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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成了精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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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沖著阿不吐舌頭,整個人縮到了那男子身後。

賽牡丹和阿不這才註意到這個男人。

他長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皮膚白白的,比一般小姑娘還來得細膩,他既不像許懷澤那樣長得濃眉大眼陽剛幹練,也不似畫塵離那般長得俊郎瀟灑笑容可掬,他靜靜地站在那裏,涼玉為骨冰雪為肌,全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讓人感覺舒服的氣息。

那男人穿著如雪般的白袍,道骨仙風,面有笑意,護短地將連翹護在身後,向阿不解釋:“連姑娘迷路了,我在山上找到她的,怕她家人找她,這才把她帶下山。”

阿不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這男人,扭頭跟連翹說:“你知不知道家裏都快翻天了,都在四處找你。你再不回去,你師兄還有……他們受了傷,都不肯好好養著,非要上山找你。”

“我師兄怎麽了!”連翹一下子躥了出來,關心地問阿不。

賽牡丹心中替畫塵離不值,在旁邊插了句嘴。“主子也受傷了。”

“畫大哥也受傷了?”連翹沒心沒肺,這才關心畫塵離。

阿不又瞟了那男人一眼,低聲說:“一言難盡,回去再說。”說完,拉著連翹要走,也不理會那個男人。

那男人脾氣倒也不錯,抱起腳邊的小白兔,一邊梳理著它的毛發,一邊目送連翹他們遠去。連翹向他告別時,他也沒有什麽表情,淡淡的,好像看盡了生離死別,如入定神僧,立在路邊,一直等他們消失不見了,才轉身離開。

阿不將連翹帶回宅子裏後,立刻遣人通知畫塵離。賽牡丹寸步不離,拼命地追問她這一夜去處。

“好姐姐,別生氣了。我也是睡到一半,覺得有人在啃我手指,醒來一看是小白,就想追它。誰知道它逗我玩,一邊跑一邊等我,我跟著它,竟跑出了那鬼陣法,再想回去找你們,就找不到入口了。”連翹摟著賽牡丹撒嬌,她要先哄好了她,才能去哄許懷澤。

賽牡丹最終還是沒有繃住臉,問她:“小白?那只兔子的名字?”

“嗯,它是鐵今墨大哥的寵物。”

“鐵今墨,是那個白衣男子?”賽牡丹又問。

連翹點頭,把來龍去脈又細細地說了一遍。

原來,畫塵離給連翹解了屍毒之後,陷入了昏迷。賽牡丹看著她時,她是真的在熟睡,如果不是小白總咬她的手指,她恐怕會睡到天亮。

為了追小白,連翹走到了羊腸小道的盡頭,當時那巖壁是開著的,小白鉆進去了,連翹也跟著鉆進去了,然後在那東拐西拐的秘道裏跑了大半夜,不知怎麽的就跑到了出口。

不過,連翹的出口與畫塵離他們的出口不同,她的出口在半腰上。連翹很興奮,想著自己可以原路返回將賽牡丹帶出來,可是她出來後就再也打不開出口。

連翹無奈,只能跟著小白在山裏跑,希望能通過它找到它的主人再找人來幫忙,後來還真的遇到了來山裏尋兔的鐵今墨,他陪著連翹折騰了一晚上也打不開那石門。

再後來,連翹看到穿雲箭的信號,想到他們的約定,便要下山與他們會合。

連翹身體不好,鐵今墨也不會武功,所以他們下山的速度比較慢。再加之中途迷路兩次,才拖到現在。

賽牡丹聽完,覺得這簡直就是個神話。

“鐵今墨不是本地人?他竟然也會迷路?”阿不問連翹。

“鐵大哥說他不是三角莊人,也不狩獵。他是一個戲班的戲子,因為雪天留在三角莊,他們的戲班叫‘鳳仙班’,就住在莊外的廟裏,隔天搭臺唱場戲,賺些小錢。那小白是鐵大哥養的寵物,平日沒事讓它自己外面覓食,這小白沒事就往山上跑,竟跑成了精,鐵大哥經常上山找它。”

阿不聽完,鐵青著臉,一聲不吭的走出去。他替畫塵離不值,他們為了連翹連命都不要,連翹竟然還跟著一個陌生男人在山裏逛了一夜。雖說她也急著要救他們,可在阿不眼裏,他就覺得連翹不務正業,無心救人。

賽牡丹也覺得怪怪的,只是當著連翹的面,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賽姐姐,我師兄和畫大哥到底怎麽了?”連翹急著想了解他們的近況。

賽牡丹嘆氣。

“他們下山後,似乎中了什麽毒,解是解了,但傷了些元氣……”賽牡丹抿著嘴,沈默片刻,才說:“不良帥為了找你,都沒有休息,你師兄連毒都不解,也要上山救你……是我拿迷香迷暈了你師兄,他才在這裏休息。”

“賽姐姐,謝謝你!”連翹感激她,“你們如果有什麽事,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幸虧你們都安好。”

“不良帥……”

“阿刺師兄他們陪著他,應該會沒事的。畫大哥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先看看師兄。”

連翹跳下坑,跑到許懷澤的房裏,賽牡丹給他解了藥,許懷澤一睜眼就看見了連翹,楞在那裏半晌沒說話。

“師兄,是我啊。”連翹一邊說一邊爬上坑,坑上暖和,她很自然的脫了外襖,整個人撲到許懷澤的懷裏,撒嬌說道:“師兄,我沒事!我是捉兔子才跑丟的,鐵大哥帶我回來的!你不要擔心我。”

許懷澤看到連翹無事就心滿意足,他素來縱容連翹,只要她沒有傷到自己,隨便她怎樣都行的。他聽連翹提起兔子和鐵今墨,便又細致的問了一遍。

連翹一邊無聊地玩著發梢,一邊把自己跟賽牡丹所說的重覆一次。她整個人慵懶地靠在許懷澤的懷裏,說著說著竟困了,打著呵欠,迷迷糊糊的趴在許懷澤的身上睡著了。

賽牡丹一直在屋子裏,她尷尬地想離開,剛擡腳,許懷澤就示意她不要出聲,不要驚動了半睡半醒的連翹。賽牡丹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那裏足足三刻鐘,終於等連翹睡熟了,許懷澤悄悄將她放下,才帶著賽牡丹離開屋子。

“賽娘,方才師妹說的,你可都聽清楚了。”許懷澤問她。

賽牡丹點頭。

“勞煩賽娘,可否能派人查查那鐵今墨的底細?”

“左使已派人去了。”這事讓畫塵離知道了,他也會第一時間去查鐵今墨,阿不他們太了解畫塵離了,不用人吩咐也會把這事辦好。

許懷澤這才松了口氣,感嘆道:“幸好師妹無事。”

“妹妹吉人天相,必能逢兇化吉。”賽牡丹說得幹巴巴的,她想到自己不過多問一句,就被畫塵離斜睨,而連翹,無論鬧多大的事,他們都不責備她。

忽然間,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半是羨慕半是嫉妒,五味雜陳,到不由自主地又聯想到自己在天寧鎮的三年,心中更加苦澀。

有時候,羨慕別人好命是件自虐的事,因為自己不夠命好。

許懷澤註意到賽牡丹的神情,他替連翹向她道歉。“師妹年輕,不懂人情世故,有些任性,做事又不夠周到。讓賽娘擔心了,還希望賽娘能多擔待。”

“許大哥言重了,保證連妹妹的安全本就是我的職責,我沒做好,不良帥沒有罰我,已是我的幸運。”賽牡丹說的是實話,自從連翹出現之後,所有人都成了她的跟班。

畫塵離事事以她為重,外人不知,他們又怎會不懂。

許懷澤訕訕笑著,忽然問她:“左使與賽娘的關系,可有融洽些?”

賽牡丹狐疑地看著他。

“在天寧鎮時,畫兄有暗示過,希望我們能幫幫你們。在高月山時,左使誤會了我們的關系,吃了些醋……希望能對你們有些幫助。”

許懷澤說得含蓄,賽牡丹聽完後,想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覺得自己此刻在許懷澤面前很難堪,可這又是畫塵離的一番好意,難得許懷澤還配合了,她還不能抱怨,只好尷尬地點頭,算是感謝。

許懷澤意識到自己唐突了她,馬上改口換了個話題。

“師妹被師傅嬌慣得不成樣,平日接觸得人少,都是我們哄著她。還請賽娘多多包涵,以後還機會,還請賽娘教些做人道理。”

“許大哥言重了。”賽牡丹對他必恭必敬地行禮,很認真地對他說:“我們不過是手下,妹妹做什麽都是應該的。只是這次,讓不良帥擔心了,許大哥如果有心照應我們這些手下,就請勸勸妹妹,讓她哄哄不良帥,這樣我們這些做手下的也能過幾天太平日子。”

許懷澤點頭。為了找連翹,他與畫塵離不只一次起了沖突。畫塵離是個深藏不露之人,喜怒不形於色,似乎也只有遇到與連翹有關的事,他才會失態。

不管怎樣,他全心全意為連翹,就是他許懷澤的朋友。

“師妹哄人功夫一流。”許懷澤不帶情緒地評價連翹,方才連翹只在他身邊說了兩句話,他的所有怒氣都煙消雲散,相信畫塵離也是如此。

正說著,阿刺與阿不飛身進來,他們身後跟著畫塵離。

賽牡丹剛要行禮,許懷澤上前,在畫塵離耳邊說道:“師妹平安無事,正在休息,你進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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