你一身鬼氣,作何解釋?”莫桑最懷疑的,便是這點。

宋元喜實在驚訝,自己這身鬼氣,在離開冥界之後,幾乎消散於無。眼前這位,竟然還能辨別得出?

玄天宗竟然有如此能人異士?

唉等等!宋元喜驀地想起,他娘當初提過一嘴,玄天宗確實有天生鬼眼之人!

再看眼前人,宋元喜激動之極,又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情緒,裝淡定。

他輕咳一聲,拱手問道:“敢問墨流真君,可認得李文柏李師兄?”

莫桑點頭,“文柏乃我徒弟,你與他認識?”

認識,怎麽不認識,李師兄當年上課忒兇!

宋元喜壓住情緒,又問:“那再問墨流真君,可認得霜華真君?”

莫桑目光悠遠,半晌感慨道:“擎蒼峰的小師妹,幾百年未見了,當年踢碎她的鎮魂碑一角,被追著打了大半個宗門。”

“!”

宋元喜一臉驚詫,“不對啊,霜華真君明明說,是繁簡真君踢碎的,為此兩人還大打一架。”

莫桑搖頭失笑,“那是繁簡遭殃,替我背鍋。霜華與繁簡打了一架,後知曉真相,又——”

莫桑說話一頓,目光悠悠看向對面,“小子,你知道的事情挺多。”

宋元喜還處於震驚當中,就沒想到,他娘竟然還說謊!

唉,可憐的師父啊,背鍋不算,還被他娘到處霍霍名聲了。

“小子,問你話呢,老實說來。”

莫桑的聲音震耳欲聾,宋元喜被喊回神,只覺眼前人親切無比,“小侄元喜見過莫師叔,自小就聽爹娘念叨師叔,是小侄愚笨,未能記得師叔名諱道號。”

“你此話何意?”莫桑心有猜測,卻是不動聲色。

宋元喜坦誠說道:“莫師叔容稟,我爹乃赤霞峰宋清,我娘乃擎蒼峰姜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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