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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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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最後一顆流星劃過,走廊又趨於黑暗。

沈擇語氣隨意:“為什麽拍我?”

溫桃殊聳了聳肩:“想拍就拍咯,沒什麽理由。”

她又不是做每件事都需要理由,時而性質上來了,就做了。

溫桃殊想到什麽,說:“如果你不能接受被拍照,我就刪了,如果你可以接受,我就把照片發給你。”

“發給我吧。”

溫桃殊和沈擇並排往回走,經過沈擇的房間,就要分別。

“哦,對了,”溫桃殊提醒:“以後記得鎖好門。”

如果今天沒鎖門,她成功在沈擇洗澡時進去了,可能是更令人尷尬的光景。

“嗯?”

溫桃殊:“男人不出門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

黑夜中,沈擇輕笑一聲:“多謝指教。”

兩人就此分別。

溫桃殊進了房間,翻了翻相冊,對這些自拍難以抉擇,索性全給林葉發過去,讓他明早挑幾張替她發條微博。

發完自己的照片,她把給沈擇拍的照片用原圖的形式發給了他。

發完後,習慣性點開大圖瀏覽。

溫桃殊只拍到了他的立在窗前的上半身,背後是亮極的流星群,光線不如白日充足,照在人的臉上,或明或暗的光芒顯得五官更為立體深邃,許是剛洗完頭發,額前散落了一點不羈的碎發,眼神倒是難得的柔和了一些。

由於拍攝時正值最後一波流星,溫桃殊擔心定格不了沈擇在流星下的瞬間,沒有完全調好聚焦就拍了,有點虛化的模糊感,似是涼冽的夜霧包裹了流行下的沈擇,更顯氛圍。

沈擇的消息冒了出來:[多謝,晚安。]

溫桃殊動了動手指:[晚安。]

**

翌日,早七點,一陣急促的電話鈴吵醒了溫桃殊。

她睡眠朦朧,拿起手機:“才6點55啊,我還想睡二十分鐘呢。”

但柳雲璃不會無緣無故清早給她打電話。

柳雲璃在電話裏“嗚嗚嗚”起來,給她報了一個地址:“姐,你能來接我嗎,不要告訴紅姐和我的助理。”

溫桃殊立馬清醒了,邊洗漱邊接電話:“你怎麽了?現在還好麽?”

“現在沒事。”

溫桃殊提著的心放下去了點,柳雲璃是她在公司裏最好的朋友之一,比她小幾歲,溫桃殊把她當半個妹妹看待,她安撫:“不告訴紅姐和助理也不是事啊,這樣吧,你先把事情經過給我講一遍。”

柳雲璃邊抹眼淚邊講完不久前發生的事:“不過我已經讓人來幫我了,但他們還沒到,我有點害怕。”

柳雲璃不告訴助理和紅姐,溫桃殊也不便過分插手,聽這樣子,像是柳雲璃一個人在那邊,獨身一人,太危險了。

溫桃殊往包裏塞了一堆偽裝用品,丟了幾顆東南亞產的怪味糖球,以及從犄角旮旯裏翻出來的木制錘頭和一直以來都有備置的防狼武器,順便讓柳雲璃找兩個保鏢等著她,別帶自己的人,過於顯眼。

她在十分鐘內迅速收完東西,雄赳赳氣昂昂走出了房門。

沈擇坐於樓下的沙發上,手裏端著咖啡閱讀早報。

溫桃殊剛走到樓下,和沈擇猝不及防來了個對視,大眼瞪大眼了一會,察覺沈擇打量的視線,她看著自己手裏用於虛張聲勢的小錘頭,想象出門時的表情——

像個□□女流氓。

她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受損,默默把錘頭往身後移了一點,跟他說:“早上好,我先走了,有點事。”

“等等。”沈擇叫住她。

**

管家給溫桃殊塞了兩個水煮蛋,她三下五除二解決了一個,掏出偽裝用品,往臉上畫了一個巨濃無比的妝容,帽子一罩,口罩一戴,她媽都認不出來。

她瞥了一眼隔壁的沈擇,心想,他難道也是去幫柳雲璃的。

柳雲璃又是受傷,還讓人來幫她,幫她做什麽自然不言而喻——教訓軟飯男,她和柳雲璃是明星,沈擇的身份特殊,被拍到就不方便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溫桃殊開口:“打個商量,如果你要跟我一起去找柳雲璃,我給你偽裝一下,如果這和你的設想不符,你就盡早下車,我沒辦法送你回去,我趕時間,好在剛出門不久,可以讓另一個司機來接。”

得到沈擇的答案後,溫桃殊腹誹這倆人居然認識,嘴裏一個沒把門,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沈擇的回答很幹脆:“不認識。”

“那你怎麽跟我一起去找她?”

沈擇未回話。

司機一貫不愛多言,不過溫桃殊活潑,他也願意講兩句:“先生願意陪太太去,說明先生很在意太太。”

溫桃殊第一反應是——怎麽可能?

溫桃殊收到的表白不計其數,但她本人對情愛一事不甚上心,忙於演戲,統統拒絕了。

饒是如此,她沒有沈擇向她表過白的印象。

她看了一眼沈擇,對方沒承認,也不否認。

難不成是真的?

綜合來說,她的條件還挺好的,婚後經過多次接觸,沈擇發現她的閃光點,從而淪陷,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在意”二字像是一個小錘子,在她的心口輕輕叩擊了一下。

但這點漣漪被無所適從掩蓋住了,從純粹的合作關系變質成其他的關系,對她來說,太猝不及防了。

她開口:“你……”

你什麽呢,是你在意我,還是你不要在意我?

似是知道她的疑問,沈擇偏頭,眼裏暈著真假莫辨的意味:“你說呢?”

也不知是把回答的權利讓渡給她,還是把問題踢回她腳下。

溫桃殊覺得車內有些升溫,面上微燙,她本能不想落於下風,學著他反問:“你猜我說不說。”

沈擇大笑,不與她繼續玩“說不說”的游戲,道:“老王說得對。”

王是司機的姓氏。

溫桃殊覺著自己心裏的漣漪又在被風輕輕拂動了。

只聽他又說:“我判斷你是找人下戰書,如果陣仗不小,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畢竟我們是利益共同體。”

不知為何,溫桃殊心裏微空,卻松了一大口氣,說:“你怕我帶人火拼搞出太大的駕駛,明天見報——沈宇集團董事長夫人與人鬥毆?”

回憶起自己雄赳赳氣昂昂扛著錘子的架勢出門,溫桃殊失笑:“我又不是傻子,不能輸好吧,退一萬步,就算輸了,我也不會搞你想象中的□□陣仗,不過你能顧及我們是利益共同體來看著我呢,說明你是個很合格的夥伴。”

過了一會,她換了話題:“你不能講話了,我要給你偽裝,免得沈宇集團董事長夫人沒被發現,董事長卻見報——沈宇集團董事長沈擇與人火拼,被人打暈。”

沈擇不與她鬥嘴,禮節很足,淡笑道:“多謝。”

車內登時安靜不少,溫桃殊垂眸端詳著沈擇的臉,在想如何給他偽裝。

他的眉毛和眼睫濃密而漆黑,鼻梁挺拔,嘴唇偏薄,是很有辨識度的長相。

溫桃殊邊在沈擇的臉上塗塗畫畫,邊哼著一首昨天剛學的歌。

司機沒忍住,往後視鏡裏瞄了一眼,溫桃殊是一臉沈醉的模樣。

溫桃殊不明白司機為什麽看她,大抵是她歌聲過於美妙,自她入行業以來,就沒人說她唱歌難聽,不知紅姐為什麽總在大型晚會上給她報舞蹈類節目,下次可以試試在全國人民面前一展歌喉。

司機也不明白,這姑娘眉清目秀,美貌極了,聲音也動聽,怎麽唱歌就這麽難聽呢,說五音不全都是輕的,簡直是噪音汙染。

俗話說的好,上帝給你開了一扇門,也會給你關一扇窗。

溫桃殊給沈擇處理完眼部周圍,手指慢慢下移,落於英挺鼻梁,正當她出神思考如何處理,手底傳來一陣輕纏,只聽見沈擇淡笑了兩聲,笑聲帶著氣息,熱氣撒向溫桃殊的手掌,似乎要穿透皮膚,入了血脈中。

溫桃殊猛地收了手:“你笑什麽?”

“癢。”

溫桃殊說:“我還不想搞這麽麻煩的流程嘞,平時我都是掩蓋五分容貌,用帽子和口罩遮住就行了,這回必須全掩蓋住,你憋一下。”

沈擇睜眼,饒是溫桃殊把他眉眼特征遮住許多,也蓋不住清冽的雙眸,他說:“有些強人所難。”

沈擇忍不住,溫桃殊又不會驅癢的手法,這妝畫到一半,頂著像鬼一樣的半成品走出去,怕是要嚇到路人,她還沒大展身手,就要被路人報警和投訴了。

溫桃殊想了想,跟沈擇商量讓他忍一下被pass了,那就給他許一個利益,讓他忍住,人面對利益的時候,忍耐力可是很高的。

沈擇不缺錢,不缺常規的利益,時間緊急,溫桃殊只得另辟蹊徑,掏出之前哄小孩子的壓箱底話術,配上想捏臉的動作,手伸到半空,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默默收回想捏人臉頰的手指,道:“你乖一點,我待會請你吃糖。”

司機差點一個仰倒。

說完後,溫桃殊也有點後悔沒過腦子,沈擇連錢都不缺,他還能缺糖嗎?

溫桃殊敞開車窗,散走車內的溫度。

都怪車裏太熱了,她腦子都不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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