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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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了
黑瞎子說他和潘子在墓道的時候是一起行動的，但是從東邊的墓道出來之後，中途就遇見了起屍的粽子。也正是因為如此，黑瞎子和潘子走散了。
他放心不下潘子的安全，轉過去找潘子，卻在石碑和柱子上發現了潘子留下的安全記號。
察覺到潘子是安全之後，黑瞎子一個人走的時候才想起了自己的老板雇主唐棠，這才又回到了陳皮阿四他們所在的墓室，順著唐棠和張起靈離開的方向尋來。
最後在墓道末端的木棺前方，才遇到了唐棠。
黑瞎子對雲頂天宮似乎很熟悉，帶著唐棠離開墓道之後就直接進入了一個耳室。
他們在裏面又看到了許多關於蚰蜒和人類的壁畫，黑瞎子就像是一個導游一樣，耐心地為唐棠講解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
兩人在墓穴主室遇到了一種奇怪的鳥，那些鳥盤旋在雕龍畫鳳的柱子上，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齊齊地扭頭。
唐棠在那大鳥身上看到了很像人的臉。
——之所以說像人，是因為它們的嘴巴是貓頭鷹的嘴巴，眼睛鼻子卻是人的模樣。
巨大的羽翅上下翻轉著，在望向唐棠的時候，整齊地收斂了翅膀，似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腦袋。
“這是？……”
“人面鳥。”
黑瞎子擡頭看了一眼那些奇異的鳥群，漫不經心道：“多虧了唐老板，它們把我們當成同類了。”
在西沙海底墓的時候，唐棠遇到過這樣奇怪的情況。
首先是鬼船裏的海猴子不會對她產生攻擊，其次是墓穴裏的長發禁婆會無視她的存在，直接攻擊別人。
乖乖曾經說過，這是因為她的身上有雞冠蛇的香味。
當時唐棠並不能理解，但今天聽了黑瞎子說了太多關於長生的問題，突然就明白了乖乖話語背後的深意。
是因為自己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了吧？
所以這些家夥把自己當成了同類，沒想過要攻擊自己。
唐棠心裏苦笑了一下。
黑瞎子拍了一下手，叉腰望著唐棠：“好了，到這裏就差不多了。你應該不是來找什麽東夏國國王的九龍擡屍棺的吧？”
“那對我來說還有什麽意義嗎？”唐棠笑了一下，“蚰蜒與萬奴王，就相當於我和雞冠蛇，這些對我來說沒什麽好稀奇的。”
“若去尋那九龍擡屍棺，不過也是去看一個怪物死掉之後的樣子罷了。”
唐棠淡聲道：“黑爺您這是想讓我提前想一想自己死後的樣子？”
黑瞎子擺擺手，“我可不敢，再者說了，你想死，啞巴也不同意呢。”
唐棠搖搖頭，噙著一抹懶散的笑意看向黑瞎子，輕聲道：
“我和他分手了。”
黑瞎子：“啊？”
唐棠擡起頭，沈默地望著那些駐留在高柱上的人面鳥又側頭看看一眼黑瞎子，語氣沈了下來，帶著一種黑瞎子聽不懂的情緒。
“現在我身體也出現了問題，除了張起靈之外，我還有爸爸，還有公司，還有朋友。人不能這麽自私，我也不能老是跟著他一個人轉悠，甚至為了他付出我的所有——因為他不值得。”
“簡單來說，就是我累了，不想再當一個追趕的人了。”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認真地揣摩著唐棠話語中的情緒，最後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支持你！甩了啞巴，獨創天涯！”
說道這裏，黑瞎子語氣驟然一轉：“唐老板要不要考慮我？我這人被包/養之後特別聽話，一如我做生意的時候。”
唐棠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且她知道黑瞎子的性格，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是故意逗自己開心罷了。
她噗地一聲笑出來，點頭說：“沒問題，以後姐姐包養小奶狗，第一個考慮你。”
“哦，也不對。您這年齡應該不是小奶狗了，老臘肉。”
黑瞎子：“……”
得了，爺怕了。
黑瞎子露出假笑，連說兩聲客氣。
被黑瞎子這麽一鬧騰，唐棠心情好了許多。
後面的路程可能是因為心情轉變的原因，唐棠覺得自己走的格外輕松。
黑瞎子在穿過空腔主室的時候提出要帶唐棠去見壁畫中的長方形大門，據說那門的名字叫青銅門，後面有著終極相關的事情，可以進入，但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唐棠對門不感興趣，也不想去那個地方。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知道張起靈可能會去，所以幹脆直接拒絕好了。
“先出去吧，我想先回澳門。”
唐棠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垂下了眸子。
那雙濃密的羽睫微微輕顫，看起來心緒有些不寧，但很快她又變地堅定起來，對著黑瞎子揚了揚下頜。
“走吧黑爺，任務改了，我給你加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支票能支配黑瞎子的所有行動。
聽到報酬，黑瞎子知道自己再去說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也說不通了。張起靈偏執，唐棠倔強，兩個人都不是能夠輕易改變自己想法的人。
黑瞎子吹了個口哨，閉上了嘴巴。
等兩個人離開雲頂天宮之後，就住在雪山之下的小客棧裏。裏面設備極好，房間裏還有熱水和泡澡的木桶。
唐棠在客棧裏洗了個澡，又把背包裏一些不需要的繩索、鏟子和手電筒全部清空，扔到了一邊。
在洞穴的時候，張起靈曾經把自己的藍色衛衣脫下來給唐棠穿。如今所有事情都木已成舟，唐棠便把那衣服脫下，疊好放在床上。
手指在衣角處輕輕地拂過，唐棠沈默地凝望了許久，最終站起身子，離開了房間。
客棧的老板是一個中年女人和她的老公，兒子大概有五六歲的樣子。
唐棠下樓的時候，黑瞎子已經已經把飯點好了，手裏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雪果，逗著那小孩玩。
見到唐棠下來，黑瞎子就把手裏的果子丟給了小孩，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鬼，哥哥請你吃。”
老板的兒子特別懂禮貌，乖巧地點了點頭：“謝謝叔叔。”
黑瞎子：“……”
唐棠毫不客氣地笑出聲。
被小孩喊了叔叔，黑瞎子心情有些不好，撇了撇嘴，用手裏的筷子狠狠地插進一塊五花肉裏。
他帶著威脅的語氣低低道：“小鬼，再給你一次機會。”
眼看那小孩被黑瞎子都快要嚇哭了，唐棠伸手推了他一把，“好了，別逗他了。”
黑瞎子還要繼續，客棧的大門突然“砰”地一聲被推開了。
一群人穿著厚重的沖鋒衣站在門口，模樣狼狽。打頭的女人和唐棠一對視，驟然一楞，隨後挽起了一個笑容。
“唐小姐，又見面了。”
門口的女人比初見的時候利索多了，黑色齊耳的短發經過大半年的時間已經長到了肩，被她紮成了一個馬尾辮，輕輕地掃在腦後。她下衣是一件工裝褲，在腰處還別著兩把匕首。
是在西沙曾經見過的阿寧。
唐棠點點頭，站起身子客氣道：“好久不見，阿寧小姐。”
“棠妹兒！！”
一聲大喊傳過來，有些肥胖的身軀背著雙肩包沖了過來，他緊緊地盯著唐棠，滿臉擔心。
胖子站在唐棠面前，認真地打量著她，在確定她沒有受傷之後，露出了松了一口氣表情。
唐棠看著精神緊繃的胖子，擡手為他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了他的手裏。
“我沒事，你慢點說。”
胖子圓潤的臉上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劃了一道口子，溢出的鮮血已經結痂了，頭發有些亂糟糟的。
他正要把在雲頂天宮的事情全部都告訴唐棠，又意識到現在這個情況可能不太適合講。
畢竟還有阿寧和黑瞎子在。
阿寧那女人的厲害他和天真在西沙海底墓已經吃過癟了，防人之心不可無。胖子對著唐棠遞了個眼神，用口型比了個“待會兒說”。
唐棠點點頭。
胖子是個很暖心的人，每次都用著自己的行為和語言最直接地給予別人關心和愛護。在接受到他對自己的擔心之後，唐棠心情驟好。
唐棠的視線在胖子和阿寧身邊轉了轉，有些疑惑地問道：
“吳邪呢？”
她記得分開之前，胖子和吳邪是在一起的。
胖子一拍頭，說了聲壞了，轉頭就要往門口走。而就在這個時候，客棧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其中一個就是在不久前和唐棠同行的潘子。
他背著吳邪，一步步走了進來。
胖子見狀，立馬過去給他搭把手，語氣緊張：“慢點慢點，誒唷，我的天真啊，潘子你慢點啊！”
潘子被吵得頭疼：“閉嘴，死胖子！小三爺難道我不會照顧嗎？！”
胖子來了勁兒，叉著腰“嘿”了一聲。
“我說潘子啊，你這就不地道了，我和天真那可是過命的交情，你……”
“行了！”阿寧有些疲憊地揚了揚手，“先休整好了你們再吵吧。”
唐棠貼心地出錢為幾個人包了上房，又把一些錢交給客棧的老板，讓他幫忙采購一些男人穿的幹凈衣服。
一群人似乎是疲憊極了，草草地和唐棠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了。
黑瞎子在看到阿寧的時候，表情變地興味起來，和她一起吃飯的時候倒是沒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話，只在上樓的時候拉住了唐棠的胳膊，低聲說了句“小心那女人”。
唐棠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月夜落幕，唐棠在房間裏抽煙，一只手搭在雞冠蛇身上，輕輕地撫摸著。
腳步聲從外面由遠到近傳來，聽聲音是慌張極了。唐棠把背包裏的槍拿出來握在手上，叼著煙冷靜地上膛，面無表情地用槍口對準了門。
在下一秒，門被大力推開，一道身影出現。
“棠棠！你知不知道，張起靈那家夥進入青……銅…………”
吳邪的聲音在那黑色的槍口下一點點變小，他渾身僵硬地站在門口，看著坐在床上極其危險的女人。
“天真！傻站在這兒幹嘛呢，還不趕緊進去！”
胖子的聲音響起，他莽著身子往前沖，一下子抵在吳邪的身上，又把他往屋子裏推了好幾步。
吳邪反射性閉上眼睛。
胖子搞不懂情況，摸了摸腦袋，一擡眼就望見唐棠拿著槍對著門口的樣子。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連衣裙毛衣，赤白的腳交疊，翹成二郎腿，嘴巴裏叼了根染了一半的煙。
在煙霧繚繞之中，胖子看到了那張泛著冷意的臉。
我了個乖乖！
這姑奶奶怎麽了！？
胖子咽了咽唾沫，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該閉上眼睛，還是在槍口的威脅下轉身離開。
“是你們啊。”
看清楚來人，唐棠把槍收起來，食指和中指夾著煙，另一只手利索地挑起一邊的大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歪頭望著僵硬在門口的兩人，輕聲問道：“有什麽事嗎？”
“我說，就算是小哥進了青銅門你也沒必要這樣生氣吧。”
胖子總算是緩過來了，他利索地關上了門，拉著吳邪站在一邊，“我們是來和你討論小哥的事情的。”
吳邪開口：“青銅門之後，誰都不知道裏面有什麽，他進去了會很……”
話音還沒落下，唐棠就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接下去的話語。
“你在和我講張起靈啊？”
煙霧從若塗朱紅的唇裏吐出來，她唇角微微勾起。
唐棠漫不經心地站起身子，左手托著右手的胳膊肘，右手夾著煙，慢悠悠地走到兩個人面前，嘲諷一笑。
“他關我屁事。”
胖子驚愕地站在原地，和同樣迷茫的吳邪對視一眼。
唐棠就把手裏的煙塞進了煙灰缸裏，對著兩個人擺了擺手，重覆著和黑瞎子講過的話語。
“我們分手了。”
“他的事情從今往後不用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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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說他和潘子在墓道的時候是一起行動的，但是從東邊的墓道出來之後，中途就遇見了起屍的粽子。也正是因為如此，黑瞎子和潘子走散了。
他放心不下潘子的安全，轉過去找潘子，卻在石碑和柱子上發現了潘子留下的安全記號。
察覺到潘子是安全之後，黑瞎子一個人走的時候才想起了自己的老板雇主唐棠，這才又回到了陳皮阿四他們所在的墓室，順著唐棠和張起靈離開的方向尋來。
最後在墓道末端的木棺前方，才遇到了唐棠。
黑瞎子對雲頂天宮似乎很熟悉，帶著唐棠離開墓道之後就直接進入了一個耳室。
他們在裏面又看到了許多關於蚰蜒和人類的壁畫，黑瞎子就像是一個導游一樣，耐心地為唐棠講解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
兩人在墓穴主室遇到了一種奇怪的鳥，那些鳥盤旋在雕龍畫鳳的柱子上，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齊齊地扭頭。
唐棠在那大鳥身上看到了很像人的臉。
——之所以說像人，是因為它們的嘴巴是貓頭鷹的嘴巴，眼睛鼻子卻是人的模樣。
巨大的羽翅上下翻轉著，在望向唐棠的時候，整齊地收斂了翅膀，似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腦袋。
“這是？……”
“人面鳥。”
黑瞎子擡頭看了一眼那些奇異的鳥群，漫不經心道：“多虧了唐老板，它們把我們當成同類了。”
在西沙海底墓的時候，唐棠遇到過這樣奇怪的情況。
首先是鬼船裏的海猴子不會對她產生攻擊，其次是墓穴裏的長發禁婆會無視她的存在，直接攻擊別人。
乖乖曾經說過，這是因為她的身上有雞冠蛇的香味。
當時唐棠並不能理解，但今天聽了黑瞎子說了太多關於長生的問題，突然就明白了乖乖話語背後的深意。
是因為自己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了吧？
所以這些家夥把自己當成了同類，沒想過要攻擊自己。
唐棠心裏苦笑了一下。
黑瞎子拍了一下手，叉腰望著唐棠：“好了，到這裏就差不多了。你應該不是來找什麽東夏國國王的九龍擡屍棺的吧？”
“那對我來說還有什麽意義嗎？”唐棠笑了一下，“蚰蜒與萬奴王，就相當於我和雞冠蛇，這些對我來說沒什麽好稀奇的。”
“若去尋那九龍擡屍棺，不過也是去看一個怪物死掉之後的樣子罷了。”
唐棠淡聲道：“黑爺您這是想讓我提前想一想自己死後的樣子？”
黑瞎子擺擺手，“我可不敢，再者說了，你想死，啞巴也不同意呢。”
唐棠搖搖頭，噙著一抹懶散的笑意看向黑瞎子，輕聲道：
“我和他分手了。”
黑瞎子：“啊？”
唐棠擡起頭，沈默地望著那些駐留在高柱上的人面鳥又側頭看看一眼黑瞎子，語氣沈了下來，帶著一種黑瞎子聽不懂的情緒。
“現在我身體也出現了問題，除了張起靈之外，我還有爸爸，還有公司，還有朋友。人不能這麽自私，我也不能老是跟著他一個人轉悠，甚至為了他付出我的所有——因為他不值得。”
“簡單來說，就是我累了，不想再當一個追趕的人了。”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認真地揣摩著唐棠話語中的情緒，最後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支持你！甩了啞巴，獨創天涯！”
說道這裏，黑瞎子語氣驟然一轉：“唐老板要不要考慮我？我這人被包/養之後特別聽話，一如我做生意的時候。”
唐棠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且她知道黑瞎子的性格，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是故意逗自己開心罷了。
她噗地一聲笑出來，點頭說：“沒問題，以後姐姐包養小奶狗，第一個考慮你。”
“哦，也不對。您這年齡應該不是小奶狗了，老臘肉。”
黑瞎子：“……”
得了，爺怕了。
黑瞎子露出假笑，連說兩聲客氣。
被黑瞎子這麽一鬧騰，唐棠心情好了許多。
後面的路程可能是因為心情轉變的原因，唐棠覺得自己走的格外輕松。
黑瞎子在穿過空腔主室的時候提出要帶唐棠去見壁畫中的長方形大門，據說那門的名字叫青銅門，後面有著終極相關的事情，可以進入，但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唐棠對門不感興趣，也不想去那個地方。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知道張起靈可能會去，所以幹脆直接拒絕好了。
“先出去吧，我想先回澳門。”
唐棠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垂下了眸子。
那雙濃密的羽睫微微輕顫，看起來心緒有些不寧，但很快她又變地堅定起來，對著黑瞎子揚了揚下頜。
“走吧黑爺，任務改了，我給你加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支票能支配黑瞎子的所有行動。
聽到報酬，黑瞎子知道自己再去說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也說不通了。張起靈偏執，唐棠倔強，兩個人都不是能夠輕易改變自己想法的人。
黑瞎子吹了個口哨，閉上了嘴巴。
等兩個人離開雲頂天宮之後，就住在雪山之下的小客棧裏。裏面設備極好，房間裏還有熱水和泡澡的木桶。
唐棠在客棧裏洗了個澡，又把背包裏一些不需要的繩索、鏟子和手電筒全部清空，扔到了一邊。
在洞穴的時候，張起靈曾經把自己的藍色衛衣脫下來給唐棠穿。如今所有事情都木已成舟，唐棠便把那衣服脫下，疊好放在床上。
手指在衣角處輕輕地拂過，唐棠沈默地凝望了許久，最終站起身子，離開了房間。
客棧的老板是一個中年女人和她的老公，兒子大概有五六歲的樣子。
唐棠下樓的時候，黑瞎子已經已經把飯點好了，手裏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雪果，逗著那小孩玩。
見到唐棠下來，黑瞎子就把手裏的果子丟給了小孩，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鬼，哥哥請你吃。”
老板的兒子特別懂禮貌，乖巧地點了點頭：“謝謝叔叔。”
黑瞎子：“……”
唐棠毫不客氣地笑出聲。
被小孩喊了叔叔，黑瞎子心情有些不好，撇了撇嘴，用手裏的筷子狠狠地插進一塊五花肉裏。
他帶著威脅的語氣低低道：“小鬼，再給你一次機會。”
眼看那小孩被黑瞎子都快要嚇哭了，唐棠伸手推了他一把，“好了，別逗他了。”
黑瞎子還要繼續，客棧的大門突然“砰”地一聲被推開了。
一群人穿著厚重的沖鋒衣站在門口，模樣狼狽。打頭的女人和唐棠一對視，驟然一楞，隨後挽起了一個笑容。
“唐小姐，又見面了。”
門口的女人比初見的時候利索多了，黑色齊耳的短發經過大半年的時間已經長到了肩，被她紮成了一個馬尾辮，輕輕地掃在腦後。她下衣是一件工裝褲，在腰處還別著兩把匕首。
是在西沙曾經見過的阿寧。
唐棠點點頭，站起身子客氣道：“好久不見，阿寧小姐。”
“棠妹兒！！”
一聲大喊傳過來，有些肥胖的身軀背著雙肩包沖了過來，他緊緊地盯著唐棠，滿臉擔心。
胖子站在唐棠面前，認真地打量著她，在確定她沒有受傷之後，露出了松了一口氣表情。
唐棠看著精神緊繃的胖子，擡手為他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了他的手裏。
“我沒事，你慢點說。”
胖子圓潤的臉上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劃了一道口子，溢出的鮮血已經結痂了，頭發有些亂糟糟的。
他正要把在雲頂天宮的事情全部都告訴唐棠，又意識到現在這個情況可能不太適合講。
畢竟還有阿寧和黑瞎子在。
阿寧那女人的厲害他和天真在西沙海底墓已經吃過癟了，防人之心不可無。胖子對著唐棠遞了個眼神，用口型比了個“待會兒說”。
唐棠點點頭。
胖子是個很暖心的人，每次都用著自己的行為和語言最直接地給予別人關心和愛護。在接受到他對自己的擔心之後，唐棠心情驟好。
唐棠的視線在胖子和阿寧身邊轉了轉，有些疑惑地問道：
“吳邪呢？”
她記得分開之前，胖子和吳邪是在一起的。
胖子一拍頭，說了聲壞了，轉頭就要往門口走。而就在這個時候，客棧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其中一個就是在不久前和唐棠同行的潘子。
他背著吳邪，一步步走了進來。
胖子見狀，立馬過去給他搭把手，語氣緊張：“慢點慢點，誒唷，我的天真啊，潘子你慢點啊！”
潘子被吵得頭疼：“閉嘴，死胖子！小三爺難道我不會照顧嗎？！”
胖子來了勁兒，叉著腰“嘿”了一聲。
“我說潘子啊，你這就不地道了，我和天真那可是過命的交情，你……”
“行了！”阿寧有些疲憊地揚了揚手，“先休整好了你們再吵吧。”
唐棠貼心地出錢為幾個人包了上房，又把一些錢交給客棧的老板，讓他幫忙采購一些男人穿的幹凈衣服。
一群人似乎是疲憊極了，草草地和唐棠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了。
黑瞎子在看到阿寧的時候，表情變地興味起來，和她一起吃飯的時候倒是沒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話，只在上樓的時候拉住了唐棠的胳膊，低聲說了句“小心那女人”。
唐棠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月夜落幕，唐棠在房間裏抽煙，一只手搭在雞冠蛇身上，輕輕地撫摸著。
腳步聲從外面由遠到近傳來，聽聲音是慌張極了。唐棠把背包裏的槍拿出來握在手上，叼著煙冷靜地上膛，面無表情地用槍口對準了門。
在下一秒，門被大力推開，一道身影出現。
“棠棠！你知不知道，張起靈那家夥進入青……銅…………”
吳邪的聲音在那黑色的槍口下一點點變小，他渾身僵硬地站在門口，看著坐在床上極其危險的女人。
“天真！傻站在這兒幹嘛呢，還不趕緊進去！”
胖子的聲音響起，他莽著身子往前沖，一下子抵在吳邪的身上，又把他往屋子裏推了好幾步。
吳邪反射性閉上眼睛。
胖子搞不懂情況，摸了摸腦袋，一擡眼就望見唐棠拿著槍對著門口的樣子。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連衣裙毛衣，赤白的腳交疊，翹成二郎腿，嘴巴裏叼了根染了一半的煙。
在煙霧繚繞之中，胖子看到了那張泛著冷意的臉。
我了個乖乖！
這姑奶奶怎麽了！？
胖子咽了咽唾沫，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該閉上眼睛，還是在槍口的威脅下轉身離開。
“是你們啊。”
看清楚來人，唐棠把槍收起來，食指和中指夾著煙，另一只手利索地挑起一邊的大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歪頭望著僵硬在門口的兩人，輕聲問道：“有什麽事嗎？”
“我說，就算是小哥進了青銅門你也沒必要這樣生氣吧。”
胖子總算是緩過來了，他利索地關上了門，拉著吳邪站在一邊，“我們是來和你討論小哥的事情的。”
吳邪開口：“青銅門之後，誰都不知道裏面有什麽，他進去了會很……”
話音還沒落下，唐棠就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接下去的話語。
“你在和我講張起靈啊？”
煙霧從若塗朱紅的唇裏吐出來，她唇角微微勾起。
唐棠漫不經心地站起身子，左手托著右手的胳膊肘，右手夾著煙，慢悠悠地走到兩個人面前，嘲諷一笑。
“他關我屁事。”
胖子驚愕地站在原地，和同樣迷茫的吳邪對視一眼。
唐棠就把手裏的煙塞進了煙灰缸裏，對著兩個人擺了擺手，重覆著和黑瞎子講過的話語。
“我們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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