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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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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你不是說只要不是皇後太後旁的人也無所謂嗎?”我嗚嗚咽咽的說。

“我本以為你是帶勤政殿的人出去唬人,哪能想到你是去砸張賢妃的宮殿”,李銘沈柔聲說。

“那你是怪我咯?”我說。

李銘沈看我這樣子卻笑起來說:“不是怪你,你砸便砸了,只是你心裏可暢快了?”

我不作聲,低頭不去看他。

“並沒有對不對?”李銘沈把我摟在懷裏,請撫著我的頭發。

他說的對,並沒有。

“張賢妃到沒什麽,只是皇後和她父親張太尉的面子要給,我今天跟皇後說罰你禁足三月,你這三個月便不出星月宮了好不好?”李銘沈柔聲哄著我。

我在他懷裏輕輕點頭。

“青榆,人呢都有自己的命數,歷朝都有君王想要長生不老,但無一人做到,就像兩任先太子,我的九弟和四哥,本應君臨天下可都年紀輕輕便去了,這是他們的命,就像你娘景染長公主,因生你難產而死,她那麽尊貴的身份也抗不了命數,青榆你要知道隨著你年歲的增長,離開你的人會越來越多,你越長大,你爹便會越蒼老,將來你爹也會死,也會離開你,你哥哥青槐,戰場上刀劍無眼,哪一日犧牲在戰場上也不是不可能,還有我,萬一將來死在你前面呢?每個人都有離開你的可能,傷心難過是人之常情,可你還有自己的生活啊,老天這一世只願給初月二十年的時間來陪伴你,說不定只是為了給她下一世多點時間”。

他的一段話字字觸動我,每一個字都如錐子般,錐錐紮進我的心口。

我胡亂的在他胸膛上蹭著眼淚,嗚嗚的說:“我也會死的”。

“對啊,你也會死,但是會很久很久以後,你很老很老的時候”李銘沈說。

“青榆,好起來好嗎?你這樣我也會難過,會時時牽掛你,你爹和你哥哥也會時時擔心你,你哥哥要出兵去彈壓昭國,難道還要掛心著你嗎?”李銘沈捧起我的臉看著我說。

“我哥哥要去打仗了?”我吸了下鼻涕,瞬間把別的問題都拋在了腦後。

我坐直了身子看著他。

提到國事李銘沈嚴肅起來說:“昭國接了戰書,我看昭國的新皇真的是瘋了,他不知道昭國的基業就要毀在他手上了”。

“什麽時候去?”我問。

“待你哥哥點完兵便可啟程了”李銘沈說。

“我想回家送一送哥哥”我說。

“好”。

“可是,我不是在禁足嗎?”我懊惱的說。

“我來想辦法把你偷偷帶出宮可好?”李銘沈笑說。

我瞬間開心起來,連日來的陰霾也去了大半,我也不顧滿臉淚痕,咧嘴笑起來。

突然想到初月說過的一句俗話,又哭又笑眼睛擠尿。

我想隨著時間,我會好起來,我會真正接受初月已經走了的事實。

李銘沈的一番話讓我受教良多,我想在我接下來的人生裏,這也是一段時時警醒我的良言。

這幾日宮裏日日像翻了天般,我名義上被禁足,但禁的是我一個人,旁的人還是出入自由。

我摘了院子裏新長的玫瑰花瓣,用來做玫瑰花霜潤手。

碎文邊搗著玫瑰花邊說:“娘娘,這幾日張賢妃日日到勤政殿哭鬧,皇後也是日日去找皇上要要一個公道”。

“怎的不去太後那裏要公道?”我鄙夷的說。

“娘娘……現在是苦了皇上了,畢竟張賢妃受了委屈,她再怎麽鬧,皇上也不好斥責,還要去哄著皇後”,碎文說。

我拿著幹凈的白布,將她碾碎的玫瑰花過濾。

“張賢妃現在住哪裏?”我問。

“聽說皇後是讓她先到長春宮暫住的,可她不願,自去了司徒昭儀那裏,待宮殿修葺好再搬回去,皇後的意思是為了補償她,給她新修一個宮殿,皇上給駁回了”碎文說。

司徒昭儀?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現在無心再與她們胡鬧,不然定要到司徒昭儀的玉芙宮再鬧一場。

“娘娘您就饒了張賢妃吧,畢竟他的父親身居太尉,也是一品大員,與您父親也算同僚,不好太過欺辱,現在她到了司徒昭儀那裏,司徒昭儀的哥哥護國大將軍又在您哥哥手下,也不好太駁了面子”,碎文看我不說話,以為我又要去找麻煩。

“司徒昭儀雖看著也非善類,但是初月這件事上她並未說什麽風涼話,我自不會去找她麻煩,再者,我哥哥要出征了,我也沒空再理會她們,我只想著讓張賢妃記住這個教訓,以後別來擾我清凈”我說。

“娘娘說的是”,碎文說。

我待玫瑰汁水過濾幹凈,說:“拿去蒸三餾,放涼攪入珍珠粉待固一下就可用了”。

“是,奴婢這就去”。

我看著因草拿了幾支珠釵進來,便問:“你新做的珠釵?”

“是,娘娘看可喜歡”。

我看著各個形態逼真,美輪美奐,因草不光一雙巧手,品味也很是高雅。

“去擱起來吧,做的很好”我說。

因草聽我誇獎,瞬間喜笑顏開,說:“是,娘娘戴了肯定更好看”。

我瞬間來了興致說:“不如你往後教我做珠釵吧,你這巧手不收個徒弟也是可惜”。

因她們幾個也跟了我一段日子,知我愛說笑,也從不苛待下人,性格也都愈發開朗。

“娘娘,做珠釵很是費手,您的手哪能經的住”,因果笑說。

“無妨,俗話說技多不壓身,嫌累的話我再不學就是”,我說。

“好,娘娘什麽時候想學隨時叫奴婢,奴婢先去把這幾支擱起來”因果說。

星月宮這幾個貼身丫頭也都不過十八九而已,卻都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殿外伺候的老態更甚。

看著她們我不禁回想起四個字,深宮熬人。

深宮熬人啊。

歷朝皇上都是妃妾成群,只李銘沈少了一些,這些女人爭風吃醋,爾虞我詐,甚至也不得不守著規矩體統,難道做皇帝的真的會開心嗎?

傍晚時分我拿了本戲文坐在梧桐樹下的秋千上乘涼。

碎文把做好的玫瑰霜膏拿了過來。

光看瓶子就讓人喜歡,圓圓的甜白釉大口瓶子,上面描了金貼了花鈿。

我打開瓶口,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沁人心脾,我剜了一點抹在手上,甚是絲滑。

只是有紅色殘留,看來還是要改良。

“這種顏色做成胭脂不好嗎?”

說話者正是李銘沈,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已然站在我身後。

“碎文,你怎麽也不說我身後站了人?”

碎文嗤笑,只說:“奴婢去給皇上沏茶,這幾日宮裏玫瑰花開的好,娘娘新制了玫瑰花茶,您可嘗嘗”。

“好”李銘沈從我身後轉過來,在我身側坐下。

“你快起來,這秋千禁不下兩個人”我急切的說。

“我親手做的秋千,能禁幾個人我會不知?”李銘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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