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主任的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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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主任的訴說
兩天後，蘇雪飛接到一個電話，是九中已經退休的邱主任打來的，他說有件事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說出來，但需要和蘇雪飛面談。
蘇雪飛告訴邱主任自己下午會去一趟九中，約他在學校見面，不過邱主任好像有些猶豫，他在電話裏說：“蘇警官，要不等你從學校出來後和我聯系吧，在學校…不是太方便。”
“可以，那你等我電話，咱們下午見。”蘇雪飛說完正準備掛斷電話，邱主任卻又急切地加了一句：“還有，我同你見面的事情，麻煩不要跟學校裏其他人說。”
“為什麽？”蘇雪飛下意識問了一句，隨即又道：“行，我答應你。”
下午，蘇雪飛安排兩個組員在公安網上查找近些年本市報失蹤的中年男性，她則帶著一個組員開車前往九中。
去之前她已經聯系過黃主任，所以到學校後他們直奔辦公室而去。見到黃主任，蘇雪飛便迫不及待得打開手機，把那幅經謝北覆原後的畫像遞到黃主任面前，開門見山地問道：“黃主任，這張畫像上的人你認識嗎？
黃主任接過手機遠看看近看看，終是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這是誰啊？”
“我要是知道，也不過來問你了。”蘇雪飛拿回手機，關閉屏幕後又道：“黃主任，我們還需要去一趟美術室，找秦老師問點其他事，他這會兒在學校嗎？
“在的在的，要不我打電話讓他過來吧。”
“不用，我們過去找他就行。”
“那好吧，不過我沒辦法陪你們去了，我這兒馬上有個會要開。”
“你忙，我們自己過去就行。”
在黃主任一連串的抱歉聲中，蘇雪飛和那名組員急匆匆往學校畫室走去。
來到上次那個畫室，屋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蘇雪飛正打算找人問問秦老師去哪兒了，忽然聽到樓梯上有說話聲：“謝老師，下周你還得再來上兩次課，剛來的這批新生要開家長觀摩會了，這可是關鍵時刻，必須得把我們美術室的形象給立起來。”
“只要我們學校沒其他安排，我會盡量過來。”
“你可別盡量，是一定得來，其實我覺得你不如調到我們學校來，你那水平教初中生浪費了，帶高中生的專業課也都屈才…”
“秦老師”，當蘇雪飛看清下樓之人，她輕喚了一聲，可緊接著她看到走下樓的另一個身影，心不禁猛得抖動了幾下。
“哎，這不是蘇警官嗎？”秦老師停下了腳步。
“秦老師，有點事想問問你”，蘇雪飛頓了頓，又朝秦老師旁邊那個正淺笑著看著她的人說了聲：“謝…謝老師，你也在啊。”
“今天謝老師又被我們給請來上課了，剛我還問他有沒有為警方效力，他說已經完成蘇警官你交予的任務了。”秦老師快言快語說道，“怎麽樣，蘇警官，我所言不差吧。”
蘇雪飛偷偷瞄了一眼謝北，笑答：“是，謝老師的覆原技術的確很好，我今天也是為這張畫像而來。”
蘇雪飛拿出手機找到畫像，然後遞給秦老師：“秦老師，你看看畫像上的人你認識嗎？”
秦老師接過手機仔細看了幾眼，說道：“哎呀，我還真不認識，不過謝老師這技術可是更上一層樓了。”
謝北沒吭聲，蘇雪飛又道：“秦老師，還有個事需要你給幫個忙，我想知道這個頭骨被調換的大概時間，越準確越好。”
“哎吆蘇警官，這你可難為我了，不瞞你說那天你們走後，黃主任還把我給狠批了一頓，說頭骨都能讓人給調換了，問我這工作是怎麽做的，我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接管美術室也不過兩年時間，怎麽能算到我頭上來呢？你這個忙我也真是幫不了…”，秦老師一聽蘇雪飛讓自己查這個事，頓時抱怨起來。
這時，一直默默站在旁邊的謝北，拍了拍秦老師的肩膀說道：“秦老師，你別急，我有辦法能確定頭骨被調換的時間。”
謝北的話一出，秦老師和蘇雪飛一起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謝北接著說：“你只需要幫我找到所有學生臨摹頭骨的畫作就行，剩下的事情我來做。”
“行啊，謝老師，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方面的技能，如果你真能從學生畫作裏查出頭骨被調換的時間，我可真要為你獻上雙膝了。”秦老師忙不疊地說道。
蘇雪飛也面帶驚喜說道：“那就麻煩謝老師了，確定下來時間後馬上告訴我。”
“好，你忙你的吧，我查到後給你打電話。”謝北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
離開美術室，蘇雪飛小聲交待了那名組員幾句話後，組員掉頭回去，而蘇雪飛則匆匆往學校大門口走去，她邊走邊撥通了邱主任的電話，“餵，邱主任嗎？我是蘇雪飛。”
“蘇警官，你從學校出來了嗎？”
“嗯我馬上到學校門口，你在哪兒？”
“我在學校附近的一家茶社，你出來後向左拐，再往前走……”
蘇雪飛按照邱主任說的路線，找到了這間茶社，於是就著兩杯清茶和一間茶室，邱主任給她講述了一件多年前的往事。
“21年前，我在學校後勤組工作，當時後勤組的組長叫鄧平安，他這個人一向認真耿直，眼裏揉不得沙子，也正因為此，他被委派擔任了學校新操場和教學樓建造的監理，主要工作就是監督檢查工程質量和施工安全。
“學校的教學樓和操場分屬於兩個工程隊，鄧老師經常兩個工地來回轉，在他認真負責的監督下，他發現建造操場的施工方有著嚴重的偷工減料、虛報工程款的問題，所以在簽署質量合格書時，鄧老師拒絕給對方簽字，因此和承包方羅光明還大吵了一架，後來他又幾次要求羅光明重新整改，但對方根本不理他，並且兩人又發生了一次更為激烈的爭吵，於是鄧老師一怒之下把這項豆腐渣工程舉報到了上級部門。
“但是這件事很快便被羅光明知道了，一天晚上，我和鄧老師正在工地指揮辦公室裏說第二天的工作安排，羅光明卻突然走了進來，並跟我說教學樓工地上的人有事找我，我本來還猶豫著大晚上的他們找我幹嘛，鄧老師卻催促我趕快過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事，那我只好去了。
“到了那邊工地，一個工人拉著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二十分鐘後我又返回值班室，發現辦公室已經沒人了，我想著鄧老師估計是回家了，所以我也離開學校回家去了。
“第二天到學校後，我先去了教學樓工地，快中午時我回到值班室，發現校長正和一個神色著急的中年女人在屋裏說話，看到我後校長叫我過去，說這是鄧老師的家屬，昨晚鄧老師一夜未回，問我是否知道他去哪裏了，我便把昨夜的情況講了一遍。
“後來他們又問了羅光明，羅光明說他本來打算和鄧老師談談工地的事，哪知沒說幾句話，鄧老師說有急事要出去，所以他只好離開了。
“那天，鄧老師的家人找遍了學校的每個角落，也沒看到鄧老師的身影，又多次撥打他的手機，均是關機狀態，到了晚上，他家人又擴大了尋找範圍，但鄧老師仍然不見蹤影，就這樣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
聽到這裏，蘇雪飛問道：“沒有報警嗎？”
邱主任答：“三天後人還是沒找到，家屬便報警了，不過警察也沒找到人，然後這個事就擱在這裏了，後來學校開會，校長專門說這個事以後誰都不能再提及，如果誰再妄加議論影響到學校的聲譽和招生工作那就自動離職，所以從那以後這件事就被塵封起來，漸漸得也被大家遺忘了，二十多年過去了一些老師調離，一些老師退休，學校裏知道這件事並且還能清楚記得的恐怕沒幾個人了。”
蘇雪飛又問：“邱主任，你是不是懷疑操場上發現的這具遺骸就是當年失蹤的鄧老師？”
邱主任把手中茶杯重重一放，說道：“是，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懷疑那天我是被故意支走的，鄧老師一定是被害了”，邱主任有點激動，不過隨即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慢慢呼出來，調整了情緒之後，他又說：“蘇警官，如果有人問起，請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
蘇雪飛嘴角輕輕一彎，說道：“您都已經退下來了，還怕什麽？”
邱主任擡起渾濁的雙眼，苦笑著說道：“那個承建操場工程的羅光明現在已是身價千萬的大老板，而現在學校的這個校長是羅光明的親外甥，還有，當年學校的校長是羅光明的親叔叔，不然他怎麽會那麽囂張，他是根本沒把鄧老師放在眼裏。”
“您是怕他們報覆？”
“我孫女今年剛剛上高一，就在九中”
“哦，我明白了，放心，我會為你保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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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蘇雪飛接到一個電話，是九中已經退休的邱主任打來的，他說有件事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說出來，但需要和蘇雪飛面談。
蘇雪飛告訴邱主任自己下午會去一趟九中，約他在學校見面，不過邱主任好像有些猶豫，他在電話裏說：“蘇警官，要不等你從學校出來後和我聯系吧，在學校…不是太方便。”
“可以，那你等我電話，咱們下午見。”蘇雪飛說完正準備掛斷電話，邱主任卻又急切地加了一句：“還有，我同你見面的事情，麻煩不要跟學校裏其他人說。”
“為什麽？”蘇雪飛下意識問了一句，隨即又道：“行，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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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在的，要不我打電話讓他過來吧。”
“不用，我們過去找他就行。”
“那好吧，不過我沒辦法陪你們去了，我這兒馬上有個會要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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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們學校沒其他安排，我會盡量過來。”
“你可別盡量，是一定得來，其實我覺得你不如調到我們學校來，你那水平教初中生浪費了，帶高中生的專業課也都屈才…”
“秦老師”，當蘇雪飛看清下樓之人，她輕喚了一聲，可緊接著她看到走下樓的另一個身影，心不禁猛得抖動了幾下。
“哎，這不是蘇警官嗎？”秦老師停下了腳步。
“秦老師，有點事想問問你”，蘇雪飛頓了頓，又朝秦老師旁邊那個正淺笑著看著她的人說了聲：“謝…謝老師，你也在啊。”
“今天謝老師又被我們給請來上課了，剛我還問他有沒有為警方效力，他說已經完成蘇警官你交予的任務了。”秦老師快言快語說道，“怎麽樣，蘇警官，我所言不差吧。”
蘇雪飛偷偷瞄了一眼謝北，笑答：“是，謝老師的覆原技術的確很好，我今天也是為這張畫像而來。”
蘇雪飛拿出手機找到畫像，然後遞給秦老師：“秦老師，你看看畫像上的人你認識嗎？”
秦老師接過手機仔細看了幾眼，說道：“哎呀，我還真不認識，不過謝老師這技術可是更上一層樓了。”
謝北沒吭聲，蘇雪飛又道：“秦老師，還有個事需要你給幫個忙，我想知道這個頭骨被調換的大概時間，越準確越好。”
“哎吆蘇警官，這你可難為我了，不瞞你說那天你們走後，黃主任還把我給狠批了一頓，說頭骨都能讓人給調換了，問我這工作是怎麽做的，我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接管美術室也不過兩年時間，怎麽能算到我頭上來呢？你這個忙我也真是幫不了…”，秦老師一聽蘇雪飛讓自己查這個事，頓時抱怨起來。
這時，一直默默站在旁邊的謝北，拍了拍秦老師的肩膀說道：“秦老師，你別急，我有辦法能確定頭骨被調換的時間。”
謝北的話一出，秦老師和蘇雪飛一起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謝北接著說：“你只需要幫我找到所有學生臨摹頭骨的畫作就行，剩下的事情我來做。”
“行啊，謝老師，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方面的技能，如果你真能從學生畫作裏查出頭骨被調換的時間，我可真要為你獻上雙膝了。”秦老師忙不疊地說道。
蘇雪飛也面帶驚喜說道：“那就麻煩謝老師了，確定下來時間後馬上告訴我。”
“好，你忙你的吧，我查到後給你打電話。”謝北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
離開美術室，蘇雪飛小聲交待了那名組員幾句話後，組員掉頭回去，而蘇雪飛則匆匆往學校大門口走去，她邊走邊撥通了邱主任的電話，“餵，邱主任嗎？我是蘇雪飛。”
“蘇警官，你從學校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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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飛按照邱主任說的路線，找到了這間茶社，於是就著兩杯清茶和一間茶室，邱主任給她講述了一件多年前的往事。
“21年前，我在學校後勤組工作，當時後勤組的組長叫鄧平安，他這個人一向認真耿直，眼裏揉不得沙子，也正因為此，他被委派擔任了學校新操場和教學樓建造的監理，主要工作就是監督檢查工程質量和施工安全。
“學校的教學樓和操場分屬於兩個工程隊，鄧老師經常兩個工地來回轉，在他認真負責的監督下，他發現建造操場的施工方有著嚴重的偷工減料、虛報工程款的問題，所以在簽署質量合格書時，鄧老師拒絕給對方簽字，因此和承包方羅光明還大吵了一架，後來他又幾次要求羅光明重新整改，但對方根本不理他，並且兩人又發生了一次更為激烈的爭吵，於是鄧老師一怒之下把這項豆腐渣工程舉報到了上級部門。
“但是這件事很快便被羅光明知道了，一天晚上，我和鄧老師正在工地指揮辦公室裏說第二天的工作安排，羅光明卻突然走了進來，並跟我說教學樓工地上的人有事找我，我本來還猶豫著大晚上的他們找我幹嘛，鄧老師卻催促我趕快過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事，那我只好去了。
“到了那邊工地，一個工人拉著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二十分鐘後我又返回值班室，發現辦公室已經沒人了，我想著鄧老師估計是回家了，所以我也離開學校回家去了。
“第二天到學校後，我先去了教學樓工地，快中午時我回到值班室，發現校長正和一個神色著急的中年女人在屋裏說話，看到我後校長叫我過去，說這是鄧老師的家屬，昨晚鄧老師一夜未回，問我是否知道他去哪裏了，我便把昨夜的情況講了一遍。
“後來他們又問了羅光明，羅光明說他本來打算和鄧老師談談工地的事，哪知沒說幾句話，鄧老師說有急事要出去，所以他只好離開了。
“那天，鄧老師的家人找遍了學校的每個角落，也沒看到鄧老師的身影，又多次撥打他的手機，均是關機狀態，到了晚上，他家人又擴大了尋找範圍，但鄧老師仍然不見蹤影，就這樣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
聽到這裏，蘇雪飛問道：“沒有報警嗎？”
邱主任答：“三天後人還是沒找到，家屬便報警了，不過警察也沒找到人，然後這個事就擱在這裏了，後來學校開會，校長專門說這個事以後誰都不能再提及，如果誰再妄加議論影響到學校的聲譽和招生工作那就自動離職，所以從那以後這件事就被塵封起來，漸漸得也被大家遺忘了，二十多年過去了一些老師調離，一些老師退休，學校裏知道這件事並且還能清楚記得的恐怕沒幾個人了。”
蘇雪飛又問：“邱主任，你是不是懷疑操場上發現的這具遺骸就是當年失蹤的鄧老師？”
邱主任把手中茶杯重重一放，說道：“是，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懷疑那天我是被故意支走的，鄧老師一定是被害了”，邱主任有點激動，不過隨即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慢慢呼出來，調整了情緒之後，他又說：“蘇警官，如果有人問起，請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
蘇雪飛嘴角輕輕一彎，說道：“您都已經退下來了，還怕什麽？”
邱主任擡起渾濁的雙眼，苦笑著說道：“那個承建操場工程的羅光明現在已是身價千萬的大老板，而現在學校的這個校長是羅光明的親外甥，還有，當年學校的校長是羅光明的親叔叔，不然他怎麽會那麽囂張，他是根本沒把鄧老師放在眼裏。”
“您是怕他們報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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