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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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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最終,謝北並沒有用照顧蘇雪飛的方式來償還這份“人情債”。

因為蘇雪飛的媽媽方瑜來了。

受傷的事蘇雪飛沒有告訴家裏,一來她自認為手上這點傷不算什麽,住在醫院有醫生護士照顧,局裏還派了一名同事相助,足夠了。

二來因為父親蘇萬裏身邊離不開人照顧,即便告知了父母,他們來不了在家還幹著急,不值當。

那方瑜是怎麽知道的呢?又是如何安置好蘇萬裏趕過來的?

事情得從昨天謝北離開後說起,謝北離開醫院沒多久,蘇雪飛就被護士叫去治療室烤電並換藥。

從大學起,蘇雪飛就養成了這種習慣,每周都會和父母通次電話報個平安,以父母的角度來講,家裏有女兒的自是比兒子有更多擔心,最主要是安全問題。

蘇雪飛上周因為手受傷,沒給家裏打電話,這周又過去四天了,方瑜還是沒有接到女兒的平安電話,她心裏有些不安。做為警察家屬,她已經經歷過丈夫受傷致殘的變故,現如今女兒也做了警察,她仍然活在擔憂裏。

女兒不打電話回家,她這個做媽的怎麽也得問問,方瑜撥了幾次蘇雪飛的電話一直是無人接聽狀態,不由得更心慌了,她繼續耐著性子撥打,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方瑜的擔心瞬間沒了,不等話筒那邊說話,她數落埋怨的話張嘴就來:“你個死妮子,幹什麽呢半天不接電話,不知道家裏人有多著急嗎?你是有多忙…”

“餵餵,不好意思,打斷一下,蘇雪飛去治療室換藥了,我是她同事,晚會兒她回病房後我讓她給你回電話吧。”

“啊,換藥?病房?她怎麽了?”電話這邊方瑜的心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請問您是她…?”蘇雪飛給方瑜的電話號碼設置的是一個M的字母,她同事不確定對方是誰。

“哦,我…我是她…她媽。”方瑜緊張地說話都不利索了。

“奧,是阿姨啊,那個…小蘇沒告訴你們,她上周執行任務時受了點傷,現在在醫院…”,同事簡單扼要在電話裏跟方瑜講了一下事情經過,臨掛斷時安慰她說:“您別擔心,小蘇只是傷著手了,其它地方都沒事。”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話方瑜不禁想起蘇萬裏那年受傷時,她接到電話時對方也是這樣說,只是把手換成了腿,她當時還信以為真,沒太當回事就去了醫院,誰知這一傷竟然落了個雙腿殘疾。一想到這裏,她一分鐘都不能等了,在電話裏問清楚醫院名字、住院的科室和床位號,就立馬收拾東西準備前往鄭洛市。

幸好是寒假,兒子蘇陽陽放假在家,不然方瑜就該為難了,她把蘇雪飛受傷住院的情況,跟丈夫和兒子說了一遍,這種擔心立馬在三人心裏蔓延,方瑜反覆交待兒子在家照顧好爸爸,父子倆卻催她別管家裏了趕快去照顧蘇雪飛,方瑜匆忙坐上開往鄭洛市的班車。

當蘇雪飛回到病房,同事把方瑜打電話過來的經過跟她講了講,末了解釋說:“你的電話一直響,我怕有什麽急事找你給耽擱了,所以就接聽了,也不知道你沒跟家裏講…”

“沒事的,王姐,那麻煩你用手機幫我再撥打回去吧,讓我跟我媽說一聲,省得她瞎操心。”

電話剛一撥通,方瑜就接了起來,蘇雪飛叫了一聲“媽”,電話那端傳來方瑜有些哽咽的聲音:“小飛,你在醫院好好治療,別害怕,媽在車上往你那裏趕呢,再有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你安心等著啊。”

方瑜這一難過,蘇雪飛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在手術室雙手縫那麽多針她都沒哭,幾個晚上傷口疼得睡不成覺她也沒掉淚,然而母親的幾句話卻讓她淚灑衣衫!

等見到蘇雪飛,又仔細問了主治醫生情況後,提著一顆心趕來的方瑜這才放下心來,她趕緊打電話告知家裏同樣懸著心的父子倆,又讓蘇雪飛在電話裏說了幾句話,一家人的心這才算都落了地。

方瑜在醫院呆了兩天,看看蘇雪飛這裏的確用不著她,又擔心兒子照顧不好丈夫,最後在蘇雪飛催促下坐班車返回家。

因為蘇雪飛受傷,刑偵隊春節假期的值班沒有安排她,她才得以安安心心回家過個春節。

臘月二十八早上,蘇雪飛辦理了出院手續,再有兩天就該過年了,醫院裏能出院的陸陸續續都離開了,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想在醫院過年。

出院這天,謝北一大早開車來到醫院,正在病房收拾東西的蘇雪飛聽到有人進來,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來人竟是謝北,她略微驚詫了一下,忽又笑道:“你怎麽來了?

“來接你出院。”

“你怎麽知道…”,蘇雪飛本想問謝北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出院,繼而一想,不用問了,肯定是林木子帶的話。

昨天林木子又來醫院看望她,聊天時她告訴林木子明天早上她就準備出院回家了,林木子問她怎麽回家?她答“當然是去車站乘班車回家”。

於是她話鋒一轉調侃了謝北一句:“你這個外甥女啊,和你這個舅舅真是無話不談。”

“呵呵呵,沒辦法,她從小就和我親,”謝北笑答,“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我幫你拎著,車在樓下。”

在得知謝北不是送她到車站,而是直接將她送回家時,蘇雪飛掩飾不住的有些興奮,但嘴裏仍然說道:“不會還是為了還人情吧?”

“怎麽會,你是木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送朋友回趟家那不是舉手之勞嘛。”

“不過我家可遠了些,你這一趟往返差不多需要四個小時呢。”

“沒事,有一年我和一個朋友自駕車去青海湖玩,還連續開過八小時車呢,那路況…”,謝北一邊開車一邊跟蘇雪飛閑聊起來。

車裏暖氣開得很足溫暖如春,謝北時不時蹦出幾句幽默風趣的話語,惹得蘇雪飛笑聲一片,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裏,在兩個小時的路途中,蘇雪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她甚至沖動得想把心中的話一吐為快…

車停在蘇雪飛家的巷子口時,方瑜和蘇陽陽已經等在那裏了。

在路上,方瑜打電話問蘇雪飛什麽時間到車站,說蘇陽陽要去接她,她答不用去車站,一個朋友開車送她回家,再有一個多小時就到家門口了。

謝北和蘇雪飛同時推門下車,方瑜卻盯著謝北看,蘇雪飛說:“媽,他叫謝北,是我的一個朋友,今天專程回來送我。”

“朋友,男朋友?”方瑜腦子裏突然冒出了這個詞組,想著女兒過了年虛歲就27了,她就著急。

“阿姨好。”

“哦,好…好,挺好挺好”,有了這個想法,方瑜的目光立馬轉變成丈母娘看女婿的歡喜。

恰好謝北從後備箱裏拿出幾件禮品,遞給方瑜道:“阿姨,過年了,第一次來也沒準備什麽,這些您拿上,算我跟您和叔叔提前拜年了。”

這下子方瑜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笑著推讓說:“呵呵呵…,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小飛這孩子嘴巴嚴實竟然什麽都沒跟我說過,你們認識多久了?你在哪裏上班啊?你倆是同事還是同學?家裏有幾…”

“媽,謝北還得回去呢,你別在那裏問東問西了,”蘇雪飛知道方瑜把謝北當成自己男朋友了,她有些尷尬。

她是喜歡謝北,也在心裏認定謝北是可以托付終身之人,但那畢竟都是她自己的想法,謝北怎麽想她不知道,剛才在路上,她做了幾次心理建設,但那些話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可是方瑜的表情和這一通問話這麽明顯,恐怕謝北也感受到了,蘇雪飛想著不由得望了謝北一眼。

謝北神情自若,他並沒有因為蘇雪飛打斷方瑜的話就閉口不言,反而把手裏的禮品重新遞給方瑜後,禮貌得答道:“阿姨,我倆認識有兩年多了,我在市裏一所中學當老師,平時我有事也時常麻煩蘇雪飛,知道她今天出院回家,我剛好沒事就送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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