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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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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撞車

原來恢覆正常作息竟然如此簡單。

次日晌午, 柳絮寧醒來。不誇張地講,這是她這幾天來第一次看見如此明媚的陽光。

也是巧了,洗漱好出了房間的門,便剛好在樓梯口看到下樓的梁恪言。

柳絮寧看準時機:“早上好, 梁、恪、言。”

梁恪言剛要開口, 她一字一頓地補充;“但我並不是在叫你的名字。”

梁恪言有一會兒沒搭腔。

差三歲罷了, 也沒有相差很多吧,還是女孩子說話一向是如此稀奇古怪。

“我在叫你的網名。”

她的重音落在後面那兩個字上,梁恪言瞬間懂了,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好的, 飄飄賺——”

柳絮寧捂住耳朵,一臉痛苦:“不要再念啦。”

他笑了笑:“好,柳飄飄。”

唇瓣相碰,那三個字纏繞在柳絮寧耳畔, 她捏捏耳垂,怎麽還自作主張地叫起這個名字來了。心裏是疑惑, 可嘴上卻嘀咕了句:“也行。”

柳飄飄,居然有點好聽。他念起來的時候,也很好聽。

反正後面三個字不要再一起出現就好, 不然擁有聽覺的她也像身處煉獄。

難得擁有吃早飯的時候,柳絮寧興沖沖地去開冰箱門時才發現吐司已經被她吃完了,正要叫外賣,梁恪言的手越過她的肩膀去拿冰箱裏的雞蛋。柳絮寧眼前一亮。

然後……他就拿了一個……

她扭過頭去,眼巴巴地看著他。

“怎麽了?”

柳絮寧討好地笑了下:“一個呀?你能不能給我也……”

他掌心一翻, 又去拿第二個, 然後才慢悠悠地開口:“急什麽。”

眼裏帶著再明顯不過的笑意,顯然是在逗她。

柳絮寧:“你這人還挺好的。”

多說幾遍, 消除幼時犯下的孽障。

梁銳言下午的時候給她發了條微信,說自己不回家,到時候直接飛泉城,又問她自己一個人會不會上飛機。

柳絮寧:【我有這麽笨?】

梁銳言:【什麽情況,下午三點半居然能做到秒回?】

柳絮寧:【調整作息,從柳絮寧做起。】

梁銳言:【少立沒用的flag,也就堅持一天。】

短暫的對話結束,柳絮寧關上手機,開始畫畫。

手機屏幕即將暗下,又被梁銳言隨手一碰。

王錦宜坐在他對面,好奇地問:“女朋友還是未來女朋友啊?”

梁銳言一字一頓:“妹妹。”

王錦宜瞳孔縮了一寸:“哦,就是奶奶說的那個寧寧?”

梁銳言沒應。

王錦宜手中的瓷勺悠悠晃晃地在咖啡杯裏打轉:“你喜歡你妹妹啊?”手撐著下巴,目光縹緲地落在咖啡廳轉角處停著的那輛車上。

管這麽多呢。梁銳言不客氣地回:“你男朋友在那車上?”

王錦宜目光似觸電般收回:“你怎麽知道?很明顯嗎?”

梁銳言:“眼珠子快貼那車上了。”

王錦宜臉紅了一瞬又立刻恢覆正常:“是嗎?”

“有喜歡的人了就別在這跟我耗著了,趕緊跟我爺爺奶奶說清楚。”也不至於還得耳提命面地讓他帶著這位王小姐一起飛泉城。多大人了,自己一個人不會坐飛機?

王錦宜:“可是我又不能跟他在一起。”

梁銳言:“幹嘛,隔著什麽血海深仇?”

“他是我爸那個情兒生的。”

梁銳言肩膀一頓,王錦宜懶得管他,自顧自地講:“後來那女的死了,他就到我家來咯。我爸這個人吧,除了賺錢,對其他事情都笨笨的。知道我討厭他看不上他,就故意把他往我身邊放,現在好了。”她惆悵地聳聳肩,“我不討厭他了,我還想跟他來一炮。”

“都怪我爸都怪我爸!蠢男人!一男一女放在一起不會動情,除非倆都男的!不對,現在兩個男的丟在一塊也危險咯。”

梁銳言無心聽她後面的絮絮叨叨。

濃濃的懊悔情緒徹頭徹尾地將他包圍。去黎城比賽之前,他會主動提出梁恪言接送柳絮寧就是因為他太清楚了,梁恪言似乎對柳絮寧頗有微詞,柳絮寧也不愛和他單獨相處,雖然不知道其中緣由,但這對梁銳言來說並不重要。

畢竟,和他有什麽關系?

重要的是,這兩個人絕對不會產生任何火花。而他對柳絮寧的喜歡昭彰顯著地擺在明面上,沒有人敢,也沒有人會大著膽子搶他梁銳言喜歡的人。

除了梁恪言。

是的,他和王錦宜他爸一樣,都蠢得徹底。

·

兩天後飛泉城。

這次的登機口在衛星廳,柳絮寧兩眼一黑,又要迷路了。還好有梁恪言,她緊緊跟在對方後面。梁恪言偶爾回信息時腳步會不自覺放慢,然後她剎車不及時就會撞上他。

梁恪言覺得好笑:“我是會在這裏丟了你?”

保不準,小時候撞見他辭退保姆後,柳絮寧還做過一次夢——梁恪言提起一起去游樂場玩,然後在人頭攢動的游樂園裏毫不留情地把她丟掉。

巧的是那夢做完之後,梁安成拿來三張游樂園萬聖節專場的門票,讓梁恪言帶著他倆出去玩。柳絮寧全程膽戰心驚,牢牢貼著梁銳言,一刻也不敢分開,更不敢單獨和梁恪言待在一起。

意料之中的,從游樂園回來之後梁恪言對她的態度更冷淡了。對此,柳絮寧求之不得,畢竟這可是樂事一樁!

想到這裏,柳絮寧沈重地點點頭。

梁恪言懶得說話,莫名其妙的。

候機室裏,柳絮寧把行李箱拉桿處掛著的兩個頸枕取下來,然後遞給梁恪言一個。

梁恪言拒絕:“我不用。”

柳絮寧:“三個半小時呢,我特地拿了兩個。”

真誠真是一道無敵的必殺技。

那兩個頸枕顏色圖案都一致,看著像是情侶款。梁恪言眸光微動,伸手接過。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那這頸枕的原主人,只能是他弟弟。

“柳絮寧?”後頭,有人疑惑地喊了一聲。

梁恪言比她先反應過來,手指不自覺地捏緊那個頸枕,然後若無其事地掛在行李箱拉桿處。

柳絮寧一回頭看見朝自己走來的梁銳言,旁邊還有一個短發女生。

她沖兩人招招手。

梁銳言才意識到當時奶奶詢問自己的航班時他順口說的就是原本要和柳絮寧一起飛的這一班。他本來還想……還想悄悄隱瞞王錦宜的存在。

相比之下,王錦宜比他正常多了,自然地向柳絮寧做自我介紹。

梁銳言叫了聲哥,一垂眸,看見他行李箱上擺著的那個頸枕,臉上的表情僵住。再扭頭去看柳絮寧,還沒上飛機,她已經自然地把頸枕夾在脖子上,她坐飛機離不開頸枕,總是在還沒有上機的時候就順便帶上了。

他陡然升起一陣不快。

梁恪言走在最前面,王錦宜其次,梁銳言故意放慢腳步和柳絮寧並排走在廊橋上。那股躁意像惹人厭煩的蟲蠅在他喉嚨裏飛來飛去,他忍不住低聲說:“那個是我的。”

沒頭沒尾的,柳絮寧疑惑:“什麽?”

梁銳言說:“那個頸枕是我的,給我拿過來。”

他在說什麽話啊,她主動給了梁恪言,現在還要她主動要過來?再說了……

柳絮寧:“那兩個頸枕是我買的。”

她早看準了梁銳言這人,嘴上說著不要不要,可只要看見她戴了絕對會湊過來說怎麽不給他買。

她已經習以為常到什麽都買兩份以備不時之需。

梁銳言扯著嘴角冷笑,脫口而出:“你都住我家了,你什麽東西不是我的?”

王錦宜腳步一頓,忍住自己強烈的好奇心。

行李箱輪子摩擦廊橋的聲音陡然停住。

柳絮寧沒有想過他會說這些話,饒是擅長收斂情緒,此刻也被當頭打了個猝不及防。她呆呆地看著梁銳言,從臉頰到耳朵再到脖子,一瞬間漲得通紅,嘴唇微張,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梁銳言說完這話就後悔了,他最近是被折騰得有些煩,煩到口不擇言。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我是……”那兩個字重覆著在他唇齒間跌出,卻實在沒有合適的回答用以脫口,“我就隨口一說的。”

柳絮寧拿下自己脖子上的頸枕,塞到他懷裏:“給你了,你不至於要兩個吧。”

王錦宜真後悔,為什麽今天穿的是靴子,連停下來系鞋帶的機會都沒有。她慢得像在原地磨蹭,眼睜睜看著柳絮寧和梁銳言一前一後地超過她。

她走在梁銳言身邊,聲音極低:“我覺得她肯定不喜歡你。”

梁銳言冷冷看她。

王錦宜無辜地眨眨眼:“她看著就不像是遲鈍的人,可她甚至沒問我是誰誒,你覺得這合理嗎?”

·

柳絮寧行李箱在20寸以下,她放上行李架,剛要坐下,有人停在她身後,隨之而來的,後頸突然湧上一層柔軟的弧度,像溫柔的海浪席卷。

她慢半拍地回頭,下巴自然地陷在頸枕軟絨絨的布料裏,耳邊的碎發隨呼吸微微顫動。

臨近過年機票緊俏,這幾人雖錦衣玉食地出身,但真計較起來,除了梁恪言,其他人不是金貴到非頭等艙不坐的。不過也是稀奇,柳絮寧納悶,他這次居然沒坐頭等。

走道不算擁擠,但此時乘客還沒到齊,有人走來走去,無意中撞到梁恪言:“不好意思,讓一下。”

兩人的距離稍近了些,她的額頭淺嘗輒止地碰了碰他的下巴。

柳絮寧喉嚨一癢,那聲習慣性的“謝謝”還沒說出口,就被他打斷。

“不用謝,本來就是你的。”

……

王錦宜眼珠子快跳出眼眶,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

什麽家庭啊,怎麽跟她家一樣支離破碎又稀奇古怪的?

·

柳絮寧這場單方面挑起的冷戰持續到飛機降落泉城。一下機,梁銳言不由分說地拉過柳絮寧的行李箱。

柳絮寧惱了:“才二十寸,我拿得動。”

梁銳言笑得欠揍:“我賤,就想幫別人拿。”

柳絮寧話一哽,不想理他。

起瑞包的是泉城頂奢酒店,姜媛前幾天剛發過朋友圈。

柳絮寧一行在前臺等待房卡時正好看見要去沙灘玩的姜媛。兩人許久沒見,對方興沖沖地跑過來抱住她。在舞蹈隊時兩人就因直系而關系走的比常人近,姜媛習慣去掐她的臉,問她住在哪裏,到時候來找她聊天。

“聊什麽聊,練舞的時候就你們兩個話多。”梁銳言悠悠地插話。

姜媛這才看到他:“哎,你也在?……也對,你的確會在。”她翻了個白眼,“你煩不煩,柳絮寧來舞社跳舞,就你每天跟變態一樣蹲我們門口催她回家。”

梁銳言:“每天?學姐,註意措辭。”

姜媛:“就是每天,我們隊長都嫌你煩。”

梁銳言聳聳肩:“不好意思哦,煩到你了。”說完,他手肘撞撞柳絮寧的肩膀,“我煩不煩啊?”

柳絮寧一言不發。

見她沒回答,梁銳言又碰碰她:“問你話呢——”

眼前移來幾張疊在一起的房卡,打斷他將要說出的話。

梁恪言手指動了動,臉上沒有任何波動的表情:“選。”

梁恪言有輕微近視,雙眼都在一百五十度左右。三個半小時的航程,他沒帶隱形,選擇了框鏡。許久未帶這副框鏡,鏡片上還殘留著指紋,現下沒辦法擦掉。

令人惱火。

這有什麽好選的,散開尚且可以一抽,疊在一起還怎麽選?梁銳言拿過第一張,柳絮寧拿第二張,梁恪言自然地將第三張遞給王錦宜。

那邊,姜媛的同事在催她,姜媛讓柳絮寧過會兒來沙灘找她。

四人往電梯口走,梁銳言看了眼房間號,按下15和頂樓後,問剩下幾人在幾樓。

王錦宜說:“12。”

柳絮寧沒回答,伸手按下16。

梁銳言鼓了鼓腮幫子,剛要開口,梁恪言擡手越過他,在頂樓的按鍵上按了兩下。

光亮滅了。

梁銳言下意識驚訝:“哥,你不住頂樓?”

後者若無其事:“嗯,不想住。”

梁銳言陷入沈默。

飛機上顛簸的那段時間讓思緒徹徹底底地放空,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把柳絮寧當寵物,再將氣撒在她身上是最蠢的事情,這和直接拱手讓給梁恪言有什麽區別?

很顯然,他哥比他懂。不就是裝嗎,那就看誰演的過誰。

柳絮寧所有的朋友都認識他梁銳言,他是柳絮寧全部生活與所有習慣中牢牢紮根的一環,這是他哥哥永遠也更改不了的時光和搶不來的當下。

所以當電梯滑行到15樓後,他靠著墻壁一動不動,門將將合上,柳絮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懶得管他。

到16樓。

柳絮寧收回視線,往自己的房間走。梁銳言這存在感太過明顯,但柳絮寧並不在意,她按照自己的節奏開門,只是,門卡剛插上取電槽,後面的門即將關上,有人探進一只手臂,卻被門狠狠夾了一下。

梁銳言痛得“嘶”了一聲,倒吸一口氣。

柳絮寧瞳孔睜大,趕緊把門打開:“你幹嘛啊!”

他黑亮的短發近在咫尺,低頭間,臉頰因為疼痛而漲得些許紅。被門夾到的手握成拳,他張開拳頭,掌心裏靜靜躺著一個蝴蝶徽章——柳絮寧夾在雙肩包上用以裝飾的小物件。

“剛剛掉在地上了,你沒看見。”他輕聲說,“我送你的,你別丟了啊。”

柳絮寧沈默了,一種難言的情緒在這走廊裏無家可歸地游蕩著,最後不意外地鉆進她胸口。良久,她嘆了口氣,捏起這個蝴蝶徽章:“它自己掉的,我沒註意。”

梁銳言仿佛失而覆得般笑著:“那就好,我以為你不要了。”

咫尺之距,門卡在感應端“嘀”了一聲,梁恪言沒動,眼神譏諷,靜靜看著這出好戲。

·

起瑞老規矩,團建可帶家屬,許多員工會帶孩子來,全當度假了。

靠近沙灘,鹹濕的氣息迎面撲來,連吹來的風都是盈潤的,陽光耀眼得像亮晶晶的碎鉆,世界是一片五彩斑斕。

沙灘上紮著數個小攤,多的是人賣泳衣泳圈,價格漲上一倍也不怕沒人買,來了這裏,總會有人為這一份高額的“開心”買單。

有幾個小朋友排排隊在挑游泳圈,老板仿佛看見紅彤彤的鈔票齊刷刷地飛過來,笑得見牙不見眼,連聲說著“好好好”“妹妹,稍等”。

柳絮寧剛想去看看,手臂被梁銳言拉住:“陪我去看風箏。”

“不去,我想去看看那個游泳圈,那個小鯨魚有點可愛。”

梁銳言往那邊瞥一眼:“幼稚。”

柳絮寧杏眼怒睜:“我以後死了,棺材上也要印HelloKitty。”

梁銳言連連點頭:“好,這事兒死了以後再說。但是現在我沒帶手機,沒你買不了。”

“那我先去看看游泳圈,看完再去看風箏。”

“你又不會下水,要它幹什麽啊?”

這人總是這樣,得寸進尺。剛剛結束冷戰,就開始恢覆原形。柳絮寧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他皺了下眉,另一只手捂住手臂。

柳絮寧的動作一怔:“我碰到那個傷口了嗎?”

“屁大點事。”梁銳言斂眸,也不再執著。

愧疚對柳絮寧來說就像橡膠管中的水,只待有人示弱,它便傾巢而出,將她淹個徹底。

“去——”她妥協,“梁銳言你真的好煩!”

對,她又不下水,要這種可愛到華而不實的游泳圈幹什麽?可她並不是拿游泳圈來游泳的,她只是覺得可愛,於是想要擁有。

隨即,梁銳言的眼神笑盈盈:“世上唯有柳絮寧好。”

“神經病。”

幫梁銳言付好錢,他的註意力就到風箏上了,一個人低著頭研究。柳絮寧百無聊賴地屈膝坐著,手撐在膝蓋上。

遠處,有小朋友買了那個柳絮寧喜歡的游泳圈,她媽媽正在幫她拍照,時不時柔柔喊出一句“寶貝換個動作,再來一張好不好呀”。

柳絮寧一顆心被晃晃悠悠的水波漾得心癢。一轉頭,原本還熱鬧的小攤上轉眼間沒什麽人排隊了。柳絮寧興沖沖跑過去。

“老板,我想要這個。”柳絮寧指著最後一個小鯨魚的游泳圈說。

還好還好,那群小朋友買的都是這款,幸好還剩下最後一個。

老板看過去,抱歉地說:“這個有人買了。”

有人買了不拿走做什麽?

要不是梁銳言拉她去買風箏,她一定能搶到一個。沒有就算了,本質就是個廉價的游泳圈。這樣想著,柳絮寧又開始看別的。

老板的目光望向她身後:“先生,游泳圈為您留著了。”

柳絮寧好奇地回過頭,眼睛霎時睜大,轉而一種幸運的喜悅完完整整地取代了剛剛的那些失落。

是梁恪言啊!

這個事實像極了漆黑夜空中綻起的煙花,太過讓人驚喜,她甚至都掩藏不住上翹的唇角:“這是你買的啊?”

柳絮寧知道,梁銳言是旱鴨子,只會在海灘邊打打鬧鬧,而梁恪言從小便開始學游泳,自然擅長,也熱愛。屢次將年會地址選在這裏也有這麽一層的原因。

和沙灘上穿著大褲衩露著大腹便便上身的男人們不同,他上身套了件白T,很明顯剛從海裏上來,身上的海水還沒擦幹,T恤有些透地貼在身上,黑色泳褲束縛之下的雙腿是肉眼可見的力量感十足。

梁恪言:“嗯。”

柳絮寧眼睛燦然一片,手已經揪著小鯨魚的尾巴:“那……我拿啦?”

眼裏和手裏,已經是迫不及待的躍躍欲試。

梁恪言:“你怎麽知道是給你的?”

如果是幾個月前,她一定會尷尬得不知所措。可是現在……現在怎麽了?柳絮寧也不太清楚,但她一點兒也沒覺得不自在,反問:“那你是自己用的?”

梁恪言理所當然地點頭。

“你都塞不進去!”

梁恪言反問:“你怎麽知道?”

這有什麽問的必要嗎?實踐出真實,柳絮寧擡起手,兩手的手指指腹虛虛點了下他的腰側,想和那游泳圈的直徑作對比,她小心翼翼地把控著距離,是絕不會接觸到的安全圈地內。

只是恰巧這時後面來了對手拉手狂奔的小朋友,前面那個停下了,後面的卻沒剎住車,成為這一場撞車的源頭。

沒有防備,柳絮寧小腿被撞得軟了下,身子往前撲,原本輕輕點在他腰側的手下意識抓住他的衣服。與此同時,她清楚地感受到梁恪言炙熱、幹燥的手心擠貼著她的後腰。

一件普普通通到在這片沙灘上毫不出眾的蔓越莓色泳衣,後腰處做了個鏤空,算是它唯一的新奇之處。

於是那股戰栗與那道遠燙於她體溫的溫熱一起從脊椎骨順勢而上。

梁銳言這風箏放得很高,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對這些員工來說,梁銳言比梁恪言好相處太多。有幾個和他有過幾面之緣的員工連聲誇讚他,又忍不住和他攀談。

王錦宜最討厭看這種戲碼,一轉身,細眉驚訝地皺起。她把墨鏡移到頭頂,突然意味深長地“嘖”了聲,語氣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梁銳言順著她略帶看好戲的眼神望去。

手指一松,風箏線即刻從他手中脫離,向高渺湛藍的天空飛去。

砰、砰、砰——

一場意外的撞車,三顆紅燈的電流徹底紊亂,爭先恐後地突突猛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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