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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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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8 章

“這有什麽好問的, 冬至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麽心思,不過是想幫忙罷了。”

這兩年王氏雖然在許蘊和周雅蓉努力下,不再整出些是非來, 可多年的性情讓她不覺著這有什麽大不了, 冬至又是自己院子裏的丫鬟, 當下就開口對安陽侯夫人說道:“大嫂想的也是多了, 誰能想到那懷年伯當時在那邊,也是湊巧了吧。”

安陽侯夫人不看這個腦子簡單卻偏總自以為多聰慧的二弟妹,“二弟, 你覺著如何?”但冬至到底是二房丫鬟, 便是她管著侯府中饋,要查二房的人還得看許成泰這邊意思。

許成泰自然不會如王氏一般沒腦子,覺著巧合之類,他沈沈地看了冬至幾眼,見她神情雖努力維持鎮定卻難掩倉皇, “如此, 勞煩大嫂查查這個冬至。”

安陽侯夫人見他也看出這個冬至不對勁,點了點頭,手一揮便招來兩個膀大腰圓的仆婦上來將這冬至壓住, “帶下去, 好好問問。再取了名冊來查查她家裏人那邊。”

本來因為王氏擅自定了許雪親事,被許成泰好一番責問,王氏就心中存了怨。

她是看許雪不順眼, 也存了在她親事上拿捏的心思,可若不是張姨娘自己個求到她這裏, 說什麽不敢讓許雪去大戶人家怕她撐不住,她也不會順勢給許雪應了葛輝那親事。

可夫君他全都怪到自己身上, 這些天了都沒給自己一個好臉色,現在又任由大嫂那邊查她院子裏的下人,心中便不服。

剛想開口說些什麽,被身邊周雅蓉輕輕扯了下袖子,低聲道:“母親,兒媳也覺著那個小丫鬟神色不對,或許真瞞了什麽。反正就是被問些話,若是無事便好,若她私下裏背著人真做了什麽,豈不是連累t母親。”

周雅蓉最知道如何把握王氏心思,幾句話就叫王氏息了方才心思,想到前兩年長子從她院子裏揪出了一批心思不正的下人,莫非這個冬至也有問題?

想到這裏,她就想起方才的氣憤,哼哼兩聲,“就算這個冬至有問題,說不定是哪個姨娘安插到我這裏的眼線,為的就是壞我名聲。”

她邊說邊斜眼看許成泰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說起來,這兩年因許蘊娶妻生子,尤其是有了崇哥兒後,一門心思都撲在小孫孫身上,對許成泰也淡了情意,但依然想讓他轉圜對自己的不滿。

她說的無心,不過是些醋話,卻讓安陽侯夫人心思一動。

與王氏想法簡單不同,結合許如容和許雪親事前後,又曉得二房內爭,便不免多想了幾分,看向許成泰,“當初二弟有意懷年伯一事,有誰知曉?”

她總覺著許如容像是著了旁人的算計,只是卻有些摸不準對方意欲何為?

許成泰微微楞了下,便有些明白安陽侯夫人為何這般問,但他卻覺著不可能,“我身邊兩個隨從都知曉些,另我曾向張姨娘透過些意思,並未明言過,大嫂想多了。”

他知道安陽侯夫人這是懷疑上張姨娘了,那是個溫柔似水唯他為天的女子,怎麽可能做這些,搖搖頭道,“大嫂莫被蕓娘的氣話影響了,霜兒她並不知我有意的人是懷年伯,當時她很是歡喜我為阿雪打算,若不是蕓娘橫插一手,貿然為阿雪定了親事……”

他十分不滿地瞪了王氏一眼,只是如今許雪已經定下葛輝,也不好再細說過多,反正大家都明白。

但這個大家不包括王氏,聽著自己夫君一口一個霜兒叫的親熱,嫉火上心,顧不上周雅蓉朝她使眼色忍耐,氣道:“我都說過了,是張姨娘不喜許雪嫁到高門大宅去,怕她應付不了那些事務,想要說一戶簡單人家,那葛輝請來的媒人提親時,我還問過張姨娘,她點頭了,你怎還來賴我?”

她倒是聰明地掩下沒說,她自己個也存了私心,見不得許雪和張姨娘好。

周雅蓉見著王氏這神情,若有所思。

婆母雖行事有不正,但真話假話她還是能分辨出些,此時她這模樣並不似作偽。

冬至看似好心無所圖,可事情真就那麽湊巧?

原本該與懷年伯見面的六妹妹,七妹妹卻恰好從那裏經過,懷年伯沒見到六妹妹,看到的卻是七妹妹,那六妹妹為何慢了些時候才過去?

可許成泰本就對王氏不滿已久,見她還敢狡辯,惱了一張臉,將之前對王氏居心不良的猜測講了出來,“你還說,聽聽你怎麽叫阿雪的?連名帶姓,對她可曾有一點兒疼愛?莫不是你見不得阿雪嫁個好門第,故意指使冬至那小丫鬟把阿容引過去的吧?”

他雖嘴上用猜測語氣,臉上卻帶了就是這樣認為,是王氏暗中算計許雪。

才說完,就見方才押著冬至出去的其中一個仆婦進來,行禮後道:“夫人,冬至招了。”

那仆婦一板一眼地稟告,規矩很好,並未往王氏處看上一眼,只管稟告問話結果,“說是二夫人不想六姑娘嫁的好,得知二爺引著懷年伯到後宅,正好八姑娘來了月事,便利用這個故意指使她故意引了七姑娘過去,故意要壞了六姑娘相看。當天她還故意讓人拖住了六姑娘到的晚了,沒讓懷年伯看到六姑娘。”

這仆婦話一說,許成泰臉色當即就布滿怒色,方才被壓抑對王氏的猜測不滿全都爆發出來,指著王氏怒喝一聲,“你這毒婦!幹的好事!”

許菡也被這仆婦的話弄楞怔住了。

是二伯母指使冬至利用自己來月事,把七姐姐引去花園,經過涼亭時被懷年伯看到了!

一時間,她腦子裏來回盤旋的都是這些信息,連林漠和許蔚一起進來花廳,都沒有發現。

林漠進來後,第一眼尋找的便是許菡身影,卻見她神色怔忡楞怔,帶著些不安、難過,忙疾步走過去,握住她的手,“阿菡,你怎麽了?”

手指陡然被一只微涼冰潤的手掌包裹,許菡睫毛一顫,回過神來,“阿漠?你何時來的?”

“怎麽了,看你神色不對,”林漠面帶擔憂。

許菡還未張口,斜對面王氏被許成泰一聲“毒婦”氣的嘴唇發抖,“你居然這樣說我?說我是毒婦?”

便是往時被許成泰責怪,他也沒說過苛刻的話,現在卻罵她是毒婦,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我做什麽?就叫你罵我是毒婦!”

她聲音尖細,本不是很好看的眼睛鼓起,許成泰最不喜歡的便是她這樣蠻橫沒有儀態模樣,多年來被王氏鬧騰積攢的火氣湧上,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你利用阿容來算計阿雪親事,想要毀了她,這樣惡毒心性,我哪裏說錯你了?要不是那葛輝還算讓我滿意,就憑你擅自給她定下寒門子的親事,你這等善嫉不容人的毒婦,我豈能容你?到現在了你還不承認,簡直是不知悔改!”

被許成泰如此厲聲呵斥,王氏只覺著血液一下沖到頭頂,抓著椅子站起身來,尖聲道:“我沒有做過,我承認什麽,那什麽懷年伯是哪個我都不知道,我收買什麽冬至夏至的作甚,那個冬至她是胡說八道,汙蔑我……”

“母親……”見婆母失控般,眼眸發紅,周雅蓉忙起身去扶她胳膊,卻被她一下推開。

王氏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看著許成泰冷笑一聲,“那個冬至肯定是被人收買了,就是用來誣陷我,這事你那些妾以前也沒少幹過,一個個裝的柔柔弱弱地,故意擺出一副被我欺負的模樣來叫你看著,其實都是裝的,故意博取你可憐。”

許是忽然間打開了任通六脈,開了竅,王氏猶如神探附體,“說不定就是張姨娘那個賤人,故意陷害我,跟我說著不想許雪嫁高門,讓我給她定了個寒門親事,轉頭哭哭啼啼朝你告狀說我要害了許雪。我就說,她一個巴不得把我這個二夫人拉下去,她好上位的賤貨,怎麽會舍得讓自己的女兒嫁個低門戶,敢情在這陷害我,她可真夠心狠的,居然賭上許雪的親事,她才是毒婦!

我根本沒指使過冬至做這些,要是我說謊,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張姨娘一直明裏暗裏與她作對,就是她最大的仇家,王氏不吝於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張姨娘,也有些是氣話,話趕話一股腦都說了出來。但她的確沒指使過冬至,氣的連毒誓都發了出來。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許成泰哪裏管她毒誓,他與她多年不和爭吵,也沒少見她發誓沒苛待他的妾室,可他都親眼見她罰跪妾室過,又聽她一口一個賤人地胡亂冤枉張姨娘,失望到極點,“你自己苛待霜兒她們母女,一而再地找她們麻煩,還這般惡意詆毀她們,實在是不配做個當家主母……”

最後這話卻是極重,若私下夫妻爭吵便罷了,可當著這麽多人,還有幾個晚輩,許成泰這話一說,王氏的情緒再也忍不住,一下爆發出來,“我不配,你的好霜兒就配了啊?那你把我休了,叫你的霜兒……”

“好了!”安陽侯夫人及時打住王氏失去理智的話,“不要吵了,像什麽樣子!”

這話不止說的是王氏,許成泰也在內,王氏倒也罷了,一向少分寸,可許成泰這個小叔子居然為了個妾在眾人跟前這般苛責嫡妻,安陽侯夫人便是不甚喜王氏,可身為正妻卻理解她的憤怒。

早在王氏失去冷靜沖許成泰吵嚷起來,許如容和許菡幾個小輩都頗有些不自在,雖然是為了正事,可兩位長輩兩口子這樣吵吵,叫他們不知該如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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