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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第一百二十章終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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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相思難負終成空

眸中的清淚似斷線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翻出柴萱的眼眶,打在仍撫在柴萱臉頰上的那只手被上。

柴萱一言不發的垂淚已經讓自己心亂如麻,面對眼前淚珠翻湧的人兒,竟不知該去如何安慰。雙臂輕環,擡手將柴萱腦袋輕輕壓到在自己胸前,只要胸前的溫度還在,那就證明柴萱還在。

聽著耳畔的心跳,柴萱心如同撕裂一般的痛。拼著灰飛煙滅的代價留下,三年後自己卻要親眼看著曹丕離開;可倘若自己離開,便相當於讓曹丕親眼看著自己消失。

無論那種,都將是彼此的痛不欲生。沒想到,老天竟然對他們這麽狠,竟連一絲回轉的餘地都沒有。

留下還是離開,緊緊抱著曹丕的柴萱心亂如麻……

涼月如鉤攝心魂,寒風拂面冷煞人;愁思百轉難言喻,透骨酸心幾人嘗。

*

宣政偏殿的書房,氣氛冷的異常。

白羽狐疑的看著緩緩退出的曹書,將目光落回曹丕背上,跪地施禮。“臣白羽參見陛下。”

良久曹丕才回過身來,微微泛紅的眸子定定地望著跪在地上的白羽,背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

“起來吧。”

“謝陛下!”

白羽躬身一拜從地上站起來,擡眸瞧眼站在面前的人,似乎沒有往日那般神采奕奕了。

“不知陛下召臣前來,所謂何事?”白羽問道。

曹丕劍眉壓沈將額前的小山堆起,臉色嚴肅的走向白羽,“白羽,朕要知道,柴萱當初究竟為什麽要離開。”

當時柴萱離開時的借口是要回家探親,可自己差人打聽過無數次,也未曾聽說過荊州新野有柴萱這一人物。平白無故消失的九年,柴萱又到底去了哪裏。還有她的特異之處……

原本這些問題,只要柴萱不打算告訴他,他都可以不問,可直到昨天的異象,他明白若是在不知曉一切,他的柴萱真的可能要從他身邊消失了。

“陛下因何有此一問?”

忽聞曹丕如此發問,白羽心頭一怔,莫不是柴萱出了什麽問題,才會引得曹丕生了疑惑。

“白羽,朕要知道,你所有知道關於柴萱的事情,不準有任何一點的隱瞞!”眸光沈毅,曹丕緊緊的盯著白羽,生怕有一絲絲的錯過。

頓然嚴肅的曹丕,令白羽的心更是糾結。厚街微動,沈嘆口氣。看來曹丕已經知道柴萱身份的特殊之處,自己也沒有必要將那些秘密在隱瞞下去了。現如今,也該是曹丕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陛下,您可相信異人異世……”白羽輕言。

青煙微微散在寒冷的空氣中,曹丕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若是從前,他定然時不信的,可面對出現在眼前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已經不得不相信了。墨瞳沈寒,曹丕定定的望向白羽,聽著他講述關於柴萱的事情……

話落音止,空氣凝滯,曹丕臉色鐵青,握緊的雙手微微發顫。白羽所說的異世言論,聽得曹丕心亂如麻。倘若柴萱真的是本不該存在的人,那為何又那般真實的出現在自己身邊。

註視著曹丕糾結的面容,白羽自然清楚他的想法,畢竟自己曾經也是這麽驚愕過來的。

“陛下,曾有人對臣言,貴人就像那水中月鏡中花,她好似完完全全的存在著,可當有日雲遮月,花雕落,那眼中的一切就將化作雲煙,不覆存在了。”

之前吳普同自己講這些話的時候,心中還只當他在感慨,可或許柴萱真的就如同他言語中的那般。他們在整個世界感受到的柴萱就是那水中月,鏡中花,終有一天是會消失的。

“什麽水月鏡花的荒謬之言,朕切切實實的可以感受到萱兒的存在,甚至她身上的氣息和溫度,你跟朕說這些實在可笑。”曹丕面色沈灰,淩厲的眼神盯著白羽,很是生氣。

見曹丕如此,白羽心頭卻暗暗可笑。如果曹丕對這些言語一點兒也不相信的話,又何必出現如此動容的情緒呢。

“陛下,臣方才所述之言,皆是當初柴萱同自己所講的話。想必陛下還記得當初有個自稱是貴人同鄉之人吧。”凝眸擡視,白羽淡淡言道。

“曹寶!”

曹丕凝眸而視。這個人他實在記憶太深刻了,當初柴萱就是同他一起離開的,當然也是同他一樣人間蒸發了。

“沒錯陛下,此人曾在離別之前同臣講過,若是貴人不離開這個地方,等待她的結果便是……死於非命。”

吐出最後四個字時,白羽語氣中帶領些許哽噎,眸中彌漫著少有的動容。當初若不因為這句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柴萱的。

“死於……非命……”

輕聲重覆著白羽的話,曹丕的手心頓時出了一層細汗。還記得當初小滿哭泣著向自己稟告說有一個莫名的聲音在喊柴萱回去,那個聲音還質問柴萱是不是想死。因此自己處處留心是不是有人想帶柴萱離開,可未曾想到,這所謂的離開就是從這個世界徹底的消失。

曹丕跌跌撞撞的挪到自己高高的龍座之上,心裏卻盡是寒涼。“倘若朕不放她走呢……”唇角顫動,堅毅的眼眶微微泛紅。

凝視半晌,白羽默然垂眸,“那貴人可能真的會死。”

柴萱的那個世界對他們來說就像一個遙不可及的神話,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將柴萱留下來。

“消失……難道不就是死嗎?”曹丕低沈的音色如同發怒的狂獅,咬牙嚙齒。可白羽卻清楚,曹丕此時比誰都難以接受。

“從這個世界消失,貴人將會回到她的世界,可如果不回去……陛下就當真不怕她徹底消失嗎。”

白羽之言如同晴天霹靂,震的曹丕腦中一片空白,怔怔的坐在位置上,雙眼無神地盯著指尖發光的白玉戒指,心如針紮。

此時此刻,他怎麽可能不害怕。他害怕柴萱離開的日子,可更害怕她的消失。以前沒有柴萱日子,他還可以期盼著有朝一日她會信守承諾的回來。可如今,他要是真的讓柴萱離開,只怕此生此世,再難相見了。

看著頹然窩在龍椅上的曹丕,白羽沈默不語。這種難以抉擇的煎熬,他不是沒有體會過,只怕曹丕的感覺只會更甚於自己當初。而且,此時的柴萱只怕也是糾結萬千,心如刀割的吧。

“白羽,朕……究竟該怎麽做?”

哽咽的聲線如泣如訴,帶著直擊人心的無助與心痛,聽的人心間發涼。經歷了如此多的風風雨雨,這還是白羽頭一次聽到曹丕用這種語氣向別人求助。

“陛下,當您知道真相的時候自是心痛。可貴人是早就知道一切的,想來她所承受的,只怕比您還要多吧。”

白羽頷首輕言,他不敢去看曹丕,害怕他從自己的眼中的看到自己那難以言喻的心痛。

同自己總比,曹丕反倒令自己羨慕。最起碼他的愛他的憂都可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和柴萱訴說,可自己呢,連同一句擔心的話都不能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不知是不是被白羽的話觸動了,曹丕眼中竟蒙了層水霧。他或許真的太自私了,只想著讓柴萱永遠的陪在自己身邊,卻忘卻了柴萱自心底最心心念念的東西。

的確,在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裏,從頭到尾帶給她的都是危險和傷心。或許只要回去那個世界了,柴萱是不是就可以追求到自己想要的自由了呢。

拇指磨搓過修指上的玉戒,曹丕知覺眼前更加朦朧,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柴萱對著自己傻笑,那調皮的表情就像一只撒嬌的小貓,乖巧溫柔惹人戀愛。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柴萱,你終歸是要棄我而去了。”

呢喃的語氣淡淡的,輕輕的,仿佛未曾說過一般,像一陣清風散在這冷冷清清的大殿之中。曹丕嘴角的笑意彌散這淡淡苦澀,亦是無盡的心痛……

相思難負終成空,切膚之痛誰人懂;時空如水難行逆,只教琴瑟空哀奏。

*

桌案之前,堆著無數的紙張竹簡,每一個上面都寫著密密麻麻的詩句,沒有一個後面都寫著“柴萱臨摹”的字樣。

看著桌前不停揮動的筆尖,小滿莫名的心疼,“貴人,您寫這麽多詩做什麽呀?”

小滿低頭瞧著紙張或者竹簡上的小字,不是“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便是“響悲有餘聲,音聲入君懷”。而這些,全部都是曹丕所作的詩句。而每一張紙上都寫的密密麻麻,只怕每一首至少寫了有三遍以上了吧。

“我想把最好的留給他,等到他將來一想起自己的詩,就想到這些我都為他書寫過,便不會忘記我了吧。”清眸微漾,柴萱滿是深情的望著面前的詩稿,心底悲苦交加。

從來到這裏的那一刻,自己便是註定要離開的。抗拒也好順勢也罷,時空不可逆這一點,對自己這個現代人來說是最清楚不過了。倘若自己強行留下,改變了所有的軌跡,那未來的自己就極有可能遇不到曹攸寧,更遇不到曹丕,甚至連曹丕和自己都將不覆存在了。

整個宇宙可禁受住她這樣的“豪賭”。

“貴人您說什麽呢,陛下怎麽可能會忘了您呢。您還是休息一會兒吧,仔細手腕該疼了。”小滿無比心疼道。

柴萱坐在桌前都整整一上午了,一拿起筆就不停的寫,小滿都擔心她的手腕受得了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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