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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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酸
周六陽光明媚，秋風靜止。
蓬勃而富有朝氣的一天在短跑的槍聲中拉開序幕。
女子百米短跑結束後即將開始四百米初賽。
一組六人，祝今夏被分到第二組。
比賽開始得早，十點過第一組人員上場就位。
祝今夏站在場地邊緣熱身，旁邊是一臉緊張的孔唯雪和餘韻。
孔唯雪撐著傘，心臟狂跳，握著傘骨的手指泛白。她說：“今夏你待會兒盡力而為，別緊張，成績不重要，重在參與。”
餘韻不比孔唯雪輕松，她眉頭緊蹙，手裏拿著提前準備好的毛巾和裝有溫水的保溫杯。
這會兒太陽直直地照在運動場，餘韻的視線從賽道選手上轉回到祝今夏身上。
“這塑膠味我一聞就頭暈惡心。”她說，“實在不行咱別跑了吧？
祝今夏正低頭用回形針別著身前的號碼牌，聲音帶笑：“怎麽感覺你倆比我還緊張？”
她今天穿著淺色Polo領上衣，搭配百褶運動裙褲，往下是雙到小腿的米色長襪，以及一雙同色運動鞋。
一雙腿又直又長，腿型漂亮，線條流暢。
因為經常跳舞和跑步，仔細看能註意到她走路時隱隱浮現的肌肉，極具力量和健康。
青春陽光又不失活力，正適合出現在校園的宣傳畫報上。
不遠處有部門的人舉著相機在拍照，祝今夏註意到鏡頭，落落大方揮手打招呼。
虞美人就在旁邊，看到鏡頭裏的人後擡手遮光瞇著眼望去。
確定位置，她拍了下身邊人的肩，“你在這拍著，我過去一下。”
她不知道祝今夏有比賽。
也沒聽她提起過。
運動會已經了開了三天，她這個做部長的沒少找她幫忙。
原因無他，除了第一天開幕式，後面幾天學校也沒強求學生到場觀看比賽，很多人在寢室躺屍不願出來，宣傳部的工作又多，群裏喊來喊去就那麽幾個人。
這兩天祝今夏幾乎快成了她的第三只手，不管什麽時候她要找人，她都在。
而且事事有回應，件件有著落。
莫名就理解了周箏前段時間為什麽那麽頻繁地來找她。
的確很討人喜歡。
不僅僅是在工作安排上，就連平時聊天說起點什麽，偶爾她自己都沒註意到的隨口一提，她都會放在心上。
就像某次她因自己這段時間太忙而抱怨說“校門口新開的那家奶茶店都還沒嘗過是什麽味道”，她中午剛說完，下午就收到了祝今夏送來的奶茶，還是她最喜歡的芋泥口味，少冰三分糖。
搞得某天晚上虞美人躺在床上，突然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性取向。
別說外邊那些男的，再這樣下去她都要把持不住了。
剛想著，人已經走到看臺。
祝今夏紮著高馬尾，身前別著一張特大的‘6號’，發尾不經意掃過側頸甩到身前，一轉頭看見了她。
祝今夏嘴唇動了動正要說點什麽，視野中卻大步跑進一個男生。
男生個高，手裏拿著一把收攏的折疊傘，臂彎搭了件格子襯衫的外套。
“今夏。”
吳宇竹呼出兩口氣，動作迅速撐開手上的傘站到她側邊，替她擋住多餘的陽光。
原本要跟虞美人打招呼的祝今夏回頭一怔，“你怎麽來了？”
“我在剛才聽廣播裏聽到了你的名字，就想著過來看一下。”
吳宇竹擡手去蹭鼻尖的汗，“你什麽時候跑？”
“一會兒。”祝今夏說，“等她們跑完。”
孔唯雪認出眼前這人就是軍訓期間眾多送祝今夏回寢室男生中的其中一個，當即給餘韻使眼色。
餘韻瞬間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去觀察祝今夏的表情——
有些意外，但更多的還是平靜。
仿佛此時此刻前任出現在這裏，並不是太奇怪的事。
也看不出一點厭煩的情緒。
餘韻給孔唯雪回了個佩服的眼神，又暗暗豎起握在保溫杯上的拇指，以表敬意。
祝今夏跟吳宇竹打完招呼，轉頭去喊聲虞美人，兩人聊了起來。
虞美人問：“你後面還有比賽嗎？我好安排時間請你吃個飯。”
祝今夏笑了笑沒有拒絕，如實說：“最後一天還有場接力賽。”
兩人商量起吃什麽，吳宇竹建議說：“要不吃烤肉吧？步行街那邊有一家味道還不錯，我之前去過兩次，你應該會喜歡那家店的口味。”
他這話是對著祝今夏說的。
虞美人疑惑：“這位是？”
“我是吳宇竹，今夏的朋友。”沒等祝今夏介紹，他率先回答。
祝今夏莞爾，“我們是高中同學。”
虞美人點點頭，倒也沒有懷疑什麽。
往祝今夏身邊主動靠男生無非兩類：一種是想跟她發生點什麽，另一種是在想怎麽發生點什麽。
剛這麽想，第三種以不可阻擋的姿態闖了過來——
“woc！woc！woc！”
“你跑完了嗎？你跑完了？！”
薛淩腳步匆忙，從入場口飛奔而來，頭發亂成一團，衣領也是歪的，腳上更是夾著一雙人字拖就來了。
他身上還披著一件花襯衫短袖，見到祝今夏氣都沒喘勻，連忙問：“不是！你們這麽多人怎麽都不說話？就沒一個人回答我？”
祝今夏雙手抱臂，鐵了心不開口，就看著他笑。
餘韻不認識薛淩，只聽說過他的名字。
虞美人也一樣，時不時會從周箏的罵聲中聽到薛淩，但眼下他來得匆忙，腦門上又沒貼名字，她倆自然沒把他跟‘傳聞中的薛淩’對上號。
吳宇竹就更不用說了。
這突然冒出來的人他見都沒見過。
還是孔唯雪心地善良，率先開了口：“老薛你來得真早，十點的場你十點二十才到。”
薛淩還是那副驚恐的樣子，眼睛微微瞪大，確定什麽般去看祝今夏：“不會吧？我真錯過了？”
“嘭——”
運動場槍聲一響，六道身影齊刷刷沖出起點。
祝今夏隨手遞了瓶礦泉水給薛淩，“你來得剛好，還沒開始。”
薛淩這才松了口氣，肩膀跟著耷攏下來，接水的手軟得不行。
他扶住身後的欄桿，洩力靠在上面，擰開瓶蓋喝了口，憤憤罵道：“他媽天殺的陳狗！我都跟他說了我今早有事，他非拉著我熬到五點！”
薛淩下拉自己眼袋，怨氣滿滿：“看見沒？黑得跟國寶一樣。”
他話音剛落，沒等祝今夏開口詢問，渾身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操起手裏喝了一半的水朝陳燃砸去，“你還敢過來！”
薛淩腦子整晚都在痛，實際上只睡了三個鐘頭。
精神不佳發起火來力氣也跟不上，礦泉水還沒扔到陳燃面前就已落地，咕嚕著滾到腳邊。
陳燃彎腰撿起，邁著步子走過去，“我怎麽不敢來？”
說話間，視線落到了祝今夏身上。
只是半秒，又瞥向她身邊的吳宇竹。
這人他似乎見過。
在哪？
眸光交匯一瞬，陳燃明顯感受到了他的敵意。
剎那間，他記起來了。
他的確見過他，就在那晚的九州清吧。
明確對方身份，陳燃挑了挑眉，問薛淩：“你這麽急匆匆地趕著來，就為了她？”
這句話矛盾轉移得太過明顯，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說給在場誰聽的。
但絕對不是給薛淩，因為他就是那個被轉移到的怨種。
薛淩順了一把頭發，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陳燃警告：“我記你一次！等小貂蟬跑完我再慢慢跟你算賬！”
祝今夏看著陳燃。
微微擡起下巴。
果然來了。
她勝者姿態太過明顯，明顯到孔唯雪出聲提醒：“今夏，該準備上場了。”
祝今夏嗯了聲，矮身走出太陽傘下，朝著塑膠跑道走去。
六號跑道在最外圍，祝今夏過去之後卻並不著急歸位。
而是想起什麽似的折步回來，擡眸盯著陳燃，唇邊梨渦浮現。
她說：“你今天來，不也是為了我？”
陳燃笑了聲，“來看你出醜也算的話，我不否認。”
祝今夏笑笑沒說話，轉身走了。
餘韻想起上次陳燃問她是不是喝酸梅湯喝傻了就生氣，往孔唯雪的傘下靠，沒好氣地小聲嘟囔：“也就看在他是京雨老板的份上，要擱其他人我早罵回去了！”
孔唯雪小幅度搖了搖頭，給小動物順毛一樣輕撫她後背。
反觀虞美人似乎早已習慣陳燃這張嘴，一點也不意外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薛淩不滿，擡手推他，“你能不能說句好聽的？她是我朋友！怎麽就惹到你了？”
“她不會。”吳宇竹插話道：“跑步是她的強項。”
在場的人幾乎都楞了楞，朝他看去。
就連陳燃也偏了頭。
“或者說堅持是她的強項。”
“她比誰都有耐心，也比誰都懂得怎麽使用方法。”
薛淩一聽來了勁兒，追問：“怎麽說兄弟？”
吳宇竹卻不再多言，只說：“她會贏的。”
他剛說完，比賽的槍聲再次打響——
只見最外圍的白色身影動作迅速，利用彎道直奔第二。
四百米跑得快，不過一會兒就繞過一圈回來。
祝今夏的馬尾隨著跑步動作甩在身後，裙邊飛揚，矯健有力的腳步交替踩在暗紅色的塑膠操場上。
她緊閉雙唇，目光落在前方，雙手捏拳端在身側，緊隨第一身後。
最後五十米，祝今夏加速沖刺，與第一名距離不斷拉近，最終超過抵達終點。
早已屏住呼吸的餘韻瞬間爆發出歡呼：“啊啊啊啊啊啊！！！”
她緊緊攥著孔唯雪的手，孔唯雪也舒了口氣，手臂有些發麻。
薛淩雙手擴在嘴邊，激動得破音大喊：“祝今夏！牛逼！！”
幾人連忙反應過來去接她。
虞美人走了兩步回頭發現陳燃沒動。
吳宇竹說：“我說過，她會贏的。”
陳燃哂笑，“別誤會，我不是她誰。”
他掠過他手上的格子襯衫，落向跑道上朝祝今夏擁圍過去的人。
指尖收攏，感受到掌心那層微潤的汗意。
他說：“這些話還是留著未來對她男朋友炫耀比較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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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開始得早，十點過第一組人員上場就位。
祝今夏站在場地邊緣熱身，旁邊是一臉緊張的孔唯雪和餘韻。
孔唯雪撐著傘，心臟狂跳，握著傘骨的手指泛白。她說：“今夏你待會兒盡力而為，別緊張，成績不重要，重在參與。”
餘韻不比孔唯雪輕松，她眉頭緊蹙，手裏拿著提前準備好的毛巾和裝有溫水的保溫杯。
這會兒太陽直直地照在運動場，餘韻的視線從賽道選手上轉回到祝今夏身上。
“這塑膠味我一聞就頭暈惡心。”她說，“實在不行咱別跑了吧？
祝今夏正低頭用回形針別著身前的號碼牌，聲音帶笑：“怎麽感覺你倆比我還緊張？”
她今天穿著淺色Polo領上衣，搭配百褶運動裙褲，往下是雙到小腿的米色長襪，以及一雙同色運動鞋。
一雙腿又直又長，腿型漂亮，線條流暢。
因為經常跳舞和跑步，仔細看能註意到她走路時隱隱浮現的肌肉，極具力量和健康。
青春陽光又不失活力，正適合出現在校園的宣傳畫報上。
不遠處有部門的人舉著相機在拍照，祝今夏註意到鏡頭，落落大方揮手打招呼。
虞美人就在旁邊，看到鏡頭裏的人後擡手遮光瞇著眼望去。
確定位置，她拍了下身邊人的肩，“你在這拍著，我過去一下。”
她不知道祝今夏有比賽。
也沒聽她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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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他，除了第一天開幕式，後面幾天學校也沒強求學生到場觀看比賽，很多人在寢室躺屍不願出來，宣傳部的工作又多，群裏喊來喊去就那麽幾個人。
這兩天祝今夏幾乎快成了她的第三只手，不管什麽時候她要找人，她都在。
而且事事有回應，件件有著落。
莫名就理解了周箏前段時間為什麽那麽頻繁地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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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某次她因自己這段時間太忙而抱怨說“校門口新開的那家奶茶店都還沒嘗過是什麽味道”，她中午剛說完，下午就收到了祝今夏送來的奶茶，還是她最喜歡的芋泥口味，少冰三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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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外邊那些男的，再這樣下去她都要把持不住了。
剛想著，人已經走到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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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今夏嘴唇動了動正要說點什麽，視野中卻大步跑進一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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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
吳宇竹呼出兩口氣，動作迅速撐開手上的傘站到她側邊，替她擋住多餘的陽光。
原本要跟虞美人打招呼的祝今夏回頭一怔，“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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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宇竹擡手去蹭鼻尖的汗，“你什麽時候跑？”
“一會兒。”祝今夏說，“等她們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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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韻瞬間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去觀察祝今夏的表情——
有些意外，但更多的還是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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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不出一點厭煩的情緒。
餘韻給孔唯雪回了個佩服的眼神，又暗暗豎起握在保溫杯上的拇指，以表敬意。
祝今夏跟吳宇竹打完招呼，轉頭去喊聲虞美人，兩人聊了起來。
虞美人問：“你後面還有比賽嗎？我好安排時間請你吃個飯。”
祝今夏笑了笑沒有拒絕，如實說：“最後一天還有場接力賽。”
兩人商量起吃什麽，吳宇竹建議說：“要不吃烤肉吧？步行街那邊有一家味道還不錯，我之前去過兩次，你應該會喜歡那家店的口味。”
他這話是對著祝今夏說的。
虞美人疑惑：“這位是？”
“我是吳宇竹，今夏的朋友。”沒等祝今夏介紹，他率先回答。
祝今夏莞爾，“我們是高中同學。”
虞美人點點頭，倒也沒有懷疑什麽。
往祝今夏身邊主動靠男生無非兩類：一種是想跟她發生點什麽，另一種是在想怎麽發生點什麽。
剛這麽想，第三種以不可阻擋的姿態闖了過來——
“woc！woc！woc！”
“你跑完了嗎？你跑完了？！”
薛淩腳步匆忙，從入場口飛奔而來，頭發亂成一團，衣領也是歪的，腳上更是夾著一雙人字拖就來了。
他身上還披著一件花襯衫短袖，見到祝今夏氣都沒喘勻，連忙問：“不是！你們這麽多人怎麽都不說話？就沒一個人回答我？”
祝今夏雙手抱臂，鐵了心不開口，就看著他笑。
餘韻不認識薛淩，只聽說過他的名字。
虞美人也一樣，時不時會從周箏的罵聲中聽到薛淩，但眼下他來得匆忙，腦門上又沒貼名字，她倆自然沒把他跟‘傳聞中的薛淩’對上號。
吳宇竹就更不用說了。
這突然冒出來的人他見都沒見過。
還是孔唯雪心地善良，率先開了口：“老薛你來得真早，十點的場你十點二十才到。”
薛淩還是那副驚恐的樣子，眼睛微微瞪大，確定什麽般去看祝今夏：“不會吧？我真錯過了？”
“嘭——”
運動場槍聲一響，六道身影齊刷刷沖出起點。
祝今夏隨手遞了瓶礦泉水給薛淩，“你來得剛好，還沒開始。”
薛淩這才松了口氣，肩膀跟著耷攏下來，接水的手軟得不行。
他扶住身後的欄桿，洩力靠在上面，擰開瓶蓋喝了口，憤憤罵道：“他媽天殺的陳狗！我都跟他說了我今早有事，他非拉著我熬到五點！”
薛淩下拉自己眼袋，怨氣滿滿：“看見沒？黑得跟國寶一樣。”
他話音剛落，沒等祝今夏開口詢問，渾身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操起手裏喝了一半的水朝陳燃砸去，“你還敢過來！”
薛淩腦子整晚都在痛，實際上只睡了三個鐘頭。
精神不佳發起火來力氣也跟不上，礦泉水還沒扔到陳燃面前就已落地，咕嚕著滾到腳邊。
陳燃彎腰撿起，邁著步子走過去，“我怎麽不敢來？”
說話間，視線落到了祝今夏身上。
只是半秒，又瞥向她身邊的吳宇竹。
這人他似乎見過。
在哪？
眸光交匯一瞬，陳燃明顯感受到了他的敵意。
剎那間，他記起來了。
他的確見過他，就在那晚的九州清吧。
明確對方身份，陳燃挑了挑眉，問薛淩：“你這麽急匆匆地趕著來，就為了她？”
這句話矛盾轉移得太過明顯，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說給在場誰聽的。
但絕對不是給薛淩，因為他就是那個被轉移到的怨種。
薛淩順了一把頭發，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陳燃警告：“我記你一次！等小貂蟬跑完我再慢慢跟你算賬！”
祝今夏看著陳燃。
微微擡起下巴。
果然來了。
她勝者姿態太過明顯，明顯到孔唯雪出聲提醒：“今夏，該準備上場了。”
祝今夏嗯了聲，矮身走出太陽傘下，朝著塑膠跑道走去。
六號跑道在最外圍，祝今夏過去之後卻並不著急歸位。
而是想起什麽似的折步回來，擡眸盯著陳燃，唇邊梨渦浮現。
她說：“你今天來，不也是為了我？”
陳燃笑了聲，“來看你出醜也算的話，我不否認。”
祝今夏笑笑沒說話，轉身走了。
餘韻想起上次陳燃問她是不是喝酸梅湯喝傻了就生氣，往孔唯雪的傘下靠，沒好氣地小聲嘟囔：“也就看在他是京雨老板的份上，要擱其他人我早罵回去了！”
孔唯雪小幅度搖了搖頭，給小動物順毛一樣輕撫她後背。
反觀虞美人似乎早已習慣陳燃這張嘴，一點也不意外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薛淩不滿，擡手推他，“你能不能說句好聽的？她是我朋友！怎麽就惹到你了？”
“她不會。”吳宇竹插話道：“跑步是她的強項。”
在場的人幾乎都楞了楞，朝他看去。
就連陳燃也偏了頭。
“或者說堅持是她的強項。”
“她比誰都有耐心，也比誰都懂得怎麽使用方法。”
薛淩一聽來了勁兒，追問：“怎麽說兄弟？”
吳宇竹卻不再多言，只說：“她會贏的。”
他剛說完，比賽的槍聲再次打響——
只見最外圍的白色身影動作迅速，利用彎道直奔第二。
四百米跑得快，不過一會兒就繞過一圈回來。
祝今夏的馬尾隨著跑步動作甩在身後，裙邊飛揚，矯健有力的腳步交替踩在暗紅色的塑膠操場上。
她緊閉雙唇，目光落在前方，雙手捏拳端在身側，緊隨第一身後。
最後五十米，祝今夏加速沖刺，與第一名距離不斷拉近，最終超過抵達終點。
早已屏住呼吸的餘韻瞬間爆發出歡呼：“啊啊啊啊啊啊！！！”
她緊緊攥著孔唯雪的手，孔唯雪也舒了口氣，手臂有些發麻。
薛淩雙手擴在嘴邊，激動得破音大喊：“祝今夏！牛逼！！”
幾人連忙反應過來去接她。
虞美人走了兩步回頭發現陳燃沒動。
吳宇竹說：“我說過，她會贏的。”
陳燃哂笑，“別誤會，我不是她誰。”
他掠過他手上的格子襯衫，落向跑道上朝祝今夏擁圍過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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