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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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楚之安回到學生會大樓。
溫斯特學生會的地位很高，成員們因為事務繁忙，擁有不上早晚自習的特權。
許飛宇正叼著個叉燒包，坐在無人的辦公室摸魚。
瞥見走廊處熟悉的身影，連忙三兩口將包子塞進嘴裏，翻開一個文件佯裝幹活。
楚之安推門而入。
腳步頓了頓，沒說什麽，默默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通風。
許飛宇鼓著腮幫子，笑嘻嘻保證：“報告會長，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不會忘記開窗！
楚之安笑著搖頭：“下次別人看到，我可不管你。”
“謝會長不殺之恩。”許飛宇捂著胸口作感動狀，嘴裏嚼著包子含糊不清，“唉，人生得一知己，夫覆何求？我覺得我已經站在了......”
“先說正事。”
作為親自挑選的助理，一年下來，楚之安早就習慣了他工作之外跳脫的性格。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坐下，從鏡盒裏取出一副金框鏈條眼鏡戴上，開始審批文件，同時對許飛宇說：“嘉嘉入學溫斯特了。”
嘉嘉？
“咳，咳咳——”許飛宇驚得差點被噎到，“那，那個龍安咳......”
好不容易將包子咽了下去，許飛宇一把沖到楚之安面前，發出連環炮：“不是吧會長，龍安一枝花真的來我們溫斯特了？”
“她不是龍安本地人嗎，怎麽會突然考到淮京來？”
“我的會長大人，你們都聊了些什麽啊！”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楚之安將昨天嘉嘉請他帶飯的事說了一遍，“在這之前，她從沒說過要來淮京，言語間也沒有考入溫斯特的意向。”
“但她之前向您咨詢過溫斯特不是嗎？”許飛宇單手捏著下巴，作沈思狀。
“是咨詢過。”這正是楚之安不解的地方，“我能感覺出來她並不喜歡溫斯特。”
相反的，因為不知道他的身份，嘉嘉一直很推薦他去龍安上學，還說大學可以考到龍安，她會照顧他。
“完了會長。”許飛宇一拍巴掌得出結論，“一枝花肯定是受了你的影響才考到溫斯特，她想跟你面基！”
“......面基？”楚之安的字典裏沒有這個詞，他微微楞住，握筆的手也跟著停頓。
很快，手中動作繼續，他說：“應該不會，她沒有提過。”
許飛宇抓耳撓腮，急得火急火燎。
女孩子不提就代表不想嗎？
雖然沒看到人的情況下，他們會長大人的線上聊天方式簡直無趣到極點，但這都一年聊下來了，嘉嘉肯定對會長有好感。
人格魅力這種東西是隔著手機屏幕也擋不住的。
畢竟，當初篩選的五個觀察對象，其他四個根本沒能挨過一個月，就紛紛躺列或把會長刪掉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一枝花一直誤以為會長是女生！
想到這，許飛宇心裏直發虛。
外校交友這個提議是他提的，論壇是他去註冊的，就連名字他都惡趣味了一下，先幫會長取好了。
誰讓會長就是他人生中，見過的人裏最卷的一個呢！
當初他只是說了一句，覺得會長不夠接地氣，楚之安便認真地想要將這個問題改善。
以至於堂堂溫斯特學生會會長真的聽他安排生疏地跟別人交友聊天時，許飛宇都感覺那個畫面有點夢幻。
兩人確實針對外校普通學生的生活方式，認真研究了一陣。
根據對話，逐字逐句分析他們的生活背景和習慣，以及他們想要的學習環境和憧憬的校園氛圍。
轉折在楚之安有一天臨時被校董會喊去開會，讓他獨自回覆龍安一枝花，並分析記錄。
許飛宇看見對面小姑娘怯生生又滿懷期盼的一句“我以後可以叫你卷姐姐嗎”，一時愛心泛濫，腦子一抽回覆道：可以可以，隨你叫。
他是這麽想：反正是觀察對象，生不見面，死不奔現的，沒必要破壞人家小姑娘的幻想對不對。
結果那天會長開完會回來後，對著聊天記錄沈默了好久，最後，輕輕嘆氣。
“這個觀察計劃，擱置吧。”
許飛宇這才感覺自己的玩笑過了頭。
從那以後，楚之安再沒將聊天記錄展示給他看過。
許飛宇卻一直記得嘉嘉，那個id名叫“龍安一枝花”的小女生。
只不過沒想到時隔這麽久，再次從會長口中聽到嘉嘉的消息，居然如此重磅！
“會長，一枝花......嘉嘉她，還叫您卷姐姐麽？”
許飛宇試探著問，他得先了解情況才能制定應對方案。
楚之安沈默：“嗯。”
“那您......”
“找個機會跟她坦白，道歉。”
楚之安的回答完全在許飛宇的預料中，他提醒道：“您有沒有想過，坦白過後，你們可能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本來也不是以真正交朋友為目的開始的，”楚之安坦然道，“結果無論好壞，我都應該承擔。”
這一年來，雖然把嘉嘉當做小輩一樣，盡可能地幫助她，想要彌補。
但目的不純的開始，錯了就是錯了。
楚之安只認是非對錯，許飛宇身為會長助理，卻不能這麽想，他得以“楚之安”三個字為中心來進行思考。
他深知楚之安對自己的魅力一無所知。
那可是楚之安啊！
如果被嘉嘉發現“卷姐姐”是會長，好的情況：嘉嘉不介意，但姐妹情很可能變質成男女情，這肯定不是會長要的結果。
以他對會長的了解，會長會禮貌地疏遠，兩人關系斷掉——延伸出：1，好情況變好，嘉嘉成了會長後援團內的鐵桿粉絲，愛意埋藏心間，遙遠相望；
2，好情況變壞，嘉嘉因愛生恨，大爆特爆，論壇可能會出現“驚！楚之安竟裝女生交友聊天！”這種爆炸性話題。
另一種一開始壞的情況：嘉嘉非常介意，介意之下——1，威脅勒索；2，同樣大肆宣傳，大爆特爆。
想到這些，許飛宇眼前一黑。
“不能坦白！”他十分堅決。
都怪他，是他毀了會長的一世英名！
他一定要想辦法補救！
“為什麽？”
楚之安完全不知道助理心中海嘯回旋般的想法，他仔細審批完文件，擡手看腕表，準備起身回教室，“你不回班級嗎，早自習快結束了。”
“我還有點事，您先回吧。”
許飛宇一屁股坐回自己位置上，打開電腦的間隙不忘叮囑道：“您記住，千萬不要跟嘉嘉說您就是楚之安。”
“就算非要坦白，也不是現在。”他表情嚴肅，“起碼給我時間做公關準備。”
楚之安見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暫時松了口：“那先不說。”
“只是暫時。”他無奈又溫和地笑笑，理解許飛宇的工作，“遲早要說的，我給你時間準備。等會上課記得別遲到。”
楚之安走後，許飛宇點開學生會內部的學生資料檔案庫。
高一新生，搜索“嘉嘉”兩個字，顯示搜索結果：無。
沒有其他信息，一枝花甚至都沒跟會長正式交換過姓名，只說叫嘉嘉。
“嘉嘉”應該是小名或者昵稱，兩個字沒有的話，大名起碼應該會帶一個“嘉”字吧？
陳飛宇試著單字搜索，這會有顯示出符合條件的人選。
人數不多，一共4個，許飛宇松了口氣，應該很好排查。
他得先把一枝花找出來，再針對性地解決問題。
安嘉非，女，記一下。
嘉由，女，記一下。
嘉碾化，男，排除。
不對，也先記下，沒聽過語音和視頻，不排除對方也是男的。
許飛宇的目光落在最後一個人名上：賀佳（曾用名：賀嘉），高一5班。
不管三七二十一，記下再說。
.
.
“我準備去學校了，你真不去？”
祁亦然將沒收的手機放還到祁亦斯枕邊的床頭櫃上。
少年眼瞼下方淡淡的黑眼圈，在白皙臉蛋上異常明顯，頂著柔軟蓬松的金色卷發，看起來很操心。
“不去。” 祁亦斯修長手指劃動著新手機的屏幕，不想理傻子，“我請了病假。”
祁亦然聽到“病假”兩個字，更操心了：“醫生不都說沒什麽大礙嗎，還哪裏難受？”
“難受的話就休息吧，別玩手機了。”
“不過我看你這樣子也不像還難受，要不跟我一起去學校吧，剛開學就不上課，落下進度怎......”
祁亦斯涼涼打斷他：“落下進度也會比你考得好。”
“......”聰明了不起啊。
這要是別人，祁亦然早就懟回去了。
偏偏是他的雙胞胎弟弟，更氣的是，偏偏祁亦斯還沒說錯。
從小到大，他真的很認真學習了，就是學不進去，反觀祁亦斯，總感覺他沒怎麽用功就能輕輕松松名列前茅。
祁亦然曾經一度懷疑他們是不是雙胞胎，怎麽除了臉，其他地方差距這麽大。
“不管你了，我自己去！”祁亦然氣鼓鼓地叫管家安排司機。
祁亦斯任性就算了，他要當不讓人操心的好孩子。
更重要的是他也看到祁亦斯重新發的追擊令了，必須找蘇夏好好談一談。
煩死了。
祁亦然坐在駛往溫斯特的豪華轎車內，認命地拿出手機，搜索：
如何勸情侶覆合？
情侶吵架，男方冷漠，勸分還是勸和？
弟弟跟心動女生吵架了，弟弟不重要，作為一個合格的哥哥，應該對女生怎麽表現？
......
於是乎，溫嘉玉第一節 下課，上個廁所回來。
看到她課桌上突然多出了一束巨大的、嬌艷無比、甚至沾著新鮮露水的玫瑰花束。
溫嘉玉：？
知道班級其他人不會理她，溫嘉玉幹脆問系統：[知道是誰送的麽？]
[男主之一！]
518興奮的兒童電子音回蕩在腦中，溫嘉玉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隨手將花丟進垃圾桶。
不愧是瑪麗蘇文，她這個冒牌的假女主，光環竟也如此這般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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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安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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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坐下，從鏡盒裏取出一副金框鏈條眼鏡戴上，開始審批文件，同時對許飛宇說：“嘉嘉入學溫斯特了。”
嘉嘉？
“咳，咳咳——”許飛宇驚得差點被噎到，“那，那個龍安咳......”
好不容易將包子咽了下去，許飛宇一把沖到楚之安面前，發出連環炮：“不是吧會長，龍安一枝花真的來我們溫斯特了？”
“她不是龍安本地人嗎，怎麽會突然考到淮京來？”
“我的會長大人，你們都聊了些什麽啊！”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楚之安將昨天嘉嘉請他帶飯的事說了一遍，“在這之前，她從沒說過要來淮京，言語間也沒有考入溫斯特的意向。”
“但她之前向您咨詢過溫斯特不是嗎？”許飛宇單手捏著下巴，作沈思狀。
“是咨詢過。”這正是楚之安不解的地方，“我能感覺出來她並不喜歡溫斯特。”
相反的，因為不知道他的身份，嘉嘉一直很推薦他去龍安上學，還說大學可以考到龍安，她會照顧他。
“完了會長。”許飛宇一拍巴掌得出結論，“一枝花肯定是受了你的影響才考到溫斯特，她想跟你面基！”
“......面基？”楚之安的字典裏沒有這個詞，他微微楞住，握筆的手也跟著停頓。
很快，手中動作繼續，他說：“應該不會，她沒有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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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當初篩選的五個觀察對象，其他四個根本沒能挨過一個月，就紛紛躺列或把會長刪掉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一枝花一直誤以為會長是女生！
想到這，許飛宇心裏直發虛。
外校交友這個提議是他提的，論壇是他去註冊的，就連名字他都惡趣味了一下，先幫會長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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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這麽想：反正是觀察對象，生不見面，死不奔現的，沒必要破壞人家小姑娘的幻想對不對。
結果那天會長開完會回來後，對著聊天記錄沈默了好久，最後，輕輕嘆氣。
“這個觀察計劃，擱置吧。”
許飛宇這才感覺自己的玩笑過了頭。
從那以後，楚之安再沒將聊天記錄展示給他看過。
許飛宇卻一直記得嘉嘉，那個id名叫“龍安一枝花”的小女生。
只不過沒想到時隔這麽久，再次從會長口中聽到嘉嘉的消息，居然如此重磅！
“會長，一枝花......嘉嘉她，還叫您卷姐姐麽？”
許飛宇試探著問，他得先了解情況才能制定應對方案。
楚之安沈默：“嗯。”
“那您......”
“找個機會跟她坦白，道歉。”
楚之安的回答完全在許飛宇的預料中，他提醒道：“您有沒有想過，坦白過後，你們可能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本來也不是以真正交朋友為目的開始的，”楚之安坦然道，“結果無論好壞，我都應該承擔。”
這一年來，雖然把嘉嘉當做小輩一樣，盡可能地幫助她，想要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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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對會長的了解，會長會禮貌地疏遠，兩人關系斷掉——延伸出：1，好情況變好，嘉嘉成了會長後援團內的鐵桿粉絲，愛意埋藏心間，遙遠相望；
2，好情況變壞，嘉嘉因愛生恨，大爆特爆，論壇可能會出現“驚！楚之安竟裝女生交友聊天！”這種爆炸性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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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許飛宇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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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他，是他毀了會長的一世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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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安完全不知道助理心中海嘯回旋般的想法，他仔細審批完文件，擡手看腕表，準備起身回教室，“你不回班級嗎，早自習快結束了。”
“我還有點事，您先回吧。”
許飛宇一屁股坐回自己位置上，打開電腦的間隙不忘叮囑道：“您記住，千萬不要跟嘉嘉說您就是楚之安。”
“就算非要坦白，也不是現在。”他表情嚴肅，“起碼給我時間做公關準備。”
楚之安見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暫時松了口：“那先不說。”
“只是暫時。”他無奈又溫和地笑笑，理解許飛宇的工作，“遲早要說的，我給你時間準備。等會上課記得別遲到。”
楚之安走後，許飛宇點開學生會內部的學生資料檔案庫。
高一新生，搜索“嘉嘉”兩個字，顯示搜索結果：無。
沒有其他信息，一枝花甚至都沒跟會長正式交換過姓名，只說叫嘉嘉。
“嘉嘉”應該是小名或者昵稱，兩個字沒有的話，大名起碼應該會帶一個“嘉”字吧？
陳飛宇試著單字搜索，這會有顯示出符合條件的人選。
人數不多，一共4個，許飛宇松了口氣，應該很好排查。
他得先把一枝花找出來，再針對性地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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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也先記下，沒聽過語音和視頻，不排除對方也是男的。
許飛宇的目光落在最後一個人名上：賀佳（曾用名：賀嘉），高一5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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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瞼下方淡淡的黑眼圈，在白皙臉蛋上異常明顯，頂著柔軟蓬松的金色卷發，看起來很操心。
“不去。” 祁亦斯修長手指劃動著新手機的屏幕，不想理傻子，“我請了病假。”
祁亦然聽到“病假”兩個字，更操心了：“醫生不都說沒什麽大礙嗎，還哪裏難受？”
“難受的話就休息吧，別玩手機了。”
“不過我看你這樣子也不像還難受，要不跟我一起去學校吧，剛開學就不上課，落下進度怎......”
祁亦斯涼涼打斷他：“落下進度也會比你考得好。”
“......”聰明了不起啊。
這要是別人，祁亦然早就懟回去了。
偏偏是他的雙胞胎弟弟，更氣的是，偏偏祁亦斯還沒說錯。
從小到大，他真的很認真學習了，就是學不進去，反觀祁亦斯，總感覺他沒怎麽用功就能輕輕松松名列前茅。
祁亦然曾經一度懷疑他們是不是雙胞胎，怎麽除了臉，其他地方差距這麽大。
“不管你了，我自己去！”祁亦然氣鼓鼓地叫管家安排司機。
祁亦斯任性就算了，他要當不讓人操心的好孩子。
更重要的是他也看到祁亦斯重新發的追擊令了，必須找蘇夏好好談一談。
煩死了。
祁亦然坐在駛往溫斯特的豪華轎車內，認命地拿出手機，搜索：
如何勸情侶覆合？
情侶吵架，男方冷漠，勸分還是勸和？
弟弟跟心動女生吵架了，弟弟不重要，作為一個合格的哥哥，應該對女生怎麽表現？
......
於是乎，溫嘉玉第一節 下課，上個廁所回來。
看到她課桌上突然多出了一束巨大的、嬌艷無比、甚至沾著新鮮露水的玫瑰花束。
溫嘉玉：？
知道班級其他人不會理她，溫嘉玉幹脆問系統：[知道是誰送的麽？]
[男主之一！]
518興奮的兒童電子音回蕩在腦中，溫嘉玉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隨手將花丟進垃圾桶。
不愧是瑪麗蘇文，她這個冒牌的假女主，光環竟也如此這般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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