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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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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

196.

幾個腦袋湊上一塊,蘇格蘭擡頭問,

“五條,你看到織田手指動了?”

“保真哦。”

五條有骨感的手指指節上鉤,指向被眼罩遮蓋的六眼。這可是咒術界數百年一遇,無數人趨之若鶩的天賦技能。

它具有的超強洞察力,使得屋內任何動靜逃不過這雙眼睛的捕捉。

就是真正意義上‘六眼之下,無所遁形’。

“所以,你眼睛沒事?”

紅頭罩不了解咒術,但能聽出五條口吻的篤定,不由多看五條眼罩幾眼,試圖找出眼罩外偽裝的縫隙。

可惜,紅頭罩失敗了。

五條所帶的眼罩跟多米諾面具不同,那是一種密不透風的材質,渾然一體緊貼於眼球之上。

不存在作弊行為。

“織田,醒醒。”

蘇格蘭顯然也想起六眼的奇特之處,手推織田作肩膀,嘗試呼喚,

“織田,能聽到嗎?醒醒。”

“昨天,正聯給出的檢測結果顯示,織田作大腦皮層異常活躍,超出普通峰值1.5倍。由此推斷,織田作困在夢魘裏的可能性很高。”

太宰坐回原來的位置,將紙質報告遞給蘇格蘭。

“啊,火星獵人嘗試進入織田夢境喚醒意識,”宿儺補充道,“不過遭到精神壁的強烈抵制只得作罷。”

“我們昨天以類似方式試過,希望小織聽到聲音盡快蘇醒。不過,看起來效果不大。”

琴酒過了一會說到。

一時間,病房只有檢測報告的翻頁聲。

蘇格蘭藍灰色的眼睛落在一系列專業術語之間,長篇英文看得人頭暈,不過勉強能讀懂其中想表達的意思。

和太宰他們說的差不多。

大腦皮層的異常活躍是織田作遲遲不能蘇醒的關鍵因素。報告最後的結論:人體進入深度睡眠或者創傷性應激狀態。

但既然織田作手指動了,說明織田作本人也在有意掙紮吧?

蘇格蘭將那份報告攥在手裏,原本褶皺眾多的紙頁發出清脆聲響。

“織田昏迷多久了?”

“兩天。”

“不管他夢到什麽,不能再幹等下去,”

蘇格蘭將貝斯放置在墻角處,手伸向依舊挺立不倒的琴包,“單靠織田自己醒,不是太無助了嗎?”

“雖然這樣說…”

蘇格蘭的舉動引得幾人註意,在蘇格蘭碰到琴包之前,蘇格蘭大腿和胳膊上突然多出幾雙手。

離得最近的太宰抱住蘇格蘭左胳膊,驚慌大喊,

“不行,不能放棄治療啊!”

琴酒拽住右胳膊,著急勸道,

“蘇格蘭,小織還有救,不必拿狙!”

宿儺抱住蘇格蘭大腿,也高喊,

“我是覆活藥,不行讓我來!”

“我可以和褲子同歸於盡!”

宿儺喊的同時,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也跟著喊。

宿儺沖整個盤蘇格蘭腿上的五條豎了大拇指。

這家夥真敢說啊。

“??”

蘇格蘭拽著極速下墜快崩掉的皮帶,微笑咬牙道,

“松手啊,你們眼中我到底是個什麽形象?”

所有人迷之沈默。

紅頭罩以手扶額。

197.

眾人緊張的視線裏,蘇格蘭從琴包裏掏出一個黃白相間的大喇叭。

隱隱約約能看到包裏錄制視頻用的折疊金屬架。

原來,琴包撐起來的那個形狀不是狙擊槍,而是金屬架和大喇叭組成的。

虛驚一場嘛。

摁開電源,熟稔拍了拍喇叭嘴,拍打聲音從闊口處穿過來,蘇格蘭清清嗓子,對病床大聲喊話,

“織田,織田,這裏是蘇格蘭,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好像也不太行?”

宿儺幾人屏息凝神了半天,織田作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蘇格蘭見病床毫無反應,略一思索,換了種喊話方式,

“織田,趕緊起床,宿儺脫單啦!”

“呵,這一聽就是假的吧?”琴酒

“這是可以說的嗎?”太宰

“因為明知道不可能的吧…”五條

“噗。”紅頭罩

“餵,你們想打架嗎?”宿儺

“看來,不發大招不行了,”

蘇格蘭眼睛閃過一道精光,沈聲道,

“三年一班織田同學,三年一班織田同學!團長給你帶了你最愛的激辣咖喱飯,請盡快到校務處領取!請盡快領取!”

超市大甩賣風格的喊話裏好像聽到特定名詞,床上掀起一股超音速的颶風。

“boom!”

呆毛一豎,人直挺挺的坐起來了,那一刻,織田作以驚人的毅力彈射起步,簡直醫學奇跡。

“在哪呢?”

織田作霧藍眼睛這一刻好像在綻放光芒,期待又因為大家好像凝固的氣氛,疑惑中帶有一絲小心翼翼看向新出現的蘇格蘭,

“呃,團長,激辣咖喱飯?”

“…織田你啊,”

一圈豆豆眼當中,蘇格蘭好氣又好笑的捏了下鼻梁,溫和道,“算了,醒來就好,我這就去做。”

“麻煩借一下廚房。”

蘇格蘭推門,對不明真相聚在走廊的人說著話,門跟著閉合了。

“激…激辣咖喱?!”

太宰細長的眉毛跟著跳了幾跳,嘴巴像癟了氣的皮球,“這不是完全沒有可比性嗎?”

“能量不足,需要吸一口織醬補充糖分。”

織田作視野裏出現一撮柔軟的白毛,是五條的腦袋從後抵在織田作肩膀上。

加入這個世界後,六眼將堪稱恐怖的信息匯入大腦,又經過超長時間待機,確實需要好好補充糖分了呢。

“嗯,五條,你還好嗎?”

織田作側臉問道。

“還好哦,”

五條吊兒郎當的回答,“我可是最強啊。”

唔,這話一聽就在逞強嘛。

“辛苦你了,悟。”

以後多做些甜品補償他一下吧。

織田作反射性伸手rua了一下湊過來的白毛,啊,手感超棒誒。竟比五咪的貓毛還要蓬松柔軟一些。

不過他還沒忘方才大家奇怪的表情,一個不太好的假設在織田作腦海裏形成,

“我睡了很久。”

織田作肯定道。

“!”

後腦勺撞的一痛,是背部靠上來一個人,琴酒壓低帽檐,郁悶有餘兇狠不足的聲音傳過來,

“小織,咱倆1:1扯平了昂,誰再作死誰是狗!”

“好。”

其實睡了一覺神清氣爽的人點頭應下,沈靜目光看向病床邊的宿儺和紅頭罩。

“你醒了就好,”紅頭罩道,“我還有事要驗證,你好好休息吧。”

“織田,我去蘇格蘭那邊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有事喊我。”

宿儺原本打算說些什麽,不過,也選擇留下空間,出了房門。

剩下的只有,

織田作目光偏移,看向手邊,

太宰。

那份沈甸甸的目光停駐自己身上許久了,怎麽可能忽略呢。

“織田作,你是笨蛋嗎?”

心頭一塊大石頭落地,繃帶青年的嘴角卻彎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

能言巧辯的嘴巴張張合合,不吉利的字眼根本說不出口。

“啊,現在知道了。”織田作心有餘悸的點頭。

這次確實是自己任性。

多加確認一下就好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啊。”

織田作認錯認的這麽快,太宰語塞,看著那雙霧藍眼睛,一點點放松下來,半晌起身,溫熱的水杯遞到織田作面前。

親眼見到友人睜開眼眸,情緒起伏反而更加驚濤駭浪,一直繃緊的理智之弦仿佛就此崩斷,強烈後怕幾近將人淹沒。

就好像,

太宰治這個名字被厄運詛咒似的。

註定會在得到某種幸福後經歷失去…

一道熟悉的嗓音幹擾太宰繼續往下的思緒。

“我完全相信,按太宰的計劃執行,會得到非常完美的結局。從不質疑這一點。”

織田作雙手交叉捧著水杯,水杯裏面的水趨於平靜。

“那為什麽…”

“疼。”

織田作單字的發音讓太宰睜大眼睛,像被扼住喉嚨的貓咪。

織田作平視太宰的眼睛,也沒有錯過瘦弱肩膀細微的顫抖,“如果我記得不錯,太宰很怕疼吧。”

自家宰治,自家知道。

如果不看住他,肯定把計劃最兇險的一環留給自己。不知道會以怎樣的姿態弄出一身傷,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回來。

跟視頻裏的那次一樣。

“假如一定要有一個人承受傷害,太宰,”織田作眉眼認真道,

“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畢竟練拳這麽多年,抗打抗揍皮糙肉厚。

“曾因為某些事,有人嘗試規勸我,他說,‘放棄吧,不要白費力氣,越在意什麽,越容易失去什麽,手不可能抓住流沙’之類的。”

“真是傲慢啊,自以為總結出道理,說這種放任自流的話,”

織田作喝了口水,平平淡淡的口吻說,“如果信那些,就遇不到你們了吧。”

大學以前的事,織田作也是第一次提起。

百般慶幸之下,一直把這句話當是警世名言,時刻提醒自己。

“所以,太宰,呃…”

歉意的話堵在喉嚨之間,織田作接住太宰環過來的手臂。

緊接著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織田作…”

“我在,太宰。”

“歡迎回來。”

太宰聲音裏還帶有明顯酸澀的鼻音。

織田作輕拍太宰後背,

“抱歉,讓你擔心了。”

房間剛安靜兩秒,太宰嫌棄開口,

“太擠了,你們沒有自己的摯友嗎?”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當然全都要啦~”五條

“別想把我和小織分開,小織是我唯一摯友!”琴酒

“誒,琴醬是想把我一腳踢開嗎?”五條

“距離產生美,謝謝。”琴酒

“好渣啊,琴醬~”五條

“那你們倒是起身啊。”太宰

“那是不可能的!”X2

幼馴染沒用的默契增加了呢。

198.

看著他們打打鬧鬧,不再總圍著我這個貓爬架,我稍微平覆心情。

其實我算個很冷漠的人,特別是cos穿後,這種感覺明顯增強。

我甚至,能對死亡做到不眨眼睛。

死亡指的不總是敵人,還指我自己。

自從我在冰山餐廳經歷過第一次死亡時我就發現了,我對人的死活其實是極度麻木的。

這讓我很惶恐。

我的第一次死亡是在子彈打穿肺管,呼吸道湧出的血塞滿口腔,因缺氧楞在原地被打成篩子。

異能發動的狀態下,子彈穿透身體各感官的疼痛過於真實。

我的第二次死亡緊隨其後,腿部肌肉爆開,我身子一歪,一顆子彈直接擊中後腦幹,鮮血瀑布一樣噴出來。

說句玩笑話,我從來不知道我身體裏能流出這麽多的血。

為避免變成地板冰涼的屍體,我加緊腳步,躲開第三第四種慘烈的死法。

異能頻繁發動,象征我死亡次數的不斷增加,受砭進骨頭裏的鞭撻驅使,渾身肌肉炸碎了一般的疼痛。

這樣反覆煎熬的經歷,並沒有使我恐懼。

相反,我開始興奮,出於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的異能清楚預測到我打出子彈的方向,有時判斷失誤射進敵人心臟的樣子,甚至敵人死亡前一刻的微表情也一清二楚。

有時,我會在扣扳機的時候思考。

多了異能的我像極於去殺人來證明自己能力,即使我知道往心臟瞄準是不對的。

所以我盡量去做別的事情,想把這種感覺壓下去。給我自己找點事做。

我需要很好的隱藏自己。

我知道一旦我開始殺人,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這裏真的要感謝五條,趕在踏出那條線之前攔住了我)

cos穿我可以肆無忌憚,那回去後呢?

我反覆問自己,

能保證不會被那種感覺誘惑嗎?

我不敢保證。

除非把我的記憶和肌肉記憶全部消除,不然,我忘不掉開槍的手感。

……

嘶,

這麽一看,反派竟是我自己?

戰術後仰.jpg

回去向警察叔叔自首吧。

啊,

等等,

五條來的時機也太巧了點昂?

我的錯覺?

算了,咖喱飯來了,不想了,專心幹飯吧。

(大口朵頤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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