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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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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來一趟白雲觀, 鄂倫岱和鄂倫岱福晉得到確切答案後,心中的怒火有了發洩的地方。

第二天夫妻兩人,各忙各的。

佟妙安被送去了法海的院子, 跟著法海念書習字。

因著是自家長輩, 嫡親的血緣關系, 佟妙安對他十分信任, 沒有抵觸。

同時,佟妙安的身邊,連夜多了個功夫極好的侍女,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

佟妙安給她取名鳶尾,與黃姜都是花兒。

佟國綱昨晚連夜寫信, 字字泣淚的向康熙告狀。

皇上啊, 我們家慘啊。我大兒媳懷胎時候,被反賊害得早產。我和大兒子為此差點兒反目成仇, 見面就是喊打喊殺。

我唯一的大孫女兒,乖歲歲,在山上苦修保命時,被反賊推下了山。小小的孩子,可憐見的, 直接撞失憶了。

這反賊怎麽就盯著我們一家去啊。要不是上天庇佑、祖宗保佑,我家乖歲歲命早沒了啊。

皇上啊,奴才心裏苦啊!

這京城裏的武將都不靠譜。

所以,奴才向您請旨,奴才要親自帶人把京城掘地三尺, 讓反賊無藏身之地。

佟國綱信一寄出, 他第二天殺氣騰騰的去自家兄弟家。

“老二,我家大孫女, 你家侄孫女被外人欺負了,你幫不幫?”佟國綱手裏拿著長刀,虎目怒瞪。

佟國維氣質比佟國綱儒雅一些,但親兄弟倆兒長相有七分相似,一樣的虎背熊腰,身形高大。

佟國維桌子一拍:“誰欺負我大侄孫女了。上門揍他去!”

“葉克書、德克新,跟著我和你們大伯一起。咱們佟家的女兒也有人敢欺負,嫌命長了是不是!”佟國維喊著大兒子、二兒子,怒氣沖沖道。

“大哥,隆科多還沒有下值。您說要去哪兒,我給他留個口信。等他回來,讓他立馬趕過來!”佟國維道。

反賊的窩還得找一找,他先去岳親王府鬧一鬧。

他外孫女欺負他孫女,他就去欺負岳親王。

宗室又怎麽了,姓愛新覺羅又怎麽了。誰都不準欺負他家歲歲。

如今已經不是康熙初年的時候了。

那時候,鰲拜找借口處死一名年輕侍衛。那個侍衛,正是佟國維的長女,康熙的親表姐的夫婿。

按照律例,作為犯人家屬,佟國維長女有兩個選擇,一是收進內務府做苦役,二是送回娘家。

如果不是康熙得知,堅決要求將自己大表姐送回娘家,那佟國維的長女可能就入官為奴了。

好在一切苦盡甘來,康熙大權在握,佟家也權傾朝野。

佟國維的長女也在家中休養了兩年後,被一戶好人家求娶,如今夫妻琴瑟和諧。

佟國綱帶著他兄弟和兩個身材壯實的侄子,還有家丁、護衛若幹,氣勢洶洶出發去岳親王府。

岳親王今年已經六十多高齡,他一生為大清立功無數,三藩之亂更是出力許多,是皇室難得的帥才。

更是執掌宗人府多年,在皇室地位頗高。

縱使如此,岳親王府的看門奴才,看到佟家的馬車過來,並不敢仗主家的勢,而是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

“去告訴岳親王,我佟國綱來找他說事,掰扯掰扯。”佟國綱道。

岳親王聽到下人來通報時,一臉茫然。

他仔細回憶一二,他和佟家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佟家兩位國舅爺過來,應該不是壞事。

“速速請兩位佟國舅。”岳親王道。

“不用請了,我們都到了。”佟國綱走在最前面。

佟國維和兩個兒子站在後頭,給佟國綱撐場子。

都是爺爺輩的人,岳親王楞是比佟國綱、佟國維老許多。

曾經也是在朝廷呼風喚雨的人,還是皇家血脈,岳親王脾氣也不小。

“兩位國舅爺這個架勢,似是來岳親王府興師問罪一般。怎麽,要不要本王先給國公爺行個禮。”岳親王冷聲道。

論爵位,親王僅在皇帝之下。

佟國綱受不了這個禮。

可是,佟國綱他混賬啊!

他什麽時候怕過人。

“岳親王願意向本國公行禮,您就行。管您是磕一個還是跪一個的,不攔著您。”佟國綱道。

“大膽!”岳親王怒喝。

“呵。我就說,歹筍定是從歹竹裏出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岳親王仗著是宗室王爺,對朝廷大臣呼來喝去。您的外孫女有樣學樣,欺負我家孫女。都是小的跟著老的學來的。我怕你嗎?”

“我孫女什麽情況,你不知道?風一吹就倒的人,被你家外孫女欺負到跟前,又是撕書,又是辱罵的。我跟你說,好在我家孫女福澤深厚,沒出事兒。若不然,你家外孫女也休想落得個好下場。“

佟國綱劈裏啪啦一陣說,吼的岳親王耳朵嗡嗡的。

岳親王抓住其中的重點:“胡說什麽。我家外孫女怎麽欺負到你孫女。我們兩家又不曾來往走動過。她連你家孫女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是嗎?她不知道我孫女的模樣,難道不知道佟佳氏這個姓?”佟國綱道。

“岳親王,我勸您好好想想。您家外孫女當真就沒有和我家孫女碰面的機會?瞧您這模樣,看來是真被小兒蒙騙了。小時不教,長大闖禍。岳親王,您還是把您的外孫女叫過來,當場對峙吧。免得說我無事生非,存心找茬子。”佟國綱道。

岳親王人是老了,腦子還沒到渾沌不清楚的時候。

他仍舊聰明的很。

“白雲觀?”岳親王遲疑問道。

自家外孫女跑動的地方多,不好去一一猜想。但是,佟國公府的那位大格格,現如今該叫佟郡主了,出現的地方卻一只手可以數。

白雲觀、佟國公府、京城街道、皇宮、科爾沁。

唯一可能讓二人相遇重疊的地方,只會是白雲觀和京城街上。

而若是在街上發生爭執,以兩位在家中受寵愛的程度,出門隨從環繞,真是要是鬧大了,岳親王不可能不知道。

況且,聽聞自打佟郡主下山歸家後,每每出門都是和家中長輩在一起。那就更不可能了。

唯獨白雲觀上,國公府的人手不能送上去,為了這點,佟國綱曾經還抱怨過,岳親王也聽到一些。

自家孩子什麽性子,作為長輩的,怎麽可能不知道。

有時候無非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是自家孩子被欺負,那就當看不見。左不過是送些賠禮。岳親王府不缺那些東西。

岳親王心疼外孫女自幼喪父喪母,小姑娘又是個機靈活潑的,偶爾跋扈些,他也覺得可愛。

他的外孫女,性格強勢些,是應當的。

大家貴女,滿足姑奶奶,就該有烈脾氣。

可是,當這個烈脾氣,撒到不能撒的人身上,就讓人頭疼的。

若說佟妙安的身份,多不能得罪,倒也不至於。

佟國公府和岳親王府硬碰硬起來,差不了多少。而且,小孩子們鬧的嘴角,家長訓斥一二就算了解,沒有上綱上線的道理。

畢竟,小孩子嘛,不懂事。

大人代為賠禮,各退一步就是。

然而,問題就出在,佟妙安她是個病秧子啊。

是可能摔一跤,就去見老佟家祖宗的那種病秧子。

這就不能惹了。

口角之爭,頂多兩個小的以後不來往,或者從小吵到大。若是讓其中一個沒了命,那就是結了世仇。

岳親王氣勢頓時就軟了下來。

“佟大國舅爺,您先坐著說話。小國舅爺您也座下。都坐下,都坐下。這兩位世侄,長得高大威猛,一表人材。”岳親王先是邀請佟國綱幾人坐下,又誇了誇佟國維的兩個兒子。

“聽聞鄂侍衛的調任已經下發了,派去廣州,升任廣東駐防副都統。後代有為,子嗣出息,是家族之幸,恭喜恭喜。”岳親王腆著臉笑著。

佟國綱坐下,斜眼道:“我佟家有幸,你岳親王府卻不行。您一世英明,別以後栽倒了子嗣上面去。有時候孩子生的太多,不是積福報恩,是造孽討債的。”

岳親王嘴角抽搐了一些,佟國綱這張嘴,真是什麽難聽說什麽。這麽多年,他怎麽就沒得罪狠人,被人給打死。

“兒女都是債。不提這個了。佟老弟,若真是我家外孫女做錯了事,我替她向你還有佟郡主賠罪。她打小沒有父母。”岳親王賣可憐道。

“皇上也打小沒有父母。我家歲歲雖有父母,卻也在一歲以後,跟沒有父母一般。”佟國綱道。

岳親王牙花直疼:“提皇上就不合適吧。”

“怎麽不合適了。皇上疼我們歲歲的很,恨不得把歲歲接進宮當公主養著。忘了和您說,您家外孫女欺負我家孫女這一狀,我已經寫信告給皇上了。宮裏的皇貴妃處,我也準備請弟妹進宮一趟,和皇貴妃說一說。沒得外人欺負了自家人,自家人卻不知道的道理。”佟國綱道。

佟國綱扯大旗,扯的理直氣壯。

關鍵是,皇上和皇貴妃就偏著他啊。

岳親王姓愛新覺羅又怎麽了,姓愛新覺羅的那麽多。論血緣,還是佟國綱、佟國維和皇上最親。

再有,當年先帝病重時,因為皇子年幼,曾想把皇位傳給岳親王過。

單是這一點,岳親王在康熙心裏,就沒那麽的得親近。

“佟老弟,你待如何?”岳親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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