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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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舟過
在結束“魯”的事件後，唐棠原本是要跟著張起靈一起離開長白山的。
臨走前張起靈告訴唐棠，不用原路返回，因為在青銅門內部有一個巨大的暗室。通過暗室裏的地下洞穴，可以直通上層。
聽起來，那裏的路線比原路返回要安全、方便得多。
唐棠對青銅門中的暗室內部結構也感到好奇，於是順著張起靈的話點頭了。
他伸出結實的手臂，把唐棠單手抱在懷裏，一手提著兩個人的背包。
流暢的肌肉線條隨著他的動作愈發明顯，唐棠伸手摸了摸，在感覺到他的視線後，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處。
“你之前就是在那個暗室裏睡的？”
張起靈點下頭，他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唐棠，沈默之後補充道：“石床，你睡不了。”
聽罷，唐棠只能露出可惜的表情。
意識到她在想什麽的張起靈，抱著她的手緊了緊，碎發後的耳尖也露出了微微的紅。
“紅什麽？還沒習慣？”
唐棠嘲笑他，“心口不一的家夥。”
看著還挺老實，或者說挺禁欲的，哪回不是等到她真的快要不行了才停下來？
張起靈淡然道：“因為你是故意的。”
故意逗他玩，然後故意先說出一些讓他奇怪的話和動作，最後撩撥他，讓他在冷靜和失控中反覆拉扯。
唐棠挑眉，白皙修長的手指刮過他緋紅的耳朵，捏在耳垂上。
“怎麽？不樂意了？”
張起靈搖搖頭。
唐棠：“如果你覺得不公平，你完全可以試著學習我的方式報覆回來啊。”
怎麽報覆？
像她一樣拿繩子把她綁起來？
還是一邊讀故事一邊上下齊手？
張起靈靜靜地聽著，而一邊開心聊著話題的唐棠，根本沒註意到張起靈若有所思的表情。
試試，也不是不行。
試試就逝世。
雖然暗室裏只有石床，但往青銅門更深處走時，可以看見在長白山山體的內部，有一個巨大的溫泉。
一汪冒著熱氣的溫泉水輕輕溢著暖氣，底部鏈接更深層次的地下，看起來十分罕見。
唐棠此刻因為手骨折的原因，只能任由張起靈禁錮著自己的身子。隨著他的動作，身子顫抖地在水面上起起伏伏。
明明這人也受傷了，但一點沒看出來哪裏有事。
這個時候的張起靈就顯得特別霸道。
他帶著濃烈的情緒占有她，又把她送到更深的水域。
輕微的喘息帶著他低啞磁性的嗓音，張起靈學著她的樣子，舌頭靈活地舔舐耳廓。
向外濺出的溫泉水，滴滴答答地落在黑暗的角落。
“學得好嗎？”
唐棠聽到張起靈問自己。
“可以出師了。”
她懶散地靠在張起靈懷裏，打了個哈欠，隨後又看向他：“煙呢？”
張起靈搖搖頭，“我沒帶。”
唐棠：“……”
為什麽不帶煙啊？
做完會真的會有煙民不抽煙嗎？
她想起來張起靈之前抽卷煙的事情，又想到個主意。
“那你給我卷煙。”
張起靈沒拒絕，只說：“沒有煙草。”
唐棠只能無奈地閉上眼睛。
張起靈帶著她起身，溫熱的水珠順著完美的身材一路滾下，胸膛前的麒麟紋身栩栩如生。
他把之前穿的那件襯衫從背包上拿起來，蓋在唐棠身上，幫她把水分擦拭幹凈，再處理自己的。
等兩人收拾完，張起靈帶著她進入到了暗室內。
入眼的地面上有一個巨大的圓形浮雕，上面刻畫著許多人類的圖案和蛇的樣子。
房間並沒有唐棠想的那樣黑暗，在兩人入室後，接應而亮的是石壁之上的燃燒的紅燭。
這種紅蠟燭唐棠曾經見到過，其是屍油煉成，再加上包含磷化氫成分的不明物質，導致一和空氣接觸，就能自燃。
在火焰的映射下，她清楚地看到了鋪滿一整墻壁的古記錄畫。
人身蛇尾的男人披散著長發，手裏舉著一根奇怪的樹枝，他仰頭對著天空，身邊趴伏著一堆人類。
拿著人類雙手呈上，似乎在供奉著什麽。
按照人物的排布，畫面的結構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太極八卦圖。
唐棠側頭，微潤的黑發散在肩上，精致姣好的臉蛋上浮現一絲驚訝，“這是伏羲嗎？”
張起靈點頭，“眾拜伏氏圖。”
看出她的疑惑，張起靈說：“伏羲就是人蛇共生和長白山的起源。”
唐棠這下明白了。
在早年前，自己人蛇共生的時候，她就偷偷查過一些資料，其中就包含了人身蛇尾的女媧以及伏羲。
她還從野傳裏了解過一個關於伏羲氏的傳說。
故事中的伏羲，並不是一開始就以人身蛇尾的姿態現世。
在古時，伏羲與妹妹女媧相依為伴，她們感情極好。
在之後的某個時間裏，伏羲的母親華胥從野外抓了一條蛇。這條蛇聽說是天之精、地之華累積所成。
此後，伏羲和妹妹女媧接觸了華胥所抓的這條蛇，再出現在民眾眼前的時候，就變成了人身蛇尾的模樣。此後的伏羲發明了太極八卦，而女媧也捏造了第一代“人類。”
之後，伏羲和女媧在世上活了至少1000年。
原本信奉伏羲的人類在他死後開始探索長生，而伏羲的後代形成了最為重要的三個分支，炎黃，蚩尤以及西王母。
炎黃的力量很大，但子孫後代繁衍也很多，這些人失去了長生的力量
蚩尤一支長生能力不及伏羲，但十分精通青銅冶煉技術和祭祀。
而獲得長生方法的只有西王母，她獲得了長生的力量，並熟練運用這些技術，發展自己的帝國。
按照唐棠的理解，炎黃應該指的是大部分的普通人，蚩尤是指類似張家的大家族，秦嶺神樹裏的很多物品，都有青銅煉制的痕跡。而西王母，可能是因為最接近長生，反而並沒有留下太多的血脈。
“這個暗示標註著是長生的起源，”唐棠說出自己的推測以及剛剛想到的傳說，最後總結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所有一切都源於伏羲。”
張起靈點頭，認同了她的說法：“嗯。”
唐棠的猜測大部分都和自己知道的吻合，但有一點不是。
那就是西王母。
他認為現在處在塔木坨的西王母並不是“真正”的西王母，很可能是和他之前一樣只獲得部分“記憶”的情況相似。
失去了部分的記憶，對長生並不是特別的偏執。
所以在面對唐棠的時候，西王母才會出現“善”的一面。
“在門的另一端，還有其它。”
張起靈說。
唐棠笑了一下，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他們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關於“長生”的事情，因為沒有必要。
就像唐棠決定之後一直會陪伴張起靈一樣，他在說出“你等我”的時候已經下定了決心。
而張起靈剛剛的那句話，很明顯是看出她對於這些知識的好奇與求知欲，輕描淡寫地說出了她內心的渴望。
雖然被看透了，但如果是張起靈的話，好像也沒什麽。
唐棠跟著張起靈一路穿過暗室，進入長長的地道，最後停留在一扇紫檀木鑲玉、金和翡翠做邊的門前。
“到了。”
張起靈說。
唐棠先一步推開門，在她推開那扇門的一瞬間，漫天星辰宛如墜下了人間，在黑暗的空氣中閃著光。
無數紅色的螢火蟲飛舞在廣闊的草地裏，頂上是纏繞著密密麻麻的藤蔓，每一株藤蔓上都有類似燈籠的環裝物，裏面擺放著紅色的翡翠石。
那些石頭閃耀著緋色的光輝，和螢火蟲身上的顏色相互輝映。
而在距離它們更遠的正前方，紅與白交織的光芒閃爍著，出現一扇高可頂天的光門。
無數吸引人神往的白色絲線從內部向外延伸而出，散落在那些藤蔓、蟲類、石頭等各種非生命物、有生命物上……
她在被那光芒照射之中，感受到了無比的溫暖。
唐棠震撼地看著眼前出現的一幕，不敢相信張起靈竟把她帶到了‘終極’。
是的，這就是終極。
在看到它的一瞬間，唐棠就明白了終極的含義。
雖然知道它代表著‘長生’，可眼前的這一幕，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用行為和語言來進行闡述的。
它比長生更加的沈重，也比長生更加地富有生命力與希望。
“這是終極。”
男人說。
他把手輕輕搭在唐棠的肩膀上，推著她往前走著。身上的力量和肩膀的溫暖觸碰在一起，唐棠側頭看了面色淡然的男人一眼，笑了出來，“真好看啊，這裏。”
“嗯。”
“如果以後沒事的話，還是可以來的。”
“好。”
“以後收養了孩子，也帶她們來拍全家福吧。”
“嗯。”
唐棠說了好多，張起靈都一一回應著。
最後，頂著那滿布的緋色螢光蟲和終極，張起靈站在她的身前，握住了她的手。
“唐棠。”
“嗯？”正在觀察周圍的唐棠聽到聲音回過頭，扭頭的瞬間，面前的男人以單膝跪地的方式捧住她的左手。
這，這不會是……
隨著這個動作，已經感覺到他要做什麽的唐棠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沒有被握住的手有些緊張地握緊。
張起靈想到了很多。
在巴乃黑瞎子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專門詢問了張海客“求婚”的大概流程，也有花錢請黑瞎子解答一些疑點。對方什麽也沒說，只講著“當你覺得非要和她在一起，除她不可的時候，你就去做準備吧。”
張起靈沒有非要和她在一起，也沒有非唐棠不可。
這話的意思並不是指如果唐棠在中間消失，或者離開，他就會去找新的女人。
而是指，對於唐棠會在自己身邊這件事情，以及兩個人早已綁定的命運，張起靈已經有了很深的體悟。
所以不是非要在一起，而是會在一起。
也不是除她不可，而是她一直在。
她不會離開他，也不會放棄他。
而他就像唐棠對自己這樣，誠實地遵守著自己早已既定的心。
他沒說“嫁給我吧”，而是說：
“在一起吧。”
“永遠。”
張起靈說出了一個讓人感到誇張的時限，虔誠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唐棠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傻子嗎？你應該說，嫁給我行不行？”
張起靈眨了一下眼，墨色的眸子裏出現了與往日不同的色澤，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近乎僵硬地笑了。
“可以。”
唐棠：“……”
她意識到這家夥在回答自己的問題，啪地一下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抽出，揮了揮。
“戒指呢？”
張起靈從懷裏掏出兩個白玉環，把其中的一個放在唐棠的手心裏。
那熟悉的樣子，儼然就是張桐瑞棺材裏的三個寶物中的一個，也是張家類似傳家寶的東西。
“沒有戒指，”張起靈有些幹巴巴的解釋，“時間不夠。”
時間不夠，他沒有時間離開唐棠去挑選精美的戒指，也沒有時間去比對好看的樣式。
雖然白玉環的價值更高，但他想起唐棠曾經說過的話，有些局促起來，甚至害怕任性的唐棠會拒絕掉這次求婚。
“笨蛋。”
唐棠利索地把手握拳，緊緊覆上那枚圓環，輕聲說：“戒指，我們早就有了啊。”
早在澳門，早在她送禮物時，早在她把張起靈脖子上的戒指取下扔掉又舍不得時……
她們已經有了不可覆制的羈絆與故事。
張起靈很顯然也想到了自己被唐棠收回去的戒指，沈默之中，那雙眸子閃著微亮的光，隨後很快隱匿下去。
唐棠看著還沒有動身的張起靈一眼，嘆了口氣，輕輕彎下了腰肢，黑色的發隨著她的動作傾洩下來。
而她則是快速地拽住張起靈的衣領，把自己的唇送上，覆下一吻。
“這個時候親吻就可以了啊。”
空氣中，傳來她模糊又無奈的聲音。
……
如此，月亮永遠地傾下，落入水中盤。
他和她，都握住了屬於自己的那枚玉環，如同月亮。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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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束“魯”的事件後，唐棠原本是要跟著張起靈一起離開長白山的。
臨走前張起靈告訴唐棠，不用原路返回，因為在青銅門內部有一個巨大的暗室。通過暗室裏的地下洞穴，可以直通上層。
聽起來，那裏的路線比原路返回要安全、方便得多。
唐棠對青銅門中的暗室內部結構也感到好奇，於是順著張起靈的話點頭了。
他伸出結實的手臂，把唐棠單手抱在懷裏，一手提著兩個人的背包。
流暢的肌肉線條隨著他的動作愈發明顯，唐棠伸手摸了摸，在感覺到他的視線後，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處。
“你之前就是在那個暗室裏睡的？”
張起靈點下頭，他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唐棠，沈默之後補充道：“石床，你睡不了。”
聽罷，唐棠只能露出可惜的表情。
意識到她在想什麽的張起靈，抱著她的手緊了緊，碎發後的耳尖也露出了微微的紅。
“紅什麽？還沒習慣？”
唐棠嘲笑他，“心口不一的家夥。”
看著還挺老實，或者說挺禁欲的，哪回不是等到她真的快要不行了才停下來？
張起靈淡然道：“因為你是故意的。”
故意逗他玩，然後故意先說出一些讓他奇怪的話和動作，最後撩撥他，讓他在冷靜和失控中反覆拉扯。
唐棠挑眉，白皙修長的手指刮過他緋紅的耳朵，捏在耳垂上。
“怎麽？不樂意了？”
張起靈搖搖頭。
唐棠：“如果你覺得不公平，你完全可以試著學習我的方式報覆回來啊。”
怎麽報覆？
像她一樣拿繩子把她綁起來？
還是一邊讀故事一邊上下齊手？
張起靈靜靜地聽著，而一邊開心聊著話題的唐棠，根本沒註意到張起靈若有所思的表情。
試試，也不是不行。
試試就逝世。
雖然暗室裏只有石床，但往青銅門更深處走時，可以看見在長白山山體的內部，有一個巨大的溫泉。
一汪冒著熱氣的溫泉水輕輕溢著暖氣，底部鏈接更深層次的地下，看起來十分罕見。
唐棠此刻因為手骨折的原因，只能任由張起靈禁錮著自己的身子。隨著他的動作，身子顫抖地在水面上起起伏伏。
明明這人也受傷了，但一點沒看出來哪裏有事。
這個時候的張起靈就顯得特別霸道。
他帶著濃烈的情緒占有她，又把她送到更深的水域。
輕微的喘息帶著他低啞磁性的嗓音，張起靈學著她的樣子，舌頭靈活地舔舐耳廓。
向外濺出的溫泉水，滴滴答答地落在黑暗的角落。
“學得好嗎？”
唐棠聽到張起靈問自己。
“可以出師了。”
她懶散地靠在張起靈懷裏，打了個哈欠，隨後又看向他：“煙呢？”
張起靈搖搖頭，“我沒帶。”
唐棠：“……”
為什麽不帶煙啊？
做完會真的會有煙民不抽煙嗎？
她想起來張起靈之前抽卷煙的事情，又想到個主意。
“那你給我卷煙。”
張起靈沒拒絕，只說：“沒有煙草。”
唐棠只能無奈地閉上眼睛。
張起靈帶著她起身，溫熱的水珠順著完美的身材一路滾下，胸膛前的麒麟紋身栩栩如生。
他把之前穿的那件襯衫從背包上拿起來，蓋在唐棠身上，幫她把水分擦拭幹凈，再處理自己的。
等兩人收拾完，張起靈帶著她進入到了暗室內。
入眼的地面上有一個巨大的圓形浮雕，上面刻畫著許多人類的圖案和蛇的樣子。
房間並沒有唐棠想的那樣黑暗，在兩人入室後，接應而亮的是石壁之上的燃燒的紅燭。
這種紅蠟燭唐棠曾經見到過，其是屍油煉成，再加上包含磷化氫成分的不明物質，導致一和空氣接觸，就能自燃。
在火焰的映射下，她清楚地看到了鋪滿一整墻壁的古記錄畫。
人身蛇尾的男人披散著長發，手裏舉著一根奇怪的樹枝，他仰頭對著天空，身邊趴伏著一堆人類。
拿著人類雙手呈上，似乎在供奉著什麽。
按照人物的排布，畫面的結構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太極八卦圖。
唐棠側頭，微潤的黑發散在肩上，精致姣好的臉蛋上浮現一絲驚訝，“這是伏羲嗎？”
張起靈點頭，“眾拜伏氏圖。”
看出她的疑惑，張起靈說：“伏羲就是人蛇共生和長白山的起源。”
唐棠這下明白了。
在早年前，自己人蛇共生的時候，她就偷偷查過一些資料，其中就包含了人身蛇尾的女媧以及伏羲。
她還從野傳裏了解過一個關於伏羲氏的傳說。
故事中的伏羲，並不是一開始就以人身蛇尾的姿態現世。
在古時，伏羲與妹妹女媧相依為伴，她們感情極好。
在之後的某個時間裏，伏羲的母親華胥從野外抓了一條蛇。這條蛇聽說是天之精、地之華累積所成。
此後，伏羲和妹妹女媧接觸了華胥所抓的這條蛇，再出現在民眾眼前的時候，就變成了人身蛇尾的模樣。此後的伏羲發明了太極八卦，而女媧也捏造了第一代“人類。”
之後，伏羲和女媧在世上活了至少1000年。
原本信奉伏羲的人類在他死後開始探索長生，而伏羲的後代形成了最為重要的三個分支，炎黃，蚩尤以及西王母。
炎黃的力量很大，但子孫後代繁衍也很多，這些人失去了長生的力量
蚩尤一支長生能力不及伏羲，但十分精通青銅冶煉技術和祭祀。
而獲得長生方法的只有西王母，她獲得了長生的力量，並熟練運用這些技術，發展自己的帝國。
按照唐棠的理解，炎黃應該指的是大部分的普通人，蚩尤是指類似張家的大家族，秦嶺神樹裏的很多物品，都有青銅煉制的痕跡。而西王母，可能是因為最接近長生，反而並沒有留下太多的血脈。
“這個暗示標註著是長生的起源，”唐棠說出自己的推測以及剛剛想到的傳說，最後總結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所有一切都源於伏羲。”
張起靈點頭，認同了她的說法：“嗯。”
唐棠的猜測大部分都和自己知道的吻合，但有一點不是。
那就是西王母。
他認為現在處在塔木坨的西王母並不是“真正”的西王母，很可能是和他之前一樣只獲得部分“記憶”的情況相似。
失去了部分的記憶，對長生並不是特別的偏執。
所以在面對唐棠的時候，西王母才會出現“善”的一面。
“在門的另一端，還有其它。”
張起靈說。
唐棠笑了一下，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他們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關於“長生”的事情，因為沒有必要。
就像唐棠決定之後一直會陪伴張起靈一樣，他在說出“你等我”的時候已經下定了決心。
而張起靈剛剛的那句話，很明顯是看出她對於這些知識的好奇與求知欲，輕描淡寫地說出了她內心的渴望。
雖然被看透了，但如果是張起靈的話，好像也沒什麽。
唐棠跟著張起靈一路穿過暗室，進入長長的地道，最後停留在一扇紫檀木鑲玉、金和翡翠做邊的門前。
“到了。”
張起靈說。
唐棠先一步推開門，在她推開那扇門的一瞬間，漫天星辰宛如墜下了人間，在黑暗的空氣中閃著光。
無數紅色的螢火蟲飛舞在廣闊的草地裏，頂上是纏繞著密密麻麻的藤蔓，每一株藤蔓上都有類似燈籠的環裝物，裏面擺放著紅色的翡翠石。
那些石頭閃耀著緋色的光輝，和螢火蟲身上的顏色相互輝映。
而在距離它們更遠的正前方，紅與白交織的光芒閃爍著，出現一扇高可頂天的光門。
無數吸引人神往的白色絲線從內部向外延伸而出，散落在那些藤蔓、蟲類、石頭等各種非生命物、有生命物上……
她在被那光芒照射之中，感受到了無比的溫暖。
唐棠震撼地看著眼前出現的一幕，不敢相信張起靈竟把她帶到了‘終極’。
是的，這就是終極。
在看到它的一瞬間，唐棠就明白了終極的含義。
雖然知道它代表著‘長生’，可眼前的這一幕，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用行為和語言來進行闡述的。
它比長生更加的沈重，也比長生更加地富有生命力與希望。
“這是終極。”
男人說。
他把手輕輕搭在唐棠的肩膀上，推著她往前走著。身上的力量和肩膀的溫暖觸碰在一起，唐棠側頭看了面色淡然的男人一眼，笑了出來，“真好看啊，這裏。”
“嗯。”
“如果以後沒事的話，還是可以來的。”
“好。”
“以後收養了孩子，也帶她們來拍全家福吧。”
“嗯。”
唐棠說了好多，張起靈都一一回應著。
最後，頂著那滿布的緋色螢光蟲和終極，張起靈站在她的身前，握住了她的手。
“唐棠。”
“嗯？”正在觀察周圍的唐棠聽到聲音回過頭，扭頭的瞬間，面前的男人以單膝跪地的方式捧住她的左手。
這，這不會是……
隨著這個動作，已經感覺到他要做什麽的唐棠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沒有被握住的手有些緊張地握緊。
張起靈想到了很多。
在巴乃黑瞎子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專門詢問了張海客“求婚”的大概流程，也有花錢請黑瞎子解答一些疑點。對方什麽也沒說，只講著“當你覺得非要和她在一起，除她不可的時候，你就去做準備吧。”
張起靈沒有非要和她在一起，也沒有非唐棠不可。
這話的意思並不是指如果唐棠在中間消失，或者離開，他就會去找新的女人。
而是指，對於唐棠會在自己身邊這件事情，以及兩個人早已綁定的命運，張起靈已經有了很深的體悟。
所以不是非要在一起，而是會在一起。
也不是除她不可，而是她一直在。
她不會離開他，也不會放棄他。
而他就像唐棠對自己這樣，誠實地遵守著自己早已既定的心。
他沒說“嫁給我吧”，而是說：
“在一起吧。”
“永遠。”
張起靈說出了一個讓人感到誇張的時限，虔誠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唐棠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傻子嗎？你應該說，嫁給我行不行？”
張起靈眨了一下眼，墨色的眸子裏出現了與往日不同的色澤，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近乎僵硬地笑了。
“可以。”
唐棠：“……”
她意識到這家夥在回答自己的問題，啪地一下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抽出，揮了揮。
“戒指呢？”
張起靈從懷裏掏出兩個白玉環，把其中的一個放在唐棠的手心裏。
那熟悉的樣子，儼然就是張桐瑞棺材裏的三個寶物中的一個，也是張家類似傳家寶的東西。
“沒有戒指，”張起靈有些幹巴巴的解釋，“時間不夠。”
時間不夠，他沒有時間離開唐棠去挑選精美的戒指，也沒有時間去比對好看的樣式。
雖然白玉環的價值更高，但他想起唐棠曾經說過的話，有些局促起來，甚至害怕任性的唐棠會拒絕掉這次求婚。
“笨蛋。”
唐棠利索地把手握拳，緊緊覆上那枚圓環，輕聲說：“戒指，我們早就有了啊。”
早在澳門，早在她送禮物時，早在她把張起靈脖子上的戒指取下扔掉又舍不得時……
她們已經有了不可覆制的羈絆與故事。
張起靈很顯然也想到了自己被唐棠收回去的戒指，沈默之中，那雙眸子閃著微亮的光，隨後很快隱匿下去。
唐棠看著還沒有動身的張起靈一眼，嘆了口氣，輕輕彎下了腰肢，黑色的發隨著她的動作傾洩下來。
而她則是快速地拽住張起靈的衣領，把自己的唇送上，覆下一吻。
“這個時候親吻就可以了啊。”
空氣中，傳來她模糊又無奈的聲音。
……
如此，月亮永遠地傾下，落入水中盤。
他和她，都握住了屬於自己的那枚玉環，如同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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