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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軟劍龍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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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裏小人兒睡得正香,畫塵離閉上雙眼,非禮勿視。他緊緊的抱住連翹不讓她沈下去,另一只手粘滿了金創藥膏,在傷口周圍輕輕按摩,消腫去瘀。

兩刻鐘後,眼見風沙退盡,遠處傳來許懷澤焦急的聲音。

畫塵離收手,替連翹穿好衣裳,將她叫醒:“你師兄在上面叫我們,你且抱緊,萬萬不可摔下去。”

井道不大,下面又是水,畫塵離抱著她根本沒有施力的地方飛上去。許懷澤在上面急得到處找繩子,想拉他們上面,可沙塵暴之後,哪裏還有這些東西。

畫塵離見連翹身上的衣裳已有破損,即使是攏好衣襟也能不小心偷窺到其中春光。若是這樣上去,許懷澤第一個要來剁他。

無奈,畫塵離只好解下腰上絲帶,脫去外袍將連翹包裹住,然後用絲帶把她和自己一並綁好,然後才亮出了他的獨門武器——軟劍龍脊。

連翹迷糊之間,只看見畫塵離腰間一松,這才發現原來那龍脊是把上好軟劍。劍柄如劍身薄如紙片,上面纏著一段鮮紅絲巾,方便手握,最稀奇的是劍頭不尖也不方,而是一個曲線優美的弧形,劍身既不鋒利也不滯鈍,用來殺人好像一點也不給力,但卻充滿殺氣。

平時畫塵離將這軟劍當成了腰帶,與絲帶一起縛在腰間,掛著玉佩這些小玩意,一點也看不出是把武器。

可是,當畫塵離將內力註入這龍脊之上時,軟劍顫抖,發出低低的聲響,在井裏回蕩,如龍吟,似鳥鳴,而劍身竟透出靈蛇花紋,陽光上耀眼如鏡,刺得人睜不開眼。

畫塵離見連翹看龍脊看得發怔,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嫉妒龍脊,這樣容易的吸引了她的眼球。

他見許懷澤的頭頻頻出現在井口,特別是看到他們在擁擠的井道裏抱成一團時,眸色暗淡,面色深沈,擔憂又更加的多了幾分。

“小妹,閉上眼,抱緊我!”畫塵離低聲交待之後,手腕一抖,龍脊如疾風呼嘯而上,叮的一聲,三分之一的劍身刺入井壁。

畫塵離借著劍身的力量,帶著連翹縱身飛出井口,將她交給許懷澤之後,再次返身下井,將龍脊取出。

連翹覺得頭暈,剛才流了太多血,令她一睜眼就天旋地轉。

許懷澤抱著她替她診脈,發現她氣若游絲,還有中毒跡象,一股無名火起,揪著畫塵離的衣襟怒吼:“你就是這麽照顧我師妹的?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今日我必殺你!”

畫塵離收好龍脊,看了看許懷澤身後的王良和二麻子,從容不迫地將許懷澤的手擋開,說:“你有時間在這裏跟我吼,還不如快點把她帶到陳婆那去。陳婆懂皰丁解牛術,自然就懂得天衣無縫針。小妹的胸口前有道傷,再不用天衣無縫針縫合,以後勢必要留下疤痕的。”

畫塵離說完,拍拍手往前走,不再理會許懷澤。

王良和二麻子見許懷澤還楞在原地,急忙上前催促他快些帶連翹離開這裏。

許懷澤抱著昏迷不醒的連翹回到陳伯家時,沒有看到畫塵離他們。陳婆正在收拾房間,看到連翹時大驚失色,連忙將連翹放到自己的坑上,解開衣襟一看,果然有條約兩寸長的傷口。

這傷口又細又長,如果不是因為腫了,還不顯眼。上面敷得厚厚的一層藥膏,陳婆一看就知道是特制的金創藥,傷口止血,周邊沒有烏青並且消腫大半,說明這藥膏已經敷上多時。

“她中了落魄毒掌!這傷口劃得好,不長不短,正好夠吸出毒。幸虧救治及時,已經沒有性命之憂……”陳婆一邊比劃著一邊詳細的形容著這個傷口,說到一半,她神色奇怪地擡頭看許懷澤,見他已經尷尬地背過身去,非禮勿視,不禁笑了:“你都給你師妹的胸口上了藥,何必假惺惺的假裝不看。”

“前輩請自重,這事關女兒家的名節!”許懷澤突然生氣的摔門走了,把陳婆丟在那裏,全然沒有平時的禮貌。

陳婆不解地搖搖頭,從衣櫃裏找出她多年未用的金針,比劃了一下,抹上藥消毒之後,開始為連翹縫合傷口。

許懷澤來到院子裏,在馬車上敲敲打打。

方才沙塵暴時,馬車來不及處理,只好拉到了旁邊的柴房裏。雖然馬車沒有受損,但裏面全是黃沙,連翹愛幹凈,許懷澤想在她好起來之前,把馬車清理幹凈。

王良見許懷澤從防風林回來後就一直陰沈著臉,不敢去叨擾他。偏巧王英又來了精神,看見這馬車稀奇,非要坐上去玩。

許懷澤隱忍著沒有發脾氣,好言相勸,要王英下來。王英不肯,抱裏車馬裏的一個軟枕,嘻嘻直笑:“他答應我,以後也要給我弄一輛大馬車,然後帶我去游山玩水呢。”

許懷澤心神一動,找來雷震天的畫像,問王英:“你說的他,是他嗎?”

王良見狀,想阻止,卻被二麻子拉住。

王英拿著畫像看了許久,先是點頭,後來又搖頭,最後抱著軟枕在馬車上打滾,玩得不亦樂乎。

許懷澤無奈,只好退出來。他心裏悶悶的痛,是因為他知道連翹胸口上的傷是畫塵離所為,金創藥也是他抹的。男女授受不親,雖說江湖兒女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但已有肌膚之親,這事就大了去。

可反觀畫塵離,跟沒人事的。連翹又是半昏迷,只怕壓根不知道自己被人輕薄過。他不在乎陳婆誤會了他,他只擔心連翹醒來後知道是畫塵離,會受不了。

許懷澤看著王英在馬車裏玩得不肯下來,知道她一時之間不會停止,便坐在院子裏,看著局促不安的王良和二麻子,說:“你們不必裝了,雷震天和王英的事我們已經猜到了大半,畫塵離那邊,怕是全都知道了!”

“當真?!”王良和二麻子異口同聲,他們一直在照顧王英,沒有時間跟陳伯他們溝通,所以至今都不知道,事情已經敗露。

許懷澤緩緩點頭:“我們師兄妹並不想多管閑事,只不過陳伯他們是我師傅的舊識,身為徒弟我們不能袖手旁觀。你們不必解釋也不必詳細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只想小師妹身體無虞,治好王姑娘的瘋癥之後就離開。”

王良張了張嘴,滿臉愧疚:“許少俠,我們不是存心騙你們。”

“是啊,他們兩兄妹已經夠可憐了,只是不想再提傷心事而已,不是存心要騙的。”二麻子也在旁邊幫腔。

許懷澤擺擺手,示意他們別再說了。他現在什麽心思都沒有,只想著連翹的安慰。盡管陳婆也說了,連翹沒有生命之憂,但他還是懸著一顆心,遲遲不能放下。

陳婆施針之後,又重新上了一道藥。餵連翹服下解毒草藥之後,走出來聽到許懷澤的話,上前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小夥子,別太憂心。那娃娃身體雖然弱,但福大命大,最多三天傷口就能愈合,身體裏的毒也能全解,保證不耽誤你們上路!”

許懷澤感激的沖著陳婆點頭,打起精神開始幫他們打掃院子。王英獨自在馬車裏玩了一會,覺得無趣,便從馬車裏隨手拿了個同心結,一蹦一跳的去屋子裏找連翹。

連翹剛剛緩過勁來,暈暈乎乎地醒來。一睜眼就看見王英正低頭好奇地看著她,大家都在忙碌,只有她最閑,對手裏的同心結愛不釋手,發現連翹醒來後,立刻把那同心結藏到了身後。

連翹捂著胸口坐了起來,她的腦子還有些混沌,只記得自己被黑衣人打了一掌之後就暈了過去,再醒來就回到陳婆家裏了,身上纏著紗布,人也很虛弱,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小英,那個同心結你喜歡就送你了。”

“真的嗎?”

連翹費力地點頭,笑著說:“不過這同心結是我師兄編給我的,你想要得藏好,否則我師兄以為我拿出來玩的,會收回去。”

王英一聽,蹬大眼睛拼命的搖頭。

治病之前,王英不犯病時也是傻傻的,經過治療之後,她變得活潑許多。連翹見她神情還跟十歲的孩子差不多,頓時心生憐憫,笑道:“小英,你別怕,馬車裏還有,等我好些了,我再給你取來。”

“嗯,小英先把這個藏好!”王英一邊說著,一邊把那同心結藏到了炕角處,然後搬來棉被擋住,雙手在上面輕拍兩下,這才放心。

連翹看著王英拍被子的動作之後,心神一動,說:“小英,馬車裏還有很多同心結,你快取來,都藏在這屋裏,保證不會有人發現。”

王英聽罷,立刻撒腳跑去,當真把馬車裏的同心結全都搜了出來,抱了滿懷又跑了回來。

許懷澤他們看見了,跟著進來。王英已經藏了好幾個在不同地方,她每藏好一個同心結,都會在藏東西的地方那拍上兩下,好像只有這樣才算真正藏好了。

連翹虛弱的靠在墻邊,蒼白的臉上掛著弱弱的笑意。她等王英藏完東西跑出去玩了,這才叫來許懷澤,說:“師兄,畫大哥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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