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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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來客
大概九點來鐘的樣子, 許綿綿學著其他工友們的樣子，帶來了一些自己的個人用品。
例如筆、本子以及一些小零食。
大概就是些水果幹、菜蔬幹，新鮮水果太張揚, 但水果幹倒常見些, 供銷大廈裏可不少呢，只要兜裏有點都能弄成。而且現在是夏天，即便偶爾帶一些水果也不妨事, 供銷社啊鄉下啊正是收獲的季節呢，誰還沒幾家親戚了。
當然了，她還帶了個小盒子，裏頭的是給陸霄準備的，畢竟都在一層樓了，應該……也方便吧？
許綿綿托腮，有些不確定地想著。
不管了，應該可以的。
人有多大膽, 地有多大產。
反正許綿綿是放心大膽了，畢竟同事們都這麽悠然自得，她索性也帶點東西來，省得無聊, 這閑下來的時間還能學點新東西，比如俄語。
據說老一輩教授老師們都會點俄語, 有時候學校還會派遣學生去交流學習，畢竟是盟友國。
許綿綿想著既然有空閑的功夫, 幹脆學點新東西, 俄語基本的發音哥哥其實有教給她的, 上學時也學過一些，只是都是基礎知識, 而且她學的還不太牢固，因此這回直接帶的就是俄語課本。
今兒還把家裏的空書架收拾出來了，至於以前高考用的書通通塞進床箱裏，反正也用不到了不如騰個位置出來放她以後的新書。
就比如農學、設計學的報紙、書籍等。
雖說大學可能要住校，但逢年過節總要回家的，家裏離學校也不是特別遠，她私心裏是不太想住校的，宿舍的環境肯定是比不上家裏的，有方便幹嘛不用呢？
其他同事倒都姍姍來遲，楊部長打從進了屋就沒出來過，其他人更不必說，壓根沒影。
許綿綿樂滋滋想，終於理解了餘華老師的那句話，這個地方是來對了。
許綿綿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破有一種惆悵之感，她是不是來太早了？
隨後許綿綿搖搖頭，皙白醒醒腦，可不能這樣懶散，偶爾睡個懶覺還行，哪能成天成天不來呢。再說了，生命在於奮鬥嘛。
唔，今兒優化一下設計稿，就趴一會兒養精蓄銳吧。
有充實的睡眠，才能有充足的精力。
許綿綿愉快地決定，就這麽幹！
剛開始優化設計稿，就瞧見張雲初來了，她下意識笑笑：“張姐，早上好。”
張雲初本是哼著歌進來的，下意識四處灑了一眼，不動聲色點點頭：“早上好，綿綿。其他人呢？都還沒來呢？”
許綿綿尷尬一笑：“我也不太清楚呢，張姐，估計也快到了。”
張雲初“哦”了一聲，嘟囔了一聲：“個比個的散漫，都是韓信帶的好頭。”
她漫不經心瞥了眼韓信的位置撇了撇嘴，不等許綿綿回答，就提著袋子推開裏頭辦公室的門，跟楊部長打了個招呼便關上了門。
許綿綿眼尖，依稀瞧見裏頭有水果、小零食，不禁咋舌。
這個姐自己來的也不早吧，還韓信帶的好頭……
小情侶、高雅也都沒來呢，真是馳名雙標啊。
許綿綿剛摸了本書，就瞧見門推開了，露出一雙骨骼分明的手掌。
門緩緩推開，陸霄那雙深沈的眼眸直對上許綿綿。
許綿綿怔了一瞬，下意識四處瞅了瞅。
還好，沒有其他人。
辦公室那倆人關著門，根本不知道誰來誰不來的。
許綿綿下意識從抽屜裏取出盒子，慌忙朝他走過去，步履匆匆的。
陸霄張了張嘴，剛要說點什麽，冷不丁被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捂住。
他驚詫地看向許綿綿。
許綿綿一臉嚴肅地搖搖頭，另一手把盒子塞給他，低聲道：“給你帶的，你拿回去吃。我挺好的，你趕緊走吧。”
陸霄無奈，擡手拉下她作亂的小手，壓低了聲音：“給你帶的蜂蜜，可以泡水喝。”
他摟著盒子，把蜂蜜塞過去。
許綿綿接過蜂蜜，彎了彎唇角：“謝謝霄哥。”
陸霄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許綿綿仰著臉沖他甜甜一笑。
陸霄眼神微動：“你回工位吧，我去……找楊部長說點事兒。”
許綿綿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走了半拉悄然回眸瞅了他一眼，尷尬漸漸浮現心頭。
原來他不是特意找自己的啊。
許綿綿嘟了嘟嘴，手指戳弄著桌子上的鉛筆，心道她自作多情了。
陸霄進屋說了幾句話，便出來了，同她對視一眼才離開。
楊部長一直把他送出門，才回來。
他看了眼許綿綿，有些無奈：“剛剛陸廠來了，你怎麽不打招呼啊？小許啊，以後該打招呼打招呼，領導在不在意咱不知道，但咱們到底是當下屬的，還是得懂點規矩。”
許綿綿張了張嘴，只得解釋道：“廠長來的時候，我其實有打招呼的，就是聲音小了點。”
楊部長松了口氣，聲音柔和下來：“你們小姑娘啊，就是靦腆，領導還不知道聽沒聽到呢，下次大點聲音。要不然領導都不知道你是誰！”
許綿綿重重點頭：“我記得了。”
楊部長點點頭，進屋去了。
許綿綿松了口氣，捧起杯子準備去這一層的熱水房打點水喝。
按理說，一層樓是不該有熱水房的，但誰讓這是領導辦公的那一層呢？他們啊，都是沾了領導的光。
只是熱水熱起來也需要時間，許綿綿沒趕上好時候，只得捧著茶缸站著等。
這一層人不多，但每個都是領導，所以走廊裏還真不熱鬧，也沒見什麽人。
許綿綿盯著熱水機發起呆。
冷不丁，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許綿綿下意識看向樓道。
只見平日裏冷清的樓道裏驀然出現一群壯年男人，他們一個個嚴肅無比，像是來處理什麽事情一般。
而跟在他們後頭的，就是門口的大爺。
許綿綿有些詫異，這些人是來幹嘛的？
她捧著茶缸怔楞看著他們，烏黑的眼眸裏滿是疑惑。
為首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同志你好，請問設計部在哪裏？”
許綿綿：“設計部？你們……有什麽事兒嗎？”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有些警惕：“你們是誰？想幹嘛？”
不怪她警惕，實在是這年頭不是那麽安定，可、可這裏是制衣廠，大廠欸！怎麽也會有這種情況？
許綿綿握著茶缸，已經想好了，如果這些人意圖不軌，她就拿茶缸砸人。
那人皺了皺眉心：“我們是督察組的，沒有惡意，來你們廠裏是為了找一位設計師，他被人舉報了。”
“誰啊？”許綿綿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後頭那明顯挺嫩的小年輕道：“韓信，你認識嗎？”
許綿綿心中一咯噔：“韓信？他、他沒在辦公室。”
中年男人狐疑地瞅了瞅她，到底是不好為難一個小姑娘，只道：“門衛說設計部在這一層。”
許綿綿咽了咽口水：“昂，就在這邊。”
她瞥了眼門衛，後頭的門衛悄然點頭。
她帶著這些人去了設計部，推開大門，十幾個人站在屋裏顯得很擁擠。
中年男人還特意看了眼門牌，才放心進去。
許綿綿敲了敲裏頭辦公室的門：“楊部長。”
楊部長打開門就對上這烏泱泱的人，也是懵了一下：“你們是什麽人？”
中年男人熟稔道：“督察組。韓信呢？”
楊部長摸不到頭腦：“韓信？他，他不在啊。”
裏頭的張雲初也聽到生響，走了出來，抿了抿唇站在一旁不吭聲。
倒是那中年男人不準痕跡看了她幾眼。
“真巧啊，有人舉報他我們才來調查的，哪成想他還偏就不在家也不在廠裏，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還是有人通風報信了？”督察組組長冷哼一聲，銳利的眼眸打量著周遭的每一個人，尤其是設計部成員，狐疑道，“還有，已經快十點了，設計部才來了三個人？不是有六個嗎？哦，聽說還有個新來的，那就是七個人來了三個人，剩下的除了那個韓信，還有三個人，這三個人不會通風報信去了吧？”
這話真就是冤枉人，設計部什麽時候準時準點來過，況且這工作任務不同，時間安排也不同，如果要求設計師定點定班的在辦公室坐著，那什麽時候下車間呢？什麽時候下供銷社統計呢？什麽時候去調查當下人們對服裝的新要求呢？
楊部長佯裝鎮定，站在督察組面前侃侃而談：“您誤會了，我們設計部的工作是多方位的，辦公室畫設計稿是一方面，下車間找師傅做衣服，又或者找人量身制衣又是一方面，還有就是我們每個人都是有嚴格要求的，每個季度都要評選優秀設計師幹部的，這就關系到所有人的績效和榮譽了，這點您應該也清楚。哪個廠子…………”
他的心思很明顯，那就是先絆住這些人，給領導們一些趕過來的時間。
許綿綿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為韓信也為楊部長捏了把汗。
幸而，以陸霄為首的領導們匆匆趕來，同督察組組長交涉一番。
何止是她，就連陸霄等廠領導心中也是一跳，恨不得找人去提醒韓信，趕緊剃個光頭，又或者幹脆別回廠裏來！
但來抓人的都很有經驗，直接控住了在場所有人，也就對陸霄還客客氣氣的，對其他人那是壓根不給面子。
“陸廠長，麻煩從廣播裏說一聲，廠裏禁止進出。咱們呢，就在這裏等韓信，看看他到底像不像舉報信上說的，崇洋媚外，搞特殊。”
陸霄眉頭一跳，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一絲緊張來，這個韓信果然還是要出事兒了！
可他又沒法子拒絕，只得照做。
幸虧提前安排了人去門口堵韓信……
只是他低估了督察組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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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她還帶了個小盒子，裏頭的是給陸霄準備的，畢竟都在一層樓了，應該……也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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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綿綿想著既然有空閑的功夫, 幹脆學點新東西, 俄語基本的發音哥哥其實有教給她的, 上學時也學過一些，只是都是基礎知識, 而且她學的還不太牢固，因此這回直接帶的就是俄語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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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農學、設計學的報紙、書籍等。
雖說大學可能要住校，但逢年過節總要回家的，家裏離學校也不是特別遠，她私心裏是不太想住校的，宿舍的環境肯定是比不上家裏的，有方便幹嘛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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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綿綿樂滋滋想，終於理解了餘華老師的那句話，這個地方是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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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今兒優化一下設計稿，就趴一會兒養精蓄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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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綿綿尷尬一笑：“我也不太清楚呢，張姐，估計也快到了。”
張雲初“哦”了一聲，嘟囔了一聲：“個比個的散漫，都是韓信帶的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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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綿綿眼尖，依稀瞧見裏頭有水果、小零食，不禁咋舌。
這個姐自己來的也不早吧，還韓信帶的好頭……
小情侶、高雅也都沒來呢，真是馳名雙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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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沒有其他人。
辦公室那倆人關著門，根本不知道誰來誰不來的。
許綿綿下意識從抽屜裏取出盒子，慌忙朝他走過去，步履匆匆的。
陸霄張了張嘴，剛要說點什麽，冷不丁被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捂住。
他驚詫地看向許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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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綿綿下意識看向樓道。
只見平日裏冷清的樓道裏驀然出現一群壯年男人，他們一個個嚴肅無比，像是來處理什麽事情一般。
而跟在他們後頭的，就是門口的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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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捧著茶缸怔楞看著他們，烏黑的眼眸裏滿是疑惑。
為首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同志你好，請問設計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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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皺了皺眉心：“我們是督察組的，沒有惡意，來你們廠裏是為了找一位設計師，他被人舉報了。”
“誰啊？”許綿綿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後頭那明顯挺嫩的小年輕道：“韓信，你認識嗎？”
許綿綿心中一咯噔：“韓信？他、他沒在辦公室。”
中年男人狐疑地瞅了瞅她，到底是不好為難一個小姑娘，只道：“門衛說設計部在這一層。”
許綿綿咽了咽口水：“昂，就在這邊。”
她瞥了眼門衛，後頭的門衛悄然點頭。
她帶著這些人去了設計部，推開大門，十幾個人站在屋裏顯得很擁擠。
中年男人還特意看了眼門牌，才放心進去。
許綿綿敲了敲裏頭辦公室的門：“楊部長。”
楊部長打開門就對上這烏泱泱的人，也是懵了一下：“你們是什麽人？”
中年男人熟稔道：“督察組。韓信呢？”
楊部長摸不到頭腦：“韓信？他，他不在啊。”
裏頭的張雲初也聽到生響，走了出來，抿了抿唇站在一旁不吭聲。
倒是那中年男人不準痕跡看了她幾眼。
“真巧啊，有人舉報他我們才來調查的，哪成想他還偏就不在家也不在廠裏，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還是有人通風報信了？”督察組組長冷哼一聲，銳利的眼眸打量著周遭的每一個人，尤其是設計部成員，狐疑道，“還有，已經快十點了，設計部才來了三個人？不是有六個嗎？哦，聽說還有個新來的，那就是七個人來了三個人，剩下的除了那個韓信，還有三個人，這三個人不會通風報信去了吧？”
這話真就是冤枉人，設計部什麽時候準時準點來過，況且這工作任務不同，時間安排也不同，如果要求設計師定點定班的在辦公室坐著，那什麽時候下車間呢？什麽時候下供銷社統計呢？什麽時候去調查當下人們對服裝的新要求呢？
楊部長佯裝鎮定，站在督察組面前侃侃而談：“您誤會了，我們設計部的工作是多方位的，辦公室畫設計稿是一方面，下車間找師傅做衣服，又或者找人量身制衣又是一方面，還有就是我們每個人都是有嚴格要求的，每個季度都要評選優秀設計師幹部的，這就關系到所有人的績效和榮譽了，這點您應該也清楚。哪個廠子…………”
他的心思很明顯，那就是先絆住這些人，給領導們一些趕過來的時間。
許綿綿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為韓信也為楊部長捏了把汗。
幸而，以陸霄為首的領導們匆匆趕來，同督察組組長交涉一番。
何止是她，就連陸霄等廠領導心中也是一跳，恨不得找人去提醒韓信，趕緊剃個光頭，又或者幹脆別回廠裏來！
但來抓人的都很有經驗，直接控住了在場所有人，也就對陸霄還客客氣氣的，對其他人那是壓根不給面子。
“陸廠長，麻煩從廣播裏說一聲，廠裏禁止進出。咱們呢，就在這裏等韓信，看看他到底像不像舉報信上說的，崇洋媚外，搞特殊。”
陸霄眉頭一跳，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一絲緊張來，這個韓信果然還是要出事兒了！
可他又沒法子拒絕，只得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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