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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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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王朝短短數年,已化為歷史的灰燼</p>

成必勝死後,其父成氏馬幫的大鍋頭心灰意冷,也主動投降,還出賣了簍族,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成氏馬幫的存在,簍族也被消滅殆盡至於蕭奇與宮雨瑤,原落雲分別將他們的遺體火化送回故裏,並沒有將他們葬在一起,他知道宮雨瑤的心意,下輩子她不想再和蕭奇糾纏了</p>

紫霞王朝覆國,原落雲成為覆國後第一任皇帝,不同於蕭奇登基後大殺功臣,排除異己,他則是賞罰分明,更積極拔擢有才能之士同時因為四方外患加上內亂同時平定,所以國家得以休養生息,他索性減稅一年,讓那些受盡前朝剝削的百姓能松一口氣,對新朝更有向心力</p>

王朝百廢待興,原落雲鎮日忙得不可開交,但他也沒忘了把墨瀟帶入宮,只是遲遲沒有時間為她立後,只能讓她無名無分地先住在後宮,幸好她個性獨立,不必時時刻刻都黏著男人,因此她在宮裏游玩賞花,過過一陣子的富貴生活</p>

然而二十天後,她發現自己完全沒能見到原落雲一面,開始覺得不高興了,同時,她心裏也牽掛著馬幫的重建不知到了什麽地步,即使她未來要成為他的妻,但馬幫始終是她的根,她無論如何都放不下這個責任</p>

於是,她決定去找原落雲談談,不過前提當然是她得知道原落雲在這迷宮般的皇宮何處,才能把他給找出來</p>

當她詢問服侍自己的宮女時,只見那宮女突然臉色一變,急急忙忙地奔跑出宮,在她一頭霧水的時候,她很快的又跑了回來,這次帶了五個人,手上還端著各式各樣的衣服飾品等,在她面前一字排開</p>

“這是……”墨瀟完全傻眼</p>

“墨姑娘要面見皇上,依咱們紫霞律例,必須穿著正式的宮服才行”宮女認真地回答</p>

“要這麽麻煩?”不過就是見見原落雲,還得打扮?墨瀟皺起眉頭,卻也知道宮女只是依律行事,就算對她們發脾氣也無濟於事,何況她們都是無辜的,她淡淡地看著眼前的衣飾,想想自己懂事以來也從來沒有穿過裙子的印象,不如今日就試一試,於是她妥協道:“好吧!不過這衣服我可不會穿,你們得教我”</p>

“教?”宮女掩唇笑了起來“墨姑娘,不用教,本來就是我們服侍你穿的,這些行頭自己怎麽穿得起來呢?”</p>

“什麽意思……”</p>

墨瀟話聲未落,那群宮女很快地便動了起來,負責梳頭的梳頭,負責月兌衣的月兌衣,甚至還有在她臉上撲上香粉的,讓她打了好幾個噴嚏</p>

“等等,你在我頭上弄這什麽玩意兒,怎麽這麽重?”</p>

“墨姑娘,這叫墮馬髻,宮裏很流行的,等會兒還要插上金簪,會更重,你忍一忍”</p>

“餵餵餵,你快把我勒死了,不就穿個裏衣嗎,需要用繩子勒成這樣?”</p>

“墨姑娘,這宮裝共有七層,為了突顯你的好身材,得要先把你的腰束細了,還要把胸墊高起來,否則穿好後看起來會顯得臃腫”</p>

“這……這又是什麽?你要把這麽多顏色塗在我臉上?”</p>

“這是標準的仕女妝,還有花鈿沒貼呢!”</p>

折騰了快一個時辰,直到墨瀟覺得自己快被這一層層的宮裝和妝容給裹得透不過氣後,宮女們終於完成對她的打扮</p>

墨瀟忍住氣,低頭看著蓋住腳踝的裙子,忍不住往銅鏡前一站</p>

這……這是她嗎?她意外地看著鏡中的儷人,她並不是眉如遠山、眸似秋水那樣的溫柔婉約,卻是清雅高華之中夾雜著英氣勃發,一身繁覆的宮裝突顯了她的氣勢非凡,貴氣之中更襯著凜凜的威儀</p>

難怪聽人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她突然開始對自己的外貌有自信了些,不知道原落雲看到了她這裝扮,會是什麽反應?</p>

心中有了定見,墨瀟忍住了月兌掉這一身比戰甲還重的裝備的沖動,淡淡啟唇道:“帶路吧”</p>

詎料幾名宮女聽到眼睛都快凸出來,其中一位連忙說道:“墨姑娘要找皇上,方才已經請太監去通傳了,等皇上有暇,應會回覆墨姑娘”</p>

墨瀟俏臉微沈“你的意思是說,從我開始換這身衣服前,就已經去通傳了,然後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沒有任何回應也就罷了,還要等原落雲他老兄有空,才能來理會我?”</p>

爆女見她發怒,連忙跪下道:“這……這是宮裏的規定”</p>

“規定嗎?我倒要看看他見不見我”墨瀟沒有繼續為難宮女,只是徑自大踏步地走出了宮門</p>

她練過武功,宮女們自然跟不上她的步伐,只能看她越走越遠、越走越遠,幾乎要出了後宮的範圍……</p>

墨瀟憑著先前夜探皇宮的記憶,朝著禦書房方向走去,只不過在正要通過一扇門時,卻被侍衛攔了下來“墨姑娘請留步,你不能出後宮的”</p>

“不能出後宮?”那不等於軟禁她了?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要見原落雲”</p>

整座皇宮裏,能直呼皇上名諱的也只有她了,侍衛們一臉苦相,卻堅持不放行“請墨姑娘體諒,若非皇上召見,嬪妃不得出後宮”</p>

“嬪妃?”墨瀟沒好氣地指著自己“我是他的嬪妃嗎?”</p>

兩名侍衛一呆“這……皇上登基後還沒立妃,所以好像不是……”</p>

“那不就得了”她翻了個白眼,就要越過他們,想不到侍衛這次連刀都架了出來,硬是不讓她過去</p>

“若是墨姑娘硬要闖入,恕小人無禮了!”侍衛硬著頭皮道</p>

“憑你們,還打不過我”墨瀟瞇起眼</p>

這頭都快吵了起來,突然一個尖細的嗓音響起,突兀地插入了眾人之間“皇上等會兒會從這裏路過,誰大膽在此喧嘩?”</p>

之後,一名白頭發身材削瘦的太監走了過來,正是專門打點後宮瑣事的劉公公,他見到墨瀟後,雙眼一陣精光,心中若有所思</p>

“我要見你們皇上”墨瀟住在後宮,自然知道這劉公公,在原落雲登基時就是跟前跟後的,那模樣可巴結了,雖然她不太喜歡劉公公略顯陰險的眼神,但她仍是給足了原落雲面子,沒有當場發飆,又耐心地重覆了一次自己的來意</p>

“皇上是你這等民女說見就能見的嗎?讓你住在皇宮裏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劉公公陰惻惻地道</p>

這墨瀟一點也不懂人情世故,住在皇宮裏居然沒有打點他這個負責後宮事務之人,他自然不喜,更不希望她未來真成了貴妃甚至皇後</p>

“是原落雲讓你這麽說的?”墨瀟當然聽得出來劉公公特意刁難,否則宮女早就通報了她要見原落雲,劉公公不會假裝不知道的樣子</p>

“大膽民女!居然直呼皇上名諱!還不跪下受罰!”劉公公擺明了和她杠上,要滅滅她的威風,讓她知道誰才是後宮的主人</p>

墨瀟冷笑了起來,懶得和他吵這老家夥方才說皇上要路過是吧?她索性放開喉嚨,直接原地大聲叫道:“原落雲!本姑娘找你!限你一刻鐘之內給我出來,否則我絕不再理你!”</p>

她是練過功夫的人,真要叫起來,那可是半個皇宮都聽得到</p>

劉公公聞言,面色倏地變得鐵青,嘮叨不休地教訓起她來,她卻充耳不聞,只是靜候當場</p>

丙然不到半晌,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居然是原落雲帶頭跑了過來,而後頭的宮人們只能跟隨他的腳步也匆匆趕到</p>

墨瀟一見到他,便沒好氣地道:“原落雲,要找你還真麻煩,非得這般大聲喊叫”</p>

原落雲想解釋,但下一刻看清了眼前的她,瞬間整個人呆住,甚至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p>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穿裙子,甚至施了脂粉他沒有想到她打扮起來竟是如此出眾的美麗,什麽柔情似水、嬌柔婉轉都不適合拿來形容她,她有一股獨特的氣質,傲然而挺秀,讓她無論在多少女人之間,都是那麽特出</p>

“你……”原落雲想稱讚她,卻發現什麽話都不足以道出她的美好</p>

原本憋了一肚子氣的墨瀟,見到他這呆樣,氣頓時消了不少“呆子!看夠了嗎?”</p>

“不夠……啊不是,夠了夠了!”被罵了一聲呆,原落雲才回過神來,自己這皇上差點就在宮人面前丟臉了,怎麽可以流露出這麽急色的表情呢?於是他正了正臉色,仔細想想她方才說的話,連忙解釋道:“是了,你要找朕對吧?你可以請宮人通報——”</p>

“我請了,而且是快兩個時辰之前就請了,若我不叫這麽一嗓子,只怕我再枯等另外二十天,都不見得能見到皇上你的大駕啊丨”她不冷不熱地打斷他</p>

原落雲眉頭一皺,當然知道這其中有人動了手腳,他明明交代只要關於墨瀟的事就要第一時間告訴他,顯然中間出了什麽問題,他狠狠地瞪了眼縮頭縮尾的劉公公,對四周人冷哼一聲道:“你們都退下,自己去領罰!”</p>

周圍的宮人包含劉公公連忙告罪磕頭,接著全部散去,自己領罰還可能茍且輕罰,但若是讓皇上發火了,那處罰就很難說會有多重了</p>

原落雲趨走了旁人,立刻領著墨瀟走到一旁,見四下無人,他突然狠狠地抱住她,吸取著她頸間的香氣</p>

“天啊!我累死了……”只有面對她時,他才能做為真正的他,而不是皇上</p>

原本被嚇了一跳差點一掌打飛他的墨瀟,見他這副疲態,也不好多加責怪,只得乖乖讓他抱著</p>

“我只是……很久沒見到你了”墨瀟別扭地道</p>

“我也覺得很久了,久到我都怕你忘了我長什麽樣子”原落雲擡起頭,親了她一口“現在新政上路弄得我暈頭轉向,還有一堆帝王禮制要學,六部尚書齊轟炸,比以前在馬幫被你操練還累……我也想見你,不過一堆官員看著,弄得好像我去找你就是個失職的皇帝一般</p>

“他們還說什麽前朝的皇帝蕭奇雖然暴虐,但有一點卻值得學習,他幾乎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泡在禦書房裏,冷落了後宮那如花似玉的皇後也不在乎”說到這兒,他重重一嘆</p>

“你想學他那樣嗎?”墨瀟問</p>

原落雲哀怨地擡起頭來,很認真地一字一字回道:“死、都、不、要!”</p>

她被他逗笑了,擡起手輕點了下他的鼻頭“呆子啊!你在馬幫難不成都是混假的嗎?以前王二、張三他們找你一起模魚時,是怎麽做的?”</p>

“你是說……”他突然來了精神</p>

“總之呢,我不想今日與你分別後,又要等無數個二十天才能見到你”她湊近他耳旁,壓低聲音道:“今晚來找我吧”</p>

原落雲吞了口口水</p>

“我告訴你,宮女在替我穿上這繁覆的宮裝時,可是把我的兜兒都褪去了,裏頭什麽都沒有……”她大膽的暗示</p>

他覺得腦子一陣發熱,似乎有什麽要從鼻子噴出來了,連忙停止腦子裏那不當的幻想</p>

“我今晚一定去找你!無論如何!”他信誓旦旦地道,但隨即眉頭一皺,可憐兮兮的又道:“不過晚上還很久,能先給點利息嗎?”說著說著,他的大手便在她的背上開始胡模著</p>

“今晚我等你”墨瀟在他耳邊吹了口氣,接著用力推開他,帶著銀鈴般的笑聲又回後宮去了</p>

原落雲撲了個空,雖然飲恨,卻是又氣又好笑地瞪著她的背影“這個妖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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