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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忙碌起來，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下班時間。
蒲玉無視一個個離開工位的同事，仍舊專註於自己手上的工作，直到電腦屏幕上倒映出羅瑞的臉，她才回過神來。
“羅總？”蒲玉往旁邊讓了讓。
羅瑞直起身，故作輕松地說：“下班了，走吧。”
蒲玉：“去哪兒？”
羅瑞：“不是說好了要去見新客戶。”
蒲玉一拍腦袋：“哦對對對。”
蒲玉關了電腦，看旁邊，沒人，不知道江柳又跑哪兒去了。
她跟羅瑞乘坐電梯到負一樓車庫，趁羅瑞去開車的時候掏出勾碟，看了眼短信，發現關於秋平的那條信息已經消失了。
這說明事情確實已經圓滿解決了。
她放下心來，一擡眼，羅瑞的車開到她面前。
車上，蒲玉敲打著筆電的鍵盤，狹窄的空間裏只有按鍵聲回響。
羅瑞目視前方，好幾次想開口說話，都咽了回去。
很快到了地方，他才提醒蒲玉下車。
那是一家火鍋店，蒲玉提著電腦包站在門口等待，一個年輕男人突然走上前來跟她打招呼：“是你。”
蒲玉看他約莫二十五六的樣子，模樣清俊，穿著白襯衣和西褲，手上拿著西裝外套，另一只手提著公文包。
看表情，這人似乎認識她，但她很確定自己沒見過這人。
男人也看出端倪，摸著後腦勺說：“抱歉，我好像認錯人了。”
姜霖訕訕一笑，轉過身去，四處張望，像在等人。
蒲玉轉頭看他，扯了扯嘴角，心想這人會不會是以前接待的客戶，正好羅瑞從馬路對面走來，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悄悄指了指那個男人，羅瑞一楞，歪了一下頭。
姜霖看到羅瑞，立馬招呼了一聲：“學長！”
羅瑞揚起笑容：“你小子到這麽早啊。”
他們認識？
蒲玉往旁邊讓讓，仔細打量起這個跟自家老板打招呼的男人。
羅瑞拍拍姜霖的肩膀，笑得眉眼彎彎：“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公司裏最優秀的員工，蒲玉。”
而後轉頭對蒲玉說：“這是姜霖，比我小兩屆的學弟，以前跟我一個社團，現在出來自己創業，十佳青年一個，他就是我們今晚要見的‘客戶’。”
姜霖沖蒲玉笑了笑：“你好。”
蒲玉回以點頭微笑：“你好。”
進了店裏，蒲玉自覺跟服務員要了包間，羅瑞跟姜霖似乎關系不錯，期間一直在說話，蒲玉跟在兩人身後走進包間，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這裏方便布菜。
蒲玉的工作還沒處理完，但這時候她也不好掏出筆記本繼續完成手頭剩餘的工作，看兩人又聊了十多分鐘，她才找到機會問羅瑞：“羅總，要是沒我什麽事，要不我就先走了？”
羅瑞說：“你先等等。”
接著轉頭對姜霖說：“你公司最近不是很缺人嗎？我忍痛割愛，把手底下最優秀的給你找來了，但是先說好，她可以過來兼職，等你渡過了這段關鍵時期，她還得回來。”
姜霖一聽這話，立馬將目光投向蒲玉：“那敢情好，學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得力部下，薪資按咱們這行最高的算，行不行？”
蒲玉疑惑的看著兩人：“羅總，你這是……要開了我？”
羅瑞笑出聲來：“傻不傻，我這是給你介紹兼職呢，拿兩份工資還不好？”
蒲玉顯然沒聽明白，姜霖解釋道：“蒲小姐，是這樣的，學長是想讓你在工作之餘過來幫我的忙，最近我有一個項目需要人手，結束後你就能回去，所以你千萬別有顧慮，直接來就行，你肯定沒問題。”
聽到姜霖這麽說，蒲玉稍微放了心，何況還有兩份工資可以拿，她完全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於是當場就應了下來，加了姜霖的聯絡方式。
姜霖不是說著玩的，剛加上微信，立馬就把相關資料發給了她，一點都不拖泥帶水，要多迅速有多迅速。
蒲玉就喜歡這樣利索的老板。
羅瑞去結賬，蒲玉和姜霖坐在包間裏沒走。
想到不久前姜霖說的那話，她總覺得不太對勁，正好羅瑞出去，她便開門見山地問：“你是不是見過我？”
姜霖一楞，隨即點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感覺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但突然又想不起來了。”
他訕訕一笑：“也許是我記錯了，蒲小姐你知道的，我們這樣的每天總是會見到很多不同的人，認錯也是難免的。”
蒲玉要是大眾臉也就算了，偏偏不是。
俗話說，一白遮三醜，她皮膚白皙，臉型流暢，五官單看不屬於一眼驚艷的類型，但組合在一起卻有一種舊時代美人的氣質。
工作賺錢占據了她人生中大部分時間，很多時候，她總是錯過吃飯時間，時日一長，也就習慣了餓肚子，這也導致她一直很瘦。
整體來看，蒲玉雖然不是什麽明艷大美人，但也絕不是令人一眼就忘的路人，如果姜霖曾見過她，一定多少有點印象才對，而不是感覺見過，轉頭又說想不起來。
這很奇怪。
這段時間經歷了各種各樣怪事之後，蒲玉現在是看什麽都覺得怪。
不過她並未表露出來，而是表示讚同地點頭：“是的，理解理解。”
姜霖說要散步消消食，蒲玉也說要坐公交回去，拒絕了羅瑞送她回家。
不過一個轉頭的功夫，蒲玉就溜進了旁邊的公廁，借廁所門瞬移回了家。
一進門，她就看到江柳躺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
蒲玉換了鞋進來，把包放下才反應過來：“哪兒來的電視？！”
要知道，她家根本沒電視，家裏除了最基本的家具和生活用品之外，什麽都沒有，電視當然也不可能有。
江柳斜睨了她一眼，抱緊懷裏的抱枕，繼續看電視。
屏幕裏播放的韓劇，男女主似乎正在鬧分手，女主漂亮的眼睛裏盛滿了淚水，而男主半跪在地上，話說得聲淚俱下。
蒲玉嫌棄地說：“沒想到你竟然愛看這種劇。”
江柳：“怎麽？誰規定我只能看什麽類型的劇了？別以為就你們陽間的人愛追劇，我們那邊也追的好嗎？在那邊待了這麽久，最近更新都沒趕上呢。”
蒲玉：“嘖。你這電視該不會是偷來的吧？”
電視起碼有二十多寸，直接擋住了墻上供奉的神像，看外殼的塑料膜都沒撕，感覺就是新的沒錯，但江柳作為一個鬼差，就算有錢估計也是冥幣，兩個地方的錢不流通，他根本沒錢買電視。
江柳伸出食指晃了晃：“撿的。”
蒲玉不信：“哪兒撿的？”
江柳：“不告訴你。”
蒲玉問：“是不是小區外面的垃圾堆撿的？很多搬家的租客一般都會把家電往那兒扔來著。”
江柳飛快眨眼，點頭道：“對對，就是在那兒撿的。”
蒲玉肩膀一垮：“我騙你的，小區外沒垃圾堆。所以你就是偷東西了對吧？”
江柳：“……”
無聲對峙五分鐘後。
蒲玉：“還回去。”
江柳：“真是撿的。”
蒲玉：“趕緊。”
江柳翻身而起，盤腿坐沙發上，沖蒲玉喊：“我跟你說不明白了是吧？”
蒲玉深吸一口氣，走到電視那邊，直接按了關機鍵：“我幫你還。”
江柳三步並作一步走上前去，他個子高，站在蒲玉面前像座小山：“你這人真倔。”
他把手輕輕搭在電視邊緣，聲音低了一度：“你對我還真是一點信任都沒有啊。”
蒲玉點頭：“嗯。”
自然是沒有的。
她只知道要是縱容他偷東西，什麽都不做的話，也許會影響她積累陰德。
自從她知道人死後會顯示陰德多少之後，就有在刻意註意這一點。
他是鬼差當然可以隨性做事，但她不行，不做善事也就算了，不能眼睜睜看人做壞事袖手旁觀。
她想繞開他往門口走，但江柳一只手搭在電視上，那一瞬間，電視重到蒲玉差點脫手，她咬緊牙關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必、須、還、回、去。”
江柳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在蒲玉面前一閃而過，雖然只一秒，但她還是看清楚了，那是一張發票。
“你買電視幹什麽？”蒲玉楞住，隨即又問，“不對啊，你怎麽會有錢？”
江柳指尖輕輕一彈，直接把蒲玉彈開了好幾步，他勾起唇角，單手拿著電視放回原位。
“我有的是錢。”江柳說完這話，重新走回沙發坐下，把抱枕抱進懷裏。
這話鉆進蒲玉耳中，像是點中了她的笑穴，讓她立馬露出了猙獰扭曲的笑容。
她湊過去，坐在沙發邊緣，滿臉堆笑地開口：“老板，做代理鬼差的話，能不能多少給開點工資啊？”
“你想要多少？”江柳擡眸看她。
蒲玉楞住，笑容定格在臉上。
想要多少什麽意思？難道我想要多少都給嗎？
蒲玉試探地伸出五根手指：“這個數？”
“五萬？”江柳挑眉，哼笑一聲，“可以。”
蒲玉瞪大雙眼，心說我是想說五千來著，五萬是什麽鬼啊？！
見他這麽容易就答應，總感覺背後一定有什麽陰謀在等著她。
蒲玉：“你在跟我開玩笑對吧？”
“沒有啊。”江柳搖頭，兩根手指舉在空中一捏，無奈道：“五萬對我來說就是個小數目，而已。”
哇。
厲害。
這是高手。
蒲玉掏出手機，打開收款碼遞過去：“那你先給我結半個月的。”
江柳手指一揮，蒲玉的手機就響了。
“嘀——支付寶到賬五萬元。”
“我天！”蒲玉捧著手機湊到眼前，飛快數了一遍零，四個，四個零！
五萬塊？！
蒲玉激動的往沙發上一栽，嚇得江柳往旁邊一躲：“你幹什麽。”
蒲玉猛地擡頭，手裏仍舊緊攥著手機，有點顫。
“你……你……”蒲玉說不出話。
江柳皺眉：“你什麽你？”
蒲玉：“你……”
手繼續顫。
顫個不停。
“你……”
江柳：“嘖。”
下一秒，他轉過身面對蒲玉，半跪在沙發上探身伸手，捧住蒲玉的臉，低聲道：“就五萬，你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了？”
蒲玉的臉被捧得皺起來，嘴也嘟起來，那雙眼睛直楞楞盯著江柳，仿佛有洞穿人心的力量，看得江柳眉頭擰得更緊了。
她眼眶裏氤氳出光點，她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短短幾個字，讓江柳震驚到松了手。
“打款人……江柳？”
那個賬號，曾經給她轉過很多次，號碼她都能背了，怎麽可能記錯，那是江柳的號碼，那是另一個江柳的號碼。
多少年了？
她一時有點想不起具體時間，隱約記得好像是七年了。
七年未曾出現過的人，此時此刻，重新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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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總？”蒲玉往旁邊讓了讓。
羅瑞直起身，故作輕松地說：“下班了，走吧。”
蒲玉：“去哪兒？”
羅瑞：“不是說好了要去見新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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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事情確實已經圓滿解決了。
她放下心來，一擡眼，羅瑞的車開到她面前。
車上，蒲玉敲打著筆電的鍵盤，狹窄的空間裏只有按鍵聲回響。
羅瑞目視前方，好幾次想開口說話，都咽了回去。
很快到了地方，他才提醒蒲玉下車。
那是一家火鍋店，蒲玉提著電腦包站在門口等待，一個年輕男人突然走上前來跟她打招呼：“是你。”
蒲玉看他約莫二十五六的樣子，模樣清俊，穿著白襯衣和西褲，手上拿著西裝外套，另一只手提著公文包。
看表情，這人似乎認識她，但她很確定自己沒見過這人。
男人也看出端倪，摸著後腦勺說：“抱歉，我好像認錯人了。”
姜霖訕訕一笑，轉過身去，四處張望，像在等人。
蒲玉轉頭看他，扯了扯嘴角，心想這人會不會是以前接待的客戶，正好羅瑞從馬路對面走來，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悄悄指了指那個男人，羅瑞一楞，歪了一下頭。
姜霖看到羅瑞，立馬招呼了一聲：“學長！”
羅瑞揚起笑容：“你小子到這麽早啊。”
他們認識？
蒲玉往旁邊讓讓，仔細打量起這個跟自家老板打招呼的男人。
羅瑞拍拍姜霖的肩膀，笑得眉眼彎彎：“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公司裏最優秀的員工，蒲玉。”
而後轉頭對蒲玉說：“這是姜霖，比我小兩屆的學弟，以前跟我一個社團，現在出來自己創業，十佳青年一個，他就是我們今晚要見的‘客戶’。”
姜霖沖蒲玉笑了笑：“你好。”
蒲玉回以點頭微笑：“你好。”
進了店裏，蒲玉自覺跟服務員要了包間，羅瑞跟姜霖似乎關系不錯，期間一直在說話，蒲玉跟在兩人身後走進包間，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這裏方便布菜。
蒲玉的工作還沒處理完，但這時候她也不好掏出筆記本繼續完成手頭剩餘的工作，看兩人又聊了十多分鐘，她才找到機會問羅瑞：“羅總，要是沒我什麽事，要不我就先走了？”
羅瑞說：“你先等等。”
接著轉頭對姜霖說：“你公司最近不是很缺人嗎？我忍痛割愛，把手底下最優秀的給你找來了，但是先說好，她可以過來兼職，等你渡過了這段關鍵時期，她還得回來。”
姜霖一聽這話，立馬將目光投向蒲玉：“那敢情好，學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得力部下，薪資按咱們這行最高的算，行不行？”
蒲玉疑惑的看著兩人：“羅總，你這是……要開了我？”
羅瑞笑出聲來：“傻不傻，我這是給你介紹兼職呢，拿兩份工資還不好？”
蒲玉顯然沒聽明白，姜霖解釋道：“蒲小姐，是這樣的，學長是想讓你在工作之餘過來幫我的忙，最近我有一個項目需要人手，結束後你就能回去，所以你千萬別有顧慮，直接來就行，你肯定沒問題。”
聽到姜霖這麽說，蒲玉稍微放了心，何況還有兩份工資可以拿，她完全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於是當場就應了下來，加了姜霖的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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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玉就喜歡這樣利索的老板。
羅瑞去結賬，蒲玉和姜霖坐在包間裏沒走。
想到不久前姜霖說的那話，她總覺得不太對勁，正好羅瑞出去，她便開門見山地問：“你是不是見過我？”
姜霖一楞，隨即點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感覺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但突然又想不起來了。”
他訕訕一笑：“也許是我記錯了，蒲小姐你知道的，我們這樣的每天總是會見到很多不同的人，認錯也是難免的。”
蒲玉要是大眾臉也就算了，偏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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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來看，蒲玉雖然不是什麽明艷大美人，但也絕不是令人一眼就忘的路人，如果姜霖曾見過她，一定多少有點印象才對，而不是感覺見過，轉頭又說想不起來。
這很奇怪。
這段時間經歷了各種各樣怪事之後，蒲玉現在是看什麽都覺得怪。
不過她並未表露出來，而是表示讚同地點頭：“是的，理解理解。”
姜霖說要散步消消食，蒲玉也說要坐公交回去，拒絕了羅瑞送她回家。
不過一個轉頭的功夫，蒲玉就溜進了旁邊的公廁，借廁所門瞬移回了家。
一進門，她就看到江柳躺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
蒲玉換了鞋進來，把包放下才反應過來：“哪兒來的電視？！”
要知道，她家根本沒電視，家裏除了最基本的家具和生活用品之外，什麽都沒有，電視當然也不可能有。
江柳斜睨了她一眼，抱緊懷裏的抱枕，繼續看電視。
屏幕裏播放的韓劇，男女主似乎正在鬧分手，女主漂亮的眼睛裏盛滿了淚水，而男主半跪在地上，話說得聲淚俱下。
蒲玉嫌棄地說：“沒想到你竟然愛看這種劇。”
江柳：“怎麽？誰規定我只能看什麽類型的劇了？別以為就你們陽間的人愛追劇，我們那邊也追的好嗎？在那邊待了這麽久，最近更新都沒趕上呢。”
蒲玉：“嘖。你這電視該不會是偷來的吧？”
電視起碼有二十多寸，直接擋住了墻上供奉的神像，看外殼的塑料膜都沒撕，感覺就是新的沒錯，但江柳作為一個鬼差，就算有錢估計也是冥幣，兩個地方的錢不流通，他根本沒錢買電視。
江柳伸出食指晃了晃：“撿的。”
蒲玉不信：“哪兒撿的？”
江柳：“不告訴你。”
蒲玉問：“是不是小區外面的垃圾堆撿的？很多搬家的租客一般都會把家電往那兒扔來著。”
江柳飛快眨眼，點頭道：“對對，就是在那兒撿的。”
蒲玉肩膀一垮：“我騙你的，小區外沒垃圾堆。所以你就是偷東西了對吧？”
江柳：“……”
無聲對峙五分鐘後。
蒲玉：“還回去。”
江柳：“真是撿的。”
蒲玉：“趕緊。”
江柳翻身而起，盤腿坐沙發上，沖蒲玉喊：“我跟你說不明白了是吧？”
蒲玉深吸一口氣，走到電視那邊，直接按了關機鍵：“我幫你還。”
江柳三步並作一步走上前去，他個子高，站在蒲玉面前像座小山：“你這人真倔。”
他把手輕輕搭在電視邊緣，聲音低了一度：“你對我還真是一點信任都沒有啊。”
蒲玉點頭：“嗯。”
自然是沒有的。
她只知道要是縱容他偷東西，什麽都不做的話，也許會影響她積累陰德。
自從她知道人死後會顯示陰德多少之後，就有在刻意註意這一點。
他是鬼差當然可以隨性做事，但她不行，不做善事也就算了，不能眼睜睜看人做壞事袖手旁觀。
她想繞開他往門口走，但江柳一只手搭在電視上，那一瞬間，電視重到蒲玉差點脫手，她咬緊牙關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必、須、還、回、去。”
江柳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在蒲玉面前一閃而過，雖然只一秒，但她還是看清楚了，那是一張發票。
“你買電視幹什麽？”蒲玉楞住，隨即又問，“不對啊，你怎麽會有錢？”
江柳指尖輕輕一彈，直接把蒲玉彈開了好幾步，他勾起唇角，單手拿著電視放回原位。
“我有的是錢。”江柳說完這話，重新走回沙發坐下，把抱枕抱進懷裏。
這話鉆進蒲玉耳中，像是點中了她的笑穴，讓她立馬露出了猙獰扭曲的笑容。
她湊過去，坐在沙發邊緣，滿臉堆笑地開口：“老板，做代理鬼差的話，能不能多少給開點工資啊？”
“你想要多少？”江柳擡眸看她。
蒲玉楞住，笑容定格在臉上。
想要多少什麽意思？難道我想要多少都給嗎？
蒲玉試探地伸出五根手指：“這個數？”
“五萬？”江柳挑眉，哼笑一聲，“可以。”
蒲玉瞪大雙眼，心說我是想說五千來著，五萬是什麽鬼啊？！
見他這麽容易就答應，總感覺背後一定有什麽陰謀在等著她。
蒲玉：“你在跟我開玩笑對吧？”
“沒有啊。”江柳搖頭，兩根手指舉在空中一捏，無奈道：“五萬對我來說就是個小數目，而已。”
哇。
厲害。
這是高手。
蒲玉掏出手機，打開收款碼遞過去：“那你先給我結半個月的。”
江柳手指一揮，蒲玉的手機就響了。
“嘀——支付寶到賬五萬元。”
“我天！”蒲玉捧著手機湊到眼前，飛快數了一遍零，四個，四個零！
五萬塊？！
蒲玉激動的往沙發上一栽，嚇得江柳往旁邊一躲：“你幹什麽。”
蒲玉猛地擡頭，手裏仍舊緊攥著手機，有點顫。
“你……你……”蒲玉說不出話。
江柳皺眉：“你什麽你？”
蒲玉：“你……”
手繼續顫。
顫個不停。
“你……”
江柳：“嘖。”
下一秒，他轉過身面對蒲玉，半跪在沙發上探身伸手，捧住蒲玉的臉，低聲道：“就五萬，你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了？”
蒲玉的臉被捧得皺起來，嘴也嘟起來，那雙眼睛直楞楞盯著江柳，仿佛有洞穿人心的力量，看得江柳眉頭擰得更緊了。
她眼眶裏氤氳出光點，她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短短幾個字，讓江柳震驚到松了手。
“打款人……江柳？”
那個賬號，曾經給她轉過很多次，號碼她都能背了，怎麽可能記錯，那是江柳的號碼，那是另一個江柳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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