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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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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都不需要再問悠樂怎麽這個時候會來這裏了,藺文言已經知道貴妃給他灌下去的是什麽玩意兒了,此刻他的眼前都開始虛浮了,只有悠樂的女子形態在他眼中格外明顯,小腹中如同火燒一般,身體的沖動和欲念一陣緊過一陣,他發間已全是虛汗,只能掐住手心,強作毫無異樣。

悠樂卻一點也沒發現,能在這裏遇見藺文言她十分高興,帶了絲羞怯的道:“你給我的信我都看到了,我很歡喜……”

藺文言楞了楞,勉強攏起聲音,道:“臣,並未給過公主,任何信。”

貴妃給他灌的藥又急又狠,這麽短的話,他竟然分了三次才說完,硬是沒讓悠樂發覺他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什麽?明明是你寫給我的信箋啊?你的字,你的印鑒,你的落款,怎麽會錯?”

藺文言腦子裏都已經開始嗡嗡的了,他喉頭發緊,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咬住舌尖,停了良久,才敢開口:“敢問公主,是一封,什麽樣的,信箋?”

悠樂吃驚的道:“真不是你寫的?可真的是你的字落的你的名!”

“臣的字,可以仿冒。”悠樂往他面前湊著問他,藺文言趕忙閉目了好一會兒,將心裏的雜念壓了下去一點兒,才續說,“公主,信裏,到底寫了,什麽?”

“你……你怎麽了?喘不上氣?要不要緊?你怎麽出了這麽多的汗?要不要喊太醫?”悠樂終於發覺不對了,連忙喊身邊的婢女,“桃子!快去太醫署將太醫喊來!”

也不知是悠樂天真還是桃子蠢,藺文言現在根本沒有力氣阻攔,悠樂真敢遣走侍女,桃子就真的敢這麽跑出去喊太醫!想皇後詭計多端,生出的女兒怎如此的天真?他眼前開始不斷的虛浮,眼前的悠樂身影卻不斷的清晰,欲念在他腦中叫囂著,他憑著兩世的清心寡欲才勉強忍住分毫,他趁著最後還能說出話的空擋,和悠樂說:“一會陛下會來,看見你我單獨在花園之中……”他吸了幾口氣,續說,“這裏發生了什麽,殿下來了之後看到了什麽,臣,懇請殿下如實對陛下說……”

後宮中人,悠樂只是沒心眼,並不是真的傻,聞言心裏立刻開始驚疑不定:“父皇?……父皇不是在養病嗎?……為何會來後花園?”

“臣,懇求殿下……臣的生死,將在殿下,一念之間……”

“……”

貴妃的毒計藺文言已經明白了八九分,為何貴妃狠毒到要以臟名來辱他,說起這個就得從他們上輩子的恩怨,和上輩子最後給貴妃定下的罪名說起了。

上輩子貴妃得蕭國寵愛,在先後薨逝之後,元靜綾由元妃晉為皇後,許是有點制衡元靜綾的意思,也許是蕭國對馮曲兒還真另眼相待,反正不管怎樣,在元靜綾封後沒多久,一道旨意下達,封馮曲兒成了唯一的貴妃!

旨意一下,馮曲兒簡直志得意滿,一步登天!

那馮曲兒本是城門邊的浣紗女,非世家出身,這一朝得勢,簡直飛揚跋扈起來,在後宮之中處處與元靜綾別苗頭,元靜綾雖然成了皇後,卻失色很多,就連馮曲兒生下的清樂也有風頭掩蓋過悠樂的勢頭。元靜綾終日裏悶悶不樂,終於忍不住了,就對她哥哥抱怨幾句。

元靜綾出身元家,元家雖非四大世家,也是王城一個頗負盛名的世家,元靜綾親哥哥就是蕭國從小的伴讀,現在的兵部尚書——元茂。

說馮曲兒是個人才吧,那元茂就更是個人才,行事起來膽大包天毫無顧忌,一般來說,旁人聽見自己妹妹跟自己哭訴,家裏的小妾怎樣怎樣的跋扈,怎樣怎樣的欺負於她,那正常人的做法多半是直接斥責妹夫一頓,好吧,就算蕭國身為皇帝,元茂斥責是斥責不了的,那起碼也能規勸規勸吧,就算你也不想規勸,劍走偏鋒,一狠心弄幾個美人進來分小妾的寵也是可以的,但是元茂不,他這幾條一條都沒選,他直接把貴妃給勾搭了!

他、把、貴妃、給、勾搭、了!

上輩子藺文言知道這事以後,高興的差點沒笑出聲來。

他在心裏給貴妃念了幾遍《往生經》,然後就大刀闊斧的開始安排了,得到了最關鍵的證據,藺文言下手就不容情,直接給貴妃套了個死局,捅到了蕭國面前,反正也不算冤枉了她,蕭國當時氣的一眼都不要再看見她,交代藺文言賜死了事。

蕭國後來病的那樣重,其實有一半也是給貴妃氣的。

貴妃臨死都不敢相信藺文言有這麽大的魄力真敢將她沈湖!

當時她破口大罵許久,身著一襲玄衣的藺文言都不為所動,他那黑色的大氅玄衣的衣擺底端還繡著小巧玲瓏的金色佛音花,一蓬蓬,一簇簇,配著他那張沈水似玉的面孔,看著高貴極了,高不可攀。

他整個人就這麽揣著個金色的小手爐站在當初蕭語遇見他時站的那顆枯松下面,靜靜的、一言不發的看著她被一點一點的放到了湖裏,貴妃罵不成,就改了口開始求,藺文言就跟沒聽到一樣,最後貴妃絕望之中問了一句:“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你?”

她到死都沒想明白。

馮曲兒惡事做的多,貴人多忘事,其實就算不看蕭語母後的事,她也是得罪過藺文言的,只是這種小事她從來不往心裏去,更不知道自己這麽不往心裏去的“小事”,會將旁人害的多麽慘烈,甚至家破人亡。

藺文言腦子都開始昏沈了,欲念越發強烈,人的意志如何能抵擋虎狼藥,他能死撐到現在就已經算是心性是當世一等一的好了,可是就算他再心如止水,也確實要撐不住了,別提還有個悠樂不停的在他眼前晃悠,搖著他衣袖問他怎麽了,時不時的還拿個帕子裝模作樣的給他擦擦汗,身為元皇後的女兒,悠樂什麽時候做過這麽做小伏低伺候的人的事,那可不就是做做樣子,但她這一做樣子,就徹底將藺文言害慘了。

悠樂是個不谙人事的小姑娘,可藺文言不一樣!

藺文言當了蕭語兩世的駙馬,這輩子圓過房,上輩子在他倆決裂之前,十年時光相伴,更是不知道和蕭語有過多少次床幃之事,雖然他不熱衷於和女子交歡,可並不是不能!

貴妃也不知下的什麽藥這麽狠,他已經快將舌尖咬破了都無盡於事,滿嘴都是血腥味兒,再咬下去估計就得算是咬舌自盡了,回來蕭語一問,“我的駙馬怎麽了?”別人答:“您的駙馬咬舌自盡了。”蕭語會是什麽表情,這都叫什麽事!所以當他聽到蕭國的聲音遙遙從花園那頭傳來的時候,頗有一種熬到頭了,是死是活就看這一朝了的想法。

要麽死,要麽活,幹脆點,總比他這麽無邊無際的熬下去的好。

蕭國一踏進後花園就發覺不對勁,皺著眉繞過幾道樹林,就見自己女兒正手足無措的圍著藺文言,藺文言閉著眼睛,揪著心口,一副喘不上來氣要過去的模樣,滿頭滿臉的都是虛汗。

和藺文言想的一模一樣,蕭語還在外代天子親征抵禦北疆,在這當口上蕭國的確不想看見藺文言出什麽意外,於公於私都不想,將他下天牢不過是為給元茂一個面子,順帶讓藺文言別口無遮攔的胡說八道,算得上一個小小的教訓,那下了天牢又怎樣啊?還不是默許公主府天天給藺文言好吃好喝的待著,他還特意讓大祥去見了牢頭,好生的嚇唬了一番,大致意思就是,藺文言要是有個什麽意外,要他祖宗八輩子的命!在這整個王城裏,別說人了,就連一條狗都知道凡是大祥出的面,那代表的都必然是蕭國的意思,那牢頭給嚇的不行,戰戰兢兢的,哭著喊著絕對不敢虧待了藺駙馬!

所以蕭國這乍一眼看見藺文言這快過去的模樣,第一時間沒顧上想別的,快步來到藺文言面前,頗為關切的問:“藺文言?你怎麽會在這裏?你這是怎麽了?”

藺文言不敢放松,只稍微松開一點舌關,一道血線順著唇角就流了下來——流給蕭國看的。

正這麽個時候,桃子拉著大夫回來了,雖然桃子是悠樂身邊的人,是宮裏眾人巴結的對象,但是她也說不清楚是誰不舒服,又一聽是後花園這種地方,老大夫心裏就打了鼓,宮裏待久了的誰不是人精,就怕看見、聽見什麽不該看見聽見的東西,桃子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因為她直到這時才發現她竟然把悠樂一個人留在了後花園!這悠樂要是出了點什麽事,不得將她剝皮抽筋?於是揪起門口一個正在打盹壓根就什麽都沒聽著的年輕大夫就往這裏跑,這年輕大夫都沒睡醒,給她扯的十分莫名,桃子急了,睜著眼睛嚇唬人:“再敢推脫,就把你吃掉!”

因為她是一顆桃子嘛,這是悠樂每次嚇唬她的。

沒睡醒的年輕大夫:“……”

所以桃子揪著這大夫,緊趕慢趕跑到的時候,蕭國剛到不久,藺文言真的已經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了,他甚至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就怕蕭國聽見他的聲音怎麽變了樣,悠樂不懂,蕭國怎會不懂,若是讓蕭國發現他單獨和悠樂在一處,還成了這番模樣……

他不敢去想。

正這麽個時候,桃子和大夫到了,蕭國道:“來的正好,給藺文言看看他怎麽了!”

不能把脈!

不能把脈啊!

藺文言死死咬著舌尖,渾身都在顫抖的將手腕緊緊按在袖中,大夫一把脈必然就知道他的異樣,只要這麽對蕭國一說,蕭語不在,他對著悠樂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居然起了欲念,那他就死定了!

實在不行,他就真的只有咬舌自盡了。

這年輕不著調的大夫磨磨唧唧的到藺文言身前,一點也不上心的樣子,藺文言對上他的眼,楞了楞,這沒睡醒的家夥竟然是一直不受重視的溫如常!

藺文言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蕭語留給他的金扇從袖中露出,誰知溫如常看見就跟沒看見一樣,不,是壓根就不知道這沒睡醒的家夥到底有沒有看到,然後就這麽拉出藺文言的手腕搭在他的脈上,藺文言有心想提醒他什麽,剛開口還沒說話呢,便是淺淺的低吟了一聲,幸好聲音不大,只有溫如常聽見了,掀起眼皮,這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他現在這個樣子連個普通的大夫都瞞不過,別提醫術如神的溫如常了!

“藺文言到底怎麽了?”蕭國看溫如常把脈了,追問了一句。

溫如常是背對著蕭國,面對著藺文言的,聽見這麽問,擡起頭的時候對著藺文言的那臉色神色冷的嚇人,藺文言心頭警鈴大振,來不及想,溫如常已轉身對著蕭國諂媚的笑道:“回陛下,藺駙馬麽,事情大了!”

“怎麽說?”

“藺駙馬受過寒凍,體內經脈不暢,雙腿已廢,叫人好生可惜啊!”溫如常搖搖頭,“並且藺駙馬身體受此大損,卻並未得到好好修養,日夜憂思,不得安寧,使得身體每況愈下,有心力交瘁之象,早夭之兆。”

蕭國楞了,問:“你可當真?”

“稟陛下,藺駙馬身體大損,若再不好好修養,便可以給他備後事了!”

這番話不僅蕭國楞了,連藺文言都詫異的擡起頭看著這家夥的背影,這段時間他休養的還可以啊,也不知道溫如常是認真的還是嚇蕭國的,別蕭國沒嚇到,他被嚇著了!

“這是太醫署的哪個小大夫,怎麽看的這麽眼生的?醫術行不行啊,沒的再沒看準吧!”看事態走勢不太對,貴妃忍不住了帶了清樂從後面走了過來,行了一禮,“陛下,臣妾倒覺得有些蹊蹺,比如藺駙馬怎會好好來了此地?為何小悠樂也在這裏?這臣妾回宮的時候正好看見清樂來探望臣妾,這一問啊,清樂說起她今日和悠樂結伴進宮,本來想一起向陛下請安的,結果剛進宮悠樂就不見了人影,清樂這才想起悠樂進宮這一路上神神秘秘的,還會偷偷的笑,問了便說她的駙馬有了,可是本宮在宮裏沒聽皇後娘娘說起過悠樂許了哪戶人家啊?陛下,悠樂的大事定了嗎?是哪戶人家?”

一開始是蕭國沒往這方面想,稍微往這方面想了那麽一想麽,方才他剛到的時候,藺文言的面色潮紅,閉著眼揪著心口的模樣,的確很不正常。

蕭國問悠樂:“朕和你母後有給你許人家?朕怎麽不知道?”

悠樂的那腦子一下就轉了起來,她已明白眼前這個局是個兩難的死局了,若說是她是接了藺文言的私信來到此處和他幽會,現在蕭語在外未歸,藺文言就敢這麽勾搭皇室的公主,別說成全她,把藺文言給她了,蕭國頭一個就能要了藺文言的命!

況且藺文言自己也說了,從未給過悠樂任何信箋,那多半就是別人假冒的,就是為了在此刻將藺文言置於死地!可問題是,藺文言若是因這個罪名死了,自己膽敢私通外臣男子,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姐夫,她同樣也討不到好果子吃,蕭國能直接削了她的發讓她做姑子去!

她好好的做著公主,為什麽要去做姑子!

她若是做了姑子,誰最得意?

她死死的盯著站在貴妃身後的清樂,恨的牙根癢癢的。

若說是未和任何人有約麽,藺文言的狀況很值得懷疑,他擺明了是被別人動了手腳,這一箭雙雕的就是她和藺文言兩人。

可問題是,現在的情況,就算她想把自己摘清楚,貴妃會讓她把自己摘清楚嗎?

悠樂咬了咬嘴唇,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這悠樂和藺駙馬兩人孤男寡女在這一處,藺駙馬又這個樣子……陛下,還是趕緊將閑人遣退了再慢慢問吧!若是,若是有個一言半語流傳出去,這可如何是好!”

貴妃不懂兵法,卻懂後宮的雞毛事,這一招欲擒故縱用的還不錯。

蕭國病中精力不濟,腦子也不如往日清晰,貴妃認準了這點,只要讓蕭國覺得藺文言和悠樂有貓膩,藺文言就絕對活不成了!別說看蕭語的面子,蕭國想起在外征戰未歸的蕭語,藺文言只會死的更快!

不管如何,花了這麽久的時間布的局,藺文言都必須得死!只有藺文言死了,她的噩夢才能消失,她才能從每晚的噩夢中解脫出來!

蕭國生平護短且多疑,貴妃對蕭國的性格拿捏的死死的,只見蕭國果然對大祥一使眼色,耳語吩咐:“去驗身。”此事不光彩,蕭國的聲音極其的小,也就大祥跟隨蕭國多年,東拼西湊的才將這三個字補完整,又想了一會兒,才理解了蕭國的意思,大祥叫苦不疊!

讓他去驗藺文言的身,蕭國怎麽想的出來的!

蕭國這次一病與往常不同,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經常一件事想到哪就做哪,不但一點年輕時的城府都沒了,還不許別人忤逆他,難伺候極了。與旁人不同的是,大祥完全依附於蕭國而活,蕭國的命令就算再荒唐他也不能不做,否則他一旦失去蕭國的寵信,下場將極為悲慘。所以大祥鎖著眉頭,走到藺文言身前,道了一聲得罪,不等藺文言回答就讓小公公推著藺文言的椅子去了花叢之後,幾乎就是片刻之間,幾人就從花叢後轉了回來,大祥回稟:“陛下,駙馬身體虛弱,身體並未康覆,渾身的冷汗,就像這名小大夫所言,該召國手名手給駙馬好好調理才是,否則只怕真的撐不到春天。”

“他沒有……沒有?”

還是有女眷在的,悠樂和清樂兩個沒嫁人的小丫頭也都在,蕭國以眼神詢問大祥,大祥對上蕭國的目光,堅定的搖了搖頭,蕭國放了心下來,看藺文言臉色青白交加,的確十分不好,於是道:“別在天牢待著了,回去府裏養著吧,不然等語兒回來看見你這個模樣,還以為朕把你怎麽樣了。”

眼看蕭國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貴妃不樂意了,脫口而出:“不可能!他不可能毫無異樣!大祥你敢欺君?”

她給藺文言下的藥,什麽藥效,下了多少分毫她心裏都清楚,藺文言不可能有這個定力忍的下來,就算藺文言定力與眾不同,但是欲念不退,藥效不散,他不可能毫無異樣,除非他就不是個男的!

先被灌藥,再被內侍驗身,一日之內受了兩回屈辱,換了誰都不會開心,更何況是藺文言這般從骨子裏驕傲的人。實沒想到,重活一世,他和蕭語都忘了貴妃這個茬了,貴妃居然能自己跳出來給他這個屈辱,於是擡眼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娘娘自己來驗?”

貴妃一步真的跨出之後才猛然醒悟過來,見蕭國瞪著她,忙幹笑了幾聲,又道:“可是藺文言暗中以書信挑動悠樂不假,不然悠樂怎會在此地?臣妾,臣妾也只是可惜了語兒那個孩子,大婚沒多久,就外出征戰,駙馬卻和悠樂……”

“娘娘此話要講證據。”藺文言聲音已完全恢覆正常,不卑不亢的道,“今日清晨,大理寺卿俞大人來到天牢,說陛下召見,將臣帶進了宮,誰知一進宮不由分說,就帶臣到了此地。父皇,兒臣現在不良於行,總不能是兒臣自己推著椅子特意跑來這麽遠的地方與公主私會吧?”

藺文言能伸能縮,這一聲“父皇”喊的,嘖嘖嘖~!

蕭國一想,是這個道理,自己的這個悠樂什麽心思他自己也知道,若是藺文言存心挑逗悠樂,悠樂絕對高興的不要不要的,這兩人去哪見面不行,非得跑來宮裏?非得在自己召見藺文言的這個時候?非得抽出這一時半刻的功夫見一面的?說不通啊!又不是牛郎織女相思甚惘,藺文言如果真背著蕭語做出這種事來,那他就不是個人,還談有什麽心!

於是蕭國對大祥道:“帶藺文言到此地來的那個人,給朕找出來。”

大祥當即領命。

“臣這幾日一直在天牢反省過錯,實不知娘娘所說的,什麽以書信挑動悠樂殿下什麽的,臣廢了雙腿,在入天牢前一直在府中休養,說句不怕父皇笑話的話,臣失意之下,甚至都想自盡了,怎還會有去給他人寫書信的心情?”藺文言開始打苦情牌了,“父皇,近日可有華樂殿下的消息?臣沒有半點殿下的音訊,臣日夜不安,十分憂心殿下的安危,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懇求父皇告知臣殿下可還安好?”

想藺文言都成了這副模樣了,言談之間也十分惦記蕭語,怎會有其他花花腸子的心情?當時知道蕭語油盡燈枯之後,藺文言當著他的面發誓願為蕭語殉葬的情形還歷歷在目,藺文言對蕭語,的確是不同的。蕭國就有些說不上來的感慨,嘆息道:“語兒的訊息朕也沒有,不過應該沒有什麽,你別心急,戰場之上的情形朕多少也知道,戰場情勢瞬息萬變,又山遙路遠,一時斷了音訊是很正常的,語兒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到底,若不是朕病了,怎用語兒一個女孩兒家受此顛簸!”

藺文言說這一句,本只是為了表明和蕭語的感情,好撇清旁人陷害他與什麽悠樂、清樂暗通款曲,沒事玩這種花招,惡心兮兮的。重活一生,他想做的事情有很多,為天下,為蒼生。讀聖賢書的,原本大多都是有一顆濟國濟民的心的,上一世的藺相就有很多利於國,利於民的想法都還沒開始做,就死在了山嵐寺的明堂裏,所以他這一生有很多想做的事,唯獨不想再動什麽男女之情。

除了蕭語。

因為蕭語對他而言,的確是特別的,特別到說不上是愛還是恨的特別。

再說蕭語在外征戰,應該是能大勝回來的,上一世的劇本就是這麽寫的,他本來是不擔心的,可是蕭國說竟然連他也沒有蕭語的訊息,他雖面上不顯,心內卻是真的吃了一驚的。

總不能他廢了雙腿,蕭語在外丟了性命吧?這得是他們上輩子造了多大虐,所以特意轉世了來折磨他們?讓他們重回這個人間來受苦受難的?

那邊藺文言心裏在驚疑不定,這邊的貴妃又動開了腦子,多年宮內生活教會貴妃一個道理,釘人得釘死,打蛇不死必受其累!眼見蕭國對藺文言的態度和緩了下來,於是她又急著開了口:“陛下,藺文言給悠樂私信,多少人都知道了,何況上頭還有駙馬私印,這個倒不好抵賴了吧!藺文言私德不修,與我王室公主牽扯不清,總不能我大商的公主,都讓他一人得去了吧!”

蕭國本都準備回宮休息養病了,聽了貴妃這話,想了片刻,回頭問:“你真給笙兒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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