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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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從公主府到蕭園的路不可謂近，馬車凜凜的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繞出了城，一直往北入了子午川，再入了百花谷，又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堪堪到了蕭園底下。
其實蕭園就是蕭家祖業，是蕭戍發起的地方，後來隨著他們入了王城，蕭氏便在城中占了一塊風水好，有山有湖的一大片做了蕭園，所有蕭氏族人都居在其中。
後來，許是離王宮太近了，有些人生出了不該有的指望，有些人結交了朝中重臣，再有些人借著姓氏胡作非為，其實蕭國年輕時真算不得昏庸，可以算得上是一個聖明天子了，他對蕭家的亂象都看在眼裏，一面借著宗室之力，排斥了蕭有晴，又等上了大位之後，直接將整個蕭園遷出了王城，還美名其約城裏渾濁地，哪有百花谷的風景好，適合養生。原本指著蕭國繼位能好好再撈一筆權勢富貴的人都傻了，蕭國的爺爺蕭禮書二話沒說，帶領所有族人都遷進了百花谷裏的蕭園裏。
蕭氏搬到百花谷的第二年，蕭禮書與世長辭，臨死前留下遺命，所有非蕭戍一脈的蕭氏族人，永生不得出百花谷。
“其實太爺爺真是做了一件好事，我一直覺得他是整個蕭家唯一明智之人。”路上太過無聊，蕭語便和藺文言閑聊，“再讓蕭鵬、蕭宜這麽攪合下去，蕭氏還想留下一個活人嗎？”
蕭鵬與蕭宜就是當年蕭戍的兩個弟弟。
有些當年看不穿的事，現在早已看的通透。
藺文言深有同感，點頭附和：“不錯，可惜太爺爺走的早，我無緣一見。”
“我也沒見著。”蕭語沒有多少感慨，她的父親是蕭國，親姐妹就是悠樂、清樂、和迎樂凈樂她們幾個，迎樂和凈樂還太小看不出心性，可悠樂清樂沒少坑害她，還嘲笑她，所以她對整個蕭氏都沒什麽好感在，她費心巴拉的想了一會兒，問藺文言，“上輩子他們給我的罪名是忤逆嗎？”
當年蕭語拒不出征，一定要敕封鎮國公主的旨意下了才肯出征，氣的蕭國兩眼一翻，差點沒當場過去，蕭氏抓著這個不放，等北疆隱患暫時過去後，找蕭語算賬的由頭就是忤逆不孝，大商重禮法，這個罪名當時搞的蕭語還是蠻頭疼的。
藺文言也想了一會兒，點頭：“好像是的。”
“這次我可沒忤逆！”蕭語幸災樂禍的，“我看他們這次能說些什麽出來！”
雨下的大了，打在馬車上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蕭語掀開車簾，此刻已經出了城，城外芳草茵茵，還沒到開花的時節，只有些許小花零零散散的看著，不成景色。
蕭語隨口問著：“藺文言，你有沒有覺得今年這天，似乎格外的冷，到現在還沒暖起來的樣子。”
“是有點。”
“萬一今年天氣不如人願……你說咱們要不要從各地征些糧食，囤起來，再公文告各州府加緊備糧，應對災荒？”
藺文言點點頭：“我去辦。”
風雜著雨吹進車窗裏，透心的涼，蕭語搖頭：“都已是四月初的天，竟然還這麽冷，藺文言，天降異象，會不會因為咱倆成妖孽了啊？”
藺文言一點不慌：“真若如此，公主拿臣祭天便可。”
知道他在開玩笑，蕭語便一起說著玩笑話：“兩個妖孽，只你一個祭天怎夠？”
“我先祭祭看，如真是因為我們，公主再祭不遲。”
到了蕭園之後，說是馬車不讓入宗祠，為了表示敬意，所有蕭氏子孫都得步入祠道，連蕭國都不能例外。
蕭語忍了，下了馬車，琴音給她打著傘，藺文言坐在椅子上，竹葉推著，幾人沿著青石磚的路一路向裏頭走著，除了下雨不便，風景還是可以。
青磚路上到頂，入了外院的門口，琴音和竹葉就都不讓進了。
蕭語一翻白眼，忍下了，自己個兒打了傘，想起來藺文言還不方便，便問：“你怎麽辦？”
藺文言也有些發愁，雨已經下的大了起來，他又要撐傘又要轉自己椅子的話的確不方便，總不能喊蕭語推他吧？
蕭語見藺文言面有難色，便對那守著道的小廝道：“他不方便，我們得帶一個侍從。”
沒想到這守著道口的家夥眼高於頂，兩眼望天：“宗祠清凈地，非蕭氏宗族，侍從不可入！”
蕭語火上心頭，一指這小廝，喝道：“那你來推！”
蕭語本來就不是個通情達理的主兒，前生她還在上位幾十年氣勢這東西積累的更足，更何況這次還真不是她胡攪蠻纏，她現在處在風口浪尖之上，全王城還有不知道藺文言腿不方便的嗎？裏頭的人借著藺文言的事在給她下馬威，她這能慣著？這一聲爆喝嚇了這小廝一跳，沒等他反駁出來，蕭語又冷冷的道：“我是蕭氏嫡脈的公主，你什麽身份？我使喚不動你？”
這小廝名為蕭山，雖也是蕭氏的人，不過只是一個偏遠的庶子的庶子，身份上跟蕭語有著天差地別，蕭語讓他做什麽，他真是無法拒絕的。
可是……接到的命令裏沒這一出啊……
蕭語看著他沒動，又喝了一句：“怎麽？連尊卑都不分了嗎？！”
宗祠在震懾蕭語，蕭語也在反震宗室。
藺文言心裏嘆了口氣，看著蕭山年紀不大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被蕭語嚇了一嚇，就默默走到藺文言身後推他的椅子入了祠道，蕭語這才哼了一聲，向裏頭走去。
這般裝腔作勢……跟以前誆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藺文言一直看著蕭語的背影不作聲，由得蕭語去。
“好好的開了祠堂啊，大爺爺還真是疼我。”蕭語見蕭山認命的好好推著藺文言往裏走，又不能幹走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聊，“今兒來了哪些人？”
“族長，三爺爺和四爺爺。”蕭山被蕭語嚇到了，老老實實的回答，再不敢托大。
謔，人還挺齊，起碼比上輩子齊，別的不說，蕭煜掛著族長的名頭，過著都快出家的日子，上輩子就從沒在這種瑣事上露過面。
雖然劇情大差不差，但是劇本明顯改過了，還改了許多！
她偷眼看了看藺文言，藺文言似沒有聽到他們說話，一副溫良恭謹的模範駙馬樣兒。
“哦，這樣啊。”蕭語繼續平易近人的聊著，“你叫什麽？哪房的？”
“我叫蕭山，今年十五歲，是四爺爺家裏的，我父親是四爺爺的第三個兒子。”
藺文言突然插了句口，道：“你是蕭平的兒子？”
“駙馬認識我父親？”蕭山嚇了一跳。
“算不上認識。”藺文言好脾氣的笑了笑，“最近在衙署裏聽到他的名字有點多。”
蕭山的腿當時就軟了差點沒摔著，要知道藺文言任職的地方可是刑部，在刑部聽見的名兒，能有什麽好事情？
蕭語差點沒笑出聲：“你自己摔了便摔了，別摔著我駙馬，他這一條命可比你貴多了，傷到他，殺了你你都賠不起。”
別說，蕭國雖然對整個蕭宗室下手狠歸狠，但是劃的這一塊地方當真是鐘靈毓秀的風水寶地，這一路走上，景色怡人，上了紫氣金頂之後，所見更是一馬平川。
蕭語對藺文言感嘆：“這麽好的地兒，連山嵐寺的風水也沒這裏好。”
藺文言也笑：“山嵐寺不過一寺院，這可是蕭氏的祖祠。”
上了金頂，才是蕭園的入口，有一名穿了黑衣的男子守在這裏，見他們到了，說道：“公主可進，駙馬留下。”
不認識，沒見過，蕭語連問都懶得問是誰，只道：“當真不讓藺文言進去？”
“公主請進，駙馬請留在這裏等候公主。”
蕭語點點頭，也沒二話，伸手推開蕭山，自己走到藺文言身後，轉著椅子將藺文言整個轉了個個兒，然後自己個兒推著他往來時的路走。
那人被蕭語這一番操作驚呆了，連忙喊道：“公主！公主去哪？”
蕭語頭也不回的說：“我與藺文言夫妻一體，既不讓他進去，我還去幹嘛？回去了。”
從來不知道華樂公主是這麽護駙馬的人啊！
蕭語是真的帶著藺文言就走，不是做戲，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怕宗室。
她幫藺文言推著椅子，藺文言便伸直了胳膊打著傘，一柄大的青竹傘，遮住兩個人的身影。
“你連面子也不做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借著青竹傘的遮掩，藺文言小聲說。
“我做了面子，他們也不會罷休的，對付他們，便得嚇，狠狠的嚇。以後你記得有空給這件事辦了，這個山頭的風水也不錯，留給他們也是浪費，不如給山嵐寺搬一搬地方。”
藺文言點頭：“臣知道了。”
蕭語推著藺文言沒走多遠，從後面快步走上一個人來，道：“公主，藺駙馬，留步！”
這聲音……蕭語回頭一看，驚問：“我蕭氏的宗祠，你怎麽混在裏面？”
“你該不會忘記我娘是誰了吧？我替我娘來的，你以為我想摻和進來？我來了才知道他們今日要見的是你。”楚遠瀾無奈的道，“裏面請吧，他們同意藺駙馬也進去了。”
蕭語帶著駙馬還要問裏面同不同意？看裏面的臉色了？
蕭語按下想罵人的沖動，問：“裏頭現在是什麽情況？”
“三堂會審，專等你一個。”楚遠瀾還有開玩笑的心情，顯然局面還在控制之中，“不止你們本家，還有旁系幾個年長的，都來了。”
“他們來幹嘛？”蕭語無語了，“有些人我怕是連面都沒見過吧，這就要充大輩，拿長輩的款兒？我告訴你，我不伺候啊！”
楚遠瀾也很不以為然，臉上掛了一絲熟悉的冷輕笑：“你是公主，他們這些人有的連官職都沒有，說白了不過都是百姓罷了，你樂意說便說幾句，不樂意說他們能拿你怎樣？你以為他們為什麽非讓我來？我娘是武陽郡主，我可不是，也不姓蕭，一樣能坐在裏頭，一樣能上坐，還不是因為他們想借我父親的權勢壓一壓你。”
蕭語一豎手指：“坦白，透徹，怎麽著，撿日不如撞日，今日血洗宗祠？”
楚遠瀾低頭看著藺文言，忽然帶了一絲莫名的笑，道：“不過嘛，我旁觀了一上午，他們不想讓藺駙馬進去嘛……或許是有原因的，駙馬要麽就在外面等等？”
“拉倒吧你，你也跟著貧！”蕭語將把手一丟，指著楚遠瀾道，“你推著他。”
楚大少什麽時候用自己幹活，就不想動手，苦了臉，道：“藺駙馬，你騙騙旁人也就成了，溫如常沒給你看？你真起不來？”
“能站一小會兒，也能走一小段，但是溫如常說還不能長時間的站和走，得再將養一段時日。”藺文言笑意吟吟的道，“實不敢再勞煩公主，那麽便辛苦楚大人推一下下官吧。”
“咦？”蕭語扭頭就問，“你怎麽就成他的下官了？”
藺文言笑著解釋：“楚大人入職了刑部，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刑部楚侍郎。”
“爹好啊，投了個好胎！”蕭語很明顯也懂其中關竅，嘆了嘆，頭也不回的說，“回去讓你升尚書。”
“公主你偏心是否偏的太過明顯……”
“遠瀾，說起來你父親是不是該告老還鄉了？楚相一把年紀，到歲數了吧？要麽也別頂什麽尚書了，直接讓藺文言上去補上楚相的缺吧？反正他藺相也做了十幾年了，順手。”
楚遠瀾：……別說了，我推……
蕭語還在高高興興的展望未來：“這樣，以後無論什麽破事都丟給藺文言去做就好了啊！我就能好好的曬著我的太陽，什麽破事都可以不用管了！”
藺文言：…………
楚遠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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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主府到蕭園的路不可謂近，馬車凜凜的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繞出了城，一直往北入了子午川，再入了百花谷，又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堪堪到了蕭園底下。
其實蕭園就是蕭家祖業，是蕭戍發起的地方，後來隨著他們入了王城，蕭氏便在城中占了一塊風水好，有山有湖的一大片做了蕭園，所有蕭氏族人都居在其中。
後來，許是離王宮太近了，有些人生出了不該有的指望，有些人結交了朝中重臣，再有些人借著姓氏胡作非為，其實蕭國年輕時真算不得昏庸，可以算得上是一個聖明天子了，他對蕭家的亂象都看在眼裏，一面借著宗室之力，排斥了蕭有晴，又等上了大位之後，直接將整個蕭園遷出了王城，還美名其約城裏渾濁地，哪有百花谷的風景好，適合養生。原本指著蕭國繼位能好好再撈一筆權勢富貴的人都傻了，蕭國的爺爺蕭禮書二話沒說，帶領所有族人都遷進了百花谷裏的蕭園裏。
蕭氏搬到百花谷的第二年，蕭禮書與世長辭，臨死前留下遺命，所有非蕭戍一脈的蕭氏族人，永生不得出百花谷。
“其實太爺爺真是做了一件好事，我一直覺得他是整個蕭家唯一明智之人。”路上太過無聊，蕭語便和藺文言閑聊，“再讓蕭鵬、蕭宜這麽攪合下去，蕭氏還想留下一個活人嗎？”
蕭鵬與蕭宜就是當年蕭戍的兩個弟弟。
有些當年看不穿的事，現在早已看的通透。
藺文言深有同感，點頭附和：“不錯，可惜太爺爺走的早，我無緣一見。”
“我也沒見著。”蕭語沒有多少感慨，她的父親是蕭國，親姐妹就是悠樂、清樂、和迎樂凈樂她們幾個，迎樂和凈樂還太小看不出心性，可悠樂清樂沒少坑害她，還嘲笑她，所以她對整個蕭氏都沒什麽好感在，她費心巴拉的想了一會兒，問藺文言，“上輩子他們給我的罪名是忤逆嗎？”
當年蕭語拒不出征，一定要敕封鎮國公主的旨意下了才肯出征，氣的蕭國兩眼一翻，差點沒當場過去，蕭氏抓著這個不放，等北疆隱患暫時過去後，找蕭語算賬的由頭就是忤逆不孝，大商重禮法，這個罪名當時搞的蕭語還是蠻頭疼的。
藺文言也想了一會兒，點頭：“好像是的。”
“這次我可沒忤逆！”蕭語幸災樂禍的，“我看他們這次能說些什麽出來！”
雨下的大了，打在馬車上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蕭語掀開車簾，此刻已經出了城，城外芳草茵茵，還沒到開花的時節，只有些許小花零零散散的看著，不成景色。
蕭語隨口問著：“藺文言，你有沒有覺得今年這天，似乎格外的冷，到現在還沒暖起來的樣子。”
“是有點。”
“萬一今年天氣不如人願……你說咱們要不要從各地征些糧食，囤起來，再公文告各州府加緊備糧，應對災荒？”
藺文言點點頭：“我去辦。”
風雜著雨吹進車窗裏，透心的涼，蕭語搖頭：“都已是四月初的天，竟然還這麽冷，藺文言，天降異象，會不會因為咱倆成妖孽了啊？”
藺文言一點不慌：“真若如此，公主拿臣祭天便可。”
知道他在開玩笑，蕭語便一起說著玩笑話：“兩個妖孽，只你一個祭天怎夠？”
“我先祭祭看，如真是因為我們，公主再祭不遲。”
到了蕭園之後，說是馬車不讓入宗祠，為了表示敬意，所有蕭氏子孫都得步入祠道，連蕭國都不能例外。
蕭語忍了，下了馬車，琴音給她打著傘，藺文言坐在椅子上，竹葉推著，幾人沿著青石磚的路一路向裏頭走著，除了下雨不便，風景還是可以。
青磚路上到頂，入了外院的門口，琴音和竹葉就都不讓進了。
蕭語一翻白眼，忍下了，自己個兒打了傘，想起來藺文言還不方便，便問：“你怎麽辦？”
藺文言也有些發愁，雨已經下的大了起來，他又要撐傘又要轉自己椅子的話的確不方便，總不能喊蕭語推他吧？
蕭語見藺文言面有難色，便對那守著道的小廝道：“他不方便，我們得帶一個侍從。”
沒想到這守著道口的家夥眼高於頂，兩眼望天：“宗祠清凈地，非蕭氏宗族，侍從不可入！”
蕭語火上心頭，一指這小廝，喝道：“那你來推！”
蕭語本來就不是個通情達理的主兒，前生她還在上位幾十年氣勢這東西積累的更足，更何況這次還真不是她胡攪蠻纏，她現在處在風口浪尖之上，全王城還有不知道藺文言腿不方便的嗎？裏頭的人借著藺文言的事在給她下馬威，她這能慣著？這一聲爆喝嚇了這小廝一跳，沒等他反駁出來，蕭語又冷冷的道：“我是蕭氏嫡脈的公主，你什麽身份？我使喚不動你？”
這小廝名為蕭山，雖也是蕭氏的人，不過只是一個偏遠的庶子的庶子，身份上跟蕭語有著天差地別，蕭語讓他做什麽，他真是無法拒絕的。
可是……接到的命令裏沒這一出啊……
蕭語看著他沒動，又喝了一句：“怎麽？連尊卑都不分了嗎？！”
宗祠在震懾蕭語，蕭語也在反震宗室。
藺文言心裏嘆了口氣，看著蕭山年紀不大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被蕭語嚇了一嚇，就默默走到藺文言身後推他的椅子入了祠道，蕭語這才哼了一聲，向裏頭走去。
這般裝腔作勢……跟以前誆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藺文言一直看著蕭語的背影不作聲，由得蕭語去。
“好好的開了祠堂啊，大爺爺還真是疼我。”蕭語見蕭山認命的好好推著藺文言往裏走，又不能幹走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聊，“今兒來了哪些人？”
“族長，三爺爺和四爺爺。”蕭山被蕭語嚇到了，老老實實的回答，再不敢托大。
謔，人還挺齊，起碼比上輩子齊，別的不說，蕭煜掛著族長的名頭，過著都快出家的日子，上輩子就從沒在這種瑣事上露過面。
雖然劇情大差不差，但是劇本明顯改過了，還改了許多！
她偷眼看了看藺文言，藺文言似沒有聽到他們說話，一副溫良恭謹的模範駙馬樣兒。
“哦，這樣啊。”蕭語繼續平易近人的聊著，“你叫什麽？哪房的？”
“我叫蕭山，今年十五歲，是四爺爺家裏的，我父親是四爺爺的第三個兒子。”
藺文言突然插了句口，道：“你是蕭平的兒子？”
“駙馬認識我父親？”蕭山嚇了一跳。
“算不上認識。”藺文言好脾氣的笑了笑，“最近在衙署裏聽到他的名字有點多。”
蕭山的腿當時就軟了差點沒摔著，要知道藺文言任職的地方可是刑部，在刑部聽見的名兒，能有什麽好事情？
蕭語差點沒笑出聲：“你自己摔了便摔了，別摔著我駙馬，他這一條命可比你貴多了，傷到他，殺了你你都賠不起。”
別說，蕭國雖然對整個蕭宗室下手狠歸狠，但是劃的這一塊地方當真是鐘靈毓秀的風水寶地，這一路走上，景色怡人，上了紫氣金頂之後，所見更是一馬平川。
蕭語對藺文言感嘆：“這麽好的地兒，連山嵐寺的風水也沒這裏好。”
藺文言也笑：“山嵐寺不過一寺院，這可是蕭氏的祖祠。”
上了金頂，才是蕭園的入口，有一名穿了黑衣的男子守在這裏，見他們到了，說道：“公主可進，駙馬留下。”
不認識，沒見過，蕭語連問都懶得問是誰，只道：“當真不讓藺文言進去？”
“公主請進，駙馬請留在這裏等候公主。”
蕭語點點頭，也沒二話，伸手推開蕭山，自己走到藺文言身後，轉著椅子將藺文言整個轉了個個兒，然後自己個兒推著他往來時的路走。
那人被蕭語這一番操作驚呆了，連忙喊道：“公主！公主去哪？”
蕭語頭也不回的說：“我與藺文言夫妻一體，既不讓他進去，我還去幹嘛？回去了。”
從來不知道華樂公主是這麽護駙馬的人啊！
蕭語是真的帶著藺文言就走，不是做戲，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怕宗室。
她幫藺文言推著椅子，藺文言便伸直了胳膊打著傘，一柄大的青竹傘，遮住兩個人的身影。
“你連面子也不做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借著青竹傘的遮掩，藺文言小聲說。
“我做了面子，他們也不會罷休的，對付他們，便得嚇，狠狠的嚇。以後你記得有空給這件事辦了，這個山頭的風水也不錯，留給他們也是浪費，不如給山嵐寺搬一搬地方。”
藺文言點頭：“臣知道了。”
蕭語推著藺文言沒走多遠，從後面快步走上一個人來，道：“公主，藺駙馬，留步！”
這聲音……蕭語回頭一看，驚問：“我蕭氏的宗祠，你怎麽混在裏面？”
“你該不會忘記我娘是誰了吧？我替我娘來的，你以為我想摻和進來？我來了才知道他們今日要見的是你。”楚遠瀾無奈的道，“裏面請吧，他們同意藺駙馬也進去了。”
蕭語帶著駙馬還要問裏面同不同意？看裏面的臉色了？
蕭語按下想罵人的沖動，問：“裏頭現在是什麽情況？”
“三堂會審，專等你一個。”楚遠瀾還有開玩笑的心情，顯然局面還在控制之中，“不止你們本家，還有旁系幾個年長的，都來了。”
“他們來幹嘛？”蕭語無語了，“有些人我怕是連面都沒見過吧，這就要充大輩，拿長輩的款兒？我告訴你，我不伺候啊！”
楚遠瀾也很不以為然，臉上掛了一絲熟悉的冷輕笑：“你是公主，他們這些人有的連官職都沒有，說白了不過都是百姓罷了，你樂意說便說幾句，不樂意說他們能拿你怎樣？你以為他們為什麽非讓我來？我娘是武陽郡主，我可不是，也不姓蕭，一樣能坐在裏頭，一樣能上坐，還不是因為他們想借我父親的權勢壓一壓你。”
蕭語一豎手指：“坦白，透徹，怎麽著，撿日不如撞日，今日血洗宗祠？”
楚遠瀾低頭看著藺文言，忽然帶了一絲莫名的笑，道：“不過嘛，我旁觀了一上午，他們不想讓藺駙馬進去嘛……或許是有原因的，駙馬要麽就在外面等等？”
“拉倒吧你，你也跟著貧！”蕭語將把手一丟，指著楚遠瀾道，“你推著他。”
楚大少什麽時候用自己幹活，就不想動手，苦了臉，道：“藺駙馬，你騙騙旁人也就成了，溫如常沒給你看？你真起不來？”
“能站一小會兒，也能走一小段，但是溫如常說還不能長時間的站和走，得再將養一段時日。”藺文言笑意吟吟的道，“實不敢再勞煩公主，那麽便辛苦楚大人推一下下官吧。”
“咦？”蕭語扭頭就問，“你怎麽就成他的下官了？”
藺文言笑著解釋：“楚大人入職了刑部，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刑部楚侍郎。”
“爹好啊，投了個好胎！”蕭語很明顯也懂其中關竅，嘆了嘆，頭也不回的說，“回去讓你升尚書。”
“公主你偏心是否偏的太過明顯……”
“遠瀾，說起來你父親是不是該告老還鄉了？楚相一把年紀，到歲數了吧？要麽也別頂什麽尚書了，直接讓藺文言上去補上楚相的缺吧？反正他藺相也做了十幾年了，順手。”
楚遠瀾：……別說了，我推……
蕭語還在高高興興的展望未來：“這樣，以後無論什麽破事都丟給藺文言去做就好了啊！我就能好好的曬著我的太陽，什麽破事都可以不用管了！”
藺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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