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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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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嬌不跟柳蘇繼續往來,怕是在做戲, 因為她察覺到了危敘言的不對勁, 不想因為危敘言的關系害了柳蘇, 這一點柳蘇能夠理解,只是柳蘇有很多話也無法跟程嬌說了。

一場宴席, 兩個人連基本的視線對視都很少,彼此冷淡以對,仿佛當真前些日子撕破了臉面, 連面子上的禮都不再遵守了。

危敘言多註意了一下兩個人, 程嬌一如既往的把註意力放在他身上, 兩個人雖然並不說話, 但眼神交匯很多, 偶爾程嬌還故意眨眼睛, 動動唇角,明明她往日總是一副端莊大方的模樣, 如此一來變得鮮活了很多。

危敘言不自覺也帶了兩分笑意。

青靈郡主自然也註意到了這一幕,她若有所思,垂下眼眸, 手還捏著靈瑤公主的小手逗弄著:果然呢。

程嬌選擇了緩兵不動,繼續偽裝成以前的樣子, 卻因為冷靜理智下來的緣故,從前很多的細節她都統統的重新回想,也發現危敘言的一些端倪,不自覺的對危敘言, 程嬌就帶上了審視的目光。

程嬌並非是那種愛情為唯一的無腦女人,一旦發現自己有可能被利用,就會毫不猶豫的掉過頭來反咬過去。

宴席結束,程嬌跟柳玖錯開半個身子,一前一後的往宮外走,走到半道忽然被一個男子叫住,疑惑回眸望去,頓時瞧見一個身著五品官服的青年男子立在原處,手裏執著一張帕子,含笑道:“此帕可是程家小姐的。”

程嬌恍然,微微屈膝,把方帕取回道謝:“謝大人。”原是她想事情想得太過專註,手裏的帕子什麽時候松了掉落都沒有察覺。

柳玖眼眸微微一閃,立馬出聲:“這不是顧瑀顧大人嗎?這可真是湊巧。”

程嬌自然知道這是誰,只是她身為遠離朝堂的女子不能認得,柳玖卻立馬叫出他的名諱,程嬌心裏暗暗搖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卻無法說些什麽。

顧瑀也有些驚訝,想不到柳玖竟然認得他,他微微頷首:“將軍夫人。”

三人就此同行,柳玖偶爾搭話,沒聊幾句程嬌立馬就懂了柳玖的意圖,她倒不是為了自己考慮,而是想要把程嬌早日嫁出去,這是在圖她那份彩禮錢麽?

程嬌看了一眼柳玖,徹底心寒。

一個轉角碰到了另外一行人,三三兩兩成群的大臣們,其中危敘言赫然站立在其中,瞧見程嬌和顧瑀明顯怔楞了一瞬,緊接著移開了目光。

程嬌也沒有說話,耳邊除開柳玖誇獎顧瑀的話,就是顧瑀謙虛的回答,其中牽扯到程嬌的,程嬌都得體的回答了。

回到將軍府,程嬌立馬就把顧瑀給她撿起來的手帕丟掉了,柳玖緊隨其後立馬去了她的香榭居,表情極為親熱:“嬌兒,你觀那顧大人如何?我看他替你撿手帕時表情分明動心的很。”

程嬌表情冷漠:“母親,父親剛剛過世,女兒還要守孝,這種時候談婚事是否不妥了些?”

柳玖立馬冷了臉:“你說說你都多大了,還不嫁人,這時候還有人要已經不錯了!別再拖了。”

程嬌惱羞成怒,冷冷的盯著柳玖:“叫你一聲母親,是尊禮,別以為你真的可以掌管我的婚事,柳玖。”

“你!”柳玖大怒,舉起手就想扇。

程嬌毫不躲閃,直接握住她的手腕,狠狠的一推,柳玖不受控制歪了一下身子險些摔倒,回過頭正好對上程嬌冷漠的眼神,她就那般居高臨下的看著柳玖,“想打我?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將軍府上下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給她一點虛權,當真以為可以上天了不成?

“程嬌!!”柳玖尖叫兩聲怒火中燒,程嬌則毫不猶豫趕人,下人們集體上前把柳玖給拖了出去,程嬌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模樣,淡淡收回目光,直接去了內間:“叫人燒水,我要沐浴。”

雲兮立馬應答下來:“是,小姐。”

不過一會兒,浴間便燒得熱熱的,白色煙霧繚繞,木桶裏飄散著粉色花瓣,程嬌赤足踏入水中,緩緩閉上眼睛。

青靈郡主還不知曉她和危敘言的事情,危敘言是瞞著她的,程嬌慢慢睜開眼眸,平靜的眼睛中什麽都沒有,她捏住一片花瓣,手指微微用力,立馬有花汁浸出,染粉了程嬌的指甲。

她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被捏壞的花瓣晃晃悠悠的墜落在木桶外,可憐兮兮的很。

“雲兮。”程嬌叫了人。

雲兮應了一聲,立馬進來,“小姐?”

程嬌開口:“你去把雲蘿和雲錦都叫來。”

這到底是如何的,她一定要搞個清清楚楚!

如柳蘇所想,林若幽嘴巴硬得很,什麽都不肯說,匈奴信息尚且撬不出來,更別說關於危敘言的事情了,甚至她自己的名字她都不交代。

溫景當日也在,他就這麽看著幫著手銬腳銬的林若幽,漫不經心的偏頭,視線沒有從林若幽臉上離開,卻對一旁記錄的官員說:“名字,林若幽,記上。”

記錄的獄官先是楞了一下,略微有幾分遲疑,“皇上……?”

林若幽聽到自己的名字之後,眼神都變了,但臉色卻維持著不變,看樣子也是個能沈得住氣的,溫景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略微惡劣的笑意:“前朝林尚書之女,林若幽,就是那個被太後發配到匈奴和親去的林若幽。”

他果真知道她是誰,並不是嚇唬猜的。

林若幽心頓時沈了,但她仍舊沒有說話,她盯著這個據說是不著調的‘暴君’,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小瞧了他,他或許是有些惡趣味,不大正經,但這一切都是淩駕在絕對的自信和掌握的權勢夠多的基礎之上的。

“程墨不在乎是,危敘言也不在乎,嗯?”溫景輕哼出聲。

再提到危敘言的時候,林若幽終於變了臉色,但她忍住了,“誰?”

“你以為,兵權朕為何就給了柳禾?當真以為他是皇後母家的原因?”溫景嘆息一聲,看著林若幽,“朕就是想知道,你到底還想玩兒什麽把戲。”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林若幽心一緊,抿緊了唇線還是不說話。

“朕知道程墨還沒死。”

這句話才是林若幽的底線,她變了神色,“你想幹什麽?”

溫景露了笑,“因愛生恨?恨也有,愛也有?”說實話他是不大理解這種感覺的,愛和恨離他太遠,就是柳蘇,溫景也從未想過‘愛’這個字眼。

他只知道,柳蘇是他的女人,其他想那麽多幹什麽?

這輩子誰若對不起他,他就是從地獄爬出來也要跟她同歸於盡,把程墨還留著不趕盡殺絕,這種又愛又恨的覆雜感情,溫景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你知道什麽?那個賤女人給你擋刀子你都能面不改色冷眼相對,明明你能救她,卻看著她死,你什麽都不會懂的!你不會有愛,更不會有恨。”林若幽紅著眼眶死死盯著溫景。她記得很清楚,溫景當時絕對可以拉著太後躲過那個刀子,但是他硬是站著沒動,就讓那個女人被匕首刺穿身體。

溫景笑了,“太後並未死,你怕是要失望了。”他並不否認林若幽說的話。

“朕當然不會有恨,當日仇當日報,我絕不拖到第二日。”溫景漫不經心,看到林若幽得知太後沒死之後神態突然癲狂,他滿意的放大了笑意。

林若幽努力摒棄太後沒死這一點,爭強好勝,眼眶蔓延出紅血絲,她咬著牙,忽然笑了:“要是給你擋刀子的女人不是別人,是柳蘇呢?”

溫景瞇起眼眸,一時間竟然沒有回答。

林若幽大笑,笑容有些扭曲:“你個可憐蟲,那個狗皇帝在時就可憐,現在殺了親爹踩著血登基,也還是可憐,可憐的叫人惡心。”有真心時誰都不珍惜,捧著一顆心被傷害的遍體鱗傷,後來成長起來卻不再相信誰的真心,說起來從頭到尾他什麽都沒真正得到過,不可憐麽?

一雙手猛地掐住林若幽的脖子,立馬使她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憋紅了臉龐瞪視著溫景。

溫景半張臉被掩蓋在陰影中,只餘下那一只眼眸帶著滲人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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