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緣修道半緣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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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緣修道半緣君（1）
朝廷上的爭論，持續整整一周。
懷安王一派的大臣，死咬住銀蕊姬的出身不放。但奇怪的是，向來與齊歌不對付的汧靈顏氏一族，居然沒有對此事提出任何異議。
其中甚至還有人上奏章稱讚孝心，子不嫌母醜，少年英才不論出身之類雲雲，著實讓懷安王夏侯琮大吃一驚。
這日下了早朝，夏侯琮怒氣沖沖。
“什麽子不嫌母醜，明明就是個蠻族賤種，還想混淆我皇室血脈！”
“王爺莫急，我倒是有個主意。”旁邊的幕僚獻策，“如今齊家與林家勢必要齊歌恢覆夏侯姓氏，加上汧靈顏家的態度，以聖上的性子，齊歌變成夏侯歌，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王爺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幕僚還沒說完，就被夏侯琮不耐煩打斷：
“順水人情？笑話！本朝一共就只有三個固定的諸侯王，本王在梵音殿裏呆了十幾年，才等來懷安王的封號。現在我和清河王、嶺南王都活得好好的，難道要陛下打破規矩，再給齊歌封個王不成？”
“王爺等我說完。其實齊歌想要回身份，必得舉行祭祖大典。王爺不如向聖上提議，在祭祖大典前，讓齊歌由林閣老還有幾位大臣陪同，先去一次玉清觀龍棲潭，瞻仰太.祖皇帝的遺跡。”
“龍棲潭？”夏侯琮不解，“為何要去龍棲潭？”
“王爺莫不是忘了龍棲潭有什麽？”幕僚提醒道。
夏侯琮回憶一下史書記載，道：
“龍棲潭向來為我朝禁地，除皇室以外，旁人不得入內。聽說龍棲潭裏有太.祖皇帝曾經養過的一條蛟龍，此蛟龍，非太.祖皇帝血脈不認。若是旁人從龍棲潭的橋上經過，引來殺身之禍不說，還會動搖國本。這也是太.祖皇帝逝世後，龍棲潭被設為禁地的原因。”
他悚然一驚，擡起頭，直視幕僚：“你是說——”
“正是此意。”幕僚點頭。
“可這只不過是個傳說而已……”夏侯琮遲疑道，“萬一齊歌是真的呢，他要能安然無恙地通過拱橋，豈不是更加佐證了他的身份。”
“蛟龍嗜血，總有辦法，讓真的血脈，也變成假的。”幕僚微微一笑。
夏侯琮沈吟片刻，道：“那這事就交給你來辦。辦得好，有重賞。”
“屬下定然不負王爺所托。”幕僚忙不疊地道。
“對了，給小世子的神藥煉制得怎麽樣了？”想起什麽，夏侯琮又道。
——他唯一的兒子從娘胎裏出來的時候，便患有不足之癥，下肢癱軟，無法行動。這些年懷安王夫妻兩個到處求醫問藥，耗費許多精力，也不見小世子好轉，著實讓人頭疼。
“王妃都看著呢。聽王妃說，小世子服藥以後，病情大有好轉，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幕僚回答。
夏侯琮點點頭，“看來顏侯爺給的方子確實管用。那就好好進行下去吧，能為世子分擔病痛，是那些煉藥用的賤民的福氣。”
“是，待會我一定把王爺的話，轉告王妃。”
得了幕僚的承諾，夏侯琮心滿意足，在府邸裏朗聲道：
“來人，備馬，我要進宮去面見陛下。”
然而他登上馬車，離開王府之前，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今天的幕僚，似乎……比往日更加聰慧？
夏侯琮搖了搖頭，將僅有的一絲疑慮趕出腦海——難得對方有如此合自己心意的時候，就當他是開竅了吧。
此時懷安王眼中好不容易開竅的幕僚，目送著他的馬車遠去後，並沒有回王府，而是轉身去了王府旁邊的暗巷。
片刻過後，暗巷裏出來的，並非幕僚，卻是個戴帷帽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等她再次出現時，已是在城裏最大的和泉茶樓前。
她一路避開客人，直向著三樓的雅間而去。剛進門，便聽見裏面人的聲音，語調討好。
“前些日子寫的奏折，不知侯爺可還滿意？”
說話的人正是這幾天,朝堂上寫折子誇齊歌有孝心的大臣。
他對面還坐了一人，狐裘似銀般泛著霜雪般的光澤，狐裘之下是月白的寬衣長袖，如同黎明乍亮時淡藍的天際。
——曾幾何時，本應在汧靈郡承劍山莊內休養的定遠侯顏舜華，竟出現在了和泉茶樓上。
顏舜華沒有回答大臣的話，只是淡淡望著遠方。
“侯爺。”顏淩輕聲喚道。
聽見她的嗓音，顏舜華微側過臉，瞟了旁邊唯唯諾諾的大臣一眼，“你可以退下了。”
對方忙不疊地起身行禮，然後告退。
等雅間只剩下顏淩和顏舜華兩人，顏舜華開口，聲音不驚輕塵。
“我交代下去的事情，可辦妥了？”
“辦妥了，懷安王已經按照侯爺的打算，去勸說陛下了。”顏淩回答。
“齊歌那邊呢？”他又問。
“還是原來的樣子，堅持迎銀蕊姬的靈位入太廟，棺槨與慶德太子合葬。”
聽到顏淩的話，顏舜華冷笑一聲，用手指漫不經心地扣著桌面.
“算他不蠢。”
如果齊歌真的認齊瑛為母親，以太子妃之禮享配太廟，他定當令他承受代價。
不為別的，只為……那個與自己有血緣之親，然而今生今世，都無緣喊一聲母親的女人。
烏鴉尚且反哺，可他卻要背負著與生俱來的罪孽，永生永世在地獄裏沈淪。
“對了，侯爺，極樂樓已經查清楚方位了。就在距離城郊十裏地的地方，青木樹海的正中央。”顏淩恭敬稟報道。
顏舜華頷首，“既然查清了極樂樓的位置，那就按我之前說的去辦。顏皇後當母親不容易，想來若是沒了小太子，她以後定能輕松許多。”
“更何況——”他微微一頓，眼裏的笑意似是風裏搖曳的火苗，微弱不熄，煥發出驚人的亮。
“——承劍山莊的女主人消失那麽久，也該回來了。”
翌日，極樂樓。
“怎麽樣？令狐，你和輕羽在城裏可打聽到什麽？”
兩人剛一下馬，蘇盈迎面便問。
輕羽牽過韁繩，將馬拉到樓後的馬廄裏，邊走邊道：
“懷安王沒有再質疑齊歌的身份，只提出一點，希望齊歌在舉行祭祖大典前，去玉清觀的龍棲潭瞻仰太.祖皇帝的遺跡，說是慶德太子以前也去過那裏，還曾留下過詩作。”
“皇帝同意了沒有？”蘇盈趕忙問。
“懷安王好不容易消停下來，他還有得不同意？”
令狐抱著胳膊，插嘴道：“話說回來，龍棲潭除了有太.祖皇帝留下的‘山河永寂’四個字之外，潭水裏據說還有一條蛟龍，相傳為太.祖皇帝的愛寵，當年跟隨他一起南征北戰，也正是這條蛟龍，讓太.祖皇帝在民間有真龍天子的說法。”
蘇盈肅然起敬：“養蛟龍當寵物……這太.祖皇帝我敬他是條漢子。”
“這不是重點。”令狐揮了揮手，繼續道，“我和輕羽打聽過了，齊歌此行去龍棲潭，雖然會有大臣陪同，但屆時真正進裏面的，只有他一個人。”
“為何？”蘇盈不解。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只聽說龍棲潭是皇族禁地，除了皇室的人以外，其餘人一概不得入內。”輕羽聳聳肩，“要我說，肯定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家醜不可外揚。”
“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方便我們動手。”令狐接過輕羽的話，向蘇盈介紹道：
“玉清觀位於浮玉山，從浮玉山出來一直北走，便是嘉和關。嘉和關外的龍襄原是中庭與北疆的交界處，只要陛下帶著齊歌到了那裏，任憑齊家有一百個意見，也鞭長莫及了。”
蘇盈點頭，“我聽你們的，屆時依計行事。”
令狐“嗯”了一聲，“妙松、坤厲和花夜他們已經提前過去布置了。陛下切莫憂慮，到時候只要尾隨齊歌進龍棲潭就好。”
輕羽拍著胸脯保證：“等齊歌進了龍棲潭，就算他長了翅膀，也得乖乖聽陛下的話，陪陛下去北疆尋找逐風族的聖地。”
說著說著，他又忍不住感嘆道：“真不知道沐塵死到哪裏去了，不就是探個親麽，至於這麽長時間？如此重要的時候，都聯系不上人。咱們暗翼七衛，如今可只差他了。”
令狐冷哼一聲：“那家夥又懶又閑，回來不幫倒忙就謝天謝地了。”
“就是因為又懶又閑，所以才更加要多跑腿多做事呀！”輕羽握了握拳頭，“他要是還活著，趕明兒見到，看我怎麽收拾他，哼！”
蘇盈被他的樣子逗得“噗嗤”一笑，“好啦，你們辦事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這陣子忙完了我再想辦法找他。大家今天都早點休息吧，明日我們便啟程去浮玉山。”
話是如此，她仍不免擔憂地望了眼遠處的天空。
正值傍晚，夕陽林際，那濃艷的霞光似丹砂紅玉，赩熾而含燠，仿佛下一刻就會摧枯拉朽地燃燒到萬傾綠濤之上。
此情此景，不由得讓蘇盈心裏生出不祥的預兆。
這次的計劃……真的能成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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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安王一派的大臣，死咬住銀蕊姬的出身不放。但奇怪的是，向來與齊歌不對付的汧靈顏氏一族，居然沒有對此事提出任何異議。
其中甚至還有人上奏章稱讚孝心，子不嫌母醜，少年英才不論出身之類雲雲，著實讓懷安王夏侯琮大吃一驚。
這日下了早朝，夏侯琮怒氣沖沖。
“什麽子不嫌母醜，明明就是個蠻族賤種，還想混淆我皇室血脈！”
“王爺莫急，我倒是有個主意。”旁邊的幕僚獻策，“如今齊家與林家勢必要齊歌恢覆夏侯姓氏，加上汧靈顏家的態度，以聖上的性子，齊歌變成夏侯歌，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王爺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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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水人情？笑話！本朝一共就只有三個固定的諸侯王，本王在梵音殿裏呆了十幾年，才等來懷安王的封號。現在我和清河王、嶺南王都活得好好的，難道要陛下打破規矩，再給齊歌封個王不成？”
“王爺等我說完。其實齊歌想要回身份，必得舉行祭祖大典。王爺不如向聖上提議，在祭祖大典前，讓齊歌由林閣老還有幾位大臣陪同，先去一次玉清觀龍棲潭，瞻仰太.祖皇帝的遺跡。”
“龍棲潭？”夏侯琮不解，“為何要去龍棲潭？”
“王爺莫不是忘了龍棲潭有什麽？”幕僚提醒道。
夏侯琮回憶一下史書記載，道：
“龍棲潭向來為我朝禁地，除皇室以外，旁人不得入內。聽說龍棲潭裏有太.祖皇帝曾經養過的一條蛟龍，此蛟龍，非太.祖皇帝血脈不認。若是旁人從龍棲潭的橋上經過，引來殺身之禍不說，還會動搖國本。這也是太.祖皇帝逝世後，龍棲潭被設為禁地的原因。”
他悚然一驚，擡起頭，直視幕僚：“你是說——”
“正是此意。”幕僚點頭。
“可這只不過是個傳說而已……”夏侯琮遲疑道，“萬一齊歌是真的呢，他要能安然無恙地通過拱橋，豈不是更加佐證了他的身份。”
“蛟龍嗜血，總有辦法，讓真的血脈，也變成假的。”幕僚微微一笑。
夏侯琮沈吟片刻，道：“那這事就交給你來辦。辦得好，有重賞。”
“屬下定然不負王爺所托。”幕僚忙不疊地道。
“對了，給小世子的神藥煉制得怎麽樣了？”想起什麽，夏侯琮又道。
——他唯一的兒子從娘胎裏出來的時候，便患有不足之癥，下肢癱軟，無法行動。這些年懷安王夫妻兩個到處求醫問藥，耗費許多精力，也不見小世子好轉，著實讓人頭疼。
“王妃都看著呢。聽王妃說，小世子服藥以後，病情大有好轉，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幕僚回答。
夏侯琮點點頭，“看來顏侯爺給的方子確實管用。那就好好進行下去吧，能為世子分擔病痛，是那些煉藥用的賤民的福氣。”
“是，待會我一定把王爺的話，轉告王妃。”
得了幕僚的承諾，夏侯琮心滿意足，在府邸裏朗聲道：
“來人，備馬，我要進宮去面見陛下。”
然而他登上馬車，離開王府之前，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今天的幕僚，似乎……比往日更加聰慧？
夏侯琮搖了搖頭，將僅有的一絲疑慮趕出腦海——難得對方有如此合自己心意的時候，就當他是開竅了吧。
此時懷安王眼中好不容易開竅的幕僚，目送著他的馬車遠去後，並沒有回王府，而是轉身去了王府旁邊的暗巷。
片刻過後，暗巷裏出來的，並非幕僚，卻是個戴帷帽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等她再次出現時，已是在城裏最大的和泉茶樓前。
她一路避開客人，直向著三樓的雅間而去。剛進門，便聽見裏面人的聲音，語調討好。
“前些日子寫的奏折，不知侯爺可還滿意？”
說話的人正是這幾天,朝堂上寫折子誇齊歌有孝心的大臣。
他對面還坐了一人，狐裘似銀般泛著霜雪般的光澤，狐裘之下是月白的寬衣長袖，如同黎明乍亮時淡藍的天際。
——曾幾何時，本應在汧靈郡承劍山莊內休養的定遠侯顏舜華，竟出現在了和泉茶樓上。
顏舜華沒有回答大臣的話，只是淡淡望著遠方。
“侯爺。”顏淩輕聲喚道。
聽見她的嗓音，顏舜華微側過臉，瞟了旁邊唯唯諾諾的大臣一眼，“你可以退下了。”
對方忙不疊地起身行禮，然後告退。
等雅間只剩下顏淩和顏舜華兩人，顏舜華開口，聲音不驚輕塵。
“我交代下去的事情，可辦妥了？”
“辦妥了，懷安王已經按照侯爺的打算，去勸說陛下了。”顏淩回答。
“齊歌那邊呢？”他又問。
“還是原來的樣子，堅持迎銀蕊姬的靈位入太廟，棺槨與慶德太子合葬。”
聽到顏淩的話，顏舜華冷笑一聲，用手指漫不經心地扣著桌面.
“算他不蠢。”
如果齊歌真的認齊瑛為母親，以太子妃之禮享配太廟，他定當令他承受代價。
不為別的，只為……那個與自己有血緣之親，然而今生今世，都無緣喊一聲母親的女人。
烏鴉尚且反哺，可他卻要背負著與生俱來的罪孽，永生永世在地獄裏沈淪。
“對了，侯爺，極樂樓已經查清楚方位了。就在距離城郊十裏地的地方，青木樹海的正中央。”顏淩恭敬稟報道。
顏舜華頷首，“既然查清了極樂樓的位置，那就按我之前說的去辦。顏皇後當母親不容易，想來若是沒了小太子，她以後定能輕松許多。”
“更何況——”他微微一頓，眼裏的笑意似是風裏搖曳的火苗，微弱不熄，煥發出驚人的亮。
“——承劍山莊的女主人消失那麽久，也該回來了。”
翌日，極樂樓。
“怎麽樣？令狐，你和輕羽在城裏可打聽到什麽？”
兩人剛一下馬，蘇盈迎面便問。
輕羽牽過韁繩，將馬拉到樓後的馬廄裏，邊走邊道：
“懷安王沒有再質疑齊歌的身份，只提出一點，希望齊歌在舉行祭祖大典前，去玉清觀的龍棲潭瞻仰太.祖皇帝的遺跡，說是慶德太子以前也去過那裏，還曾留下過詩作。”
“皇帝同意了沒有？”蘇盈趕忙問。
“懷安王好不容易消停下來，他還有得不同意？”
令狐抱著胳膊，插嘴道：“話說回來，龍棲潭除了有太.祖皇帝留下的‘山河永寂’四個字之外，潭水裏據說還有一條蛟龍，相傳為太.祖皇帝的愛寵，當年跟隨他一起南征北戰，也正是這條蛟龍，讓太.祖皇帝在民間有真龍天子的說法。”
蘇盈肅然起敬：“養蛟龍當寵物……這太.祖皇帝我敬他是條漢子。”
“這不是重點。”令狐揮了揮手，繼續道，“我和輕羽打聽過了，齊歌此行去龍棲潭，雖然會有大臣陪同，但屆時真正進裏面的，只有他一個人。”
“為何？”蘇盈不解。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只聽說龍棲潭是皇族禁地，除了皇室的人以外，其餘人一概不得入內。”輕羽聳聳肩，“要我說，肯定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家醜不可外揚。”
“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方便我們動手。”令狐接過輕羽的話，向蘇盈介紹道：
“玉清觀位於浮玉山，從浮玉山出來一直北走，便是嘉和關。嘉和關外的龍襄原是中庭與北疆的交界處，只要陛下帶著齊歌到了那裏，任憑齊家有一百個意見，也鞭長莫及了。”
蘇盈點頭，“我聽你們的，屆時依計行事。”
令狐“嗯”了一聲，“妙松、坤厲和花夜他們已經提前過去布置了。陛下切莫憂慮，到時候只要尾隨齊歌進龍棲潭就好。”
輕羽拍著胸脯保證：“等齊歌進了龍棲潭，就算他長了翅膀，也得乖乖聽陛下的話，陪陛下去北疆尋找逐風族的聖地。”
說著說著，他又忍不住感嘆道：“真不知道沐塵死到哪裏去了，不就是探個親麽，至於這麽長時間？如此重要的時候，都聯系不上人。咱們暗翼七衛，如今可只差他了。”
令狐冷哼一聲：“那家夥又懶又閑，回來不幫倒忙就謝天謝地了。”
“就是因為又懶又閑，所以才更加要多跑腿多做事呀！”輕羽握了握拳頭，“他要是還活著，趕明兒見到，看我怎麽收拾他，哼！”
蘇盈被他的樣子逗得“噗嗤”一笑，“好啦，你們辦事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這陣子忙完了我再想辦法找他。大家今天都早點休息吧，明日我們便啟程去浮玉山。”
話是如此，她仍不免擔憂地望了眼遠處的天空。
正值傍晚，夕陽林際，那濃艷的霞光似丹砂紅玉，赩熾而含燠，仿佛下一刻就會摧枯拉朽地燃燒到萬傾綠濤之上。
此情此景，不由得讓蘇盈心裏生出不祥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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