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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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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 20 章

◎三合一◎

方秀被人這麽一盯, 不自在。她避開其他人指責的目光,左看右看,都沒找到自家老盛。

“是方秀引來了野豬。”同行的軍嫂有人說道。

沒人撐腰, 方秀咬著紅唇,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第一次上山, 不知道那裏有野豬,我只是看到了雷公筍想要摘,哪裏知道知道會引來野豬。”

想到剛才被野豬追的畫面,方秀就腿軟,她錯估了野豬的攻擊性, 差點丟了小命。

不得不說, 方秀是懂的如何利用自己優勢的。她長了一副小百花的臉, 那雙眼睛更是水汪汪的桃花眼,此時露出這幅泫然若泣的表情,演出了那種無心犯錯之後的害怕無辜, 很是拉了一波同情票。

“這事也不能怪她,是我們上山前沒說清楚註意事項。方秀你要吸取教訓,下次遇到這樣的事第一時間往西邊跑,那裏有站崗放哨的戰士可以尋求幫助。”同行的嫂子雖然不滿她引來野豬, 但想到她第一次上山, 不清楚情形, 只能自認倒黴。

方秀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故作乖巧地點點頭, “我記住了。”

姜安寧的目光看向方秀, “你撒謊!”

同行的軍嫂不解地看向她。

這時遲來的盛開元、付一山等人趕到。盛開元走到方秀身邊, 看到她沒受傷, 松了口氣,皺著眉頭看向姜安寧:“姜同志方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方秀走到盛開元身邊,輕柔地叫了一聲老盛,聲音婉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恩瑾捏捏姜安寧的手,堅定地站在她身邊給與她支持。

“你說你不是故意引來的野豬,那你告訴我你背簍裏的東西是什麽?”剛才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在野豬上,現在野豬被打暈,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沒逃過她的鼻子。

眾人看向方秀背後的背簍。經過姜安寧這一提醒,大家才反應過來。

方才被野豬追的差點丟了性命,方秀都舍不得丟下背簍,裏面不可能只是野菜這麽簡單。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背簍裏只有野菜,我們一起摘的你忘記了?”方秀下意識想要將背篼藏起來,面上雖然笑著,心裏卻惱怒姜安寧。嫂子們都不追究了,她在這沖什麽英雄。

盛開元幾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哪能看不出她的異樣。盛開元一把奪過背篼。

“老盛!”方秀臉色大變,去搶背簍,盛開元躲開,拂開上面層層疊疊的野草。

看到裏面的場景,姜安寧本就蒼白的臉更加蒼白。

“天啊,是野豬崽子。”

“腦袋被砸成這樣,難怪野豬要瘋。”

“她都知道要用草和土掩蓋血腥味,會不知道附近有野豬?肯定在撒謊。”

姜安寧看到血腥的一幕有些惡心,渾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抖。

對花草妖來說,喜歡吃花草嫩根嫩芽的野豬是天敵般的存在。在她還是一棵剛有意識的小花妖時,她曾經被一頭野豬啃掉了半邊草根,疼了整整好幾個月。

剛才野豬下山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僵住了,仿佛回到了還是月光花的時候,忘記自己可以逃跑。是郭秀娥嫂子叫醒她,她才意識到自己變成人了,不是那個面對野豬束手無策的花草。

周恩瑾註意到她的不對勁,扶著她靠著自己身上,那雙寬厚溫暖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背:“別怕,有我在。”

姜安寧虛弱地看了他一眼,卸去渾身力氣靠著他。身後溫暖結實的胸膛給了她最大的撫慰。

對方秀的所作所為,嫂子們憤憤不平,不僅是因為被連累,還有信任被辜負的憤怒。

“方秀,你說,你為什麽要去抓野豬崽子?”

“要不是有安寧,剛才我們好幾個都要被野豬追上。被咬傷咬死都有可能。我膝蓋的傷就是剛才摔倒擦傷的,全是血和泥巴。”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遇到你這種人。虧大家相信你,你卻撒謊辜負我們的信任。”郭秀娥現在想起來都心驚膽戰,看著方秀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來,罵起方秀來根本不客氣。

付一山拉了拉她,示意她差不多得了。沒看到老盛的臉色難看成那樣?

郭秀娥氣不打一處來,“拉什麽拉,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她有膽子做這種害人的事,還不準大家說了。老付,如果不是安寧妹子拉了我一把,你就見不到我了。你還幫她說話?”

說著狠狠掐了一把付一山。

付一山齜牙咧嘴,他哪是替方秀說話,他是心疼她嗓子都啞了,還在罵人。

只是這個時候不能反駁。

你要問為什麽?當然多年得來的經驗,愛人對是對的,不對也是對的。

方秀支支吾吾,就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

盛開元臉色難看,“方秀,你來說,為什麽要去招惹野豬?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親自押著你去領罪,這副團長我不做也罷。”

“老盛,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方秀慌張地抓住盛開元的手臂,腦海裏飛速過了一遍,挑對自己有利的說,說著說著還嚶嚶哭起來。

“老鄉告訴我一個偏方,吃了小野豬豬心有助於懷孕。我和你結婚一年了,一直沒有孩子,我做夢都想有自己的孩子。

嫂子們,你們也是軍嫂,肯定能理解我的。男人們在外,隨時可能遇到危險,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大家,我只是想替我們家老盛留一個香火啊。”

盛家這樣的家族,她雖然想辦法嫁進來,可只要一天沒生下兒子,盛夫人的位置就坐不穩。

其實她說謊了,這個偏方不是老鄉給她的,而是盛老太太給的,也不是懷孕的偏方,而是生兒子的偏方。她從小寄人籬下,讀過的書很少,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用。但這是盛老夫人給的,沒有用,她也得做,盛老婦人滿意了,她這個盛家媳婦才能做的穩。

盛開元朝各位軍嫂鞠了一躬:“這件事對不住各位嫂子。作為丈夫,我沒察覺到她的想法,是我的疏忽。”他看向方秀,“道歉!”

方秀不想道歉,太丟臉了,而且這件事大家只是受了點驚嚇,又沒人真的被野豬傷到。不過,這話她只敢心裏想想,不敢說出來。

在盛開元的堅持下,方秀勉強擠出個笑臉,道了歉。

周恩瑾掃了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方秀,沒有多說什麽。這件事不會到此為止。

姜安寧身體還是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恩瑾,我們下山吧。”

“能走嗎,要不要我背你?”周恩瑾面色擔憂地看著妻子,聲音輕柔。

姜安寧搖了搖頭,“我想自己走一走。”剛才用力過猛,現在肌肉酸痛,走一走也能緩解緩解緊張。

周恩瑾拿起妻子的背篼,把周圍散落的雷公筍裝進去。姜安寧撿起地上的藤蔓交給他:“還有這個。”

這是她剛才采雷公筍的時候發現的野生月光花,打算帶回去種在籬笆下,既可以觀賞也可以做掩飾。

下山的路上,嫂子們圍在姜安寧的身邊,話裏話外都是感謝的話。說到最後,大家更多的是好奇。

“安寧妹子,你是怎麽打暈野豬的?是用了什麽武器嗎?”嫂子們想不通,為什麽看起來柔弱需要人保護的安寧妹子,只是朝著野豬的方向,輕輕揮了揮拳頭,一頭兩百多斤、皮糙肉厚的野豬就倒地了。

還倒的死死的,暈過去前四肢還抽抽了兩下,顯然受到的沖擊很大。只有用了武器可以解釋,安寧妹子一定是用了什麽厲害的武器打倒了野豬。

姜安寧謙虛地搖頭,“沒有用武器,我就是天生力氣大了點。這頭野豬先前消耗了力氣,我才能打暈。”

竟然沒使用武器。嫂子們看安寧的眼神那叫一個崇拜。

安寧妹子的手潔白細嫩,怎麽看怎麽好看,就是不太像能打暈野豬的樣子。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這一幕,她們也不會相信。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那也很厲害了。”郭秀娥豎起大拇指,“我們見到野豬,只有逃命的份。你是英雄,像地道戰裏英勇戰鬥的英雄,打暈野豬,救了大家。嫂子們,你們說是不是?”

大家齊齊說是,簇擁著安寧說說笑笑。

經過大家這麽一打趣,姜安寧心裏的害怕和緊張慢慢緩解 ,周恩瑾跟在旁邊,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妻子。

郭秀娥無意中看到,忍不住道:“周團長,我們又不會吃了安寧妹子,你這看的也太緊了些。”

“嫂子們說笑了。”周恩瑾一點也避諱,扶著安寧的手,提醒她小心腳下的石子。

反而是安寧,被大家一笑,臉一下子就紅了。

新婚夫妻嘛,大家懂的都懂。

人群中盧曉竹舉著跌倒擦傷的手,看著被眾星拱月的姜安寧,流露出羨慕。

要是她也有這麽大的力氣就好了,此刻被大家追捧的就是自己。只可惜有的人天生就有好運氣,輕而易舉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

方秀垂著頭,不是滋味的跟在後面,看姜安寧的眼神也越發不喜歡。原本以為只是無足輕重的墊腳石,沒想到還硌人。

那頭暈倒的野豬被送去炊事班殺掉,每個軍嫂都分了一條肉壓壓驚,姜安寧功勞最大,司務長給她分了一大塊,剩下的給戰士們加餐。

“要一點排骨,只要兩斤肥肉。”周恩瑾叮囑司務長。

妻子喜歡吃糖醋排骨和瘦肉,肥肉要一點煉油就行。

司務長拿著刀劃拉下排骨,不理解地說:“人家都喜歡肥肉,你倒好,挑瘦的就算了,還要沒多少肉的骨頭。這骨頭和肉的斤數一樣照算的。”

“知道。我再拿五個雞蛋。”周恩瑾見旁邊有新拾取的雞蛋,拿了幾個,“都記副食品本上。慢慢還。”

司務長沒好氣的道:“我這還有剛送來的海鴨蛋,你還要不要?”

周恩瑾毫不猶疑:“要。要大個一點的,城西紅樹林產的。”

城西紅樹林產的海鴨蛋營養豐富,口感比其他地方海鴨蛋口感更好。嘖嘖,這老周什麽時候對吃食這麽講究了。

要知道以前出任務,周恩瑾從來不在意飯菜,只要能吃飽就行。就算後來回了海島駐地,他對吃食也不是很熱衷,味道口感都不挑。

現在都會選食材了?還知道哪裏的海鴨蛋最好?

司務長一臉狐疑地盯著周恩瑾打量,大餅臉湊近:“你是周恩瑾嗎?不會是哪個狗日的敵特假扮的?”

周恩瑾皺著劍眉,嫌棄地把司務長的大餅臉推選一點。

“走了。”說完拿過割好的排骨和肉轉身離開。

司務長感嘆一句,這不茍言笑的樣子還真是周恩瑾。見過寵媳婦的,沒見過這麽寵媳婦的。老周結婚前,沒看出他是個老婆奴啊。

還是打光棍好,這結了婚,連老周這種萬年冰山都變成這幅德行了,要不得要不得。

起床號準時響起,周恩瑾把早餐溫在竈上,和姜安寧說了一聲,就出了門去了隔壁院子。

今天各團要一起去海島另一面的沙灘上拉練,周恩瑾和付一山約好一起過去。

郭秀娥正在院子裏給菜澆水,看到周恩瑾朝屋裏吼道:“老付,你掉茅坑了,怎麽還不出來。周團長都來了。”

裏面傳來急急忙忙的聲音:“就來就來。”

“周團長,辛苦你等下,老付馬上就出來。”

“不急。”周恩瑾一本正經開口:“秀娥嫂子,今天的暖房宴人多,我怕安寧忙不過來,想請秀娥嫂子幫一下忙。”

郭秀娥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是這個,當即松了一口氣:“周團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她手藝雖然不行,但打打下手還是不錯的。

謝過秀娥嫂子,周恩瑾和付一山往集合的地方趕去。

郭秀娥有點受寵若驚,認識周團長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謝謝。

平日裏看到他都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她還是有點怵得慌。也不知道安寧妹子怎麽受的了。

也不對,周團長只有面對其他人是冷著臉的,在安寧妹子面前,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

清晨,洶湧的浪花敲打著巖石,朝陽從海平面升起,金色的光輝照射在海面上,星星點點仿佛無數金子在翻滾。

經過這些日子的修養,姜安寧神魂的傷恢覆地越來越好,每天的睡眠時間縮短到十個小時。結婚後,因為需要睡眠,周恩瑾早上去訓練前會把早餐做好。

今天早上是青菜海鮮粥配海鴨蛋,吃完早餐,姜安寧去廚房拿了水桶,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剛出門就碰到郭秀娥嫂子。

“安寧妹子早,你這是要去海鮮集市?”

“秀娥嫂子早。”姜安寧笑道:“搬家這麽久,你們幫了我們不少忙,我和恩瑾打算今天辦個暖房宴,請你們過來吃個便飯。趁著趕大集,去集市買點新鮮的海鮮。”

郭秀娥挎著籃子走過來,“那感情好,我也要去海鮮集市。你要是不嫌棄,今晚的暖房宴,我給你打下手。什麽清洗切菜的活你都交給我。”

“我謝嫂子都來不及,怎麽會嫌棄。”

郭秀娥爽朗笑道:“那就這麽說定了。走吧,去晚了就買不到新鮮的了。”

這次的海鮮集市在附近一個漁船碼頭,離家屬院有一裏路。海島建設時間短,島上交通不發達,只有東西兩條主幹道,周邊的路上長了高大的椰子樹和木棉花,海風一吹,就感到一陣涼爽。

碼頭上人很多,男男女女很多,最多的還是來買海鮮的女同志。不僅是駐地部隊的家屬,周圍幾個大隊的人,還有附近農場的知青。

橙紅色的太陽還沒完全升起,海面上大大小小的漁船不斷朝碼頭駛入。一筐一筐新鮮的海鮮從上面被搬下來。

漁業大隊的社員滿臉高興,今天早上運氣比較好,一出海就遇到了漲潮,尤其是漲潮七八分的時候,更是網到了不少價格高的海鮮,一下船就賣給供銷社了。剩下的不管賣多賣少,都是賺的。

七零年代海鮮不像後世那麽貴,基本都是幾毛錢幾分錢一斤,海鮮營養價值高但是不頂餓,對缺少油水的年代來說,什麽都比不上一斤大肥豬肉實在。窮苦人家,沒有足夠的糧食,頓頓吃鮑魚頓頓吃海鮮的也不少。

她以前在網上看到過一個評論,說當時有的老鄉想著紅燒肉,撿鮑魚充饑的。

“老鄉,有沙蝦嗎?”姜安寧想做點蝦醬,海島的沙蝦做出來的蝦醬紅潤鮮亮,味道淳香,平日裏不管是拌菜還是當蘸料都不錯。

可是她看了一圈,都沒看到有賣的。

“那玩意分量少還賣不上價,我們都不賣的。你是要做蝦醬?你要是誠心想要,給我留個地址,我下次捕撈了給你送來。”老鄉看了一眼姜安寧的穿著,估摸著是附近海島部隊的家屬,像沙蝦這種本地人才喜歡的,其他地方的人知道的不多。

“行,那就麻煩老鄉。我男人是海島部隊的,你送到這個地方就行。我叫姜安寧,這是定金。”姜安寧遞過去三毛錢。她打算多做一些,到時候做好了,給家裏還有大哥二哥外公都寄一些回去。

“不用定金,你是解放軍的家屬,就是英雄的家屬。我相信你。”老鄉說什麽都不收,沙蝦不過是費點事,又不值錢。

姜安寧又問了老鄉家其他的海鮮,定了一些魷魚剝皮魚海菜之類的,這些東西都不貴,當地沒什麽人要,老鄉有的直接拿來漚肥,一兩分錢就可以買幾斤。

她也沒打算買太貴的海鮮,要是被王福花知道,肯定不舍得吃。但是便宜的就不同了,剛好可以給家裏改善改善夥食。

約定好時間,姜安寧也沒多耽擱,又在他籮筐裏買了一條石斑魚和花蝦沼蝦之類的,都幾分錢幾毛錢一斤的,就石斑魚稍微貴一點,三毛錢一斤。幾斤重的野生黃花魚也才兩毛錢一斤,還沒多少人買。

買完又去其他攤位看了看。等秀娥嫂子買好,兩人一起結伴回了家屬院。

暖房宴在晚上,姜安寧怕海鮮死了就不新鮮了,找了水缸養著。

下午三點,姜安寧郭秀娥開始忙活,先把其他的菜準備好,秀娥嫂子知道一些海南當地的特色菜,只是不會做,姜安寧自己照著她給的方子做。

秀娥嫂子是個麻利人,這一點和王福花有點像,幹活做事都很踏實,有她在,姜安寧自己只需要負責炒菜,其他的秀娥嫂子都一手包攬了。

包括殺魚。

秀娥嫂子做飯不行,但殺起魚來那叫一個利落,片出的肉片薄如蟬翼,拎起來看能透光,簡直讓姜安寧刮目相看。

秀娥嫂子得意地笑了笑:“我老家大隊有個魚塘,我從五歲起就開始殺魚了,不是嫂子吹牛,就沒有我郭秀娥殺不了的魚。不然當初他付一山能一眼相中我?”

姜安寧好奇極了,“當初嫂子和付團長是怎麽認識的?”

提到這個,秀娥嫂子難得害羞,“當初我在魚攤殺魚,攤子上就我一個女同志,我殺的魚卻是裏面最快最好的。老付回家省親,路過看到了我,隔天就讓人媒人介紹。”

其實以她的條件,如果正常相親,根本不可能遇到老付這樣的好人家。

姜安寧又聽秀娥嫂子說了一些他們夫妻相處的趣事。

有句話說得好,“世界上夫妻千千萬,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秀娥嫂子和付團長夫妻和睦,家庭美滿,多聽聽她也能多學些夫妻相處之道。

說完這個,郭秀娥突然提道:“對了,方秀的處罰結果中午的時候出來了。”

“什麽處罰?”姜安寧驚訝,一邊調制蘸料,這是用來清蒸石斑魚的,大蔥生姜還有豉油,“我以為道過歉就算了結。”

這件事說起來是家屬們的事,可她故意引野豬,差點造成其他家屬傷亡的嚴重後果,這是不爭的事實。若是沒人上報,這件事也許就不了了之了。

郭秀娥:“聽說是孫芳嫂子上報的。已經廣播通報批評了,讓大家引以為戒。這個月的學習班,孫芳嫂子還安排了方秀做檢討。”

“學習班是什麽時候?”姜安寧以前在錦城的時候,無線電一廠也會開家屬會,和學習班很類似,主要就是思想政治教育。

“估計就這幾天吧。最近這段時間新上島的媳婦多,孫嫂子打算等這一批都到了,再開學習班。你們右邊被分給了三團的唐營長,他家屬也是這一批上島的。”

同一時間,海島二團和三團各選了一個營的人一起拉練。拉練中場休息,沒什麽娛樂活動,唱歌和單人切磋都是最常見的方式。

周恩瑾脫下軍裝,扔給旁邊的裴青松。

裴青松一楞,隨即露出興奮之色,看熱鬧不嫌事大:“喲,老周,親自下場?誰這麽幸運?”

他是俊美的,和周恩瑾的英俊硬朗不同,他的五官更柔和,此刻一抹痞笑,更妖孽。

周恩瑾沒說話,沈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旁邊的宋大山也看到了,湊過來和裴青松坐著,這裏視野最好,那張憨厚粗狂的臉上滿是八卦之色。

周恩瑾一上場,底下的兵都沸騰了。以前都是底下的兵下場,團長們都在旁邊看,這次海島最年輕的周團長居然親自下場。

“周團!周團!”呼喊聲此起彼伏。

在海島部隊,周恩瑾就是傳奇一般的存在。十五歲入讀海軍軍官學校,是當年年紀最小的學生,出生優渥,能力出眾,十七歲就以優異的成績從海軍軍官學校畢業,進入海島部隊。從軍十年,先後參與了多次戰鬥任務,大小軍功不計其數。

眾人都知道他熟悉各種武器裝備,空中作戰能力更是一騎絕塵。就是不知道他身體素質如何。這會兒周恩瑾要上場,底下的兵都興奮地想要一睹風采。

裴青松摳摳耳朵,嘴裏叼了根草根,“老周這人氣不減,尤勝當年在學校啊。”

周恩瑾站在中央,臉上還是面無表情,那雙深邃的眸子看向盛開元,“盛副團長,比一場?”

“比一場,比一場。”沙灘上的兵都起哄。

盛開元沒想到周恩瑾會挑自己,有些驚訝。過去無數次,他想找周恩瑾比試,對方都拒絕了,這次居然主動提出。

周恩瑾嘴角微勾,眼神犀利:“怎麽?盛團長不敢?”

他從不對女人動手,但可以教訓她男人。

周圍的兵還在起哄,盛開元早就想找周恩瑾比一場,聞言,脫掉軍裝走到沙灘中央。

“比就比,就怕周團長不服老。”比起年紀,盛開元二十五歲,確實要年輕那麽一點。

火藥味濃啊!

裴青松那雙狐貍眼在周恩瑾和盛開元之間來回,多少年沒見過老周這個樣子,有好戲看了。他拍了拍宋大山,下巴朝中間努了努,“我不在的時候,他倆發生了什麽?”

因為盛開元大哥的緣故,周恩瑾對盛家的挑釁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不問,多少年沒這麽動怒過了。

宋大山看了看周恩瑾,“還能因為什麽,給弟妹出氣唄。裴政委,你不知道,前幾日,弟妹差點出事……”

聽完,裴青松了然。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鐵樹也有開花的一天。

沙灘中央,周恩瑾拳拳到肉,盛開元剛開始還能應付,隨著時間流逝,周恩瑾的動作非但沒有減慢,反而愈發加快。格鬥技巧靈活多變,盛開元落下風。

盛開元算是看出來了,周恩瑾這家夥還是當年那個焉兒壞的周恩瑾,這是拿他給媳婦出氣。他也不是吃素了,早就想教訓周恩瑾一頓了。

在又一拳落空後,盛開元心中一驚,周恩瑾的單兵格鬥技巧竟然這麽強,還能預測他的動作。

周圍的兵都看得津津有味,周團也太厲害了,盛團長不是對手。

果然,周恩瑾一個拉肘別臂,直接將盛開元按照了沙灘上不能動彈。

“承認了,盛副團長。”周恩瑾放開他,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這一場比試,雙方各有損傷,周恩瑾頂了頂腮幫子,嘴角有裂口。反觀盛開元,更慘,挨了好幾拳,嘴角都烏青了。

“周團,周團。”周圍的吶喊聲震天,叫著的全是周恩瑾。誰說男人不追星的,追起來比女人也不差。

裴青松稀奇地盯著周恩瑾,“什麽時候帶我見見嫂子,我倒要看看什麽樣的女人能把我們冷面閻王的心給捂熱了。”

周恩瑾擦掉手上的沙,連眼皮都沒掀一下,“今晚訓練結束,我們家暖房。老宋,你也一起來。”

下午快到訓練結束,姜安寧和郭嫂子準備的差不多了。快到到點,郭嬸子回去換了身衣服,姜安寧也特地收拾了下。

這次來的都是周恩瑾要好的戰友,第一印象很重要。王福花之前在百貨商店給她買的的確良連衣裙和紅色小涼鞋總算派上用場了。

換好衣服,姜安寧又把幹活淩亂的頭發整理,烏黑的秀發在她手裏,快速變成了單側麻花辮,搭在右側的肩膀上。

訓練結束,周恩瑾帶著裴青松宋大山還有上次來幫忙的朱大力幾人,推開門,沒看到姜安寧。

郭秀娥指了指臥室:“安寧妹子馬上出來。”

周恩瑾和眾人說了一聲,“你們先坐一下。”

姜安寧剛編好辮子,正準備出來,看見周恩瑾的傷,忙走過來查看,“疼嗎?”

周恩瑾握著她的手摸在自己臉上,“疼。”

毫不要臉的示弱。要是被外面一群人知道,估計要驚掉下巴。

都淤青了,姜安寧心疼地拿藥擦了擦,“怎麽受傷了?”

周恩瑾面色平靜,坐在床邊乖乖等妻子上藥,“訓練時沒註意。”

姜安寧擦好藥,擔憂地道:“還疼嗎?”

周恩瑾抱了抱她,“不疼了。”

姜安寧看了看,擦了藥確實沒那麽嚴重了,這才突然想起,外面還有客人,連忙起身,“先出去,別人該等急了。”請客吃飯,客人在外面等著,兩個主人還在臥室,像什麽樣子。

沒一會兒,周恩瑾帶著人出來了,從他背後探出一張漂亮的小臉,俏生生地朝眾人打招呼。

姜安寧穿著雪白的確良裙子,踩著精致的紅色小涼鞋,像海島上盛開的木棉花,耀眼奪目。

寒暄過後,周恩瑾招呼幾人去廚房端菜,有意無意從幾人面前路過,刻意用手摸了摸嘴角。

裴青松幾人這才註意到他嘴角的傷,“塗藥了?”

周恩瑾語氣輕快,透著一絲絲不同:“嗯,安寧擦的。”

裴青松幾人嘴角抽了抽,“就一個裂口,至於嗎?還擦藥?你以前中槍了可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人。”

周恩瑾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帶著點優越感,“你們沒結婚,不懂。”說完端著菜出去了。

萬年單身狗裴青松宋大山:“……”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周恩瑾,tui!

只有付一山覺得自己被誤傷了,這麽一想再看看裴青松宋大山,略帶同情,“你們確實不懂。”說著也端著菜出去了。

裴青松宋大山呵呵兩聲。

今晚的暖房宴,主食是二合面餅子,菜姜安寧做了一大桌,清蒸石斑魚,蒜蓉花蝦,香煎小黃魚,清炒雷公筍……

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撲面而來的香味香的眾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香吧,這些全都是安寧妹子做的。”郭秀娥見幾人被驚訝到的樣子,與有榮焉。安寧妹子這菜剛一做出來,她就震驚了。明明大家用的都是一樣的食材,安寧妹子就是能化腐朽為神奇。

會做這麽多菜,還能做的這麽好的,她長這麽大就只見過兩個,一個就是剛隨軍那年老付帶她去吃過一回的羊城國營飯店。剩下的就是安寧妹子。

尤其是那到野豬紅燒肉,那叫一個香。

對比起其他的海鮮,紅燒肉無疑是最先被品嘗的。紅燒肉挑選的是三分肥兩分瘦的五花肉,切成大小差不多的方塊,堆疊在白色的磁盤裏。

宋大山夾了一塊,筷子一觸到紅燒肉,寸長的紅燒肉顫顫巍巍,醬汁從上面滾落,就像落在了他的心上。一口下去,滿口的都是肉香。

其他人也忍不住夾了一塊,都被入口的味道震驚了。就連裴青松這樣出生羊城、見過無數美食的人,都被姜安寧的手藝驚呆了。

除了紅燒肉,其他的海鮮味道也很棒,姜安寧見大家吃的開心,她也開心。

對於喜歡做菜的人來說,什麽讚美都比不上食客的空盤行動。一大桌子飯菜,姜安寧怕不夠,多做了兩個人的量,沒想到還是吃完了。

宋大山滿足地摸著肚子,好久沒吃的這麽開心,不由得羨慕周恩瑾:“弟妹,你家還有沒成婚的妹妹嗎?看看我怎麽樣?”

朱大力幾個聽到聲音,也圍了過來,“嫂子,我也可以,看看我。”

“你們幾個,我先來的。”宋大山捍衛優先權,“我是副團長。”

“那有怎樣,這裏又不是戰場。找對象面前沒有分別。”朱大力面憨心嘹亮,其他幾個士兵聞言都附和。

宋大山氣死了,偏偏還不能反駁。

他們關系真好。姜安寧看他們鬥嘴,不由得笑了,“你們不要爭了,我就是我們家最小一個。”

幾人都懨懨的,互相看著,嘆了口氣。

周恩瑾找來裴青松,對姜安寧道:“安寧,你不是想找你小舅的消息嗎?老裴家是羊城本地人,之前寧醫生的消息就是他打聽到的。”

裴青松笑著道:“嫂子,不用客氣。我家在本地還算小有名氣。您盡管說。”

姜安寧就把小舅的情況和裴青松說了,“……我小舅叫王遠舟,我媽說我們倆長得很像。”

“除了這些信息,沒有其他信息嗎?”要找一個二十多年走丟的人不容易,信息越多越有把握。

姜安寧搖搖頭,想了想,又不太好意思地補充了一句:“不是那麽確定,或許可能,我小舅喜歡吃雞屁股。這……算嗎?”

裴青松一怔,“算。”

說完小舅的消息,裴青松又把寧遠山教授事情說了。

按照他的說法,寧教授原來被下放的地方在蘇城,又來因為意外被掉到廣省,應該是被下放到了廣省下面的大隊。本來是有檔案,但是前不久,檔案室火災,檔案損毀了。他的人正在確認去了哪個小隊,目前其他地方都看了,就差海島農場了。

姜安寧謝過裴青松,很替鐵牛高興。海島的大隊雖然不少,但只要花些時間,總能找到。

等姜安寧他們談完事出來,院子裏靜悄悄的,其他人都先告辭離開了。裴青松瞧著天色晚了,也回去了。

姜安寧洗完頭發,回到臥室,見周恩瑾躺在床上看軍事書,“碗都洗好了?”

“嗯。”周恩瑾過來幫她擦頭發,“她們走之前都把碗洗幹凈了。”說完拿過桌上的小盒子遞給姜安寧,“這是他們走之前留的。”

姜安寧探頭一看,楞住了。裏面有糧食票,一市兩半市斤的都有。

能交到這樣的朋友真好。

這天,天氣很好,昨夜浪潮很大,今天天晴了正適合趕海。姜安寧拎著工具,和秀娥嫂子還有家屬院其他嫂子們一起去附近的沙灘上趕海。

到了沙灘,姜安寧舒服地吸了口氣,海風送來清晰的大海的味道,很舒服,是熱帶花卉熟悉的味道。

海沙島今天的風浪還是很大,風浪擊打著巖石,濺起無數浪花。天邊無數海鳥飛舞,時而能看到長著紅色腳蹼的鰹鳥在海中掠過,也能看到不會抓魚的軍艦鳥追著鰹鳥搶食吃。

遠遠來了另一群人,也是家屬院來趕海的。姜安寧粗略掃過一眼,除了方秀都不認識。

方秀低頭對她身邊的清秀女同志耳語了幾句,那位女同志擡頭看了她一眼,氣勢洶洶挎著木桶走到姜安寧面前。

“你就是姜安寧?周團長新娶的那個媳婦?”韓麗梅昂著下巴審視姜安寧,語氣帶著不屑和嘲弄,“果然是狐媚子,就會勾搭人。”

作者有話說:

文中海鮮的情況查了下資料,不是那麽全,如果有不對的地方,辛苦小天使們幫忙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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