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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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眼前的少年素顏如玉，看起來那麽天真純樸，但吐出的言語卻如同毒蛇吐信，冷酷而殘忍。
薇薇安：“......”
差點因為魅魔外形太像個人而忘記了這些少年根本就不是個人的事實。
就在薇薇安無言的時刻，戈倫納從陽臺悄無聲息地翻了進來，打著手勢說有人要來了。
證實了心中的猜測後，薇薇安也沒有了留下的打算，跟著戈倫納離開了，徒留魅魔們對著一地銀白月色和整夜呼嘯的冷風。
這群魅魔世代受著魔女誓言的制約，無法通過任何形式將魔女的存在透露出去，薇薇安並不擔心今晚的事從它們嘴裏洩露出去或者被偷聽、記錄。
如果有旁人偷聽、媒介記錄，魅魔們根本說不了話，更別說跟她吐露相關魔女的秘辛了。
只需要把戈倫納和薩米爾糊弄過去就行了。
深沈如墨的夜色中，薇薇安在戈倫納懷裏打了個哈欠，薩米爾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了，就是不知道這位可憐的少年心理創傷能否修覆。
......
旅館中，面對薩米爾的追問，薇薇安無奈地搖搖頭，表示什麽也沒問到，十分遺憾：“我問它們，它們一句話都不說，然後戈倫納跟我說有人來了，我就走了。”
薩米爾裹著毯子，垂下頭坐在床邊閉口不言，氛圍一時沈寂下來。
這樣超脫男頻套路的發展，薇薇安一時之間不知道這是劇情脫軌了，還是原著就如此炸裂。
考慮到魅魔說的這一切有魔女在後作為推手，薇薇安有些搖擺不定。
只能慶幸她沒有鹹魚徹底，不然過幾天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收獲黑化男配一枚和崩壞的劇情，那就真的很措手不及了。
現在可以說是將一切不幸的萌芽扼殺在了搖籃之中。薇薇安一口氣在心裏暗暗舒了出來，不過為了避免這個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死灰覆燃，她還是有必要給薩米爾做一下心理疏導的。
薇薇安讓戈倫納先去休息，明天再給他結算。
戈倫納點點頭，默默地離開了。
房間裏，只剩下薇薇安和薩米爾兩個人。
薇薇安走近薩米爾，隔著一個身位坐在他旁邊，觀察著薩米爾的神色。
也許是在今晚這個事情的濾鏡下，薩米爾本來淩厲、孤傲的面容，此刻看來似乎都有幾分是為了掩蓋情緒的逞強。
感覺到身旁的床墊下陷，薩米爾側頭看了薇薇安一眼，又沒什麽表情地轉回去，一聲不吭。
“你還好嗎？”近距離之下，薇薇安才發現毛毯之下薩米爾的衣服雖然有些淩亂，但還是在的。
衣服在就行，說明沒得手。薇薇安有些忐忑的心徹底松懈了。她就說嘛，點家文學怎麽會允許男配被侵犯的事情發生。
“我只是很困惑。”薩米爾低垂著頭，聲音帶著一絲嘶啞，鮮艷奪目的紅發在此刻似乎也受了主人心情的影響，顯得有幾分黯淡：“這種事情為什麽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薇薇安目光聚攏在薩米爾清俊絕然的面容，也很困惑，究竟是自己瞎了還是薩米爾瞎了。
遲疑半響，薇薇安只能豎起大拇指：“這說明薩米爾你很有魅力阿。”
這話一出口，薇薇安立刻從薩米爾身上捕捉到了一股實質性的殺氣。
“阿哈哈，剛剛開玩笑的”，薇薇安連忙轉換寬慰的方向：“你是帝國學院藥劑選拔考試的第一名，非常優秀的藥劑師，你的未來還很長，希望你不要受到這種事情影響。”
“今晚就把它當作一場噩夢吧。”
針對薩米爾的現狀，薇薇安還從鬥篷裏掏出一個沈甸甸的布袋：“這是索裏昂鎮給的補償，現在已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裏。”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但最終結果都不危及受害者的性命安全，而且有這種遭遇的全是一些無權無勢的，甚至可以說是貧困的平民家庭，因此實際上索裏昂鎮給的補償只有20盧比。
但為了讓薩米爾開心，薇薇安自掏腰包往裏面添了50萬盧比，足夠薩米爾一段時間不用為錢財煩惱了。
這可是薇薇安為薩米爾量身制定的安慰錦囊。
她就不信沒有金錢治愈不了的心理疾病，如果有，那就是不夠多。薇薇安心底的小人流下一滴眼淚，為了男配能夠心理健康、正常地走劇情線，她真的下血本了。
將錢袋放在薩米爾手上，薇薇安起身拍拍薩米爾的肩，轉身出了薩米爾的房間，給他留出一個人冷靜的空間。
過了好一會，薩米爾才打開布袋，面對著從未想過的巨額錢財，他卻沒有露出一絲欣喜的情感，反而閉了閉眼，等再睜開時，紫色的眼眸愈發深沈。
回到房間後，薇薇安一邊洗漱一邊覆盤，發現自己漏了一個人，那就是戈倫納。
戈倫納既然有魅魔店的會員，說明今天哪怕不是自己，薩米爾也有極大可能會被戈倫納救走。
劇情可能根本沒有脫軌，是自己不敢賭作者的下限。薇薇安有些心疼自己的50萬盧比，但給都給了，也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就當破財免災了。
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今晚自己和戈倫納的蹤跡會不會被某些魔法道具覆現。
上輩子薇薇安一直活在和平世界，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
今晚薇薇安已經努力讓自己和戈倫納救人的行蹤不漏痕跡了，但畢竟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種從綁匪手中救人的事，沒什麽經驗，必然會有所遺漏，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會被人發現。
不過問題不大，因為現在薇薇安自己、戈倫納和薩米爾都已經是帝國學院的學生了。
哪怕被查到，也只會追溯到帝國學院頭上。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唯獨可以肯定的是，一個小小的風俗店怎麽會敢做這樣的事，背後一定有一把保護傘。
接下來就看這把保護傘是什麽體量的權貴，會不會不講道理地碰瓷帝國學院了。
洗漱完，薇薇安抖抖被子，遲來的懊悔：“哎呀，應該拿點能夠隱匿自己蹤跡的道具的......”
明明有魔女堡地下室這麽大的外掛，自己卻忘了。薇薇安檢討了一番自己的行動前準備不足，索性立刻回地下室拿取可以隱匿行蹤的魔女香水，免得以後重蹈覆轍——外掛太多也是一種幸福的煩惱。
[魔女香水：具備變色、隱匿屬性。魔女庇佑者沾染此香水，便可與周圍環境渾然一體，宛如隱形之術，持續時間由魔女庇佑者自行控制。]
估計是和哈利裏面的隱形衣一樣。薇薇安躺在松軟的床上，閉上眼睛，甜蜜地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薇薇安到工會結算完戈倫納的傭金，順帶私下給了筆豐厚的獎金，就趕緊租車領著薩米爾逃離索裏昂鎮了。
值得欣慰的是，錢沒白給，薩米爾的神色看起來沒有昨晚那麽憔悴了，果然金錢能治愈一切。薇薇安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
坐在車上一顛一顛的時候，薇薇安看著車外的景色回憶起昨晚的種種。
現在想來，整個過程裏，真正讓薇薇安震驚的，是得知魔女的所作所為。
江湖上沒有魔女，但仍然有魔女的傳說，看似銷聲匿跡的背後，竟然都是魔女留下的手筆。
這樣看來真的好像隱藏在幕後的大boss阿。魔女後裔·薇薇安笑不出來了。阿，後面有時間去教堂祈禱拜拜吧。
“怪不得這個世界的女性可以學習魔法還能當騎士、劍士......”
這也算是薇薇安來到這個世界後十萬個為什麽之一，此刻終於有了解答。
原來是有魔女在上面撐腰。
薇薇安很清楚人類有多麽容易被規訓，上輩子她所在的世界，女性曾長達幾千年被禁止讀書開智，禁止拋頭露面，禁止追求公平，禁止手握權力。哪怕不是女性，大部分人類也如同沈默的羔羊，階級之下身為平民就接受平民的境遇，遇到不公平就順從不公平的遭際，說認命就認命，有甚者更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屈服於特權，喪失對抗的勇氣。
果然魔法只能用魔法打敗，能打敗特權的，只有特權。
魔女，又何嘗不是一種特權呢。
......
“那麽，就在這裏分別吧。”
到達德魯拉鎮，薇薇安跟薩米爾揮手作別。
等看不見馬車的影子的時候，薇薇安才松了口氣，往希拉森林走去。
沒人註意到，希拉森林邊緣，一棵巨大的樹幹下，藏著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
小男孩渾身沾滿了泥巴，滿是汙漬的布鞋鞋尖露著腳趾頭，身形瘦小，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頭發臟亂而枯黃，如同長期未經梳理的稻草一般，貼在頭皮上。左眼上罩著一只破舊的眼罩，邊緣已經磨損得起了毛邊。
遠遠看過去，只能看到一雙發亮的眼睛。
直到薇薇安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樹林的深處，小男孩才轉頭往德魯拉鎮的方向跑去。
......
波蒂亞店。
“那個藥劑師，下了馬車後直接就進了希拉森林？”
幽暗的燈光下，梅利安坐在一張艷紅的沙發上，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若有所思地覆述著新鮮出爐的情報。
“是的，大人。”小男孩低著頭跪在沙發前。
“行了，下去吧。”梅利安笑意盈盈地拋出一顆糖果。
糖果落在地上，小男孩急忙伸手撿起來，便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小男孩離開後，店內隨之回歸了寧靜。
隔了好一會，梅利安才勾勾手指，站在梅利安身後的壯漢立刻俯身上前：“梅大人？”
“你這邊查的怎麽樣？”梅利安輕聲問道。
“除了是神眷大人的藥劑師，查不到任何其他的背景。”壯漢皺起眉頭回覆：“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
店外。
小男孩輕輕地將糖果舉至空中，日光透過糖紙，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
男孩咽了口唾沫，滿是泥濘的小臉上綻放出一個小小的，滿足又喜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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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薇薇安無言的時刻，戈倫納從陽臺悄無聲息地翻了進來，打著手勢說有人要來了。
證實了心中的猜測後，薇薇安也沒有了留下的打算，跟著戈倫納離開了，徒留魅魔們對著一地銀白月色和整夜呼嘯的冷風。
這群魅魔世代受著魔女誓言的制約，無法通過任何形式將魔女的存在透露出去，薇薇安並不擔心今晚的事從它們嘴裏洩露出去或者被偷聽、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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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把戈倫納和薩米爾糊弄過去就行了。
深沈如墨的夜色中，薇薇安在戈倫納懷裏打了個哈欠，薩米爾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了，就是不知道這位可憐的少年心理創傷能否修覆。
......
旅館中，面對薩米爾的追問，薇薇安無奈地搖搖頭，表示什麽也沒問到，十分遺憾：“我問它們，它們一句話都不說，然後戈倫納跟我說有人來了，我就走了。”
薩米爾裹著毯子，垂下頭坐在床邊閉口不言，氛圍一時沈寂下來。
這樣超脫男頻套路的發展，薇薇安一時之間不知道這是劇情脫軌了，還是原著就如此炸裂。
考慮到魅魔說的這一切有魔女在後作為推手，薇薇安有些搖擺不定。
只能慶幸她沒有鹹魚徹底，不然過幾天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收獲黑化男配一枚和崩壞的劇情，那就真的很措手不及了。
現在可以說是將一切不幸的萌芽扼殺在了搖籃之中。薇薇安一口氣在心裏暗暗舒了出來，不過為了避免這個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死灰覆燃，她還是有必要給薩米爾做一下心理疏導的。
薇薇安讓戈倫納先去休息，明天再給他結算。
戈倫納點點頭，默默地離開了。
房間裏，只剩下薇薇安和薩米爾兩個人。
薇薇安走近薩米爾，隔著一個身位坐在他旁邊，觀察著薩米爾的神色。
也許是在今晚這個事情的濾鏡下，薩米爾本來淩厲、孤傲的面容，此刻看來似乎都有幾分是為了掩蓋情緒的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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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近距離之下，薇薇安才發現毛毯之下薩米爾的衣服雖然有些淩亂，但還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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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很困惑。”薩米爾低垂著頭，聲音帶著一絲嘶啞，鮮艷奪目的紅發在此刻似乎也受了主人心情的影響，顯得有幾分黯淡：“這種事情為什麽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薇薇安目光聚攏在薩米爾清俊絕然的面容，也很困惑，究竟是自己瞎了還是薩米爾瞎了。
遲疑半響，薇薇安只能豎起大拇指：“這說明薩米爾你很有魅力阿。”
這話一出口，薇薇安立刻從薩米爾身上捕捉到了一股實質性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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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就把它當作一場噩夢吧。”
針對薩米爾的現狀，薇薇安還從鬥篷裏掏出一個沈甸甸的布袋：“這是索裏昂鎮給的補償，現在已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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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了讓薩米爾開心，薇薇安自掏腰包往裏面添了50萬盧比，足夠薩米爾一段時間不用為錢財煩惱了。
這可是薇薇安為薩米爾量身制定的安慰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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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薩米爾才打開布袋，面對著從未想過的巨額錢財，他卻沒有露出一絲欣喜的情感，反而閉了閉眼，等再睜開時，紫色的眼眸愈發深沈。
回到房間後，薇薇安一邊洗漱一邊覆盤，發現自己漏了一個人，那就是戈倫納。
戈倫納既然有魅魔店的會員，說明今天哪怕不是自己，薩米爾也有極大可能會被戈倫納救走。
劇情可能根本沒有脫軌，是自己不敢賭作者的下限。薇薇安有些心疼自己的50萬盧比，但給都給了，也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就當破財免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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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薇薇安已經努力讓自己和戈倫納救人的行蹤不漏痕跡了，但畢竟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種從綁匪手中救人的事，沒什麽經驗，必然會有所遺漏，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會被人發現。
不過問題不大，因為現在薇薇安自己、戈倫納和薩米爾都已經是帝國學院的學生了。
哪怕被查到，也只會追溯到帝國學院頭上。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唯獨可以肯定的是，一個小小的風俗店怎麽會敢做這樣的事，背後一定有一把保護傘。
接下來就看這把保護傘是什麽體量的權貴，會不會不講道理地碰瓷帝國學院了。
洗漱完，薇薇安抖抖被子，遲來的懊悔：“哎呀，應該拿點能夠隱匿自己蹤跡的道具的......”
明明有魔女堡地下室這麽大的外掛，自己卻忘了。薇薇安檢討了一番自己的行動前準備不足，索性立刻回地下室拿取可以隱匿行蹤的魔女香水，免得以後重蹈覆轍——外掛太多也是一種幸福的煩惱。
[魔女香水：具備變色、隱匿屬性。魔女庇佑者沾染此香水，便可與周圍環境渾然一體，宛如隱形之術，持續時間由魔女庇佑者自行控制。]
估計是和哈利裏面的隱形衣一樣。薇薇安躺在松軟的床上，閉上眼睛，甜蜜地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薇薇安到工會結算完戈倫納的傭金，順帶私下給了筆豐厚的獎金，就趕緊租車領著薩米爾逃離索裏昂鎮了。
值得欣慰的是，錢沒白給，薩米爾的神色看起來沒有昨晚那麽憔悴了，果然金錢能治愈一切。薇薇安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
坐在車上一顛一顛的時候，薇薇安看著車外的景色回憶起昨晚的種種。
現在想來，整個過程裏，真正讓薇薇安震驚的，是得知魔女的所作所為。
江湖上沒有魔女，但仍然有魔女的傳說，看似銷聲匿跡的背後，竟然都是魔女留下的手筆。
這樣看來真的好像隱藏在幕後的大boss阿。魔女後裔·薇薇安笑不出來了。阿，後面有時間去教堂祈禱拜拜吧。
“怪不得這個世界的女性可以學習魔法還能當騎士、劍士......”
這也算是薇薇安來到這個世界後十萬個為什麽之一，此刻終於有了解答。
原來是有魔女在上面撐腰。
薇薇安很清楚人類有多麽容易被規訓，上輩子她所在的世界，女性曾長達幾千年被禁止讀書開智，禁止拋頭露面，禁止追求公平，禁止手握權力。哪怕不是女性，大部分人類也如同沈默的羔羊，階級之下身為平民就接受平民的境遇，遇到不公平就順從不公平的遭際，說認命就認命，有甚者更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屈服於特權，喪失對抗的勇氣。
果然魔法只能用魔法打敗，能打敗特權的，只有特權。
魔女，又何嘗不是一種特權呢。
......
“那麽，就在這裏分別吧。”
到達德魯拉鎮，薇薇安跟薩米爾揮手作別。
等看不見馬車的影子的時候，薇薇安才松了口氣，往希拉森林走去。
沒人註意到，希拉森林邊緣，一棵巨大的樹幹下，藏著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
小男孩渾身沾滿了泥巴，滿是汙漬的布鞋鞋尖露著腳趾頭，身形瘦小，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頭發臟亂而枯黃，如同長期未經梳理的稻草一般，貼在頭皮上。左眼上罩著一只破舊的眼罩，邊緣已經磨損得起了毛邊。
遠遠看過去，只能看到一雙發亮的眼睛。
直到薇薇安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樹林的深處，小男孩才轉頭往德魯拉鎮的方向跑去。
......
波蒂亞店。
“那個藥劑師，下了馬車後直接就進了希拉森林？”
幽暗的燈光下，梅利安坐在一張艷紅的沙發上，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若有所思地覆述著新鮮出爐的情報。
“是的，大人。”小男孩低著頭跪在沙發前。
“行了，下去吧。”梅利安笑意盈盈地拋出一顆糖果。
糖果落在地上，小男孩急忙伸手撿起來，便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小男孩離開後，店內隨之回歸了寧靜。
隔了好一會，梅利安才勾勾手指，站在梅利安身後的壯漢立刻俯身上前：“梅大人？”
“你這邊查的怎麽樣？”梅利安輕聲問道。
“除了是神眷大人的藥劑師，查不到任何其他的背景。”壯漢皺起眉頭回覆：“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
店外。
小男孩輕輕地將糖果舉至空中，日光透過糖紙，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
男孩咽了口唾沫，滿是泥濘的小臉上綻放出一個小小的，滿足又喜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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