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個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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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個表情包
粟愫有些發懵, 不明白他要說什麽，側過頭看他。
見池煜川面露詢問，她出聲：“什麽？”
怎麽才半天沒見，他說的話自己都聽不懂了。
“你覺得男生開什麽車好？”
“我不知道, 都行吧, 沒了解過不是很清楚。”她把頭發別在耳後, 嘴角不自覺地向下墜，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我想買一輛車，想問問你喜歡什麽樣的, 我……參考一下。”
信號燈變成了綠色，池煜川重新發動車子。
“應該要問你的男性朋友吧, 我不是很清楚這個。”話音剛落, 她莫名想起楊司珩的車來。
她眉頭皺了皺，心想怎麽男的都喜歡蘭博基尼？心裏憋著口氣，踟躇了一下才開口：
“反正別買蘭博基尼。”
池煜川不經意問：“怎麽？”
“最討厭蘭博基尼了。”粟愫說。
池煜川目視前方，頭偏向一邊，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這樣啊，那就不要這個好了。”
“我覺得龍教授這個車就挺好的。”粟愫說：“比那個蘭博基尼好, 開蘭博基尼的都沒品。”
池煜川聽得心情舒暢, 笑出了聲。
粟愫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不懂車卻還亂說,日漫韓漫廣播劇都在Q群8衣4把1六⒐六3整理發布 立刻道：“我瞎說的，你別當真, 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不用聽我的，我不懂車。”
池煜川笑意藏不住：“沒有，我覺得你說得挺有道理的。”
粟愫還是一頭霧水, 不知道他的話題從何開始的，不知道他又為什麽會突然這麽笑。
車子很快抵達雲深谷附近的一所大型超市。
此時超市外的廣場有附近居民跳廣場舞, 還有剛學步的小孩在跌跌撞撞走路，是十足的生活氣息。
池煜川把車開到一旁的露天停車場。
下車時，迎面吹來一陣甜甜的暖風，她張望了一下，發現一邊有人在賣棉花糖，旁邊有很多小孩圍著打轉。
“想吃？”池煜川走到她身邊。
“沒有，我隨便看看。”粟愫說著和他一同進超市。
和池煜川一起逛超市是種什麽感覺呢？她只要想到兩人買完這些東西後就要一起開車回家，就莫名覺得這和情侶沒有什麽區別。
她低頭不語，偷看他的步伐，交替腳步和他同頻率。
今天傍晚的時候，蔡思睿拉了一個小群，她這人自來熟，人脈廣，到哪裏都能吃得開，群裏拉了挺多不熟的人進來，讓大家也帶自己的朋友來。
後來又安排了分工，誰負責買什麽，誰負責帶什麽娛樂的東西過來。
地點也是蔡思睿選的，她在網上查了攻略，這一個地方是最近才興起的，景色特別美，非常適合拍好看的照片。
蔡思睿把買食材的事情扔給了池煜川和粟愫。
池煜川在門口推著購物車往超市的鮮肉區走，粟愫跟在他身旁。
兩人一邊走一邊選，他拿了一盤肉便要問粟愫：“你喜歡吃這個嗎？這個呢？”
粟愫點了頭，他便把東西放進購物車。整個過程粟愫沒操什麽心，只顧著點頭搖頭了。
她心不在焉想著今天譚老師說的話，後知後覺購物車裏全都是自己愛吃的。
“明天那麽多人呢，你要不要問問他們喜歡吃什麽？”
他放東西的手一頓，又多加了點分量放進去，道：“這樣應該夠了。”
“……”
“真的不用問問他們的口味嗎？”
“他們肯定說，隨便，都行。”
粟愫想了想有道理。
想著想著忽然有些疲乏，打了個哈欠，雙眼裏蓄著淚水。
“累了？”
“有點，今天周末，學生多，很忙。”
“那我們速戰速決，爭取早點回家休息。”
粟愫因為他的這句話，心再一次被弄得很亂很亂，她在心裏罵自己是個超級大蠢蛋。
生食采購完，他又帶著粟愫轉戰到了零食區。
“你想吃什麽？拿點。”
“我什麽都不要，買夠了就回去吧。”
池煜川刮了刮她的鼻子輕笑了一聲：“明天大家一起吃。”
粟愫臉一紅：“哦。”
鼻梁上像是有一團熱鐵似的，延伸到了身體各處……
她匆匆走到一邊，隨意拿了很多薯片丟進購物車，然後又去一旁拿辣條：“蔡思睿喜歡吃這些。”
“你呢？”
“我也喜歡吃。”
采購很快結束，池煜川付了錢和她一起往外走。
粟愫想要幫忙，他不讓，只讓粟愫開了個後備箱便讓她上車。
粟愫上車後，從後視鏡見到他身影頓在車邊一瞬，接著往一邊走去。
她不知他要去做什麽，降了車窗問：“池煜川你去哪兒？”
“等我一下。”他說：“馬上就回。”
粟愫趴在窗邊咬著下唇，看到他走到了棉花糖小販那兒。
太陽已經落山，他站著和攤販說了什麽，接著就見老板開始做起棉花糖。
呼啦旋轉的機器，在夕陽餘暉下閃著瑩瑩光亮，池煜川盯著那蓬得越來越大的棉花糖，忽然擡起眼眸朝她望來，沖她笑了笑。
她下意識要躲，結果渾身卻忽然間僵住，動彈不得，就那麽呆呆地望向他。
直到他拿著那棉花糖朝她這邊走來，粟愫實在是緊張得手抖，縮進車內坐好。
他從主駕坐上來，把棉花糖遞給她：“我想著出來的時候，老板應該還沒走，吃了開心一點。”
粟愫楞楞接過：“我今天挺開心的。”
“剛剛有一點不開心。”
他竟然看出來了，她的表情有那麽明顯嗎？
-
車子直接開到雲深谷地下車庫。
“你借龍教授的車借了多久？”粟愫問。
“明天一天。”他解了安全帶下車。
粟愫幫他關車門，拿車鑰匙鎖車，按電梯。
動作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最後就連家門也是粟愫開的，池煜川告訴她密碼。
他進門把兩個袋子放下，輕聲道：“你記住了嗎？”
“什麽？”她忙著換拖鞋。
“密碼。”
粟愫把密碼念了一遍，池煜川滿意地笑了：“嗯，以後你想來可以隨時來。”
粟愫低頭看著鞋面，把腳塞進拖鞋裏，說了一個字：“好。”
晚飯是池煜川下廚，炒了一個青菜、煎了一條魚、還有一盤魚香肉絲。色香味俱全，看起來十分可口。
飯後他依舊不讓粟愫幫忙，自己把碗洗了桌子擦了。
粟愫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他等一切忙完才點著手機走過去：“怎麽不收昨天的紅包？”
粟愫說：“買藥不用那麽多錢，而且我還住你家呢。”
池煜川坐下：“你住我家是我占便宜，你應該收這個錢。”
粟愫沒動，說：“我不要。”
收了這個錢，她就真成跑腿的了，她才不要收這個錢。
空氣中有尷尬的因子在流動，粟愫依舊是盯著手機看，往下隨意劃著微博，也沒看進去多少，總感覺最近的互聯網也很平靜，平靜也是好事。
池煜川看著她的側臉，小巧的鼻頭挺翹，鬢邊的劉海垂下一部分，他神思悠蕩，心想她這張臉就是沒有什麽變化。
“有人說你等比例長大嗎？”池煜川問。
粟愫擡起頭來：“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
“認識的朋友都這麽說，說我和小時候長得一樣，沒有什麽變化。”
他噙著笑：“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可以嗎？”
粟愫就真的從相冊深處翻出來了照片，那是一張她小學一年級參加市裏電視臺中秋晚會的後臺照。
穿著學校的西裝制服，裏面是一條白色的紗裙，上面有各種閃閃發光的小飾品。
她細心和他講解：“這個是我小學時候的照片，那次是參加市裏的節目，給一個大明星伴舞。”
池煜川說：“真的和現在長得一模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只是長大了而已。”
“那看看你的照片。”粟愫說。
池煜川臉色僵了一瞬，問她：“你真的要看嗎？”
粟愫點頭：“你看了我的我當然要看你的，不然豈不是我吃虧？”
池煜川笑了：“你說的有道理。”他打開手機，不知道從哪個軟件的角落裏找出一張照片，是在青州的青州塔下拍的照，那是青州一個著名的景點。
“這是青州！你小時候去青州玩過啊？”粟愫語氣裏帶著驚訝。
“嗯。”
“玩了多久啊？我老家就是青州的。”
“沒多久，一個星期吧。”他神色暗了暗，隨口說。大拇指抵著手機的下緣，要將軟件退出去。
粟愫攔住他：“我再看看。”
他頓住了手，把手機拿給她。粟愫仔細放大查看，小孩眉間盡是陰郁，一張小臉緊繃著。
她突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意識到這樣笑不妥，她清了清嗓子說：“你小時候看起來也挺兇的。”
捕捉到她話裏的字眼：“我現在看起來很兇嗎？”
粟愫擺擺手：“你別誤會，其實也還好，是我不會說話。”
池煜川彎著唇：“我希望你不會認為我很兇。”
粟愫想說其實沒有，你特別好，對我太好了，好到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誤以為你真的喜歡我。
“沒有。”她搖搖頭。
星夜流轉，這一夜，他們聊了很多，池煜川問她關於青州的事情，問她關於小時候的事情，問她來薈市上學最大的不習慣是什麽，問她的夢想是什麽。
粟愫看著他英俊的臉龐產生了錯覺，從錯覺中又生出依戀，從依戀中又生出根根藤蔓緊緊地把心臟包裹住。
說到最後，粟愫發覺自己眼神實在太露骨，連著打好幾個哈欠，把自己的神思拉遠。
池煜川這才不問了，輕輕拍了拍快要睡著的她：“去睡吧，”
-
假期的最後一天，是天氣最好的一天。昨天雖然也出了太陽，可氣溫沒有回升。今天卻能夠切實地感受到熱氣。
粟愫坐上池煜川的副駕後和他打商量，讓他等會兒隨便找個地方把她放下，她怕人誤會。
池煜川出發的時候答應得好好的，到了地方卻不停車了，直接往約定的地點開。
粟愫被他嚇到，想起之前楊司珩也是這樣，忽然心跳加快。
他才不在乎別人誤不誤會，別人誤會才好呢。但粟愫不行，他無法忍受她瓷白小臉上帶著的怒容，會讓他有負罪感。
他最後還是把車停在了離學校的不遠處，粟愫瞪了他一眼剛準備下車，蔡思睿不知從哪裏跳到她窗邊：“呀！好巧！我剛買完肉夾饃發現這好像是龍教授的車，結果定睛一看這不是熟人嗎！”
粟愫被嚇一跳，聲音都有點發抖：“蔡思睿，你怎麽在這裏？”
蔡思睿說：“我出來買肉夾饃，”她指了指街對面那一家老字號肉夾饃，“這家的可好吃了，你們吃不吃？我請你們。”
粟愫出門前和池煜川一起吃了早餐，他煮的面。
“吃過了。”兩人異口同聲。
蔡思睿笑起來點了點頭：“吃的什麽呀？”
粟愫剛想回答吃的面，池煜川卻搶在她前面說了個“面”字。她舌頭打了個轉，說：“面包。”
蔡思睿：“噢，不過你們兩個為什麽會一起過來啊？”
粟愫說：“剛好遇到了，我從酒店出來，他開車路過，喊我上車來著。”
蔡思睿知道粟愫的宿舍遭殃了，還幫著粟愫去宿舍看了眼，拍了工人糊頂的照片給她。
“這樣啊。”蔡思睿點點頭，背過身去偷偷笑。
“那我現在可不可以上車啊？”蔡思睿問。
池煜川說：“當然。”說著他解了門鎖。
蔡思睿正準備上車又說：“哎喲還是不了，這是龍大的車，我還是吃完再上來吧。”
說完，她關了車門，走到一旁不遠處的垃圾桶邊吃肉夾饃。
池煜川笑著問她：“吃了面包？”
粟愫不想和他說話，悶在副駕不理他。
“生氣了？”池煜川問。
粟愫還是不說話，解鎖了手機自顧地玩起來。
池煜川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瞥了眼不遠處的蔡思睿，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別生氣了。”
那樣子怪可憐的，但粟愫還是沒理他。
“我喊你什麽你才會理我？”他問。
粟愫沒說話，心想你喊什麽我都不會理你。
“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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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男生開什麽車好？”
“我不知道, 都行吧, 沒了解過不是很清楚。”她把頭發別在耳後, 嘴角不自覺地向下墜，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我想買一輛車，想問問你喜歡什麽樣的, 我……參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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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頭皺了皺，心想怎麽男的都喜歡蘭博基尼？心裏憋著口氣，踟躇了一下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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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煜川笑意藏不住：“沒有，我覺得你說得挺有道理的。”
粟愫還是一頭霧水, 不知道他的話題從何開始的，不知道他又為什麽會突然這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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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煜川把車開到一旁的露天停車場。
下車時，迎面吹來一陣甜甜的暖風，她張望了一下，發現一邊有人在賣棉花糖，旁邊有很多小孩圍著打轉。
“想吃？”池煜川走到她身邊。
“沒有，我隨便看看。”粟愫說著和他一同進超市。
和池煜川一起逛超市是種什麽感覺呢？她只要想到兩人買完這些東西後就要一起開車回家，就莫名覺得這和情侶沒有什麽區別。
她低頭不語，偷看他的步伐，交替腳步和他同頻率。
今天傍晚的時候，蔡思睿拉了一個小群，她這人自來熟，人脈廣，到哪裏都能吃得開，群裏拉了挺多不熟的人進來，讓大家也帶自己的朋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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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也是蔡思睿選的，她在網上查了攻略，這一個地方是最近才興起的，景色特別美，非常適合拍好看的照片。
蔡思睿把買食材的事情扔給了池煜川和粟愫。
池煜川在門口推著購物車往超市的鮮肉區走，粟愫跟在他身旁。
兩人一邊走一邊選，他拿了一盤肉便要問粟愫：“你喜歡吃這個嗎？這個呢？”
粟愫點了頭，他便把東西放進購物車。整個過程粟愫沒操什麽心，只顧著點頭搖頭了。
她心不在焉想著今天譚老師說的話，後知後覺購物車裏全都是自己愛吃的。
“明天那麽多人呢，你要不要問問他們喜歡吃什麽？”
他放東西的手一頓，又多加了點分量放進去，道：“這樣應該夠了。”
“……”
“真的不用問問他們的口味嗎？”
“他們肯定說，隨便，都行。”
粟愫想了想有道理。
想著想著忽然有些疲乏，打了個哈欠，雙眼裏蓄著淚水。
“累了？”
“有點，今天周末，學生多，很忙。”
“那我們速戰速決，爭取早點回家休息。”
粟愫因為他的這句話，心再一次被弄得很亂很亂，她在心裏罵自己是個超級大蠢蛋。
生食采購完，他又帶著粟愫轉戰到了零食區。
“你想吃什麽？拿點。”
“我什麽都不要，買夠了就回去吧。”
池煜川刮了刮她的鼻子輕笑了一聲：“明天大家一起吃。”
粟愫臉一紅：“哦。”
鼻梁上像是有一團熱鐵似的，延伸到了身體各處……
她匆匆走到一邊，隨意拿了很多薯片丟進購物車，然後又去一旁拿辣條：“蔡思睿喜歡吃這些。”
“你呢？”
“我也喜歡吃。”
采購很快結束，池煜川付了錢和她一起往外走。
粟愫想要幫忙，他不讓，只讓粟愫開了個後備箱便讓她上車。
粟愫上車後，從後視鏡見到他身影頓在車邊一瞬，接著往一邊走去。
她不知他要去做什麽，降了車窗問：“池煜川你去哪兒？”
“等我一下。”他說：“馬上就回。”
粟愫趴在窗邊咬著下唇，看到他走到了棉花糖小販那兒。
太陽已經落山，他站著和攤販說了什麽，接著就見老板開始做起棉花糖。
呼啦旋轉的機器，在夕陽餘暉下閃著瑩瑩光亮，池煜川盯著那蓬得越來越大的棉花糖，忽然擡起眼眸朝她望來，沖她笑了笑。
她下意識要躲，結果渾身卻忽然間僵住，動彈不得，就那麽呆呆地望向他。
直到他拿著那棉花糖朝她這邊走來，粟愫實在是緊張得手抖，縮進車內坐好。
他從主駕坐上來，把棉花糖遞給她：“我想著出來的時候，老板應該還沒走，吃了開心一點。”
粟愫楞楞接過：“我今天挺開心的。”
“剛剛有一點不開心。”
他竟然看出來了，她的表情有那麽明顯嗎？
-
車子直接開到雲深谷地下車庫。
“你借龍教授的車借了多久？”粟愫問。
“明天一天。”他解了安全帶下車。
粟愫幫他關車門，拿車鑰匙鎖車，按電梯。
動作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最後就連家門也是粟愫開的，池煜川告訴她密碼。
他進門把兩個袋子放下，輕聲道：“你記住了嗎？”
“什麽？”她忙著換拖鞋。
“密碼。”
粟愫把密碼念了一遍，池煜川滿意地笑了：“嗯，以後你想來可以隨時來。”
粟愫低頭看著鞋面，把腳塞進拖鞋裏，說了一個字：“好。”
晚飯是池煜川下廚，炒了一個青菜、煎了一條魚、還有一盤魚香肉絲。色香味俱全，看起來十分可口。
飯後他依舊不讓粟愫幫忙，自己把碗洗了桌子擦了。
粟愫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他等一切忙完才點著手機走過去：“怎麽不收昨天的紅包？”
粟愫說：“買藥不用那麽多錢，而且我還住你家呢。”
池煜川坐下：“你住我家是我占便宜，你應該收這個錢。”
粟愫沒動，說：“我不要。”
收了這個錢，她就真成跑腿的了，她才不要收這個錢。
空氣中有尷尬的因子在流動，粟愫依舊是盯著手機看，往下隨意劃著微博，也沒看進去多少，總感覺最近的互聯網也很平靜，平靜也是好事。
池煜川看著她的側臉，小巧的鼻頭挺翹，鬢邊的劉海垂下一部分，他神思悠蕩，心想她這張臉就是沒有什麽變化。
“有人說你等比例長大嗎？”池煜川問。
粟愫擡起頭來：“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
“認識的朋友都這麽說，說我和小時候長得一樣，沒有什麽變化。”
他噙著笑：“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可以嗎？”
粟愫就真的從相冊深處翻出來了照片，那是一張她小學一年級參加市裏電視臺中秋晚會的後臺照。
穿著學校的西裝制服，裏面是一條白色的紗裙，上面有各種閃閃發光的小飾品。
她細心和他講解：“這個是我小學時候的照片，那次是參加市裏的節目，給一個大明星伴舞。”
池煜川說：“真的和現在長得一模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只是長大了而已。”
“那看看你的照片。”粟愫說。
池煜川臉色僵了一瞬，問她：“你真的要看嗎？”
粟愫點頭：“你看了我的我當然要看你的，不然豈不是我吃虧？”
池煜川笑了：“你說的有道理。”他打開手機，不知道從哪個軟件的角落裏找出一張照片，是在青州的青州塔下拍的照，那是青州一個著名的景點。
“這是青州！你小時候去青州玩過啊？”粟愫語氣裏帶著驚訝。
“嗯。”
“玩了多久啊？我老家就是青州的。”
“沒多久，一個星期吧。”他神色暗了暗，隨口說。大拇指抵著手機的下緣，要將軟件退出去。
粟愫攔住他：“我再看看。”
他頓住了手，把手機拿給她。粟愫仔細放大查看，小孩眉間盡是陰郁，一張小臉緊繃著。
她突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意識到這樣笑不妥，她清了清嗓子說：“你小時候看起來也挺兇的。”
捕捉到她話裏的字眼：“我現在看起來很兇嗎？”
粟愫擺擺手：“你別誤會，其實也還好，是我不會說話。”
池煜川彎著唇：“我希望你不會認為我很兇。”
粟愫想說其實沒有，你特別好，對我太好了，好到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誤以為你真的喜歡我。
“沒有。”她搖搖頭。
星夜流轉，這一夜，他們聊了很多，池煜川問她關於青州的事情，問她關於小時候的事情，問她來薈市上學最大的不習慣是什麽，問她的夢想是什麽。
粟愫看著他英俊的臉龐產生了錯覺，從錯覺中又生出依戀，從依戀中又生出根根藤蔓緊緊地把心臟包裹住。
說到最後，粟愫發覺自己眼神實在太露骨，連著打好幾個哈欠，把自己的神思拉遠。
池煜川這才不問了，輕輕拍了拍快要睡著的她：“去睡吧，”
-
假期的最後一天，是天氣最好的一天。昨天雖然也出了太陽，可氣溫沒有回升。今天卻能夠切實地感受到熱氣。
粟愫坐上池煜川的副駕後和他打商量，讓他等會兒隨便找個地方把她放下，她怕人誤會。
池煜川出發的時候答應得好好的，到了地方卻不停車了，直接往約定的地點開。
粟愫被他嚇到，想起之前楊司珩也是這樣，忽然心跳加快。
他才不在乎別人誤不誤會，別人誤會才好呢。但粟愫不行，他無法忍受她瓷白小臉上帶著的怒容，會讓他有負罪感。
他最後還是把車停在了離學校的不遠處，粟愫瞪了他一眼剛準備下車，蔡思睿不知從哪裏跳到她窗邊：“呀！好巧！我剛買完肉夾饃發現這好像是龍教授的車，結果定睛一看這不是熟人嗎！”
粟愫被嚇一跳，聲音都有點發抖：“蔡思睿，你怎麽在這裏？”
蔡思睿說：“我出來買肉夾饃，”她指了指街對面那一家老字號肉夾饃，“這家的可好吃了，你們吃不吃？我請你們。”
粟愫出門前和池煜川一起吃了早餐，他煮的面。
“吃過了。”兩人異口同聲。
蔡思睿笑起來點了點頭：“吃的什麽呀？”
粟愫剛想回答吃的面，池煜川卻搶在她前面說了個“面”字。她舌頭打了個轉，說：“面包。”
蔡思睿：“噢，不過你們兩個為什麽會一起過來啊？”
粟愫說：“剛好遇到了，我從酒店出來，他開車路過，喊我上車來著。”
蔡思睿知道粟愫的宿舍遭殃了，還幫著粟愫去宿舍看了眼，拍了工人糊頂的照片給她。
“這樣啊。”蔡思睿點點頭，背過身去偷偷笑。
“那我現在可不可以上車啊？”蔡思睿問。
池煜川說：“當然。”說著他解了門鎖。
蔡思睿正準備上車又說：“哎喲還是不了，這是龍大的車，我還是吃完再上來吧。”
說完，她關了車門，走到一旁不遠處的垃圾桶邊吃肉夾饃。
池煜川笑著問她：“吃了面包？”
粟愫不想和他說話，悶在副駕不理他。
“生氣了？”池煜川問。
粟愫還是不說話，解鎖了手機自顧地玩起來。
池煜川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瞥了眼不遠處的蔡思睿，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別生氣了。”
那樣子怪可憐的，但粟愫還是沒理他。
“我喊你什麽你才會理我？”他問。
粟愫沒說話，心想你喊什麽我都不會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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