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本王喜歡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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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本王喜歡過一個人
對於淩鳳陽的死，姬蘌蒼沒有生出過質疑，也未曾刻意去了解過是否有內情。
因為三年前他在南境戰死時，姬蘌蒼尚在漠北酷寒之地，領著麾下將士打得漠北哭爹喊娘，且那時先皇尚未駕崩，朝中之事他並不關心。
此時聽平遙長公主這麼一說，他似乎才明白，若當年淩鳳陽之死另有蹊蹺，那就是先皇在世時做了個局，而這個局具體是怎麼樣的布置，他們或許還需要去查一查。
“如果淩鳳陽真的還活著，你是不是還要跟他成親？”
平遙長公主搖頭：“不會。”
言卿塵詫異，謝聽瀾也感到意外。
不是說女子都癡情嗎？
平遙長公主察覺到了他們的眼神，但她不想解釋太多，很快起身告辭。
淩鳳陽是否還活著這個問題，她的確是要派人去查，但是這不意味著她要被威脅。
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不管皇上說的是真是假，他的如意算盤都打錯了。
書房裏一陣壓抑的安靜。
平遙長公主走了，關於淩鳳陽是否還活著的問題，他們都不太關心，然而皇上卻用這個人威脅長公主，目的是殺了攝政王妃。
毫無疑問，皇上這個決定觸怒了姬蘌蒼，沒有男人可以忍受一個想殺自己妻子的人，即便這個人是皇帝。
謝聽瀾若有所思：“皇上對王妃為何竟有這麼大的敵意？”
若說忌憚攝政王也就罷了，畢竟攝政王的存在威脅著皇帝的權力。
可王妃不過是個女子，再怎麼囂張跋扈，不過是明面上的不敬，皇帝眼下這個處境，正常人都不會對一個女子起殺心。
若他掌生殺大權在手，大可以以大不敬的罪名處死攝政王妃，而不是借用長公主之手，偏偏他這個時候還沒有獨掌生殺大權，殺了攝政王妃只會惹怒攝政王，對他以後的親政更不利。
以謝聽瀾對皇上的了解，他雖年紀小，但不是一個沖動無腦之人，怎麼會做出如此不可思議的決定？
姬蘌蒼神色冷漠，眼底似是凝聚著寒冽刺骨的色澤，這一刻，他對小皇帝的容忍宣布告罄。
想到這些日子一直埋頭研制解藥的沈凝，姬蘌蒼心頭泛起異樣的波瀾，起身走了出去。
藥房裏藥味濃烈。
沈凝一個人待在藥房裏忙了很久，偶然擡眸，就看見站在窗外的姬蘌蒼，微微一怔，隨即揚眉：“你站在這裏幹什麼？”
“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沈凝把東西收拾好，轉身去凈了手，然後開門走出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跟我說？”
姬蘌蒼道：“陪我走走吧。”
沈凝沒說什麼，沈默地跟他一起往外走去。
兩人閑庭信步似的抵達後花園，花園裏風景清幽，假山亭臺，流水潺潺。
姬蘌蒼的聲音聽著有些不太真實：“本王以前喜歡過一個人。”
沈凝一怔，沒料到他會說這個，下意識地道：“沈凝？”
“不是。”姬蘌蒼擡腳上了回廊，側顔顯出了幾分孤寂，“本王喜歡的那個人，文武雙全，恣意飛揚，尊貴又耀眼。”
沈凝眸心微細，心頭無法克制地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有些遲疑地問道：“男的還是女的？”
姬蘌蒼嘴角一抽，有些微妙地轉頭看她：“自然是女的。”
沈凝嗯了一聲。
“她不是雍國人。”
沈凝下意識地又嗯了一聲，隨即後知後覺地轉頭，望著姬蘌蒼那張矜貴冷硬的臉：“不是雍國人？”
“不是。”姬蘌蒼聲音沈穩，卻洩露出一絲黯然，“她已經死了。”
這句話落地，沈凝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心頭那種古怪的念頭更甚。
別國人，女的，文武雙全，尊貴又耀眼？
她偏頭看他，“你說的人是誰？”
“她叫晏九黎。”
沈凝：“……”她重生前的身份。
雖然在姬蘌蒼說出那些個詞匯之後，她隱隱有些猜測，但聽到這個答案，她依然有些意外。
她從來沒見過姬蘌蒼。
且南昭跟雍國其實沒有過太多往來，那些游走在各國的商賈可能會在各個國家擴展商業版圖，但自她記事起，南昭和雍國就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
姬蘌蒼怎麼會喜歡上她？
姬蘌蒼看著她：“你認識她嗎？”
沈凝回神，語氣難得有些遲疑：“你覺得我應該認識，還是不應該認識？”
姬蘌蒼擡手揉了揉她的頭：“原本是不應該認識的，畢竟沈家一個閨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可能認識別人的公主？”
沈凝淡淡一笑：“但是？”
“但是你精通醫術，文武雙全，這些都不該是沈家嫡女該有的本事，所以若說你認識晏九黎，本王也不會覺得意外。”
沈凝沈默片刻，淡問：“你怎麼會喜歡上她？是惺惺相惜，還是相見恨晚？”
“是一見傾心，是魂縈夢牽，是知道她有了夫婿之後的失落黯然，是得知她死訊之後的痛苦悔恨。”姬蘌蒼神色冷硬，嗓音裏染了幾分肅殺之氣，“是恨不得手刃她仇人的滿腔厭惡與仇恨，是不惜一切代價想讓她活過來的執著。”
沈凝一震，怔怔看著他。
姬蘌蒼停下腳步，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確實意外。”沈凝點頭，“你這樣的男子，居然會對一個女子一見鍾情。”
姬蘌蒼抿著唇，沈默了好一會兒：“感情這種事情，向來沒有道理可言。”
“或許是你弄錯了什麼。”沈凝淡道，“王爺可能只是出於對一個女子的佩服，佩服她在戰場上跟男人一樣驍勇，佩服她作為一個女子也能保家衛國，有著不輸男人的本事，但是王爺對她的本性依然不太了解，若了解過了，大概就不會那麼喜歡了。”
“她的什麼本性？”
“她膚淺而愚蠢，輕信於人，害人害己，她太過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自作自受，落得淒慘下場。”
姬蘌蒼薄唇抿緊，眼底劃過一抹陰霾：“下場很慘嗎？”
“很慘。”
姬蘌蒼問：“若是把害她的那些人千刀萬剮，是不是能稍解她心頭恨意？”
沈凝沒說話，而是望著廊外的假山，心裏已是排山倒海，無法平靜。
姬蘌蒼，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他既然那麼喜歡晏九黎，又怎麼會如此迫切地把“沈凝”娶進門？
他對她說這些，是知道了她奪舍重生的真相？
可他為什麼會知道？
三日回門那天，他在馬車上說南昭提出跟雍國聯姻一事，還說他想娶個側妃……沈凝此時才意識到，他那時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或者說，從她成為沈凝的第一天，姬蘌蒼就知道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
沈家眉頭擰緊，就是想不通原委，他是雍國戰神不假，但也只是個肉體凡胎的尋常人，而不是精通怪力亂神的方外術士。
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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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淩鳳陽的死，姬蘌蒼沒有生出過質疑，也未曾刻意去了解過是否有內情。
因為三年前他在南境戰死時，姬蘌蒼尚在漠北酷寒之地，領著麾下將士打得漠北哭爹喊娘，且那時先皇尚未駕崩，朝中之事他並不關心。
此時聽平遙長公主這麼一說，他似乎才明白，若當年淩鳳陽之死另有蹊蹺，那就是先皇在世時做了個局，而這個局具體是怎麼樣的布置，他們或許還需要去查一查。
“如果淩鳳陽真的還活著，你是不是還要跟他成親？”
平遙長公主搖頭：“不會。”
言卿塵詫異，謝聽瀾也感到意外。
不是說女子都癡情嗎？
平遙長公主察覺到了他們的眼神，但她不想解釋太多，很快起身告辭。
淩鳳陽是否還活著這個問題，她的確是要派人去查，但是這不意味著她要被威脅。
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不管皇上說的是真是假，他的如意算盤都打錯了。
書房裏一陣壓抑的安靜。
平遙長公主走了，關於淩鳳陽是否還活著的問題，他們都不太關心，然而皇上卻用這個人威脅長公主，目的是殺了攝政王妃。
毫無疑問，皇上這個決定觸怒了姬蘌蒼，沒有男人可以忍受一個想殺自己妻子的人，即便這個人是皇帝。
謝聽瀾若有所思：“皇上對王妃為何竟有這麼大的敵意？”
若說忌憚攝政王也就罷了，畢竟攝政王的存在威脅著皇帝的權力。
可王妃不過是個女子，再怎麼囂張跋扈，不過是明面上的不敬，皇帝眼下這個處境，正常人都不會對一個女子起殺心。
若他掌生殺大權在手，大可以以大不敬的罪名處死攝政王妃，而不是借用長公主之手，偏偏他這個時候還沒有獨掌生殺大權，殺了攝政王妃只會惹怒攝政王，對他以後的親政更不利。
以謝聽瀾對皇上的了解，他雖年紀小，但不是一個沖動無腦之人，怎麼會做出如此不可思議的決定？
姬蘌蒼神色冷漠，眼底似是凝聚著寒冽刺骨的色澤，這一刻，他對小皇帝的容忍宣布告罄。
想到這些日子一直埋頭研制解藥的沈凝，姬蘌蒼心頭泛起異樣的波瀾，起身走了出去。
藥房裏藥味濃烈。
沈凝一個人待在藥房裏忙了很久，偶然擡眸，就看見站在窗外的姬蘌蒼，微微一怔，隨即揚眉：“你站在這裏幹什麼？”
“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沈凝把東西收拾好，轉身去凈了手，然後開門走出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跟我說？”
姬蘌蒼道：“陪我走走吧。”
沈凝沒說什麼，沈默地跟他一起往外走去。
兩人閑庭信步似的抵達後花園，花園裏風景清幽，假山亭臺，流水潺潺。
姬蘌蒼的聲音聽著有些不太真實：“本王以前喜歡過一個人。”
沈凝一怔，沒料到他會說這個，下意識地道：“沈凝？”
“不是。”姬蘌蒼擡腳上了回廊，側顔顯出了幾分孤寂，“本王喜歡的那個人，文武雙全，恣意飛揚，尊貴又耀眼。”
沈凝眸心微細，心頭無法克制地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有些遲疑地問道：“男的還是女的？”
姬蘌蒼嘴角一抽，有些微妙地轉頭看她：“自然是女的。”
沈凝嗯了一聲。
“她不是雍國人。”
沈凝下意識地又嗯了一聲，隨即後知後覺地轉頭，望著姬蘌蒼那張矜貴冷硬的臉：“不是雍國人？”
“不是。”姬蘌蒼聲音沈穩，卻洩露出一絲黯然，“她已經死了。”
這句話落地，沈凝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心頭那種古怪的念頭更甚。
別國人，女的，文武雙全，尊貴又耀眼？
她偏頭看他，“你說的人是誰？”
“她叫晏九黎。”
沈凝：“……”她重生前的身份。
雖然在姬蘌蒼說出那些個詞匯之後，她隱隱有些猜測，但聽到這個答案，她依然有些意外。
她從來沒見過姬蘌蒼。
且南昭跟雍國其實沒有過太多往來，那些游走在各國的商賈可能會在各個國家擴展商業版圖，但自她記事起，南昭和雍國就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
姬蘌蒼怎麼會喜歡上她？
姬蘌蒼看著她：“你認識她嗎？”
沈凝回神，語氣難得有些遲疑：“你覺得我應該認識，還是不應該認識？”
姬蘌蒼擡手揉了揉她的頭：“原本是不應該認識的，畢竟沈家一個閨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可能認識別人的公主？”
沈凝淡淡一笑：“但是？”
“但是你精通醫術，文武雙全，這些都不該是沈家嫡女該有的本事，所以若說你認識晏九黎，本王也不會覺得意外。”
沈凝沈默片刻，淡問：“你怎麼會喜歡上她？是惺惺相惜，還是相見恨晚？”
“是一見傾心，是魂縈夢牽，是知道她有了夫婿之後的失落黯然，是得知她死訊之後的痛苦悔恨。”姬蘌蒼神色冷硬，嗓音裏染了幾分肅殺之氣，“是恨不得手刃她仇人的滿腔厭惡與仇恨，是不惜一切代價想讓她活過來的執著。”
沈凝一震，怔怔看著他。
姬蘌蒼停下腳步，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確實意外。”沈凝點頭，“你這樣的男子，居然會對一個女子一見鍾情。”
姬蘌蒼抿著唇，沈默了好一會兒：“感情這種事情，向來沒有道理可言。”
“或許是你弄錯了什麼。”沈凝淡道，“王爺可能只是出於對一個女子的佩服，佩服她在戰場上跟男人一樣驍勇，佩服她作為一個女子也能保家衛國，有著不輸男人的本事，但是王爺對她的本性依然不太了解，若了解過了，大概就不會那麼喜歡了。”
“她的什麼本性？”
“她膚淺而愚蠢，輕信於人，害人害己，她太過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自作自受，落得淒慘下場。”
姬蘌蒼薄唇抿緊，眼底劃過一抹陰霾：“下場很慘嗎？”
“很慘。”
姬蘌蒼問：“若是把害她的那些人千刀萬剮，是不是能稍解她心頭恨意？”
沈凝沒說話，而是望著廊外的假山，心裏已是排山倒海，無法平靜。
姬蘌蒼，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他既然那麼喜歡晏九黎，又怎麼會如此迫切地把“沈凝”娶進門？
他對她說這些，是知道了她奪舍重生的真相？
可他為什麼會知道？
三日回門那天，他在馬車上說南昭提出跟雍國聯姻一事，還說他想娶個側妃……沈凝此時才意識到，他那時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或者說，從她成為沈凝的第一天，姬蘌蒼就知道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
沈家眉頭擰緊，就是想不通原委，他是雍國戰神不假，但也只是個肉體凡胎的尋常人，而不是精通怪力亂神的方外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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