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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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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十皇子很快就知道這兩個姑娘的身份, 一位是虞巡撫的女兒虞念清,另一位則是戶部司倉的女兒許寧雲。

許寧雲和現在的七皇子妃有點沾親帶故的關系,性子挺好, 也沒有鬧出什麽幺蛾子。不過許家對這個女兒疼愛得緊,不想將她這麽早嫁出去才一直遲遲未定親。

“那另一位呢?”十皇子立即追問。

內侍面上古怪起來, “也不是說虞姑娘不好,但是虞姑娘之前和鎮國公府的二公子定了親,後來又被退親了,鬧得名聲不大好聽。”

“為什麽會退親, 這麽好看的人居然還會被退親,鎮國公府的二公子莫不是瞎了眼睛?”十皇子難以理解。

內侍頓時沈默了, 猶豫了一番還是將鎮國公府的那點子事全都抖落出來。

“那楚家姑娘是不是長得還要美?”十皇子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 面上顯露出幾分向往之情, 恨不得現在親自過去看看。

內侍都快要哭了出來, 跪下來抱著他的腿哀嚎著:“爺,真的不能去!梁家二少夫人已經成親了啊!成親了啊!”

他的聲音過於撕心裂肺, 十皇子反而不理解起來。他就是想過去看看, 又何必這麽大反應。

魏明姝因為這淒厲的哭聲路過時停了一下, 等認出來面前穿著錦衣華服的人是十皇子之後,恨不得立馬就走。

十皇子絕對是宮裏一個特殊的存在, 幼年時一個真人路過京城,和皇帝說十皇子和道教有緣。皇帝楞是抗住了最寵愛的妃子夏貴妃的眼淚攻勢,將十皇子送進道觀。為了這件事情皇帝內心還是有幾分歉疚,因此將這份寵愛給了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五皇子,也就縱得現在五皇子和太子爺打擂臺的局面。

原本這些陳年舊事不值得談論, 誰知道最近十皇子被道觀趕下山來。而理由是十皇子多次下山修煉道心時, 跟著好看的女子後面走丟了好幾次, 每次都鬧著要還俗娶漂亮的女子。

而恰好他身份尊貴,儀表堂堂笑起來的時候還帶著幾分道士的仙風道骨,還真的哄騙了好幾個女子去道觀鬧了幾次要和他成親,道長實在忍受不了就將這個人還了回來。

皇後名下沒有皇子,魏國公府自然也是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不參與幾個皇子之間的紛爭,魏明姝路過時原本準備直接離開,聽到好友的名字才暫時停下腳步。

十皇子和內侍的對話簡單明了,她聽了沒一會就明白了。

她極為不喜歡虞念清,自從上次在王家梁知舟將手中的花全部送給虞念清之後,她心裏面的這種不喜歡就積攢到最高點。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那兩個人之間有些苗頭。

但是她喜歡梁知舟這麽久時間,怎麽能甘心將他拱手讓給別人。

看到掰開內侍的手要出去找人的十皇子,她臉上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這幾位姑娘我都見過,要是說最好看的,還是虞家姑娘。”

“你是?”看見突然出現一個人,十皇子擰起好看的眉毛。

魏明姝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開始吹捧起虞念清來,並且補充說:“虞姑娘可是有不少人追捧,若是你不能抓緊一些,說不定什麽時候她的婚事就定下來了。”

十皇子雖然沒有聽她的一面之詞,但是對虞念清這個人印象更加深刻了一層,準備好好打聽一下。

虞念清和許寧雲並不知道後來還發生了這麽一茬,她們受了莫名其妙的刁難,也沒有繼續留下來參加宴會的心思。便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提前離開。

在回去到路上。她們仔細想了一下。最近有沒有得罪太子妃的地方?畢竟在這種宴會上,若是沒有仇的話,只要是個思維清楚的正常人,都不願意這麽得罪人。

但是虞念清這段時間一直在幽州,許寧雲雖然參加宴會可都是和東宮的那位沒有關系,實在想不出來會有什麽交集。

倒是七皇子妃知道他們回去之後,隨後差人送來不少禮物,安撫的意味十足。但是不知道是誰朝外面吐露風聲,說是虞念清和許寧雲行事不端,惹了皇子妃們不喜。

本朝雖然比前朝開放許多,可對於貴家女子來說,人就有許多條條框框。這樣的傳聞對兩個人來說,顯然是致命的。

虞平生也知道這件事,和女兒說話,“幽州的銅礦貌似和東宮有些關系,太子妃這般動作只是刻意針對虞家罷了。你無需過於在意,我來處理便是。”

他原是以為太子雖在經略上有些欠缺,年歲漸漸長總是能彌補這些,卻不曾想是自己想錯了。他是純臣,只效忠於皇上,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這一派對嫡長出身的太子有著天然的好感。

太子早年時被太傅約束,因為年紀太小還沒和朝臣接觸,行事作風溫和卻不失威嚴。但他走上朝堂之後,有了自己的追隨,漸漸有些自負聽不進去別人的勸解。而隨後崛起的其他皇子應當也給了他不少壓力,導致他性子越發偏激。

且不說幽州銅礦與他關系如何,僅憑這就開始打壓朝臣,甚至用上了最讓人不齒的方式去針對女眷,又有多少人會在背後嘀咕。他們在官場上打拼這麽多年,除了想要一展胸中的抱負之外,不也是想讓自己的家人生活好過一點。

不過這些和朝政有關的事,虞平生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他一個人靜靜坐在書房很長時間,等天色將明之後收拾收回重新上朝。

沒過兩天,雪花一般的折子便飛向皇帝的桌前,多是彈劾忠勇侯行事不正,例如侵占百姓良田,將狀告的百姓痛打一頓;開設賭場,大肆搜刮錢財;假借壽宴之名,收受底下人的賄賂……

從小到大一樁樁,一件件都被擺到臺面上,忠勇侯哭著跪倒在皇上面前求饒說自己年邁,約束不周,太子也黑著臉替外公的求情。

倒不是說太子有多麽仁義,而是他這些年也要活動培養自己的勢力,每走一步都需要大量的金錢。忠勇侯府貪汙了這麽多,大部分的銀子還是送到他的口袋裏。若是忠勇侯府倒下去了,他就等於是斷了一根大腿。

皇帝也未嘗不知道,他看向下方跪著的太子。從前那個只知道依賴父皇的小孩,不知不覺當中也逐漸長大,開始顯露出自己的野心、報覆,開始發展自己的人脈,開始成為獨當一面的人。

小虎走上壯年時,垂暮的老虎又該當如何?

皇帝垂眸遮住眼底的鋒利,身上那股威嚴的氣勢卻是駭人。

太子戰戰兢兢,只覺得自己的兩條腿都在打顫,精神繃到極點時,就聽皇上已經發話了。

“忠勇侯這麽多年為江山、為社稷也做出了不少貢獻,年邁時精力不濟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既然如此的話,不如好好回去修養,也該讓兒子們替你分憂了。”

這就是讓忠勇侯請辭,讓忠勇侯世子即位。對於公侯之家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羞辱。

忠勇侯身形搖搖欲墜,花白的頭發在空中打顫,眼眶中含著熱淚,最後深深拜了下去,“臣謝主隆恩。”

離開大殿時,忠勇侯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佝僂著身體慢慢前行。他偏過頭去,望著身邊緊握雙拳壓抑著自己的太子,忍不住勸說道,“你大舅這些年也歷練的差不多,堪當任用,忠勇侯府保住了便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知道,就是連累外祖了。”

“我們之間無需說這些,老臣只希望殿下日後的路能夠順暢一些。”老忠勇侯順了順自己花白的胡子,“有些事不是老臣該說的,但還是鬥膽提醒,殿下對後宮之事還是多關註些吧。”

實際上太子妃鬧了這麽一出沒和任何人商量過,大家都自然而然以為是太子在背後提點。而夫妻本為一體,太子就是再不情願也不能出去反駁一句,反過來打自己的臉。

這一舉算是徹底惹怒了清流一派,這些人本就是平民出身,朝中並無多少助力,因此也極為團結。這次上奏彈劾的大臣中也不全是虞平生的故交,也有清流之中自發上折子的,只怕這一派對太子的印象極差。

太子自然知道事情輕重,臉上陰晴不定,“我知道了。”

隔天東宮中就出現了兩位美人,豐臀細腰,走路婀娜,太子頗為喜歡一連寵信了數次。

太子妃孔氏委屈得直掉眼淚,她明明是替太子出一口惡氣,怎麽還討不了半分好。她拉著奶嬤嬤的手哽咽著:“我這麽做我還是想為了他出一口氣,現在他全都怪到我身上。早知……早知是這樣,當初我就不該來到京城。嬤嬤,我想家了。”

“我的主子啊,這樣的話可千萬別說了。”玉喜嬤嬤連忙朝著四周看了看,見周圍沒有人之後,才壓低聲音說:“這兒便是您的家,太子殿下是您的夫君,您能想著的人便只有太子一人。現在受寵也什麽都不是,最重要的是這長子是從誰的肚子裏爬出來。”

孔氏嫁入東宮多年,至今還沒有生下一個孩子,為此不知道受了多少詬病。

她擦了擦眼淚,半天之後才緩過來,“嬤嬤,你去將藥端上來吧。”

明眼人都知道太子這邊吃了虧,再在背後嚼舌根子也該要掂量掂量自己。

可虞老夫人掂量之後,仍舊覺得自己在兒子心目中是最重要的,便在虞平生前來探望自己的時候勸說著:“我早就和你說過了,這個丫頭就是個惹是生非的。現在她還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太子妃,太子還不是要將這個賬算到你頭上去。”

虞平生坐在下首的位置,雙手放在膝蓋上,“您就不問問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究竟是不是念清做錯了。”

“肯定是這個死丫頭的錯,這還用說!”老夫人的聲音變得尖銳,上挑的眼尾顯得有些刻薄,“要是照我說,她年紀也大了,就趁著這個機會將她嫁出去好了。她不是一直惦記著她那個娘嗎,就將她嫁到江南去,讓她娘兩在江南過日子算了。”

“可是我和敏敏已經成親了。”

老夫人覬他一眼,見他神色平常不像是動怒的樣子,便試探地開了口,“要不你和錢氏和離?”

“有些話我一早就想說了,錢氏區區一介商賈女,除了相貌好一點其餘一無是處,怎麽配得上你?你放心,我早就已經想好了。你還記得舅舅家的長萍,等你和錢氏和離之後,就讓長萍直接嫁過來。你們這個年紀還算小,拼一拼還能有個孩子。”

“長萍不是已經嫁人了嗎?”

“和離了,那男人太不是個東西,嫌棄長萍家室微落。”老夫人說到這裏,更是氣憤,為了自己的娘家不平,“長萍這麽多年一直念著你,肯定願意跟著你。”

到時候她就能夠將這個出息的兒子牢牢把握在手中,想想便有幾分激動。

虞平生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成拳頭,他擡頭看了一眼老夫人,眼神晦澀不明,“我不在家的那段時間,您也是這麽和敏敏還有孩子說這些的嗎?”

老夫人心虛了一瞬,又理直氣壯起來,“我難道說的不是實話嗎?”

虞家被剝奪了爵位,再加上沒了錢氏補貼,老夫人這段時間過得不怎麽好。花白的頭發被隨手梳在腦後挽了一個發髻,前面帶著半舊抹額,整個人顯得陰陰沈沈,透著幾分刻薄。

她看著虞平生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縮了縮自己的脖子,“你要是不喜歡長萍,也可以換一個,總之你要把那母女兩趕出去!”

“我和敏敏成親時,就允諾過,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妻。”虞平生心緒起伏,“我不會和她和離的。”

老夫人頓時楞住了,“你這是在反駁我?”她反應了半天,頓時捶著自己的胸口,哭嚎起來,“我將你養得這麽大,可有半分對不起你的地方,現在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來反駁我!”

她哭鬧的聲音很大,在外面守著的虞四爺聽到之後,毫不猶豫地闖了進來,指責說:“哥,你這是在幹什麽!娘的身體不好,你又何必這麽刺激她!”

“兒啊,我的兒啊!娘現在只有你了啊。”老夫人抱住虞四爺,眼淚顫巍巍地就下來了。

虞四爺從小便是個混不吝的,看向自己的哥哥也沒有多少尊敬,“娘說了什麽,你答應她就是了。二哥,你可就這麽一個親娘!”

“娘讓我和你二嫂和離。”

“和離不就和離嗎,說實在的,二嫂也有些上不得臺面。”虞四爺滿不在乎,低頭去哄哭得正傷心的老夫人,“二哥,娘這麽多年不容易,你就不能順著她這麽一回。”

老夫人眼淚就更多了。

他們母子情深,任誰都要稱讚一聲。

而虞平生只覺得荒唐。

當年他之所以會自請去江南,不過是當時虞四爺整日招貓逗狗,他受了連累才被外放。這麽多年,他到底顧及老夫人,照顧兄弟、提拔子侄都不遺餘力。錢氏也為了府中和善,錢財上不多計較,明裏暗都補貼不少,沒有任何可以指責的地方。

結果現在,他倒是成了最不孝順的那位。

他去幽州是為了心之所想,可也不是真的全然不顧及家人。他以為他們二房這麽多年的付出會被記得,他的妻兒會得到最妥善的對待。

結果現在算是什麽?當著他的面都能如此,在背後又會是什麽樣子的?

他站了起來,一直往外面走去。

虞繁生和老夫人直接楞住了,老夫人一下子收住了眼淚,眼巴巴問了一聲“你要去哪裏啊?你還沒有答應我呢。”

他恍若未聞。

虞繁生看見之後便覺得十分生氣,覺得二哥不將自己和母親放在眼裏,便上前去抓著他的胳膊想要理論,“你……”

虞平生的臉色極差,雙眼赤紅,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作者有話說:

就是發生了些不好的事,不太方便說出來

人真的世事無常,方便的話,記得體檢

沒得賣慘,就是說一下請假去幹了什麽,後面穩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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