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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宴銅雀樂聲傳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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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宴銅雀樂聲傳響

淩空高閣且作走雲飛馬,金碧交映彰得熠熠生輝。遠觀玉龍金鳳雙雙對坐,近望銅雀高臺威威烜赫。

高臺端坐一人,頭戴明金嵌寶冠,腳踏玉帶合珠履,蒼髯如戟,虎眼炯炯立偉閣;綠錦羅袍,雄姿颯颯憑高坐。高臺下文臣靜坐,武臣勒馬,皆仰頭而聽。

只見曹操袖袍一揮,興致勃勃道:“今日本相設宴銅雀臺,無需拘謹嚴肅,大家皆聽清楚了!那就都入座吧!”

“臣等明白!”眾人皆躬身而拜,回道。

撩袍就坐,大袖一揚,中間臺下場中有幾名侍衛設置一箭垛,不偏不倚端在中央。忽兒一侍者上前傳令道:“丞相有令曰:今日武官比試,以場中箭垛為準。若能射中垛上紅心,則賞錦袍;如若不中,罰酒一杯!”

侍者尖嗓剛落,武將群中皆迫不及待動起來。話音剛落,便沖出一灰甲少年,策馬而馳,搭弓而上,離弦箭正中紅心,四周鳴鼓喝彩!此蹄未落彼蹄聲又起,一騎絕塵飛奔而來,大呼:“俺文聘來也!”拈弓而射,亦中紅心,眾皆喝彩!喝彩聲還未斷,一短胡須大漢滿弓催馬而來,“丞相的錦袍當時我張頜的!”迅箭而出,不偏不倚正中靶心,喝聲不斷!

群將相爭,塵土飛揚,卻遮不住矯健身手颯爽英姿!曹操看得熱血翻滾,眷胡亂顫,時不時拍手叫好!武場爭奪鼓聲剛落,樂聲竹罄便接上,各坐客把酒相敬,言談甚歡。忽見曹操端杯而起,眾人皆舉杯起身。雄厚的嗓音徐徐而言,“方才武將騎射比試,已然顯其威風公等皆飽學之士,大才之人。何不以公等佳作,聊以助興!”

眾官聞言,俯身拜曰:“臣等遵命。”侍者將一根香插入香爐點燃,冉冉煙絲升起,一眾身著黑紅朝服的官員伏案而書。竹罄聲輕揚,和著詩情滿遭,悠樂傳響。

暖陽鋪撒投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照射著日覆一日重覆同樣工作的人們。柴萱舉著個雞毛撣子正小心翼翼地打掃著曹丕同志的書架。

“哎,你們知道今日丞相在銅雀臺設宴的事情嗎?”一小丫頭拽拽身邊人,捏著嗓子輕聲道。

“這怎麽能不知道!”另一姑娘邁著小碎步緊著上前道,“聽說那銅雀臺高十丈,宏偉不已。只可惜咱是瞧不到了!”嘟著嘴,一臉的惋惜。

曹老大的銅雀臺修好了?柴萱扭著脖頸子豎著耳朵,聽著那幾名丫鬟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那銅雀臺,如何如何宏偉,宴會怎樣盛大。柴萱晃著腦袋,嘆口氣。心底裏也不由生出幾分惋惜:哎,這銅雀臺可是歷史性大工程,自己好歹來一趟老曹這嘎達,也沒機會瞧上。可惜可惜啊!

柴萱放緩掃蕩灰塵的速度,也側過身來聽眾人的議論。

“哎,你說丞相為什麽要建這麽大的高臺呀!”

“我聽說啊,好像比洛陽曾經的宮殿還要大呢!據說有兩百多間房子呢!”

“是嗎?哎呦~我還沒見過這麽多的房子呢!”

……

七嘴八舌的議論像一群嘰嘰喳喳的小燕子,越聊越興奮,讚美感嘆應接不暇。

“你說那麽多的房子茅房會建在哪兒?”一個悶聲傳來,眾皆楞口,齊刷刷的飛向某位正仰頭苦思的聽客。眼角微抖,斜睨一遭盯著自個兒的數雙眼睛,反而詫異道:“各位人有三急嘛,那麽大的地方沒個解決的地方,會憋死的。不是嗎?”

“柴萱,你怎麽那麽掃興呀!”

“就是,就是!大家夥兒都在說宴會,你說什麽茅廁啊!”

一眾聲討聲此起彼伏,硬生生將掃興份子推出門外!被冷落在門外的柴萱一臉的不服氣,盯著門內仍然討論地熱火朝天的一幹人等,惱著雙眉,環著兩臂,幹氣道:“有什麽了不起的!等姑奶奶逃出去了,第一個就去逛逛銅雀臺!切——”兀自高昂腦袋,轉身大步而去。

青絲素裙輕擺,蓮步緩緩輕擡,身後跟著幾個丫鬟。任姬幽幽的在花園裏逛著,賞賞新開的月季。陽光正好,雲淡風輕,可那張微微蒼白的臉上,似乎沒什麽笑意。

“這日子怕是只有這月季才肯開了!”粉唇微開啟,略帶傷感的吐出一句話來。玉手輕擡撫上那粉艷艷的嫩花瓣,卻是滿含憂思。

不遠處李姬扭著水蛇腰緩緩走近,一襲艷色長雙繞裙裾隨著步伐四下擺動。“呦,我當是誰在這裏自言自語,沒成想卻是姐姐在這裏睹物思人!”後四個字的重音聽得任姬心頭一顫,雙眉趨緊,可瞬間又重回沈靜。

碧目斜睨,那張濃妝艷抹的臉著實令自己不愉快。“妹妹這話講得,公子不在府中,作妾的自當是時刻想著自己的夫君,那不成妹妹就不思。”

水袖一揮,掩住那雙嬌艷欲滴的紅唇,竟呵呵笑起來,“姐姐,說的是妹妹對公子自是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可姐姐一定比妹妹想得更緊,畢竟姐姐是一月不見呢!”斜勾著眼眸打量著任姬,滿是嘲諷。

青袖下的拳頭攥得生緊,連那指甲蓋都快嵌進肉裏了。臉色卻一如往常,“妹妹講得是。可是我是一月,難道妹妹就只是幾天嗎?只怕是某個通房丫頭,都比你見公子的面多!”

“任姬,你胡說什麽!怎麽能拿我跟一個丫頭比!”兩道秀眉像裝了吸鐵石,緊緊的吸著。長袖一甩,氣惱地瞪著兩只杏眼定定地看著任姬平淡如水的眼眸!

靜若秋水的雙眸卻漸漸散出寒意,將李姬頭上的火苗頓時壓了大半。眼神開始有些慌亂地躲開任姬的眸子!“李姬,你的記心是愈發不好了,看來我得提醒提醒你!”眼神忽覺淩厲,透著寒冰數丈。步步緊逼,迫使李姬身透冷汗。“你一日是我的丫鬟,便一生都是!這就是你的身份!”

寥寥數語,聽得李姬心寒膽顫,氣息慌亂!腳跟發軟的往後退卻,跟在身後的儂萃緊著上來扶了扶她,輕聲喚句‘夫人!’

一抹笑容劃過微白的嘴角,輕輕道:“我有些乏了,小清!我們回吧。”勝意滿滿的眼神略過身側那只鬥敗的母雞,目視前方快意而過。

豆蔻花瓣染過的指甲死死地揪著衣服,那袖口的金線都開扯開了!恨恨的咬著艷唇,憤憤地盯著擦肩而過的一行人!“任媛!”滿腔羞憤充斥著腦門,李姬氣勢洶洶轉身吼道:“你不就是個什麽都做不了的管家小姐,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念在當年一場情分,沒把你那些沈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都抖落出來,已經給你面子了!如今還充什麽高貴身姿!我呸!”

言辭太過激烈,連小清也著實聽不下去了!扭身爭辯道:“李姬,這也太過分了,怎麽能這麽講我家夫……”

話還未完,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已然升起!再一瞧便是小清捂著五道紅印的臉嚶嚶抽泣。“放肆,一個臭丫頭還敢訊我,簡直該死!”李姬橫眉立目的出現在小清面前,怒不可遏的模樣仿佛要吃個人一般。

任姬瞪著正圓的眼睛,怔怔地望著這一場始料未及的一幕!半晌才回過神來,急忙小清拉到身後,怒眼相對“李蒓!你放肆!”

“我放肆!”瞧著任姬惱羞成怒地模樣,李姬難掩心頭的快感。猙獰著表情發出訕笑,“呵呵!任媛,若是公子知道你的冷言冷語,是因為心裏惦記著‘月季’。你說說公子會說誰放肆呢?”

妖媚似狐的眼神裏,盡是嘲諷和奚落。逼迫著任姬將塵封往事硬生生從腦海扯起,只覺心痛如絞,難持安靜。斜勾著紅唇,鄙視地瞄著任姬已然變青的臉,滿是不屑,“還得感謝您當初收我做丫鬟,才能把某些事兒瞧得如此真切。”

只瞧著眼前人一臉得意地瞄著自己,任姬強忍哀傷,咬牙切齒道:“李姬妹妹,念在你我姐妹一場。陳年往事就莫提了吧!”

“姐妹一場!姐姐還倒是認得清呢!”李姬瞇著眼湊近那張鐵青的臉,眼神中盡是藏不住的得意,“既然姐姐都這麽說了,妹妹就當是忘了。可若是哪日,糊塗的記起來,在公子面前說漏了嘴。姐姐可莫怪啊!”

縱使滿心的不情願,可面前那張咄咄逼人的艷唇,著實無耐,“怎麽會呢,妹妹想來心思靈巧,又怎會糊塗呢!”

看見任姬情非所願的憋屈模樣,李姬是打心底的洩憤。“姐姐說的是!哈哈哈~”大紅唇忽然一咧,從喉嚨裏發出的尖音笑聲不禁讓任姬大驚失色。柳身微搖,高聲笑著慢慢遠去,整個花園都回蕩著這股媚笑,淒厲厲地,只感覺整個天地肅殺的厲害。

笑聲漸漸遠離,任姬才慢慢回神,向來靜如碧波的眼眸,有了些許蕩漾。小清抽泣著跪在地上,滿腹心酸,“夫人,是奴婢的錯。夫人受苦了!”

眼神迷離,竟泛起淚花點點。任姬微微俯身將小清扶起,“這怎能怪你。”清清目光宛若雨中秋譚珠光點點,親親容顏好似雪中素草悲戚卿卿。這溫婉面容下究竟承載多少悲情與哀傷?小清怔怔的望著那雙微微迷離的眼睛,有些茫然。

只是這悲傷滿溢的眼神正瞥向那一束開的正歡的月季,花瓣舒展,根莖傲直。一滴清淚滑落,夾帶悲傷幾許,墜入大地淩亂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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