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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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葡萄
“霄哥, 聽說……之前舉報的人也是我們設計部的，這個事兒你知道嗎？”
“也猜到了，這種事情太過惡劣, 不能助長這種氣焰。回頭我和楊部長好好說說這事兒。”
“霄哥, 你真是少見的好領導啊。”許綿綿幾乎是星星眼了，小鹿般澄澈的眼眸閃爍著點點星光，她唇角揚起的笑容格外甜蜜, 隨口就是甜言蜜語，“還得是你。”
咳咳，誇領導誇朋友她也就會這幾句，可是絞盡腦汁都用上了，不過她也沒說錯，陸霄確實是好領導，非常體恤下屬。
陸霄被她的笑容恍住，不自覺跟著扯了扯唇角：“哪兒啊……有什麽事情你就跟我提, 廠裏的事情都能給你擺平。”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例如呢？”
瞧著妹妹跟好兄弟聊的熱火朝天、有來有往，許知遠這心裏總是有點別扭。
許知遠打斷兩人：“綿綿，快到上班點了，趕緊收拾收拾吧。”
許綿綿乖乖“哦”了一聲, 低頭看向手中剛剛接過的禮物，遲疑了一下, 便決定放回屋裏，總不好帶到辦公室, 那也太張揚了。
她歪了歪腦袋, 遲疑了一下道：“那我先進去放東西, 你們等我一下。”
許知遠“嗯”了一聲：“快去吧。”
許綿綿蹬蹬蹬往屋裏跑。
許知遠莞爾：“還是個小姑娘呢。”
“是啊。”陸霄讚同，“小姑娘總是需要人悉心呵護的, 是吧？”
“呵護？”許知遠似笑非笑，“我來呵護就成了，丁點大點，我可不同意她找對象。”
陸霄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啊……別管太多。”
許知遠：“這哪兒是管太多？我是她哥，這事兒就該我管。”
話音將落，許綿綿就小跑著回來了。
剛好回屋後，她隨手把禮物放在梳妝臺上，本想瞧瞧是什麽，到底是指尖輕顫了一瞬，收回了手。
她想著，還是回來再看吧，哥哥他們都等著呢。
許綿綿馬尾一揚一揚的，雪白的肌膚泛起淡淡的紅暈來：“哥，霄哥，咱們走吧。”
許知遠微微頷首，語氣溫和：“跑這麽急做什麽？快歇歇腳。對了，中午咱們國營飯店見，前幾年總想著給你過生日，但總不湊巧，今年可得給你好好過個生日。中午你騎車過去，我和知遠下班能早走，我和他先過去。”
其實他是想先去布置一下，把該取的東西取一下，總要給妹妹好好過個生辰禮才是。
許綿綿將將小跑過來，小臉上滿是紅暈，水汪汪的眼睛裏滿是歡喜：“哥哥真好。”
許知遠勾了勾唇，顯然對妹妹的反應很是滿意。
“我也去呢。”一旁的陸霄強調，“中午我也一起給你過生。”
許綿綿杏眼彎彎：“謝謝霄哥。”
許知遠微微皺了皺眉，眼神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不動聲色道：“不用這，你霄哥是我的好兄弟，你就拿他當親哥哥就成了。”
許綿綿噗嗤一聲，眼眸靈動：“知道了，這話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不知道的還以為媽媽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霄哥也是我親哥哥呢。”
陸霄嘴角抽了一下，臉色微變，強忍住解釋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哪兒啊，知遠才是親哥哥呢。”
許知遠緩緩瞇了瞇眼睛，眼底滿是猜測，再聯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瞬間了然。
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他絕不是那種一時興起的人，想做什麽事兒，想要什麽東西，總要提前做準備。
補課、帶糕點、接人、送禮物………
合著兄弟拿你當弟兄，你給兄弟使心眼？
許知遠是越想越不對勁，不禁頻頻看向好兄弟—陸霄，他心底是糾結的，一方面覺得陸霄人品不錯，另一方面也不希望妹妹這麽早就找對象，他們兄妹團聚還沒多久呢，他還是想多和妹妹相處相處。
陸霄被他這般打量，也忐忑起來，他不會發現了自己的小心思吧？
一時間，陸霄也慌亂起來。
三人一同走出家門，鄰居們也是行色匆匆，積極忙慌出門，生怕遲到了。
許綿綿瞥了眼他倆，遲疑了一下，才騎上自行車：“我先走一步，中午見啦。”
“中午見！”陸霄格外自然回覆，“路上小心，胡同口記得看一看路哈。”
“欸。”
許綿綿騎起自行車蹭蹭蹭就溜了。
許知遠看的目瞪口呆，他瞥了眼陸霄，幽幽道：“你說的可全是我的詞。”
陸霄：“這不是看你若有所思的想事情怕你顧不上回答嘛。”
“哼。”
許知遠打量著他，搖搖頭。
陸霄輕咳一聲，眼神閃爍著不敢看好兄弟，生怕他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可到了這關頭不吐不快。
猶豫間，兩人已經分開岔路了。
陸霄嘆了口氣，看來是天意不讓他說，一時間心中百味雜陳。
他和綿綿……會有未來嗎？
另一邊，許綿綿神采奕奕騎著車穿過胡同，往工廠騎去。
一路上，有不少年輕工人偷偷瞧她，就是女同志見了心中也不緊感慨，真好看啊！這衣服也不知從哪兒買的，要不她們也買一身試試看？
要不是她騎著自行車，早就有女同志上去問了，或許也會有男同志搭訕，表達好感。
這一切，許綿綿不得而知，但她今天心情很好，唇角滿是甜甜的笑意，更抓人眼球了。
路過的人瞧見這樣幹凈又純真的少女，不禁莞爾，這可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啊。
到了門口時，許綿綿才下車推起車子要往裏走。
陸陸續續有工人急步匆匆進了門，不過一進門就不著急了，反正沒遲到。
看門大爺端著茶缸子走了出來，瞧見許綿綿，不禁挑眉：“許設計師這麽早就來啦。”
“大爺，早上好。”許綿綿仰起笑臉，“吃過早飯了嗎？”
大爺笑呵呵道：“剛打了飯。”
他們門衛也是要輪班的，這麽大的工廠夜裏肯定得守著，回不去家就只能在食堂吃早飯了，其實也不只是他，還有許多年輕小夥兒住單身宿舍，沒開火，也是拿著票和錢來食堂吃飯。
許綿綿：“好嘞，那您吃著，我先進去了。”
她悠哉悠哉把自行車停在車棚裏鎖住，才背好挎包，哼著歌徐徐往辦公樓走。
時不時碰見剛進廠時認識的工人，少不得聊幾句。
“許設計師？”
“哎呀，你今天真漂亮啊，不愧是設計師。衣服哪兒買的。”
“這個褲子有點像咱們廠之前出的那個款。”
許綿綿心頭歡喜，便也認真回答：“百貨大樓買的，有得是我自己改了改，收了收腰身。”
“沒錯，就是那個款。”
確實，許綿綿今兒這穿搭清爽利落，自帶一股昂揚的精神氣兒，她又生得白凈乖巧，眼珠子黑亮黑亮的像是葡萄一樣，叫看到的人不禁眼前一亮。
且她一貫是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從來沒有趾高氣昂、高高在上的感覺，車間裏相處過的工人們都很喜歡她。
來到辦公室後，許綿綿輕車熟路打開門進了屋，放下東西拿起書悠哉悠哉看了起來。
雖說還沒開學，但她讓哥哥托人幫她找了一些專業書來看，雖說是舊書，卻也費了不少人情。
《華國農學史》的上冊是以古農書為參考，外結合許多學者們親身調查得來的資料，分析整合而成，非常適合剛入門的學生來讀。
許綿綿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很多知識都是似懂非懂、一知半解的，但可以確定的是，她確實懂得一些種菜技巧，也曾去過農學生們的大田、大棚以及實驗室，心血來潮還掰了點同學自己種的菜，果然很好吃。但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學農，真是奇妙啊！
學農是辛苦的，這點毋庸置疑，可學農也是應該的，華國未來的成就是離不開農業科研工作者們的努力，是他們研發出的高質優產的麥種、稻種讓祖國沒有後顧之憂的快速發展。
而許綿綿如今手握作弊器，當然也想為華國做奉獻，設計是她的愛好，可她也不想浪費自己的金手指。
哪怕……
哪怕明年停課了，她去科研所工作也好，回到廠裏繼續上班也罷，總而言之她需要一個機會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
許綿綿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白凈的小臉上滿是惆悵。
“大早上的，想什麽呢？這麽入迷。”
韓信推開門，手裏提著飯盒，吊兒郎當走到辦公桌前。
許綿綿詫異不已：“你今天來這麽早？”
韓信苦著一張臉：“這不是風頭緊嘛。”
剛經歷了那一遭，給他也給家裏人嚇壞了，可是不敢特立獨行了，也不敢再跟以前一樣有一搭沒一搭了。
許綿綿了然：“早點來也好，好好工作，為廠裏多付出，別人也就沒話說了。”
韓信努了努嘴：“那可不一定。”
他打開飯盒，遞過去：“快嘗嘗，新鮮的山葡萄，我媽好不容易買到的，今兒一早就洗幹凈放飯盒裏讓我帶來呢。”
“山葡萄啊！”許綿綿瞥了一眼飯盒，裏頭是滿滿當當、水水靈靈的葡萄果，便伸手捏了兩個，“還挺甜的。”
韓信拿出張紙，用飯盒倒進去一些塞到她桌子上：“客氣啥，我媽說了讓我務必帶過來給你分著吃。”
許綿綿推辭著：“不用，我嘗個鮮就行。”
韓信卻不容她拒絕，強硬放她桌上：“快吃快吃，可不興退貨哈。”
許綿綿瞧著水晶晶的山葡萄，哭笑不得。
“行吧，那謝謝阿姨啦，也謝謝你啦。”
韓信：“不用謝，你、你快吃吧。”
許綿綿便也不客氣了，之前她也有給他分水果吃的，只是她分的是常規水果，人家分給她的是稀罕的。
見她低頭吃起葡萄，韓信彎了彎唇，端起熱水壺起身準備去熱水房開點熱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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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誇領導誇朋友她也就會這幾句，可是絞盡腦汁都用上了，不過她也沒說錯，陸霄確實是好領導，非常體恤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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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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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遠打斷兩人：“綿綿，快到上班點了，趕緊收拾收拾吧。”
許綿綿乖乖“哦”了一聲, 低頭看向手中剛剛接過的禮物，遲疑了一下, 便決定放回屋裏，總不好帶到辦公室, 那也太張揚了。
她歪了歪腦袋, 遲疑了一下道：“那我先進去放東西, 你們等我一下。”
許知遠“嗯”了一聲：“快去吧。”
許綿綿蹬蹬蹬往屋裏跑。
許知遠莞爾：“還是個小姑娘呢。”
“是啊。”陸霄讚同，“小姑娘總是需要人悉心呵護的, 是吧？”
“呵護？”許知遠似笑非笑，“我來呵護就成了，丁點大點，我可不同意她找對象。”
陸霄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啊……別管太多。”
許知遠：“這哪兒是管太多？我是她哥，這事兒就該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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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回屋後，她隨手把禮物放在梳妝臺上，本想瞧瞧是什麽，到底是指尖輕顫了一瞬，收回了手。
她想著，還是回來再看吧，哥哥他們都等著呢。
許綿綿馬尾一揚一揚的，雪白的肌膚泛起淡淡的紅暈來：“哥，霄哥，咱們走吧。”
許知遠微微頷首，語氣溫和：“跑這麽急做什麽？快歇歇腳。對了，中午咱們國營飯店見，前幾年總想著給你過生日，但總不湊巧，今年可得給你好好過個生日。中午你騎車過去，我和知遠下班能早走，我和他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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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綿綿將將小跑過來，小臉上滿是紅暈，水汪汪的眼睛裏滿是歡喜：“哥哥真好。”
許知遠勾了勾唇，顯然對妹妹的反應很是滿意。
“我也去呢。”一旁的陸霄強調，“中午我也一起給你過生。”
許綿綿杏眼彎彎：“謝謝霄哥。”
許知遠微微皺了皺眉，眼神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不動聲色道：“不用這，你霄哥是我的好兄弟，你就拿他當親哥哥就成了。”
許綿綿噗嗤一聲，眼眸靈動：“知道了，這話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不知道的還以為媽媽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霄哥也是我親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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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霄被他這般打量，也忐忑起來，他不會發現了自己的小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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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門口時，許綿綿才下車推起車子要往裏走。
陸陸續續有工人急步匆匆進了門，不過一進門就不著急了，反正沒遲到。
看門大爺端著茶缸子走了出來，瞧見許綿綿，不禁挑眉：“許設計師這麽早就來啦。”
“大爺，早上好。”許綿綿仰起笑臉，“吃過早飯了嗎？”
大爺笑呵呵道：“剛打了飯。”
他們門衛也是要輪班的，這麽大的工廠夜裏肯定得守著，回不去家就只能在食堂吃早飯了，其實也不只是他，還有許多年輕小夥兒住單身宿舍，沒開火，也是拿著票和錢來食堂吃飯。
許綿綿：“好嘞，那您吃著，我先進去了。”
她悠哉悠哉把自行車停在車棚裏鎖住，才背好挎包，哼著歌徐徐往辦公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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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設計師？”
“哎呀，你今天真漂亮啊，不愧是設計師。衣服哪兒買的。”
“這個褲子有點像咱們廠之前出的那個款。”
許綿綿心頭歡喜，便也認真回答：“百貨大樓買的，有得是我自己改了改，收了收腰身。”
“沒錯，就是那個款。”
確實，許綿綿今兒這穿搭清爽利落，自帶一股昂揚的精神氣兒，她又生得白凈乖巧，眼珠子黑亮黑亮的像是葡萄一樣，叫看到的人不禁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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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辦公室後，許綿綿輕車熟路打開門進了屋，放下東西拿起書悠哉悠哉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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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農是辛苦的，這點毋庸置疑，可學農也是應該的，華國未來的成就是離不開農業科研工作者們的努力，是他們研發出的高質優產的麥種、稻種讓祖國沒有後顧之憂的快速發展。
而許綿綿如今手握作弊器，當然也想為華國做奉獻，設計是她的愛好，可她也不想浪費自己的金手指。
哪怕……
哪怕明年停課了，她去科研所工作也好，回到廠裏繼續上班也罷，總而言之她需要一個機會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
許綿綿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白凈的小臉上滿是惆悵。
“大早上的，想什麽呢？這麽入迷。”
韓信推開門，手裏提著飯盒，吊兒郎當走到辦公桌前。
許綿綿詫異不已：“你今天來這麽早？”
韓信苦著一張臉：“這不是風頭緊嘛。”
剛經歷了那一遭，給他也給家裏人嚇壞了，可是不敢特立獨行了，也不敢再跟以前一樣有一搭沒一搭了。
許綿綿了然：“早點來也好，好好工作，為廠裏多付出，別人也就沒話說了。”
韓信努了努嘴：“那可不一定。”
他打開飯盒，遞過去：“快嘗嘗，新鮮的山葡萄，我媽好不容易買到的，今兒一早就洗幹凈放飯盒裏讓我帶來呢。”
“山葡萄啊！”許綿綿瞥了一眼飯盒，裏頭是滿滿當當、水水靈靈的葡萄果，便伸手捏了兩個，“還挺甜的。”
韓信拿出張紙，用飯盒倒進去一些塞到她桌子上：“客氣啥，我媽說了讓我務必帶過來給你分著吃。”
許綿綿推辭著：“不用，我嘗個鮮就行。”
韓信卻不容她拒絕，強硬放她桌上：“快吃快吃，可不興退貨哈。”
許綿綿瞧著水晶晶的山葡萄，哭笑不得。
“行吧，那謝謝阿姨啦，也謝謝你啦。”
韓信：“不用謝，你、你快吃吧。”
許綿綿便也不客氣了，之前她也有給他分水果吃的，只是她分的是常規水果，人家分給她的是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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