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遵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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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9 遵循心意
日覆一日, 顧傾淮很忙。
葉聲笙也是。
事業占據每個人前半生這麽多的光陰，但科學家愛因斯坦還是說：“人的差異在於業餘時間。”
戀愛很甜，顧傾淮樂意見到對自己敞開心扉的葉聲笙, 葉聲笙也看到了很多面不一樣的顧傾淮……
銀白的月光鋪滿地面成毯, 深藍色的星空, 星星像個調皮孩子，對著地上人們眨眼。夜晚有一種不可描述的香氣, 城市如同一張柔軟的織網托著疲憊的人心。
這兒的一切都是遵循規律, 井然有序, 安逸靜謐。
但顧傾淮夜深人靜坐在書房的角落, 翻閱著葉母的日記，像是聽她娓娓道來他們的過去, 葉聲笙的過去……
他心裏無法平靜，已有多日。
【幾千年前的舊石器時代就已經存在的尼爾利桑亞, 卻至今戰亂不休。如果將它看作是一個人的話, 雙腿是好不容易慢慢站直, 卻又被拉塞、瑪洛、貝阿拉等幾國輪流打殘下跪, 又緩緩起身再被打殘。到目前為止，他都無法堂堂正正地站著。
MSF的一位中青年女醫生，從破曉至夜幕降臨，一共接生了十幾個孩子, 而這些孕婦……皆屬危急狀態, 有的嬰兒臍帶繞頸，有的胎盤前置……生育時可能還會遇到孕婦羊水栓塞命懸一線, 在醫療設備極度匱乏的地區, 她竭盡所能去保全產婦和孩子……
但……
生於盛世華夏的我們，在看到那些孩子們恐懼戰爭、饑餓的眼神時會想, 人與人之間生活的差距就是這麽大。他們要的只是乞求這片土地沒有硝煙，而不是除了戰爭一無所知，聲音只留炮火在耳畔，不是親人之間的緣分僅僅短暫數年，一朝戰亂陰陽相隔，生而為人仿佛置身煉獄，度秒如年……】
【那些柔軟的新生兒，嚎啕哭聲，讓我有些想念我的聲笙……幾日前，臨走之際我將她托付於多年的鄰居老賀，老賀是華僑，我和老葉給了他一些錢，讓他帶著聲笙回國與葉二哥聯系……而我和老葉告知聲笙，雖然我們所去的地方是浮締，但那處並不同中文讀音的福地，那邊的每一秒，他們都會因為饑餓、疾病等各種原因死去，我們從來不奢望能從浮締穿過尼爾利桑亞，你要照顧好自己。於是，我的聲笙寶貝思忖了一會兒，而後在我的鋼筆筆帽上，刻了兩個歪歪扭扭的“ss”，她說，這樣可以陪著媽媽到許多地方……】
夏天的夜晚雖然有空調降溫，但葉聲笙不知，夜半無聲之際，床鋪一側的位置，床墊微微下陷又回彈……
等身邊的人回來，側躺摟著她的腰身時，總有一股涼寒之意。
他會溫柔地吻她後腦蓬亂的墨黑發絲，視如珍寶地貼著她的臉頰，輕吻她的耳後……聽到她回應的細碎聲音時，他在她的身後躺著，不受控地想要葉聲笙的這個聲音漸漸放大……
他是否該遵循自己的心意……做決定呢？
月光照亮葉聲笙的床邊一角，她閉著眼嬌哼，纖纖手指微移，卻緊抓著床單……
——
葉慎在今年的秋天就能做父親。
葉聲笙調侃他說，秋天果真是瓜熟蒂落的豐收季節。
在陽臺聽著兩個女人嬉笑，葉慎遞給顧傾淮一根煙，“來，哥跟你分享零食。”
顧傾淮推開，笑道：“我早戒了。”
葉慎不信，作勢給他點煙：“嘖，哥伺候你點煙還不行？等會兒我不告訴我妹。”
他依舊是一副嘴欠的樣子，顧傾淮奪過他手中的打火機，笑著回答，“真戒了，功勞算聲笙的。”
葉慎挑眉，看向屋內的葉聲笙，她還有這本事？
下頜示意屋內的尹依依，顧傾淮說：“你也別躲著你老婆抽了，都是快當爸的人。”
葉聲笙在屋內摸了摸尹依依的肚子，眨巴著雙眼，“它在動哎！”
懷孕雖然讓尹依依吃了不少苦頭，但孕育新生命真的讓禦姐整個人都柔了起來，“胎動真的很有意思，總覺得它在我肚子裏施展小拳腳。”
葉慎勾了勾嘴角，女人的話題真是讓人插不上嘴。
起先尹依依孕吐許久，葉慎在一旁幹著急，說自己沒這功能，這輩子都難以理解，誰知尹依依聽了上了心。
葉慎和一邊靠在陽臺圍欄的顧傾淮抱怨：“嘖嘖，好家夥我跟你說，我老婆是第一次生孩子，楞是讓我先去感受生育的陣痛，陪她產檢的時候，我一個男的在那被儀器伺候得嗷嗷叫，真的丟臉死了。”
顧傾淮看他話裏抱怨，但說話的時候一直面露笑意。
這種“幸福”的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輪到他自己……
葉慎呼出了一口煙：“不過，兄弟，你沒打算？”
怎麽能不打算呢，顧傾淮自認往年都是清靜一人，現在有了葉聲笙，巴不得天天在一起，擡頭不見低頭見。
可心裏，卻也猶豫著另件事。
一下子看顧傾淮愁眉苦臉，葉慎問：“怎麽，我妹欺負你？”
顧傾淮轉身背靠在欄桿，看向葉聲笙，她和尹依依相談甚歡，今晚的笑顏壓根沒有收斂過一絲。
顧傾淮：“沒有欺負我，我們挺和諧的。”
聽出顧傾淮裏的含義，葉慎穿著拖鞋的腳，瞬間擡起踹了顧傾淮一下：“你這嘴……”
“只是……”
顧傾淮欲言又止，雙眼凝視著葉聲笙的一舉一動，她的言行舉止，都刻畫在他的心上……
反覆看了幾個月的葉母手劄日記，顧傾淮也並非無動於衷。
“我……很愛聲笙。”
“其實，我很早就愛上了她……只是我，開不了那個口。”
“我也想給她最好的……”
只是，時機似乎未到。
葉慎瞥了他一眼，一下子不適應顧傾淮說話的調調，仿佛強行在他嘴裏悶了一把狗糧吞下。
葉慎：“嘁，悶騷男，所以呢，結婚怎麽考慮的，是缺什麽？還是家人不支持？你倆也認識多年了，看著她長大，又上崗當了兩年男朋友，差不多就把她娶過門，挺完美啊。”
接著他又說道，還裝著葉母的說話腔調：“我爸媽喜歡你當女婿，滿意的不得了，我媽以前就一口一個‘你要是有小顧那樣怎麽怎麽……我們就燒高香了’。”
拍了拍顧傾淮的肩膀：“兄弟，要是我小叔他們知道你啊……嘖嘖，你也會是天選女婿。”
顧傾淮的話在心裏繞了千百個彎。
葉家人待他真誠，他不是感覺不到，這樣的親人也是可遇不可求，和葉慎的朋友情誼還能這麽延續，也是一種緣分。
可是，他的人生，也有他的顧慮和選擇……
顧傾淮透過陽臺的玻璃移門，望著葉聲笙。
他也很喜歡，她每天在他面前展開嬌顏，用著軟軟的聲音喊他名字。
軟玉溫香在懷，結婚生子，的確堪稱完美。
可她為了父母，堅持他們一些生前的習慣和精神，每日生活得無愧於心，得以延續他們的生命。
那些本子裏的每個字，似乎也在指引著顧傾淮。
不是想大所有為，他也想竭盡所能去幫助更多的人……
去看到葉聲笙曾經抱著他時，她說的那個顧傾淮，葉聲笙當日篤定的聲音，說今後的每一年，他一定會遇到每一個更好的自己……
“我前些日子……查了人道救援組織的相關信息，寫了無國界醫生的申請，可能，後續立即會去x市面試……他們會考驗醫生的基本素養、專業、實操……”
煙灰墜落在葉慎的指尖，他聽明白後，轉頭看著顧傾淮，皺眉微瞇著眼問：“艹！你說什麽東西？”
手指撚滅了煙，葉慎覺得自己聽著有些恍惚，不可置信地逼近顧傾淮身前，聲音高了幾分：“得知你們在一起，我作為哥哥，開心得不得了！你們才在一起幾年啊？你這就……什麽意思？你要跑了？”
揪著衣服，又推搡了一把顧傾淮，葉慎雙目怒視著：“我妹今年幾歲，你不知道？你特麽說這話什麽意思？你給老子說明白！”
屋內的葉聲笙收起了笑容，剛還見兩個人聊著好好的，怎麽就鬧不愉快了？
撇開了葉慎，葉聲笙護在顧傾淮身前：“哥，你幹嘛啊！”
從未見過葉慎這般生氣模樣，尹依依也嚇了一跳。
葉慎指了指顧傾淮，怒目相視：“你讓他自己說！”
葉慎大步一邁便回到屋裏，葉聲笙急得跺腳，尹依依挺著肚子去勸說。
反覆撫平顧傾淮衣服的褶皺，葉聲笙問：“他幹嘛啊……”
一副“好走不送”的樣子，葉慎背過身去，尹依依給二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先走。
顧傾淮面色鐵青，回到家，葉聲笙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他的唇瓣看起來有些幹，眼神也似乎有些飄忽……
蹲下身捧起顧傾淮的臉，他默默集中精力，凝望葉聲笙的一臉溫柔恬靜。
低緩的聲音響起，她問：“到底怎麽啦？”
顧傾淮放下杯子，抱起葉聲笙。
垂頭在她的鎖骨，和葉聲笙說了無國界醫生的申請一事。
葉聲笙愕然，可第一反應，是想到了她母親的日記。
自從他看過第一眼以後，便一直在翻閱。
葉聲笙恍然憶起，顧傾淮和有時夜半將她抱緊，他的那些低吼聲裏，有他的愛，也有他的無奈，還有他的迷茫……
顧傾淮見葉聲笙不回答，與她坦誠相告：“三個月以後，不出意外，會錄取。”
燦若星河的雙眼與他對視，她並沒有不理解顧傾淮的行徑含義。
只是……
二人的額頭相抵，“這麽快啊……是因為，我媽媽的日記嗎？”
葉聲笙摟著顧傾淮的寬闊肩膀，平靜說著：“踏出國門，就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了……顧傾淮。”
顧傾淮回擁著她的身軀更緊：“我知道。”
葉聲笙緊咬著下唇，“舍不得你，顧傾淮。你知道原因……不是因為我哥說的那些……但，既然是非去不可……”
眼眸中，是葉聲笙的擔憂面容，“聲笙……我不能自私地說讓你……”
不想讓他把話說完，葉聲笙急切地堵住了他的唇，眼淚不聽使喚地滾落，“你很優秀，顧傾淮……其實你理應去幫助更多的人的，我理解……真的……”
他想看到更好的自己，她不能阻止他前行的步伐。
顧傾淮的心狠狠地顫悠了一下……
禁錮著她的身子更貼近自己，濕滑的唇舌在彼此口中探索摩挲，攫取了她的香津，一點一點，將她的眼淚吮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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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的月光鋪滿地面成毯, 深藍色的星空, 星星像個調皮孩子，對著地上人們眨眼。夜晚有一種不可描述的香氣, 城市如同一張柔軟的織網托著疲憊的人心。
這兒的一切都是遵循規律, 井然有序, 安逸靜謐。
但顧傾淮夜深人靜坐在書房的角落, 翻閱著葉母的日記，像是聽她娓娓道來他們的過去, 葉聲笙的過去……
他心裏無法平靜，已有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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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生於盛世華夏的我們，在看到那些孩子們恐懼戰爭、饑餓的眼神時會想, 人與人之間生活的差距就是這麽大。他們要的只是乞求這片土地沒有硝煙，而不是除了戰爭一無所知，聲音只留炮火在耳畔，不是親人之間的緣分僅僅短暫數年，一朝戰亂陰陽相隔，生而為人仿佛置身煉獄，度秒如年……】
【那些柔軟的新生兒，嚎啕哭聲，讓我有些想念我的聲笙……幾日前，臨走之際我將她托付於多年的鄰居老賀，老賀是華僑，我和老葉給了他一些錢，讓他帶著聲笙回國與葉二哥聯系……而我和老葉告知聲笙，雖然我們所去的地方是浮締，但那處並不同中文讀音的福地，那邊的每一秒，他們都會因為饑餓、疾病等各種原因死去，我們從來不奢望能從浮締穿過尼爾利桑亞，你要照顧好自己。於是，我的聲笙寶貝思忖了一會兒，而後在我的鋼筆筆帽上，刻了兩個歪歪扭扭的“ss”，她說，這樣可以陪著媽媽到許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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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溫柔地吻她後腦蓬亂的墨黑發絲，視如珍寶地貼著她的臉頰，輕吻她的耳後……聽到她回應的細碎聲音時，他在她的身後躺著，不受控地想要葉聲笙的這個聲音漸漸放大……
他是否該遵循自己的心意……做決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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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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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聲笙調侃他說，秋天果真是瓜熟蒂落的豐收季節。
在陽臺聽著兩個女人嬉笑，葉慎遞給顧傾淮一根煙，“來，哥跟你分享零食。”
顧傾淮推開，笑道：“我早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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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是一副嘴欠的樣子，顧傾淮奪過他手中的打火機，笑著回答，“真戒了，功勞算聲笙的。”
葉慎挑眉，看向屋內的葉聲笙，她還有這本事？
下頜示意屋內的尹依依，顧傾淮說：“你也別躲著你老婆抽了，都是快當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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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慎勾了勾嘴角，女人的話題真是讓人插不上嘴。
起先尹依依孕吐許久，葉慎在一旁幹著急，說自己沒這功能，這輩子都難以理解，誰知尹依依聽了上了心。
葉慎和一邊靠在陽臺圍欄的顧傾淮抱怨：“嘖嘖，好家夥我跟你說，我老婆是第一次生孩子，楞是讓我先去感受生育的陣痛，陪她產檢的時候，我一個男的在那被儀器伺候得嗷嗷叫，真的丟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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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看顧傾淮愁眉苦臉，葉慎問：“怎麽，我妹欺負你？”
顧傾淮轉身背靠在欄桿，看向葉聲笙，她和尹依依相談甚歡，今晚的笑顏壓根沒有收斂過一絲。
顧傾淮：“沒有欺負我，我們挺和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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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顧傾淮欲言又止，雙眼凝視著葉聲笙的一舉一動，她的言行舉止，都刻畫在他的心上……
反覆看了幾個月的葉母手劄日記，顧傾淮也並非無動於衷。
“我……很愛聲笙。”
“其實，我很早就愛上了她……只是我，開不了那個口。”
“我也想給她最好的……”
只是，時機似乎未到。
葉慎瞥了他一眼，一下子不適應顧傾淮說話的調調，仿佛強行在他嘴裏悶了一把狗糧吞下。
葉慎：“嘁，悶騷男，所以呢，結婚怎麽考慮的，是缺什麽？還是家人不支持？你倆也認識多年了，看著她長大，又上崗當了兩年男朋友，差不多就把她娶過門，挺完美啊。”
接著他又說道，還裝著葉母的說話腔調：“我爸媽喜歡你當女婿，滿意的不得了，我媽以前就一口一個‘你要是有小顧那樣怎麽怎麽……我們就燒高香了’。”
拍了拍顧傾淮的肩膀：“兄弟，要是我小叔他們知道你啊……嘖嘖，你也會是天選女婿。”
顧傾淮的話在心裏繞了千百個彎。
葉家人待他真誠，他不是感覺不到，這樣的親人也是可遇不可求，和葉慎的朋友情誼還能這麽延續，也是一種緣分。
可是，他的人生，也有他的顧慮和選擇……
顧傾淮透過陽臺的玻璃移門，望著葉聲笙。
他也很喜歡，她每天在他面前展開嬌顏，用著軟軟的聲音喊他名字。
軟玉溫香在懷，結婚生子，的確堪稱完美。
可她為了父母，堅持他們一些生前的習慣和精神，每日生活得無愧於心，得以延續他們的生命。
那些本子裏的每個字，似乎也在指引著顧傾淮。
不是想大所有為，他也想竭盡所能去幫助更多的人……
去看到葉聲笙曾經抱著他時，她說的那個顧傾淮，葉聲笙當日篤定的聲音，說今後的每一年，他一定會遇到每一個更好的自己……
“我前些日子……查了人道救援組織的相關信息，寫了無國界醫生的申請，可能，後續立即會去x市面試……他們會考驗醫生的基本素養、專業、實操……”
煙灰墜落在葉慎的指尖，他聽明白後，轉頭看著顧傾淮，皺眉微瞇著眼問：“艹！你說什麽東西？”
手指撚滅了煙，葉慎覺得自己聽著有些恍惚，不可置信地逼近顧傾淮身前，聲音高了幾分：“得知你們在一起，我作為哥哥，開心得不得了！你們才在一起幾年啊？你這就……什麽意思？你要跑了？”
揪著衣服，又推搡了一把顧傾淮，葉慎雙目怒視著：“我妹今年幾歲，你不知道？你特麽說這話什麽意思？你給老子說明白！”
屋內的葉聲笙收起了笑容，剛還見兩個人聊著好好的，怎麽就鬧不愉快了？
撇開了葉慎，葉聲笙護在顧傾淮身前：“哥，你幹嘛啊！”
從未見過葉慎這般生氣模樣，尹依依也嚇了一跳。
葉慎指了指顧傾淮，怒目相視：“你讓他自己說！”
葉慎大步一邁便回到屋裏，葉聲笙急得跺腳，尹依依挺著肚子去勸說。
反覆撫平顧傾淮衣服的褶皺，葉聲笙問：“他幹嘛啊……”
一副“好走不送”的樣子，葉慎背過身去，尹依依給二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先走。
顧傾淮面色鐵青，回到家，葉聲笙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他的唇瓣看起來有些幹，眼神也似乎有些飄忽……
蹲下身捧起顧傾淮的臉，他默默集中精力，凝望葉聲笙的一臉溫柔恬靜。
低緩的聲音響起，她問：“到底怎麽啦？”
顧傾淮放下杯子，抱起葉聲笙。
垂頭在她的鎖骨，和葉聲笙說了無國界醫生的申請一事。
葉聲笙愕然，可第一反應，是想到了她母親的日記。
自從他看過第一眼以後，便一直在翻閱。
葉聲笙恍然憶起，顧傾淮和有時夜半將她抱緊，他的那些低吼聲裏，有他的愛，也有他的無奈，還有他的迷茫……
顧傾淮見葉聲笙不回答，與她坦誠相告：“三個月以後，不出意外，會錄取。”
燦若星河的雙眼與他對視，她並沒有不理解顧傾淮的行徑含義。
只是……
二人的額頭相抵，“這麽快啊……是因為，我媽媽的日記嗎？”
葉聲笙摟著顧傾淮的寬闊肩膀，平靜說著：“踏出國門，就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了……顧傾淮。”
顧傾淮回擁著她的身軀更緊：“我知道。”
葉聲笙緊咬著下唇，“舍不得你，顧傾淮。你知道原因……不是因為我哥說的那些……但，既然是非去不可……”
眼眸中，是葉聲笙的擔憂面容，“聲笙……我不能自私地說讓你……”
不想讓他把話說完，葉聲笙急切地堵住了他的唇，眼淚不聽使喚地滾落，“你很優秀，顧傾淮……其實你理應去幫助更多的人的，我理解……真的……”
他想看到更好的自己，她不能阻止他前行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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