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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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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癡情人千裏相會  有情人終成眷侶

三人腦中都在飛速運轉。

宋年在想:為什麽影簌會在這?不能讓閆羅見到她——但是他們已經見面了!

閆羅在想:我去,我姐不是已經死了嗎?這是什麽情況?

淩素雪在想:這男的誰啊?好沒禮貌。居然說我是鬼,他穿得才像鬼!

宋年率先思考完畢,拉過淩素雪,將閆羅一腳踹到門外,關上了門。

事情要從兩天前說起。

宋年正和淩素雪逛街,而閆羅千裏迢迢來到京城夜坊司,卻見不到人。不顧府中侍衛阻攔,他依舊在府裏逛了起來。這一逛,遇上了龍妖二狗。

和眾人一樣,他也數年未見過龍妖,繞著龍妖大驚小怪。龍妖也數年未見過魔,和閆羅大眼瞪小眼。

這一魔一妖一較量,便忘了時間,忘了責任。

夜坊司底下的九眼天珠無人看守,蠢蠢欲動。閆羅的修為比龍妖高,還是他率先發現不對勁,二狗才把宋年叫回來。

宋年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穩固了天珠封印,罰了二狗,送走閆羅。

閆羅的話不是一般的多,嘮了魔域,又嘮二狗,宋年催趕下,才說起正事。

“姐夫,別急著趕我呀,我真的有正事。”

宋年咬牙道:“有話快說。”

“上次你拜托我查九幽草交易……”

宋年語速飛快打斷他:“你送來的名單我核查過了,也找到了犯人,此案就此揭過了。”

“誒誒,等等啊,還有一個人我沒記到名單上!”

宋年終於停止推他,疑惑擡眉。

“咳咳,這人跟您有些關系,所以我沒記到名單上。不過還好,她與此案無關……”閆羅還想賣關子,看到宋年的眼神後咽了咽唾沫,趕緊接著道,“那人自稱您的遠房表妹!名叫宋月!我最近仔細想了想,您好像沒有親戚,所以來查證一下她是否是騙子!”

“宋……月?”宋年神情呆滯了一下,“我……確實沒有這樣的親戚。”

閆羅懊惱地一拍腦袋:“哎呦!果然嘛,我還讓她騙去了一筐九幽草。這真不怪我,她說得頭頭是道的,我就信以為真了……”

“她說什麽了?”

“額……”閆羅眼神閃躲,“她,她說的啊,不關我事!”

“快說。”宋年冷冰冰地催促。

閆羅咽下一口唾沫,破罐破摔:“她說,我姐早死了,你根本沒和她結婚,全是你在幻想。”

宋年沈默著,身周氣壓死寂。

閆羅這兩天也逛了下整個夜坊司,夜坊司確實有個院落說是給女主人的,但裏面空空如也,完全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她……是什麽時候去的魔都?”宋年隱約想起之前手下匯報過,發現秋梨前往魔都。

閆羅回憶了一下日期。

“抱歉,她……確實是我表妹,我一時忘了。她性子活潑,在外游歷許久,我也很久沒見過了。”宋年突然一改態度,“她所言之事……半真半假。我確實沒和影簌結婚,但是快了。”

閆羅對他的態度轉變感到奇怪,他寧願是相信宋月的話——宋年大抵是瘋了。

“呵、呵呵,那祝你早日結婚。”他尷尬地轉移話題,“對了,二狗說你剛剛是去穩固什麽封印?沒事吧?”

宋年再次斂眸發出警告:“這事你無須多管,已經解決了。”

閆羅自知多事,打著哈哈離開:“哎呦,我這不是多留個心眼嘛,既然事情解決,那我就走了。替我向表妹問個好!”

“行了,趕緊走吧。”

於是這兩人一推開門,看見了影簌。

淩素雪被宋年護在懷裏,震驚地看著關上的院門。門外,某魔摔了個屁股墩,還在哀嚎。

“剛剛那是……”

“那人不重要,你怎麽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才反應過來姿勢怪異。兩人又迅速分開。

“咳,是不是很意外?我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額,門口那人沒事……吧?”

趴在門上的閆羅實在是太引人註目了。

宋年心中暗罵,直接手劈出一道紫電砸向閆羅。閆羅一個躍步躲過,翻過圍墻又回到院子裏。他盯著淩素雪問:“姐,你沒死啊??”

本來就覺得這個一頭紅發,穿著誇張的男人很沒禮貌了,淩素雪也不端著了:“你才死了呢!哪有一上來又是鬼叫又是說死的?你到底誰啊?”

宋年本想接著出招的手停了下來。她現在不記得他。

宋年趕緊應和著:“這人素質很差,所以我才趕他的。簌簌,別和這種人置氣。”

啊???

閆羅被扣了帽子一臉懵逼。但他的智商容不了他想太多。

“姐,你不認得我?我是閆羅啊!”

“呸,我是獨生女,你別亂認親戚。”淩素雪往宋年身後躲。

宋年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兩人在閆羅震驚的目光下進了屋。

淩素雪從懷中摸出那袋豆沙包。

“你吃過早餐了嗎?”

“沒。”宋年接過袋子。許是一直放在胸口,袋子還帶著一點溫熱。

淩素雪見宋年吃起來,捏著手指說道:“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大早上的,你門口就那麽熱鬧。”

“剛剛那人腦子不太聰明,不用理他。倒是你,怎麽過來的?茯苓呢?”

“自然是坐那馬車來的。茯苓我讓她先回去了。”

宋年一聽忽然急了:“你一個人來的?失職的奴婢……”

“是我讓她回去的啦。”

“你這樣多危險,萬一……”

“這不有你嘛~”

宋年楞楞地看著她的眼睛。

“其實,我很快就能回來,你不必……”

淩素雪打斷他:“我知道你在京城有很重要的事做。這兩天我想了想,我還是挺喜歡京城的。所以——”

她長吸一口氣,似乎拿出了莫大的決心:

“我們結婚吧。”

宋年的瞳孔瞬間擴大,他一下子握住淩素雪的雙肩,將她抵在墻上。他呼吸急促,頭顱低垂,與她額頭相貼。

淩素雪望進那漆黑的瞳孔,聽著他紛亂的呼吸。

“真的嗎?”

怎麽現在了還問這個啊?

“嗯。”

“真的?”

“真的。”

淩素雪發覺他聲音顫抖,帶著哭腔。不會吧?她試圖看清他的表情。

他的眼睫顫抖,藏匿著慌張與激動。

他捏住她的下巴,吻上那片柔軟。

閆羅怎麽也沒想到,就在他回魔域的路上,這兩人把婚程都敲定了。

下月初一是個好日子。宋年又回了幾趟藥谷,給淩老送上聘禮和大雁。婚禮的一切準備都交給手下的人去做了。

宋年送的聘禮很誇張,禮箱由七八個大漢擡來。鐘姨本來並不看好他倆的婚事,見了聘禮後再沒說過半句反話。

雙方準備妥當,婚禮就開始了。

按照習俗,結婚前兩人不宜見面。因此前一天,宋年又拉著她說了很久的話。看他神情,像是要與她訣別一樣。淩素雪看笑了,摸著他的頭安慰他。

“你說得像是我要人間蒸發了一樣。真要這麽說,不該是我擔心嗎?你可是會法術的,一下子就能在我眼前消失呢。”

“我不會不打招呼就走的。”

“我也不會。”

宋年沒再說話,只是看著她發間的紅石榴金釵。

婚禮當天。淩素雪早早被妝娘拉起來收拾打扮,沐浴更衣,梳洗化妝,光忙這些都忙活了大半天。等到吉時上了轎,淩素雪才終於有自己要結婚的感覺。

隔著轎簾也能看見夾道歡迎的街坊百姓們,從淩府至夜坊司的主道,全都裝點著紅綢。淩素雪將茯苓端著的喜糖拿來,自己拋灑了一段路。

【撿到新娘拋的喜糖,是很幸運的事。】

腦中突然閃過這麽一句話。眼前的場景也莫名熟悉。

奇怪,她第一次結婚啊?

轎子行至夜坊司停下。宋年早早候在門口,掀開轎簾牽她出來。門口的賓客們鼓掌慶賀。

淩素雪再次覺得眼前之景熟悉。

【帶你看看別人的婚禮。】

奇怪,是誰?這又是什麽時候的記憶?

淩素雪糊裏糊塗地進了大堂。堂上主位只坐著她爹——淩老。畢竟宋年是孤兒呢。

司儀清清嗓子,大聲喊:“一——拜——天——地。”

她仿佛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人類的儀式也太繁瑣了吧?】【那妖是怎麽結婚的呢?】【我們結個契就結束了。】

這是她說過的話?她怎麽聽不懂呢?什麽妖啊結契啊,這些都是什麽啊?

“二——拜——高——堂。”

淩老笑瞇瞇地點頭。

淩素雪悄悄挪開面扇觀察著高堂。她見過,她一定見過。這樣的布置,這樣的場景。她是什麽時候參觀過別人的婚禮?

“夫——妻——對——拜。”

【為什麽要拜來拜去的?】【拜天地代表著對天地神明的敬奉,拜高堂就是對父母長輩的孝奉,至於夫妻拜就代表夫妻相敬如賓。】

她想起來了,是宋年。宋年帶她看過別人結婚。

可是,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多出了一段栩栩如生的回憶?

“簌簌?”

宋年發現她楞在原地,小聲問著。

周圍人也註意到了新娘子的不對勁,小聲地議論著。

身後的茯苓壓著聲音提醒:“小姐!小姐!該拜了!”

不對勁。

在她腦子一片混亂時,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她腦海中清晰地響起——

“我才一會兒沒盯著你,你又在做什麽?”那個威嚴的聲音反問著,“影簌?”

手中的團扇突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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