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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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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邵一棻的手機響了,她慌忙掏出了手機,是孟辰陽  </p>

她按下接聽,手機那頭傳來孟辰陽急切的聲音</p>

“你到家了嗎?不是說好,到家會給我電話?”他劈頭就是質問</p>

“我還沒到家啊嚴格說來,我在你家門外的樓梯間”</p>

“怎麽了?”</p>

“我剛遇到一只魔物”她說</p>

“在我家?”孟辰陽有些不敢相信,他以為那些魔物只會在街上游蕩</p>

“不算在你家,我是在你家電梯口出來沒多久遇到的……”</p>

“你沒事吧?”他很擔心,恨不得能馬上在她身邊</p>

“沒事我遇到一個人……很厲害耶,他是教會牧師喔”</p>

“他在你旁邊?”</p>

“是啊!他還在我旁邊,他跟你住同一棟樓……”邵一棻說</p>

“我住樓上”閻王晏插了話</p>

“他說他住你樓上,剛才說的……”</p>

“你趕快回去,不要隨便跟陌生男人說話!”孟辰陽在電話這頭聽見年輕男子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p>

“他不算什麽陌生男人,他剛才救了我”邵一棻不滿</p>

“無論如何,你趕快回家!我這裏收拾一下,等會兒就回去”</p>

“好啦,知道了”</p>

她結束通話,將手機收進口袋,閻王晏擺出一副……別再說你們不是男女關系的表情  </p>

邵一棻有氣無力,做最後一回解釋</p>

“我跟孟辰陽真的只是朋友”</p>

“隨你怎麽說一年後,你應該就不會這麽認為了說不定不需要一年好啦,既然你沒事了,我還有事要忙,你趕緊回去吧</p>

“家是每個人最終、最堅固的堡壘,只要心無邪念,魔物或邪祟之物無法隨意進出我忙完大概十一點左右,方便的話我去找你們一趟如果不方便也沒關系,總有機會再遇到</p>

“這是我的名片,跟你男朋友商量一下,如果不想我打擾你們,撥打名片上的手機號碼,我就知道了如果你沒打電話給我,我大概十一點二十左右拜訪你們”</p>

邵一棻接下名片,點了點頭轉身回去了她聽見閻王晏的口哨音在樓梯間輕輕響起,然後漸漸地不見了</p>

孟辰陽將辦公桌稍微收拾一番,他辦公室門是敞開的,林助理這時來到門口,敲了敲玻璃門他擡頭掃了一眼,問:“什麽事嗎?”</p>

林助理神情有些遲疑,期期艾艾說:“張律師剛下班沒多久,他打電話給我說辦公大樓外面有很多記者”</p>

這兩天發生一樁女童被虐案,一家小型綜合醫院拒收傷重女童,導致女童搶救不及而死亡,新聞炒作很大</p>

女童的父母在鏡頭前聲淚倶下,喊著要為女童討回公道</p>

今天黃姓女童父母來事務所希望孟律師接下委托,但孟辰陽拒絕接受委托</p>

消息大概已經傳開,記者才會在辦公大樓外面等孟律師</p>

孟辰陽手邊收拾的動作稍微停頓下來,然後對林助理說:“我知道了”心裏暗罵,在他趕著要回去的時候,那群嗜血記者偏挑這時間來亂</p>

“要不,孟律師晚點回去?記者等久了,說不定沒等到人就會離開”林助理提議</p>

孟辰陽否決林助理的提議,說:“我有急事得趕緊回家一趟,沒時間跟他們耗你要是沒什麽事,也早點下班回家”</p>

“好”林助理說,轉身回辦公桌整理東西,準備下班了</p>

孟辰陽三兩下收拾妥所有東西,拿了鑰匙與外套,風也似地離開辦公室,臨走前跟尚在收拾東西的林助理招呼了一聲</p>

“我先下班了,你等會兒回去,路上小心”因為三番兩次遇到魔物,孟辰陽忍不住叮嚀  </p>

苞在孟辰陽身邊工作兩年多的林助理,頭一次被這樣叮嚀,倒是楞了一下,才回,</p>

“謝謝孟律師明天見”</p>

“明天見”孟辰陽有幾分尷尬,回道他不習慣以溫情待人,只是接二連三的怪事讓他有了一點改變</p>

走出辦公大樓,一群記者蜂擁而上,拿著麥克風將他層層包圍</p>

他的委托人不少是知名人士,孟辰陽對這陣仗早已是見怪不怪了</p>

“孟律師,聽說你拒絕接下黃小妹妹的委托案,是真的嗎?”一名女記者問</p>

孟辰陽冷著一張臉,面對不斷擠過來的麥克風與閃爍不停的閃光燈,略顯不耐</p>

“黃小妹妹確實是因為楊綜合醫院急診醫師處置不當而死亡,孟律師為何不願意替小妹妹討公道?”一名記者提問</p>

“急診醫師處置不當?請問醫師如何處置不當?他的哪一個醫療步驟錯誤?記者先生,能不能請先仔細說給我聽聽看?”孟辰陽義正詞嚴地反詰發問記者,聲音隱約有怒火燃燒  </p>

這時更多閃光燈閃起,按快門的聲音更是哢嚓、哢嚓地響,攝影師鏡頭也將他拉得更近,焦點集中在他那一張微微含怒,卻又充滿說服力的好看臉龐上</p>

他眉峰似刀,目光銳利如劍,仿佛隨時都能給敵人致命一擊,被反問的記者一時也成了焦點媒體鏡頭往記者的臉上帶了一會兒,又轉回孟辰陽身上,記者聲音揚起</p>

“楊綜合醫院急診醫師拒絕接收傷重的黃小妹妹,導致黃小妹妹必須轉到距離更遠的大型醫院,一來一往的時間差導致黃小妹妹死亡,難道不是急診醫師處置不當、見死不救嗎?”</p>

“你認真做過功課嗎?你知道黃小妹妹傷重的程度嗎?你知道楊綜合醫院醫療設備等級到哪裏嗎?如果你沒做功課,就隨意幫急診醫師扣上處置不當、見死不救的罪名,那是不負責任的說法”</p>

孟大律師在鏡頭面前毫不畏懼展露他咄咄逼人的律師本色,接連將問題拋回給記者,媒體鏡頭又往被拋問的記者身上帶了一會兒,立刻回到孟辰陽這頭</p>

孟辰陽見記者答不出話來,冷冷淺笑,那一笑再次引發一連串閃光燈,也被攝影記者牢牢捕捉住,孟辰陽從容不迫說:“楊綜合醫院只是小型地方綜合醫院,急診只能處理一般輕微的皮肉創傷,黃小妹妹斷了八根肋骨、頭顱破裂出血、左右手腳全骨折,楊綜合醫院沒有大醫院才有的計算機斷層、更沒有血庫,手術室等級也僅能處理簡單外科小手術</p>

“在這情況下,急診醫師的處理沒有錯,他若接下黃小妹妹才是見死不救更何況,大家該追究的是楊綜合醫院急診醫嗎?真正該追究的是黃小妹妹的親生父母吧?是他們不負責任生下黃小妹妹,又將黃小妹妹托給生母前男友,讓黃小妹妹有機會被毫無血緣關系的人虐待致死</p>

“現在黃小妹妹過世了,不負責任的生母生父竟然拿得出錢來委托我,想提告楊綜合醫院急診醫師處置不當造成他們『深愛的』親生女兒死亡</p>

“我倒是想問問,一個對外宣稱打零工維生,養不起親生女兒而將女兒丟給生母,生母又因吸毒入獄再將女兒丟給同居男友,一個吸毒犯母親、一個打零工維生的父親,現在卻拿得出一筆錢找上我想為他們失去的女兒討公道,合理嗎?</p>

“我的律師費不便宜,一場辟司打下來夠他們負責任的養活黃小妹妹三、四年了你們這些記者不打算去好好了解黃小妹妹的父母嗎?他們才是最該負責任的人!”</p>

語畢,孟辰陽的聲音到最後已經冷得像極地寒冰了“不好意思,我趕時間,請讓一讓”</p>

現場記者被凍得一時啞口無語,大家心裏想的都是同一個念頭……果然是律師!孟辰陽往前,包圍著他的記者往後退,麥克風雖是追著他,卻沒有人發問</p>

孟辰陽走了幾公尺,突然一個女記者提問:“孟律師不接醫療訴訟,是因為您的父親嗎?”</p>

他臉色轉眼難看幾分,停下腳側頭往發問的方向看去,一個長鬈發的年輕女記者,臉上流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挑釁地盯著孟辰陽</p>

他婳眉,本在思索要不要回答,但下一瞬看見的景象讓他異常驚愕</p>

年輕女記者身旁突然冒出一個咖啡色魔物,有人的臉,但全身異常光滑,泛著泥土色的光……</p>

它不懷好意朝孟辰陽笑,孟辰陽愕然看著,而周遭沒有人看得見魔物</p>

他望向魔物,眼睜睜看著咖啡色魔物一寸一寸沒入女記者身體,與女記者融為一體後,女記者頭頂上開始冒出與魔物相同的泥土色光,很微弱的光  </p>

接著女記者又問:“孟律師的父親是孟懷青醫師吧?十六年前遭病患家屬提告,指孟醫師醫療疏失導致病患死亡六年前,高院判決孟醫師有罪定識,三個月有期徒刑,賠償六百萬,全案不得上訴當時孟律師正在醫院實習,後來孟律師放棄醫學院,轉讀法律系</p>

“孟律師是不是因為你父親的遭遇,才堅決不接任何醫療訴訟?即使明知道醫師是人,同樣會犯錯,會因為醫療措施處置不當致使死病患死亡,孟律師選擇寧願不看醫師的錯,站在醫界那邊,為他們說話……”女記者有如噬血鯊魚,聞到血腥味便步步進逼,期待一口咬住獵物不放,吞吃下肚</p>

孟辰陽煩躁的看著女記者頭上那團冒不停的泥土色光,不知道是那惡心的光比較困擾他,還是女記者嘴裏吐出的陳年舊事,比較讓他心煩</p>

女記者的犀利提問,他完全不打算響應了</p>

孟辰陽快步往人行道旁走,站在大馬路邊招下一輛出租車,坐上車子離開</p>

其實他的住處離他辦公大樓,也不過是走路十分鐘就到的距離</p>

孟辰陽沒料到,他這毫無辯解的一走,記者下一刻便讓他成了熱門話題新聞人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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