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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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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賀歲安手腳滾燙起來, 瞬間語無倫次:“你,我,我。”

祁不硯遵循本能吻了吻她揪緊衣擺的指尖,她神經都是麻的了, 又聽他道:“你不知世間最親密的事是什麽?就是我那處……”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賀歲安轉過身來, 縮進祁不硯懷裏, 羞到皮膚染了一層極漂亮的淡粉色:“我好累了。”

她之前也用過這個借口。

“那你以後會跟我做這世間最親密的事麽?”祁不硯低頭, 薄唇無意地擦過她耳垂。

賀歲安胡亂地嗯嗯嗯著。

她的腦子裏全被祁不硯這句話占據了, 要炸開似的。

盡管賀歲安知道祁不硯會很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但知道歸知道, 聽在耳裏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埋首在祁不硯懷裏不肯出來。

*

翌日, 蒼穹烈陽。

金黃色的光劃過精美的角樓、巍峨的緋色宮墻, 鋪灑到長長的宮道上, 映照著金頂紅門,愈發顯得皇宮富麗堂皇且莊嚴。

幾道身影穿過陽光,行走在蜿蜒曲折的長宮道。

其中一人是蘇央。

昨天, 她被皇帝留在皇宮裏過了一夜, 說是身為郡主的蘇央難得進宮一趟,正好可以陪皇後解解悶,所以她今日才得以出宮。

蘇央一見到皇帝便道自己懷疑長安中有人在偷煉破壞性極強的靈蠱,還附上調查得到的證據, 若出意外,恐會生靈塗炭。

她尚未確認是何人偷煉靈蠱, 想請皇帝排查一下可疑人物。

端敬帝卻陷入了沈默。

他看過蘇央遞呈上來的證據,喜怒不辨, 只言會派人調查此事,為她的安全著想, 讓蘇央別再查下去,交由朝中大臣處理即可。

蘇央隱隱覺得端敬帝的態度有些怪異,忍不住追問他是不是真沒有懷疑的對象,這很重要。

她此舉是逾矩和不敬了。

膽敢質問皇帝。

可端敬帝並未生氣,也並未感覺到冒犯,依然很慈眉善目,可能是他信道的緣故,面對什麽事都講究心平氣和,很少動怒。

端敬帝溫言:“此事一有消息,朕會派人告知你的。”

蘇央唯有應好。

她也聽從端敬帝的話,在皇宮裏過了一夜,在外人看來,蘇央此次入宮僅是陪皇後解悶。

皇後還想讓蘇央多待幾天的,後宮並無其他妃嬪,只有她一人,就算有皇帝的獨寵,待久也會感到寂寞,蘇央卻以有事婉拒了。

溫柔端莊的皇後不強留她。

今日帶蘇央出宮之人還是貼身伺候皇後的齊姑姑,可見皇後對這個從風鈴鎮來的郡主還是有幾分重視的。

蘇央雖極少進過宮,但該知道的禮節一樣不少,不多問不多看,隨齊姑姑朝宮門走。

過另一條宮道時,蘇央見到一名男子,齊姑姑提醒她行禮。

男子是年近不惑的慶王爺劉衍,看起來比實際歲數年輕不少,眼角有歲月留下的細紋,玉冠束發,一身淺藍色蟒袍,腰佩玉玦。

蘇央福身向劉衍行禮。

“免禮。”劉衍第一次見蘇央,問齊姑姑,她是何人。

齊姑姑低眉順眼:“回王爺,這是皇上以前特封的風鈴郡主,來自風鈴鎮,此番來長安,也特地進宮一趟陪皇後娘娘。”

聽到風鈴鎮這個地方,劉衍笑了笑:“原來是風鈴郡主。”

燕王墓就在風鈴鎮。

而燕王墓是由世世代代的蘇家人守護,風鈴郡主正是蘇家人,劉衍是通過燕落絮知道的。

當初燕王墓啟動了自毀機關,救走燕落絮的人是劉衍派去盯著風鈴鎮動靜的阿宣,燕落絮如今就在劉衍手裏,他能知道不少事。

劉衍似無意問:“風鈴郡主怎麽突然來長安了。”

蘇央站得筆直。

她語調清冷,像一株不受侵染的玉蘭花:“聽說長安繁華昌盛,我想見識一下便來了。”

劉衍:“令尊呢?”

蘇央:“家父沒來長安,他的身體不適合舟車勞頓。”

一問一答,絕不多言。

劉衍大致猜出蘇央的性格了,一笑而過,又簡單說幾句,與她擦身而過,蘇央卻倏地擡頭。

她父親蘇睿林在信中提到過,煉靈蠱之人的身軀會變得與常人不同,久而久之,能不受控制地散發出如同艷花盛開的奇異香味。

蘇央嗅覺靈敏,剛在劉衍身上聞到了難以忽視的香氣。

很奇異。

也有可能是他佩戴的香囊散發出來的,或在進宮前熏香了。

不過蘇央懷疑的對象裏很早就有劉衍,據調查,他多年前曾去過風鈴鎮,盡管行事低調,但只要是做過的事便會留下痕跡。

蘇央來到長安後,她的侍衛鐘幻遇見過可疑的面具男子,他追蹤對方,但對方也很警惕,沒讓鐘幻追上,最後消失在一條街中。

那條街有很多戶人家。

慶王府在其中。

蘇央若有所思地看著劉衍的背影,齊姑姑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不由得出聲喚:“郡主?”

聽到齊姑姑的聲音,她收起自己的懷疑,也收回視線。

在蘇央轉身繼續朝宮門走時,劉衍回頭看了她一眼。心腹揣測著劉衍心思,上前去,在他耳邊低語:“要不要屬下去……”

劉衍擺手道:“所有事皆木已成舟,隨他們去吧。”

如果在前幾天,劉衍是會寧願殺錯一百,也絕不放過一個,將可能知情的人全部滅口,杜絕有阻止他煉靈蠱的事情發生。

今時不同往日,劉衍在這幾天裏已煉出靈蠱,他們知情也罷,不知情也罷,什麽也做不了了。

想當年,落顏公主的兄嫂就是要阻止劉衍,還要公之於眾。

劉衍不理解。

作為他好友的他們為何不能支持他,煉靈蠱對大周來說利大於弊,他們也不用再冒著生死到戰場上跟敵人拼打,有靈蠱就好了。

有靈蠱,大周將長盛不衰。

多好啊。

劉衍不是想借靈蠱登上皇位,只是想挽回搖搖欲墜的大周,將欺辱大周的外族打得落花流水,令他們永遠向大周俯首稱臣。

自他大哥端敬帝登基以來,大周幾乎是一直在向他國妥協。

劉衍接受不了。

可大周這幾十年來的國力確實是衰弱了,不像百年前那般興盛、強大,端敬帝還堅持“無為而治”,常說什麽道法自然。

屢次進諫無果的劉衍最終當上了他的閑散王爺,但也是表面的閑散王爺,實際上,他暗中遍尋能壯大大周的辦法,找到了靈蠱。

劉衍要使大周變強。

以靈蠱操控人不失為一個能走捷徑的大好辦法。

機緣巧合下,好友發現了劉衍做過的事,他們表示強烈的不讚同,義正言辭地說用靈蠱操縱人違背人倫天理,絕不可為。

最重要的是,被靈蠱操縱的人還有可能會失控。

他們認為自己身為朝廷中人,職責是守護大周子民,而不是置大周子民的安危於不顧,警告他再不收手,會揭發他的所作所為。

劉衍說服不了好友。

他們不願意協助他辦成此事也就算了,還要想盡辦法阻止。劉衍別無辦法,他只t好下定決心把他們殺了,再偽裝成是山賊所殺。

殺掉他們當晚,劉衍也是心如刀割,更無顏面對好友的妹妹落顏公主。這些年,他竭盡所能對她好,也是存了彌補之心。

劉衍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斂好情緒,拾級而上,進殿內見端敬帝,帶著跟往常沒兩樣的笑,先行禮,後道:“皇兄,您召臣弟入宮所為何事?”

端敬帝離開龍椅,一步一步走向劉衍,兩兄弟眉眼很相似。

“二弟。”

端敬帝停在距離劉衍還有兩步遠的地方:“你可知刑部侍郎謝溫嶠正在重查衛城一案?”

劉衍像是初次得知,有恰好到處的疑問:“衛城一事不是已結案了?謝大人為何要重查此案?是皇兄您覺得此案有疑點?”

“二弟你覺得呢?”

端敬帝反問。

劉衍淡定自若道:“臣弟覺得並無疑點,難道不是守城的蔣將軍過於輕敵導致衛城兵敗?”

“可朕聽說是有人勾結胡人,通敵叛國,洩露衛城布防機密,蔣將軍才會兵敗。”端敬帝又回到龍椅坐下,垂眸看劉衍。

殿內,香爐飄出縷縷香霧。

劉衍立於漢白玉石上。

他皺起眉:“竟是如此?臣弟從未聽說過此事,若屬實,待謝大人查到相關的證據,理應為蔣將軍洗脫汙名,還他一個公道。”

端敬帝凝視著劉衍,久久無言,最終卻和藹可親地笑道:“朕有些乏了,二弟先回吧。”

劉衍退下了。

端敬帝微微失神地望著大殿的門,召來在外邊守著的白公公,莫名其妙問最近的天氣如何。白公公回:“奴瞧是極好的。”

“是麽?”他似心不在焉,“為何朕瞧著要變天了似的。”

白公公不敢回。

*

晴空萬裏,麗日當空。

時隔一天,賀歲安與祁不硯又來到蘇央的宅院。

而蘇央剛從皇宮回來,就在院子裏等著他們,沈見鶴已一字不漏地將昨日之事轉告於她。

蘇央請他們坐下。

她很清楚他們沒有重要的事是不會來找自己的。

沈見鶴見院子沒地兒坐了,跑回屋裏搬一張木椅出來,他對賀歲安接下來要說的事感興趣。

賀歲安便說了。

把劉衍將來會做的事告訴他們,至於從何得知,她撒謊成是自己做的夢,來到長安後的某一天,突然就能做預知未來的夢。

此話一出,鴉雀無聲,沈見鶴嘴角猛地抽了抽;蘇央一貫冷淡的臉也有了絲裂縫;鐘幻、鐘空感覺賀歲安像是在拿他們尋開心。

祁不硯擱在石桌上的手隨意地輕敲著,聲聲響,打破沈寂。

賀歲安垂下腦袋。

她說的話是很難叫人相信。

沈見鶴笑了幾聲,緩解尷尬:“賀小姑娘,不是我們不信你,我也想信,可這太荒謬了。”

祁不硯似笑非笑:“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說什麽想信,卻因其荒謬而無法相信,只是你們不信的一個借口罷了。”

沈見鶴訕訕。

他自認口齒伶俐,但每次到了祁不硯面前,好像都說不過對方,少年總能用最溫潤的語調說出尖銳、懟死人不償命的話。

賀歲安拉了拉祁不硯的手:“他們不信也情有可原。”又不是所有人都是祁不硯,能無條件相信她。想到此處,賀歲安頓了頓。

無條件相信一個人……

人會在什麽情況下才能無條件相信另一個人呢?

賀歲安看向祁不硯。

祁不硯沒看她,註意力被賀歲安拉住他的手吸引了去,低眼看她修剪得整齊圓潤的指甲。

蘇央倒是沈穩,頭腦清醒,稍作思索道:“事關重大,我們是不太敢輕易相信這番話,你可不可以通過一些事證明給我們看?”

沈見鶴附和。

賀歲安略一思忖,說了一遍蘇央昨天進宮後大致經歷過什麽事——端敬帝不讓她再查靈蠱。

蘇央聞言楞住。

她還沒來得及跟鐘幻、鐘空兩兄弟說這件事,除了她和端敬帝,別人是不可能會知道的,賀歲安卻知道,太匪夷所思了。

難不成賀歲安真能做一些預知未來會發生什麽的夢?

說出來,很少人會信。

可蘇央不得不信了。

沈見鶴見蘇央聽完賀歲安說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急於求證問:“你進宮是為了什麽靈蠱?皇上也當真讓你不要再查了?”

蘇央頷首道:“她說得沒錯,我昨日進宮就是為了靈蠱一事,皇上也讓我不要再查了。”

賀歲安怕他們還是不信,較緊張:“那你們信我了?”

“信!”

沈見鶴大聲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改口改得飛快,“再說了,你也沒理由騙我們,我們都信你,對吧,郡主。”

蘇央沒理會沈見鶴,看年紀比他們小上好幾歲的賀歲安:“那你心中有沒有什麽計劃?”

眾人目光落到賀歲安身上。

她給出否定的答案。

到目前為止,賀歲安還沒有想到能很好解決劉衍的計劃,有時候即使知道會發生什麽,也不一定可以立刻想出應對之策。

蘇央也意識到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想出妥善的計劃著實是很為難她了,讓他們先回去。

賀歲安知道蘇央是想一個人靜下來好好思考解決之法。

她說:“好。”

沈見鶴送他們出巷子。

出去途中,沈見鶴頻頻地看祁不硯,眼神有點覆雜。賀歲安說做夢做到他被祁不硯養的那條紅蛇殺了,他聽著挺不是滋味的。

他們也是曾共同經歷過生死的,沈見鶴自戀地以為自己跟賀歲安、祁不硯的關系都還算不錯,結果現在才發現是他的一廂情願。

並不是說是祁不硯驅使紅蛇殺沈見鶴的,他只是沒有阻止。

照賀歲安所說,夢裏的祁不硯一心想除掉劉衍,不顧他人生死,不選擇出手收回那些被反操控的毒蠱,反以此耗費劉衍的精力。

控蠱會耗費不少精力,操控的毒蠱越多、時間越長,人會越虛弱,支撐不下去,露出破綻。

祁不硯也是狠。

不僅不顧他人的生死,也不顧所養毒蠱的生死。

因為毒蠱一旦被反操控太久,它們也會死。可他本性是殘忍的,為得到想要之物能犧牲一切、不擇手段,殺想殺之人也是。

就算他們與毒蠱死在祁不硯面前,他眼也不會眨一下,少年有著極具迷惑性的外表,內裏卻裝滿了能腐蝕人的毒,無情。

天性如此。

盡管祁不硯努力地越過了自己無情的天性,短暫感知到賀歲安的情緒,但也只能感知到她的情緒。

他一樣無法共情他人。

除了賀歲安,皆是他人。

沈見鶴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再想,祁不硯現在又沒這樣對他,那都是賀歲安做的夢,是預知夢沒錯,可還沒發生就是不存在。

隔閡不存在的事作甚。

既然提前得知了,肯定可以改變的,沈見鶴神經放松了些,還有心情跟賀歲安開幾個玩笑。

講到後面,沈見鶴也發覺自己講的笑話不是那麽好笑,窘迫地摸鼻子,恰好將他們送到了巷子口,便不說了,只叫他們小心點。

賀歲安站在巷子口:“沈前輩您也多加小心。”

沈見鶴原路返回。

她也沒在此地逗留,拉過祁不硯就走,他們並肩而行,影子斜落,賀歲安偶爾擡頭看他。

其實跟蘇央他們說將來會發生什麽事時,賀歲安省略了她的穿越,說成做夢,也可以省略祁不硯在結局時沒有選擇救他們的事。

賀歲安不是想隱瞞他們。

她是擔心他們會心存芥蒂,無法信祁不硯,與他聯手。

不過賀歲安沒擅自做決定,而是將選擇權交到了祁不硯手上,畢竟是與他有關的,應該由他選擇是否隱瞞,她會尊重他的選擇。

祁不硯的選擇是說出來。

那的確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未來可能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向來習慣獨自行事的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和他們聯手對付劉衍。

是賀歲安想,祁不硯才隨她來的。答應聯手又不代表要保證對方的安全,如果他們有能力解決了劉衍,也可以不用顧他的死活。

因為祁不硯不會顧他們的死活,也無需他們顧他的。

他只能保證不殺他們。

不能保證會救他們。

祁不硯的道德感非常薄弱,將近於無,他們同意的話,可以聯手,不同意也沒辦法,反正他們自己阻止劉衍也要承擔死的風險。

賀歲安也清楚祁不硯是什麽樣的人,自然不會求他答應會護住他們,祁不硯能和他們聯手便是邁出改寫結局的一小步了。@無限好t文,盡在

但賀歲安還有一件事要辦,務必離開祁不硯一段時間。

她用尾指勾了下他的手。

祁不硯停下腳步。

賀歲安也停下腳步,仰頭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他;“你真的不考慮讓我離開你一段時間?”

祁不硯抓住賀歲安被風吹得揚起來的絲絳,等風過了,再緩緩地松手,絲絳從掌心滑落,只剩下一抹柔順的觸感:“不考慮。”

“好吧,不考慮就不考慮。”她貌似是放棄了。

他們沿著長街回公主府。

賀歲安走得很快。

她生氣了,這兩天說到嘴皮子都發幹,祁不硯依然置之不理。賀歲安不由得生悶氣,也不像平時那樣牽著他走了。

令賀歲安更氣的是,她的快走在祁不硯眼裏只不過快一點而已,她回頭一看,他就走在她身後,距離很近,銀飾聲在耳邊似的。

賀歲安扶著裙裾小跑起來。

沒跑幾步,一只手從腰後輕輕地拉住了她的衣擺,是祁不硯的手。賀歲安又回頭看他,祁不硯沒說話,只將手伸給了她。

賀歲安裝作不明白祁不硯的意思:“幹什麽?”

他的手還停在半空。

時辰已不早,賀歲安不想跟祁不硯在街上耗著,暫時妥協了,耷拉著腦袋,牽回他的手。

半個時辰後,他們回到公主府,賀歲安第一時間就是滾回床,要自閉片刻,祁不硯卻將她從床裏撈出來,給她解掉絲絳。

賀歲安也知道不解掉絲絳躺床上會硌得慌,也就沒拒絕他。

她托著腮幫,想事。

等祁不硯解完絲絳,賀歲安喚來下人,請他們準備幾盆冰過來,理由是最近的天氣太熱了。

公主府是備有冰的,數量還不少,賀歲安一要,他們就去端幾盆冰過來了,她又請他們將幾盆冰擺在床邊,說這樣更涼快。

下人照辦。

祁不硯倚在窗邊餵蠱。

他知道賀歲安怕熱,有時會因為熱,不抱著他睡,見她問下人拿冰也不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擺好幾盆冰後,賀歲安趴在床榻上看書打發時間,祁不硯餵完蠱,洗了幾遍手,又擦幹水漬,再坐到她身邊,湊去看她手中書。

賀歲安騰了個位置給他看。

祁不硯也趴躺下,骨肉勻稱的窄腰隨之半塌著。

這本書是民間講情愛的普通話本,賀歲安也不怕他看見,房裏間歇性地響起她的翻書聲。

床邊幾盆冰散發著冷意,周圍的溫度漸漸變低。

祁不硯的眼皮輕垂,繞著賀歲安長發的手也松了力度,溫度過低會使他陷入沈睡中醒不來,溫度偏低則會使他產生短暫的睡意。

賀歲安不再看書,看祁不硯,他側臉壓在軟枕上,閉了眼。

她屏住呼吸。

祁不硯的呼吸變緩。

賀歲安收起書,小心翼翼地下床穿鞋,再去衣櫃裏收拾幾套衣裙。昨天她背著他看完了寫有隱藏氣息的小紙條,牢記在心。

祁不硯不同意送走她,賀歲安只能出此下策了,不過她是不會一走了之的,連信都寫好了,有寫給他的,也有寫給蘇央等人的。

這是她第二手準備。

賀歲安已經收拾好包袱了。

擇日不如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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