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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難得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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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溫柔

言尚書此時滿臉詫異地看著這晏王橫抱著殷侍郎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這怪事年年有,今年還真是格外得多。

比如這晏王殿下竟然會……抱著滿腿血漬的殷侍郎。

接著馬上就來了一群自稱是晏王府的人說是閻王爺發現了這屋內地板很是蹊蹺,今夜必須要把這地板拆個底朝天。

言尚書聽言臉色一變,上前語氣帶著慍怒地阻攔道:“此乃本官的後院,豈是你們說拆個底朝天就能拆的?”

梁衡也是上前沈聲阻攔道:“本王剛剛也親自看了一番,此火勢很有可能是因為這屋內裏煙花爆竹引起的,與這言尚書家的地板可是一點瓜葛都沒有。”

其中一位晏王府的人面不改色地冷冷說:“有沒有瓜葛,小的拆開來看便知道了……倒是言尚書與獻王殿下如此阻攔,可是知道這地板下面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還沒等言尚書和梁衡接話,那位晏王府的人立刻吩咐身邊的其他幾人語氣狠戾地說:“拆!”

隨即旁邊所有晏王府的人都上前拿起手中的刀劍匕首開始拆那間雜物屋的地板。

而此時的言尚書額頭起了一層薄汗。

————

殷顏迷迷糊糊只覺得自己應該是被這位閻王爺抱在懷裏,而那被砸到的兩條腿現在已經開始痛得麻木了,只覺得自己現在已經累到了極致。

梁睢垂著眸看見自己懷裏的殷顏,眉頭緊蹙,語氣很是惡劣地說:“殷顏,你要在這裏睡過去了,本王現在就把你扔到護城河裏餵魚。”

殷顏現在自己兩條腿都快要廢掉了,這閻王爺嘴上還是這麽不饒人,嘴唇發白氣若游絲地說:“殿下……下官此刻,實在累得慌。”

梁睢聽言加快了腳步,手中的動作卻是愈發輕柔,面色依舊陰沈得嚇人。

梁睢把殷顏抱進晏王府的時候,邊上的下人只覺得殷侍郎腿上的血跡染紅了那縷金紗裙瞧著可怕得很,趕緊識趣地去叫禦醫院的太醫。

雲茵此時也在晏王府,看見自家大人竟然遭了如此大的罪,當時就抹著眼淚喊著大人,大人的。

梁睢把殷顏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榻上,瞧見了那紗裙下邊刺眼的血跡,轉身吩咐雲茵語氣不耐道:“給你們家主子拿一身幹凈的衣裳進來……那禦醫院的太醫怎麽還沒到?!”

雲茵怯生生地回道:“殿下,太醫已經到了,就在門外候著了。”

梁睢低吼道:“還不進來,難不成還要本王請他進來嗎?!”

雲茵被嚇得頓時顫了一下,趕緊小碎步走了出去給自家大人準備幹凈衣裳。

隨即太醫拎著個藥箱瞧見今日這閻王爺臉色黑得跟啥似的,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那位腿上傷得極重的女子臉色慘白。

太醫也不敢多問,只能上前動作麻利地開始把脈。

梁睢蹙緊眉頭垂著眼眸看見殷顏臉色在屋內顯得更為慘白,額頭還在不停出著冷汗。

太醫也感受到了邊上這位情緒快要爆發的殿下,嚇得也出了一身冷汗,診斷完了趕緊說:“殿下,這女子傷勢較為嚴重,後半夜還可能會有發熱的情況,還請殿下讓這女子服下臣開的藥方,後半夜再派人側身伺候著即可。”

太醫繼續說:“這女子腿上的傷口還需用金瘡藥塗上幾日便可好全。”

梁睢剛剛失控的情緒差點要爆發,聽言這殷顏身上的傷只需用金瘡藥塗上便可,心情也沒有那般煩躁不堪。

梁睢揉了揉眉心,語氣依舊低沈地說:“把藥方交給管家便可,你且下去吧。”

太醫立馬收拾好東西,腳底抹油地趕緊溜了,生怕多呆一秒鐘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隨即雲茵端著一盆熱水,手臂上還搭著一件幹凈的衣裳,趕緊上前說:“殿下,雲茵來幫大人換藥,換衣裳即可。”

梁睢瞧著殷顏平時油嘴滑舌嘻嘻哈哈的樣子,如今卻臉色慘白眉頭緊鎖的躺在床榻上,心頭猛然像是被針刺般發癢難受。

梁睢就這樣鬼使神差地坐在床榻邊上,語氣難得柔和地說:“還是本王來吧。”說罷,就動作輕柔地脫下殷顏腳上的錦鞋。

雲茵在邊上看著這晏王殿下動作顫顫巍巍的,應該是從來沒有伺候過別人的樣子,再則自家大人與殿下又男女有別。

雲茵便開口說道:“殿下,還是雲茵來伺候便好,此刻外面還有許多人在等著殿下您操辦後面的事情呢。”

梁睢這才想起來今晚最為重要的事情,垂著眼眸多看了兩眼殷顏便緩緩起身說:“那你便在這裏照顧你們家大人,如若醒了便第一時間向本王稟報。”

雲茵垂著眼眸應道:“雲茵遵命。”

梁睢剛走到屋外便看見了溯黎在屋外候著,溯黎見著了殿下趕緊匯報情況道:“殿下,剛剛我們的人發現了言尚書那間雜物間的蹊蹺。”

梁睢淡淡地瞥了溯黎一眼,像是早就知道了這雜物間的蹊蹺道:“這時殷尚書應該把這件事稟告給了皇上吧。”

溯黎垂著眼眸說:“確實如此,剛剛宮裏的探子來報,說是現在皇上龍顏大怒,揚言要重重處罰言尚書與獻王殿下。”

梁睢嘴角勾起,眼眸裏滿是輕蔑說:“可見嫡子又如何,還不是被本王害得死死的。”

溯黎在邊上迎合說道:“殿下料事如神,那接下來……該如何?”

梁睢眉眼之間滿是陰郁,語氣卻很輕佻地說:“本王進宮即可,你們且在府上待命。”

溯黎垂下眼眸一字一頓地說:“屬下遵命。”

————

梁睢進宮後通報了一聲,皇帝身邊的那位尖嘴猴腮的太監便走出來笑呵呵地說:“晏王殿下,陛下有請。”

梁睢瞥了他一眼走進了禦書房,還沒踏進屋內便聽見裏面皇帝老兒的怒罵聲。

“逆子,你是要氣死朕!”

梁睢腳下稍頓了一下,隨即便走了進去看見梁衡和言尚書兩人跪在皇帝老兒面前,而殷蕭站在一邊完全處於看戲的狀態。

皇上見梁睢走了進來,面部表情稍微調整了一下,語氣中依舊帶著隱忍的怒氣道:“老五,你且看看你大哥做了什麽好事!”

說罷,便把手邊上的奏折用力扔到了地上,胸膛還因為怒氣在不停起伏。

梁睢瞥了一眼地上的奏折,慢悠悠地撿了起來邊瞧著奏折上的內容,還邊輕飄飄地念出來道:“獻王府與言府內有……早已建好的密室及密道……密室內私藏眾多……軍火。”

皇上聽著坐在那哼了一聲,滿臉不悅地說:“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什麽要解釋的?!”

梁衡跪在地上,垂著眼眸但語氣還不慌亂地說:“父皇,兒臣府中確實有密道通往言府,但那也只是兒臣與尚書平日裏為了方便商討朝廷裏的事情才建成的,絕無謀逆私藏之心啊。”

言尚書哭喪著臉迎合說:“陛下明察啊,下官雖然與獻王殿下交好,但都是為陛下分憂,必然絕無二心啊。”

皇帝老兒卻覺得這說辭實在是牽強,皺著眉頭低吼道:“朕還沒死,你們就開始結黨成派,私下裏密謀私藏軍火,該當何罪啊?!”

梁衡擡起眼眸望著皇上,滿臉誠懇地說道:“父皇明察,雖說密道是兒臣和尚書商量建成的,但這軍火確確實實不是兒臣和言尚書的,這絕對是有奸人在陷兒臣於不義啊,父皇。”

皇上微微瞇起眼望向他,沒有說話。

梁睢這時趕緊上前語氣涼涼地說:“眾所周知,這獻王府與這言府不過只是隔了兩條街的路罷了,本王也是實在沒弄明白為何……二哥要大費周章建這麽個小小的密道。”

言尚書跪在地上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了,想著自己雖站在了獻王的黨派裏,但這種事情放在皇上的面前說,那可是妥妥地要掉腦袋的啊。

皇上聽言緩緩地點了點頭沈聲說:“老五說得沒錯,朕看你們私自修建密道,就是為了商討謀密一些齷齪事!”

梁衡跪在地上依舊面不改色地說道:“父皇,你是知道兒臣的,兒臣從不會做這些大逆不道之事,還請父皇明鑒。”

梁睢走上前冷笑了一聲說:“明鑒?如何明鑒?二哥你可知道,你和言尚書私藏的那些軍火便是燒光整條靖安街的罪魁禍首,現如今百姓在街邊叫苦連天,二哥你卻在這裏為自己辯解脫罪,你不覺得著實可悲嗎?”

梁衡聽言回望了一眼梁睢,跪在地上衣袖下的手因為隱忍緊緊地拽著衣擺,嘴角勾起冷笑說:“本王又何嘗不知,可見還是五弟更加宅心仁厚還為百姓撥款救災。”

皇上聽聞也緩緩地點了點頭讚許說:“老五這次做得……著實不錯,朕很是欣慰,一切必然還是以百姓為先。”

皇帝老兒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梁衡和言尚書,皺著眉嘆了一口氣,畢竟此事涉及到了皇家顏面,不能大肆處罰宣揚。

過了一會,皇上語氣稍顯疲倦地說:“從即日起,獻王梁衡無朕的允許不得出獻王府半步,閉門思過,早朝也無需參與。”

“至於言尚書,即日起被貶去州縣,沒有朕的允許永世不得歸京。”

梁衡隱忍著情緒,磕頭謝恩道:“謝父皇隆恩。”

言尚書蒼老年邁的嗓音帶著哭腔,“謝,陛下隆恩。”

梁睢的眼眸則覆上一層寒意,眉宇之間滿是的狠戾與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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