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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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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獨發

自從上回酒樓試探, 還?沒等問什?麽蕭秉承就把自己灌醉一事之後,黎王就把當初的事給放下了。

也不是他只能放下不管,且看蕭秉承那個樣子, 再問也難問出什?麽來。

他要麽裝傻,要麽逼急了破罐子破摔,反正黎王是不可能把這事兒捅到崇盛皇帝那兒去的, 興許蕭秉承就是?摸準這點,才敢肆無忌憚地裝傻充楞。

過去的事兒都已經過去了, 黎王不打算再深究, 可一想以後, 難道蕭秉承就願意陳王再出來嗎?

出來之後先拿他開刀, 再對付蕭秉承,陳王如今母妃沒了, 母族被?流放, 無所顧忌肯定更謹慎狠辣。

當初賢妃都被?賜死?了, 可父皇還?留著他的爵位, 雖然圈禁在王府裏, 但?是?父皇並沒有讓他自生自滅, 還?讓太醫給他診脈。

若有人借機說陳王已經知道錯了, 沒準父皇真一心軟,給他放出來。

先是?不再圈禁, 然後再回吏部, 那往後是?不是?直接登上皇位了。

也無怪乎崇盛皇帝的一句話黎王都能翻來覆去地?想好幾遍, 他這些日子過得不順。雖然被?圈禁的不是?他, 可得好處的也不是?他。

興許陳王就是?在利用此事, 來一個苦肉計,若是?父皇真的有心讓陳王繼位, 那這苦肉計沒準還?真的有用。

陳王是?真病了假病了還?不知道呢,當初就該心狠一點,賢妃做的那些事不還?是?為了自己兒子。

黎王可不想再等了,今日黎王借戶部還?有些事未料理完,對蕭秉承道:“十三弟,一會兒下職來一趟,渝南田賦還?有幾處不清楚,我想問問你。”

蕭秉承點了點頭,這都快下職了,有事不早說,黎王要問什?麽顯而易見,八成因為陳王。

如今,蕭秉承還?是?覺得急不得,越急越出錯。

陳王就算出來了,可有個犯過錯的母族,也難再在朝堂立足。若是?真病了,太醫診治在情理之中,若是?假的,著急的人就是?陳王。他肯定會想方設法?出來。人一急,破綻就越多。

蕭秉承不想當那個出頭鳥,也不想被?黎王當刀使。

只是?公事難推脫,推了這次還?有下次,蕭秉承:“那我下職後過來。”

他應下之後暗自囑咐的遲硯幾句,這回再靠醉酒脫身難,好在他現在不是?一個人。

遲硯聽吩咐去楚國公府遞了個信兒,也沒說別的,就說晚上興許有應酬,實在推脫不開,請三姑娘救個急。

跟黎王出門?,應該就是?那幾個地?方。身在這個位置,防心都重,別的地?方不放心,上回那個酒樓八成是?黎王自己的產業。

*

下職之後,蕭秉承去見黎王,黎王東一句西一句問了不少,這一問就問到了酒樓去了。

還?是?上回的迎春樓,依舊是?上回的雅間?,夥計給點了菜就退了出去了。

黎王怕蕭秉承又醉了,這回壓根沒要酒,只給他倒了杯茶,“十三弟做事穩妥,為兄在這兒先敬你一杯。”

黎王的語氣略有些酸,蕭秉承可不穩妥嘛,不僅戶部的事做得好,吏部的事兒做得也漂亮。就看他現在春風得意的,戶部吏部兩頭跑,忙得很。

朝堂中也有人看好蕭秉承了,不過是?因為他沒有母族,不敢下註。

蕭秉承客氣道:“該我敬六哥才是?,來戶部這些日子多虧了六哥照顧,今日以茶代酒,敬六哥一杯。”

蕭秉承一飲而盡,黎王跟著喝了,他把茶杯放到一旁,“行了,吃菜吃菜。”

再客套下去,恐怕沒完沒了了。

蕭秉承才吃了一口,就聽黎王說道:“今日請你過來,也並非為了渝南稅收之事,十三弟可曾聽說,陳王病重,父王請了太醫去陳王府。你說罪妃之子,讓他自生自滅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

蕭秉承看向?了窗外,黎王說的,他只當沒聽見。

他們兩人說話窗子得開著,聲音不大,別人聽不見,外人見了也只當二人是?吃個便?飯,省著有結黨營私之嫌。

蕭秉承一直看著窗外,儼然沒聽見黎王剛剛說的話。

黎王皺了皺眉,又喊了一聲,“十三弟。”

蕭秉承把目光收回來,道:“六哥,我好像看見楚國公府的馬車了,對了,剛剛六哥說什?麽?”

下頭的確是?楚國公府的馬車,馬車頂上右邊的翹腳上掛著帶個“楚”字的牌子。

馬車裏的人並不知道上面吃飯的人有蕭秉承,所以駛得很快,黎王就看了一眼,馬車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再重覆一遍?

可看蕭秉承那個望眼欲穿的樣子,心思哪在他身上。

雖然蕭秉承沒說,但?是?神?情已經很明顯了,他想去見見楚家的三姑娘,就算車上的人很可能不是?楚三,也想去看看。

興許是?隨了他母妃,是?個情種。當初麗妃但?凡不那麽單純,有寵愛加身,也不會死?得那樣早。

黎王壞心眼地?想,我就是?不提這事兒,蕭秉承你就急去吧。

沒想到蕭秉承主動開口,“六哥,說出來也怕你笑話,這日子忙乎戶部的事兒,倒也沒心思想別的,想來對楚三姑娘也是?虧欠。”

黎王胸口悶得慌,他違心道:“出來遇見也是?巧了,行,那你先去t?看看吧。”

蕭秉承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多謝兄長,改日我再請兄長賠罪,對了渝南的事……”

黎王微笑,“也沒那麽急,明日再說。”

蕭秉承腳步很快,很快就從酒樓裏出來了,他順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往前走了走,燒鵝鋪子前頭沒有,幾家不錯的吃食鋪子前頭也沒有,他在一家賣鹵味的地?方看見了楚國公府的馬車。

夜色已深,馬車就停在門?口,車夫正百無聊賴地?等著,蕭秉承上前敲了敲側邊車壁,車簾掀開,露出楚沂帶著驚訝的小?臉。

夜色已深,楚沂的青絲在月色下都發光,眼睛明亮,帶著些許疑惑和驚喜。

一身月白色的秋衣,整個人好看得緊。

楚沂還?想要不要再去轉一圈,蕭秉承可算出來了,她詫異道:“成王殿下,你怎麽在這?”

蕭秉承突然想起,在莊子頭一回見楚沂的時候,她那時笑著跟英國公府的姑娘撒嬌賣乖,也是?這般自然,裝得渾然天成。

今日若非早讓遲硯遞過信兒,他當真以為就是?巧遇。

這也是?楚沂。

蕭秉承想,若是?楚沂,剛才在黎王面前沒準直接就裝傻充楞裝過去了。

他順勢道:“剛剛在酒樓看見你了,許久未見,就下來問問,可吃過飯了”

楚沂輕輕搖搖頭,“還?沒呢,出來看了看布莊生意,本來想買點鹵味回去吃。”

蕭秉承道:“那買完咱們去吃飯吧,遲硯,你一會兒去楚國公府遞個信兒。”

遲硯跟著蕭秉承多年,有眼色得很,很快就進去掏銀子了,掏完銀子才去楚國公府。

楚沂:“那就聽殿下的。”

說完,她把簾子放下。

本來楚沂沒想親自過來,讓楚國公府的馬車在酒樓下走幾圈就是?了,可後來怕不穩妥,還?是?親自來了。

為此還?特?地?去了趟布莊,總之做戲做足,別給蕭秉承扯後腿。

就是?不知道是?什?麽難纏的事,讓她過來幫忙脫身。

楚沂不禁想,蕭秉承選她做成王妃,怎麽可能單單是?為了見過。靠著她能擋掉不少麻煩事,再立一個深情的人設,誰拿他都沒辦法?。

不過想想蕭秉承送來的那些東西,日後兩人還?要共同進退,她幫忙也就幫了。

有聖上賜婚的旨意,出門?在外碰見吃個飯,並不出格。

等把鹵味買完,蕭秉承就上了馬車,他吩咐車夫去城西,他腿長,連凳子都沒踩。

這是?楚沂常坐的馬車,馬房的小?廝伺候這輛車馬很盡心,平日裏別的主子出門?都不讓坐這輛,平日裏又是?熏香又是?洗馬,車裏很是?幹凈。

這輛車甚至比蕭秉承那輛還?大些。

兩人各坐了一邊,等車往前走了蕭秉承簡單解釋了幾句,“陳王病重,父皇讓太醫去陳王府診脈。黎王大概是?不放心,所以想找我過來問問,我是?怎麽個意思。”

蕭秉承沒說得太過直白。

有些事外人並不知曉,像陳王病重之事,瞞得死?死?的,太醫也不敢往外亂說。

楚沂真的一點都不知,她不禁想,這是?真病了還?是?假病了,別是?裝病,故意使苦肉計。

說起來陳王也並不是?不能繼位,賢妃已經死?了,死?人又不會說話。到時把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陳王還?是?幹幹凈凈清清白白。再者說的成王敗寇。誰當皇帝史書才由著誰寫,若是?死?灰覆燃,那火保不齊燒到楚國公府的身上。

在外,兩人聲音都不大。

蕭秉承道:“我是?做弟弟的,這種事輪不到我說,所以就找機會躲了出來。”

黎王剛剛說的那些話,他都只當沒聽見。

楚沂聽著馬車車軸轉動的聲音,沒有出聲。她一個閨閣家女子,朝堂之事容不得她插嘴,多說多錯,萬一蕭秉承不喜歡這樣的人,也是?畫蛇添足。

再者蕭秉承躲了出來也是?上上策,就算真想要陳王死?,也不能由蕭秉承出手。

想想當初陳王出事,黎王和惠妃娘娘設局,冤有頭,債有主,就算陳王真的出來,那也是?先拿他們兩個開刀。

況且黎王也不是?傻子,怎會任由陳王擺布,只是?出來,又不是?當皇帝了。

等他真出來,蕭秉承再做了什?麽,也是?情有可原,若是?現在出手,未免讓別人覺得他心狠手辣,一絲情面都不留。

楚沂沒想著說話,和蕭秉承卻問了,“你覺得呢?”

楚沂說道:“臣女只是?閨閣中女子,對朝堂之事哪兒懂得那麽多。殿下問我,怕是?問錯人了。”

蕭秉承道:“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你隨意說就行。”

楚沂想了想,輕聲道:“殿下既也出來了,那再問臣女也沒用。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這句話楚沂說的並非蕭秉承,而是?黎王。

他是?最著急的人。

蕭秉承點了點頭,“不過也得防著些,別被?算計了去。”

這句話也是?在囑咐楚沂,黎王不是?傻子,不然也不會找上蕭秉承了,誰都是?想撿現成的便?宜。

楚瑾還?有幾日就成婚了,估計等到那個時候就能看出什?麽了。

楚沂想到這點,輕聲提點了一句,“九月二十一是?臣女長姐的好日子,殿下可會過來?”

楚瑾馬上就成親了,因為陸家並不是?多顯赫的門?第,而且楚瑾今年紀大了,從前又發生過許多那樣的事,婚事就一切從簡了。

這是?兩家商量的結果。

帖子只送給了和楚國公府特?別交好的幾家送了,許多平常往來走動的人家都沒有知會,陸家那邊也是?如此,先把婚事辦了,省得夜長夢多。

楚沂怕有人拿這個做文章,以此設計陳王。

楚瑾是?陳王從前魂牽夢繞的人,雖然說楚沂覺得魂牽夢繞這詞不妥的,但?外人都這麽想。

其?實楚瑾進佛堂之後,沒有耽誤陳王娶妻納妾。如果是?他能一直等著,楚沂倒是?能高?看他一眼。

現如今他什?麽都沒有了,只有府上的正妃妾室陪著,若是?真病重到挺不過來的地?步,恐怕最想見的人就是?楚瑾。

病是?真病假病還?不知呢,萬一是?陳王此次是?被?別人害的……楚沂能想到的就是?下毒,一招沒成利用楚瑾把陳王引出去,讓陳王違抗聖旨。

若黎王真想用這個法?子楚國公府恐怕也會惹麻煩,不過他們也可以先下手為強。

蕭秉承明白楚沂的意思,若是?別人問他,就說婚期是?二十或是?二十二,絕對不能是?二十一。

他握住楚沂的手,“那日戶部有事,恐怕難過來。”

楚沂也不是?真想蕭秉承過來,“殿下以公事為重。”

兩人說這話的功夫,馬車停了。

蕭秉承對楚沂道:“這家我常來吃,位置隱蔽清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也不怕被?人聽見,走吧。”

今日是?九月十一,離十五近,月亮胖乎乎的。

月光灑在地?上,周圍清凈得很,楚沂掀開簾子看了兩眼,馬車停在巷口,周圍全是?二進二出的宅子。

要是?頭一回跟蕭秉承出來,她還?真不敢過來吃。不過已見過幾次,又是?未婚夫婿,楚沂信他。

下了車,楚沂跟著蕭秉承去了第三家宅子。地?方雖小?卻幹凈,吃飯的地?方在後院,很敞亮,也不用擔心隔墻有耳。

好在是?九月份,天涼卻不冷,院子裏掛了好些燈,這樣吃也別有一番意境。

楚沂坐下後,蕭秉承就囑咐這兒的婆子,只不過他沒說什?麽,只用手筆劃了兩下,那婆子就退下了。

進來也沒見那婆子說話,楚沂覺得她恐怕是?有啞癥。

果然人剛轉過身去,蕭秉承道:“她不會說話,耳朵也聽不清。”

平時跟人見面,蕭秉承就在這,這婆子廚藝不錯,但?今日就過來就為了和楚沂吃飯。

該說的,在車上都已說完了。

楚沂輕輕點了下頭,“聽不見不會說話,興許味覺更靈敏一些,做出來的菜也更好吃。”

蕭秉承倒是?沒想過為什?麽,不過聽楚沂這麽解釋也說得通。

他道:“興許只是?我覺得好吃,若是?不好吃,下次再帶你去別的地?方。”

楚沂:“殿下說的下次,是?指下次解圍還?是?下次出門??”

蕭秉承把桌上的茶杯倒熱水涮了涮,然後給楚沂倒了杯茶,“今日多謝楚三姑娘解圍。”

他眼中帶著笑意,楚沂不自在地?在袖子裏捏緊了,其?實她剛才的話有些僭越,蕭秉承畢竟是?個王爺。

她低下頭道:“剛剛臣女是?說笑的。”

蕭秉承道:“我不是?說笑,今日真的多謝你,讓我覺得,不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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