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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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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另一頭的蘇岸揚正結束完飯局,和友人欲轉場。等友人車來時,看手機打發時間,她發的消息,他恰巧第一時間看到。

天微暗,會所的霓虹燈亮起,倒映在他的臉上,只見他臉上神情無變,退出微信,朝友人的車走去。

夜店,光線晦澀混雜,鼓點躁動,酒精彌漫任一角落。喝酒的,跳舞的,無一不是拋棄煩躁,孤寂,壓力才聚攏於此。

蘇岸揚坐在卡座角落,心不在焉獨飲。友人要麽劃拳,要麽舞池,要麽與人咬耳朵。有人瞧見他,拿著酒杯坐他身旁。“揚哥,怎麽一個人喝悶酒,怎麽了?”

身旁沙發突然下陷,擡眼望去,沒什麽印象,習慣性開啟社交禮儀,想起餘沈煙的話,他勾起的嘴角又平覆下去。

對方穿著吊帶皮裙,性感漁網襪,翹著二郎腿往他的方向稍靠。

蘇岸揚不著痕跡挪了挪,“你是.........”

對方楞了瞬,嬌氣道:“真傷心,揚哥竟然問我是誰,好歹也是喝過幾次酒誒!”

這種酒局通常是朋友帶朋友,他認不得的人多了去。“真不記得。”

她湊近時,身上的甜膩香水也撲過來。蘇岸揚輕瞥眉頭,頭偏了偏。以前沒覺得其他女生的香水味過濃過重,像高溫的車裏暴曬的香氛味,現在卻極為排斥。

對方拿起酒,欲往他的杯子滿上,“人家叫王昕慧啊,上次你也問人家了,還叫人家慧慧呢?不管,你要和我多喝幾杯,把我牢牢記得。”

他當真這般.......惡心?

蘇岸揚沒有印象,逢場作戲的話他向來不走心。遇到這般,他習慣性幽默化解,盡量給對方留面子,不讓場面難堪。

這次,他沒有,“喝不了。”他偏過杯子,對方險些將酒倒在他的衣服上。

王昕慧尷尬收回來,又笑著說:“蘇哥不想喝就不喝,那加個微信可以吧。上次本來是準備加的,後來被他們岔開了,回去後我好生遺憾呢!”她說時掏出手機,“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蘇岸揚沒動作,冷言:“不好意思,我女朋友知道了會不高興。”

王昕慧的臉面徹底掛不住,但又不敢得罪他。平日裏遇到,他都挺隨和好相處,今天吃了彈藥似的。王昕慧怎麽勉強扯出笑,“揚哥早說有女朋友有了呀,咱是分寸人,肯定不會做越界之事。那就不打擾揚哥了,自罰一杯!我朋友還等我,先過去了。”

看到對方尷尬的神色,他也不大坦然。

——

姜今堯一如既往看電視,和明夢相伴。

好友群的消息一條壘一條,她一面回消息,一面看電視。即便看似無異,但總覺得心間漏風,又尋不到風口。

隨即,方月可在群裏發送視頻聊天邀請,姜今堯點了接受,將手機立在杯子前。

方月可這次負責同學會的開展,總怕自己哪裏沒籌劃好,丟人。“我把餐廳的菜單發群裏,你們看看這些菜怎麽樣。”

陳沁雅值夜班,眼下無人,她正手抄病歷,“差不多得了,別過度盡責。”

方月可:“誰不知道這次是我和班長籌劃,但班長最近不在江淮,就只有我獨挑大梁,能不用心嗎?”

視頻裏,姜今堯仰著頭緊盯電視,方月可喚她:“姜今堯,幫我看一眼!”

以前同學聚會在雲沙市,但不記得誰提議在江淮一聚,不少老同學都定居江淮,免於奔波,眾人無異議,便將聚會地點約在江淮。

姜今堯聞聲看向手機,縮小視頻後點開圖片,“目前聚會人數有多少?”

所有參加的人要提前一個月報名,“我們班攏共五十二個人,除了在國外的,坐月子的,在外省的,一個生病去世。還有蘇岸揚,有三十個左右。”

“人數不少,三張大桌,而且都是家常菜,挑不出刺。還有活動,民主投票,最高票說明大部分人是願意的,三十多個人的聚會,不可能面面俱到,你別太有壓力。”

方月可:“我就怕人家覺得我沒有招待好,落人口舌。”

陳沁雅:“我說你就是想太多,做好分內的事就行了。”

姜今堯猶豫幾番,問她:“你問他了,他說不來?”

方月可啊了一聲,“哪個他?”隨即反應過來:“蘇岸揚?”

“嗯。”

方月可:“沒有啊,他從來沒參加過,還用問嗎?大家都和他沒聯系,就你和他現在還有點接觸,但是喊你去問,你又不問。”

方月可信了他只是甲方,八年足以讓不熟的兩人如陌生人,強迫她去邀請大佬,略微為難人。

姜今堯漫不經心擼貓,手機振動一瞬,誰人給她發消息。姜今堯再次縮小視頻,回到主頁。

蘇岸揚:“我在門口。”

她側頭看向玄關,又朝著好友道:“臨時有點事,你們先聊。”

方月可正想問她原因,對方已然果斷退了出去。

姜今堯不急不緩走去開門,門鎖哢噠一聲,四目相對。

這次,她主動側身,讓對方先進來再說。兩人都沒著急開口,等蘇岸揚換了鞋坐到沙發上抱著明夢時,她問:“喝什麽?水,茶,還是可樂。”

“可樂。”

姜今堯推開冰箱,拿了冰可樂拋給他,悶不聲坐回地毯上繼續看電視。電視的聲音響徹客廳,但還是掩蓋不住的微妙磁場。

沈默良久,蘇岸揚先敗下陣,“同學會什麽時候?”

姜今堯頭也沒回,“周六。”

“我要去。”

姜今堯按了暫停,轉頭看他,眼底深意不明,“行,我和方月可說。”

他要去同學聚會,宛如投入水中的深灰炸彈,她無法預設場面。但依他的性格,沒有應付不來的局面。

他不記得方月長什麽樣,回想半晌,也沒哪個印象深刻的同學。認真來說,他去的意義不大。那一年,是他最陰郁的一年,沒心思和班上乖乖仔同學相處。

自打他進來,她就隱約聞到酒味,“你喝酒了。”非疑問句。

蘇岸揚將明夢抱在懷裏,明夢卻不如先前黏他,欲躲開。“嗯,喝了一點。”

一點?連明夢都嫌他身上的酒味重。

“開車來的?”

“打車。”

“哦。”

沒酒駕就行,姜今堯轉回頭摁了播放鍵。

喝了酒,蘇岸揚的情緒更是翻湧不斷,“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姜今堯明知故問,“說什麽?”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

蘇岸揚的酒量頗好,但要站在她的面前質問她,他確實需要酒精的推波助瀾。

對方楞是沒一句話,絲毫沒有愧疚顯現。蘇岸揚嫌劇裏背景樂吵得心煩,拿過遙控關了電視。姜今堯轉過身來,背靠茶幾和他面對面。

瞬間的安靜襯得氛圍的凝固更甚。

“我送你的發簪,怎麽在鄒韻然頭上。”

“她說好看,讓我借給她帶一下。”

“人家要,你就給?”

“那不然呢,我說不行,不能?發簪而已,小事一樁,非要得罪人才好?”

“小心眼做什麽,又不是什麽大事,非要借題發揮,吵一架你才高興?”

蘇岸揚生氣的點,姜今堯完全理解不到。

蘇岸揚冷笑一聲,“小事一樁?是我小心眼?我送給你的東西,在你眼裏就是發簪而已,誰喜歡都可以轉手相送,做順水人情。發簪是,我也是,都是你樂得順水推舟的存在?”她對發簪的不重視,同樣說明對他也是這般。見微知著,在她心裏,他沒有一點重量。

寧願和方月可搶高價黃牛票也不願陪他去看演唱會,因為鄒韻然,避他跟避鬼似的,一次二次欲給他和鄒韻然創造機會。為了考試,可以爽約他。和誰交流都溫柔,唯獨不耐煩他。為避免麻煩,她的嘴裏永遠是輕飄飄一句‘不熟,不認識。’

似乎在她的世界裏,任何事物都比他重要,他是可隨意拋棄的人。

即便他沒有別樣情愫,只是簡單朋友,也不會因對方的行為和態度舒坦。

不管如何,辜負別人的心意是不對的。

姜今堯認真解釋:“抱歉,我沒有不重視你送給我的發簪,鄒韻然讓我送給她,我拒絕了。她想戴一下,我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

蘇岸揚不接茬,沈聲道:“在你心裏,我的存在向來微乎其微。從前這般,現在也是。我還真以為可以從頭開始,但我是發現了,無論我怎麽討好你,你還是捂不熱的冰坨子。”

“”

“你喝多了,回家清醒一下,明天我再好生解釋,行嗎?”她怕再任由他胡說,兩人又吵起來。

想起前兩周,自己悶聲不吭熬著夜,選了自己珍藏五年的檀木為她制這根發簪,心寒又心酸:“整整兩周,我熬了幾個大夜,推了多少局才磨出了它,在你眼裏,就只是發簪而已。是,你永遠都是高高在上,我是舔狗,我卑微,我活該。”

姜今堯不知是他親手所制,看著他怔楞半晌,羽睫撲閃,朱唇幾度微張,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好一會兒,她才說:“對不起,我確實不知道。另外........我也從沒覺得你是舔狗,而我高高在上。”

蘇岸揚的情緒上來,她的話根本起不到安撫作用。

只有她能輕易調動他波瀾不驚的情緒,再重逢後,他的夢裏總有她的身影。

高傲矜貴的天驕之子,在她面前,卻卑微地只能做舔狗,想盡辦法討她歡心。

越說,蘇岸揚的情緒波瀾越大,他冷抿著唇看她許久,隨後起身大步流星往玄關去。

姜今堯的問句被無情甩在防盜門後。

她短籲,心煩意亂地看微信。好友群的視頻結束,但聊天仍然一壘疊一壘。

方月可發了參加聚會的人員名單,姜今堯點開看了一眼,艾特她,回覆:還能再多一個人嗎?

方月可:誰?

姜今堯:蘇岸揚要去。

方月可:誰????????

陳沁雅:你不對勁!!!剛剛他來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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