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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茍命第五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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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茍命第五十八天

聞初堯手上的力道放輕了些, 但仍桎梏著她。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柳殊莫名覺得…他的語氣也有了些和緩下來的意思。就著這個苗頭,她趕忙又道:“我是想同他解釋清楚…之後不要再見面了。”

她語氣裏的哭腔更重了些, “反倒是你, 一來就這麽、這麽……”

柳殊“這麽”了半天, 結果還是在男人越發深沈的眼神下漸漸噤了聲。

聽了這話,聞初堯身上陰晴不定的戾氣竟奇異地收斂了許多, 見她支吾了半天, 反倒是臉越來越紅, 忽地輕笑了聲, “孤怎麽…?”邊說,邊惡劣地蹭了蹭她。

這會兒, 他還束著冠,清正得很, 姿態也是一等一地端正, 手卻是緊緊抱著腰把人箍在懷裏, 囚於這一方小天地中。

柳殊無端有幾分局促, “你…不相信我,還兇我。”說著,身子還不安分地扭動一二。

塌上,女子的鬢發不知何時被揉得有些淩亂, 眼顰秋水, 眉蹙春山。

眼底卻沒什麽神光,只是茫茫然的樣子, 像是已經醉得一塌糊塗了。

柳殊也覺得, 她定是醉了,否則又怎麽可能…這麽大膽了。

話裏的嬌嗔與埋怨混雜在一起, 像是在調情。

偏偏開口的人還不自知,輕輕哼唧了兩聲,“我有點兒不舒服…”

徐徐月光下,她的臉頰仍是白泠泠的,細膩如脂,但不知在哪兒壓出幾抹紅痕,如此,便陡然生出幾分旖旎來。

加之本就清脆的音色,撒起嬌來,像是在綿密的甜果醬裏面滾了一圈似的,香盈盈的。

還真是……

可憐又可愛。

落在聞初堯眼底,他只覺得心底那股莫名的邪火燒得更旺了些。

男人默默盯了兩息,冷不丁兒伸手狠狠揉了揉懷裏人的耳尖。

兩人有過那麽幾回後,現下柳殊哪裏頗為敏感,他自是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柳殊的註意力登時就被這番行為給吸引了。

眼角處噙著不滿,瞥他一眼,“你幹嘛…!”

聞初堯不答反問,“你說的是真的?”

“什麽…真的?”她的腦回路還有些沒跟上。

“是要同他說清楚,以後不見了。”男人話裏的厭惡掩也不掩,甚至不願意在眼前人面前提起那個名字,一雙幽黑雙眸微微凝視著她,問道:“真的?”

柳殊定定地望了他會兒,頗為肯定地點點頭,“真的。”

見她說得篤定,男人的神情這才好看上幾分。

柳殊見聞初堯的態度逐漸軟化,就連身上那股厚重的壓迫感也收斂了些,微微一頓後便順桿爬了起來,“聞初堯……我疼。”

這回是真的撒嬌,刻意壓輕的語調,酥酥軟軟的,白嫩纖細的手輕輕去抓他的衣襟。

大概是怕人聽不清,又補充道:“渾身都疼……肚子也疼。”

她腰肢柔軟,襯得這張明媚艷麗的臉無形中更添了幾絲媚意,一雙眼睛盈盈生波,目光所及,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沒有看他。

似是一只蝴蝶,撓的人心癢癢。

聞初堯早在柳殊回來時,便知她是喝了酒的,可如今,這股酒意竟像是傳染了,不知不覺也縈繞至他身上一般。

他掩去了那些病態的暗節,語速放得又低又慢,“…孤幫你。”真是嬌氣,除了開始那下,他分明是一直克制著的。

怎得還是被弄疼了……?

“你是出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喝酒喝的,下次不要再去了,知道嗎?”他像是對待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停頓了下,又自言自語道:“不,沒有下次了。”

柳殊被那只溫熱的大手微撫著,揉得舒服了,點頭輕輕應了聲。

聞初堯聽著,卻覺得像是心頭被小貓撓了一下似的。

男人眼底的那抹暗色更深了,“…柳殊。”嘗試著循循善誘,“我幫幫你,就不疼了。”

柳殊正被揉得昏沈沈地,快要睡著了,聞言,有幾分疑惑地望來。

霧蒙蒙的眼,偏生眼角旁又夾著幾抹水漬的痕跡。

盡管知曉那是眼淚留下的印記,太子殿下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喟嘆了一聲。

他到底不想當人很久了,見懷裏的人沒有抵觸,還這麽柔柔地順著他,話說得是相當正派,“我幫幫你,好不好?”

折騰了這麽一遭,柳殊本就有幾分迷糊,如今危機解除,腦袋更是發起昏來。

聞初堯說……要幫她。

她思索了片刻,便又繼續點了點頭。

這句話仿佛是給了身上的人一個明確的信號。

他的手臂再度緊了緊,接著猛地把人再次壓在身下,直接又吻了上來。

柳殊怔楞了下,忽地福至心靈,明白了他所謂的“幫”是什麽意思。

但…很奇怪的是,這個吻竟讓她升起不了任何抵觸的情緒,甚至…還有幾絲熟悉。

聞初堯明明是那麽惡劣的一個人,嘴唇卻也是溫暖柔軟的,似羽毛拂過,帶著股他身上特有的沈木香氣。

轉瞬間,就徹底蓋過了她身上淡淡的果酒味道。

唇齒交纏,細細勾勒之後,便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探索。口腔內盡數被他的清冽占滿,混合了絲絲甜潤的果酒味。

酥酥麻麻地,惹得她的身子又開始發起軟。

柳殊憑著僅存的理智哼了兩聲,“疼……”

聞初堯正在興頭上,正準備進一步攻略城池,卻驟然被拉回。

身|下似乎傳來了一股溫熱。

他的面色有一瞬的發怔,像是本來按照既定程序的人突然被外力按下暫停鍵。

柳殊……竟這時來癸水了?

聞初堯:“……”

他輕咳了聲,過了好幾息才再度出聲,“沒事…”說著便想要把人先抱起來。

此時情況特殊,他本有些按捺不住欲念,又不想強求於她,僵持了兩瞬,這才放開她說,“罷了。”

誰料,身|下的人臉色竟愈發地不好看。

“……好疼。”

聞初堯變色一變,立馬就吩咐宮人去把太醫喊來。

他則把人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移到了另一側尚且幹凈的床鋪之上。

半晌,太醫院的人才火急火燎地趕來了,一見面就下意識地要磕頭請安。

“不必。”

“趙太醫,先過來看看太子妃如何了。”聞初堯淡淡打斷了他的動作,聲音陡然壓低,“動靜小些。”

趙太醫行到一半的禮生生止住,聞言,趕忙輕步上前,隔著輕紗的遮擋,搭脈,“…太子妃娘娘是憂思過重,加之這兩日貪食了些性涼的食物,這才…腹痛了。”

他到底是在宮裏待了十幾年的老太醫,醫術不說多精湛,也是頗有造詣的。

聞初堯的臉上沒什麽大的波動,唯在對方提到有幾個字時,眉心微蹙。

而且……

性涼的食物……?

這幾日,東宮的小廚房應當是沒做過此類東西的。

沒糾結於此,他又問道:“那她的身體可是需要繼續調養一二?”

他記得,柳殊剛進宮時,身體底子是不大好的。

只是…有柳太後同在宮中,又調理了這麽久,還以為已經好了。

聞初堯瞥了眼床榻上臉色隱隱有些泛白的人,唇角輕抿。

看來……日後還得多盯著些。

“正是,殿下高見。”趙太醫這會兒也已經回過味來,心底重新衡量了一番這位太子妃的地位,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地越發恭敬,“太子妃娘娘…身子性寒,又是葵水期,寒性與涼性相撞,無疑是雪上加霜。”

“不過只需調理個一兩月,便足夠了。”他接過旁邊候著的宮人遞來的紙張,提筆寫下所需,半晌擱下了筆,“按此藥方按時按量抓藥即可。”說完用雙手把東西遞給了上首的人。

聞初堯細細掃過後,這才把東西遞給了旁邊的宮人去煎藥。

誰料,待那宮人一走,太子竟又望了過來,“趙太醫。”

那聲音又平又緩,趙太醫聽著,卻只覺得心頭一滯。

他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趕忙跪下磕頭,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聞初堯意味不明地瞥他一眼,因著這人的識趣,面色稍霽,“去隔間吧。”說罷囑咐了兩句剩下的宮人們,便踱步向前走去。

趙太醫跟在後面,臉色卻是隱隱有些不安,像是觸及了什麽皇室秘聞一般。

待到了地方,這股不安越演越烈,“殿下。”

太子殿下一看就是發現了他方才的那抹詫異,即便他如今拼命掩蓋,怕是…也不會善了了。

倒不如……

他結結實實地磕了好幾個響頭,深吸幾口氣,這才道:“有句話…微臣不知當說不當說…”這話更像是類似開場白的托詞,趙太醫緩了緩呼吸,便繼續道:“…太子妃身子弱,因此、因此…”

“還是不要頻繁喝避子藥為好。”

“…什麽?”聞初堯忽地擡眼。

未來帝王的那一雙眼,此時陰郁又狠戾,面無表情望來時,讓人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趙太醫莫名覺得心裏像是被什麽猛紮了一下似的,連帶著尾音都有些不穩,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微、微臣…”

那股迫人的威壓,伴著太子稱得上可怖的氣勢一道向他傾卷而來。

一字一句,“你說,她喝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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