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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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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因著初月葬在了宮外,我不能去祭拜,便差人帶話給嫂子讓她時常去祭拜。

我時常覺得初月會在我身邊,有時起床還會喚她,可每次過來的都是碎文。

老天時時提醒我,初月已經不在了。

唯一的安慰是她的平安珠留了下來,我時時戴在身上,與她說說話。

我多希望可以夢見初月,可她竟一次也沒來過。

我日日郁郁寡歡,提不起精神。

這日李銘沈剛去勤政殿,仁義便進來稟報說太後召見。

碎文立在一旁說:“就說娘娘身子不適,皇上讓她靜養,出不得門”。

“是”仁義正準備告退,我叫住了他說:“不,我要去,我還沒找她,她倒先找我了”。

碎文看我神態不對,說:“娘娘,那畢竟是皇上的親娘,若與她有了明面上的過節,怕皇上也難做”。

“備攆吧”我閉著眼睛說。

那是皇上的親娘,即使她殺了初月我又能奈她何?

正直盛夏,整個皇宮百花齊放,郁郁蔥蔥。

只有慈寧宮,花朵嬌艷卻也沒有壞了主次,剛踏進宮門便能聞見淡淡的檀香味道。

這就是日日禮佛,一心向善,人人稱讚的太後,可她卻不願饒初月一條性命。

太後穿著墨色的鎏金紗衣坐在軟榻上,康寧立在一側輕搖著蒲扇。

“參見太後”,我福了福身子,並未跪下。

“坐吧”,太後說。

我起身在她身側下手坐了下來。

碎文立在我身側。

“皇貴妃,你也不用怨恨哀家,你那個丫頭臨走前是認了罪的”,太後手上轉著佛珠,嫣紅的嘴唇輕輕開合。

“娘娘請看”康寧把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張放在我面前。

我只掃了一眼,便看到下方有初月的名字和鮮紅的手指印。

我鼻頭一陣酸澀,心猶如被淩遲般難受。

我強忍恨意,不願再看,看了碎文一眼,她便收了起來還給康寧。

“屈打成招,算什麽認罪”,我看著太後,言語很是不敬。

太後狹長的美目有了笑笑意說:“照皇貴妃的話來說,我大齊就沒辦法審案了,尚刑局的存在不是為了審案,而只是用酷刑冤枉好人”。

“初月已經沒了,太後說什麽便是什麽吧,只是我還是那句,我沒有做過,初月更不會做”,我堅定的說。

“哀家也特意交代了尚刑姑姑們要留活口,只是你那丫頭太過孱弱受不住刑,不過也無妨,她即使走出了尚刑局,謀害皇嗣也是殺頭的罪,橫豎都是死”。

太後這句話說得太過於荒唐,如同一記重拳砸在了我的腦門上,讓我瞬間失去了理智。

“只要她能出來,任誰也不能再把她從星月宮帶出去,太後也不行”,我加重了聲音,怒瞪著太後。

“皇貴妃娘娘,您言語不敬太後,是要治罪的”,康寧低著頭說。

治罪?

我起身大聲說:“太後,你當我真會怕你嗎?”

碎文慌忙跪在地上請罪,去拽我的裙角,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哪有再去認罪之理。

我想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太後皺了下眉頭,微瞇著眼睛泛著淡淡的怒氣看著我說:“好一個皇貴妃,有皇上的寵愛便可以無法無天了”。

“哼,我只有皇上的寵愛嗎?我是聞家長女,我祖上是開國元勳,我聞家有開國皇帝賜的免死金牌,我爹是異姓王爺,學生遍布朝堂,我哥哥是鎮國大將軍,掌管整個大齊的軍隊,而太後你有什麽?憑美貌做了後妃?娘家空無一人,唯一的就是生了李銘沈這個好兒子”,我在她面前朝她吼道。

我不管了,即使李銘沈要懲治我,我也忍不住。

“你……”太後指著我的手瑟瑟發抖。

“娘娘,不要說了”碎文跪在地上拼命的扯我的裙擺。

“娘娘,您如此封魔不敬太後,怕是皇上也不能饒了您”,康寧護著太後說。

“那我倒要看看皇上會不會懲治我,我今天把話挑明了講,整個大齊,任誰也不能輕易懲治我,即使我沒了皇上了寵,我爹和我哥哥也不答應”。

我怒視著太後,她竟哈哈笑了起來。

想是她已氣極,沒想到我會如此膽大妄為,說:“好,你很好,不愧是我大齊第一貴女”。

我揚著頭又說:“你大可以把我也送進尚刑局看我能不能活著出來”。

“你今日說出這番話可見你有多麽無腦,多麽癡傻,哀家原先是高看你了,呵呵”太後輕蔑一笑,不再看我。

我不管她如何說我,我話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幹脆說完,我又說:“以後我星月宮的人,我聞青榆的人,誰要敢再動一下,我一定雙倍討回來”。

出了慈寧宮的門,我覺得心裏暢快多了。

雖然只成了一時口快,可總比一直憋屈強。

碎文雙腿發軟,走路都快要走不成。

待到了星月宮,碎文撲在我腳下跪了下來說:“娘娘,現在該如何是好?”

我抿了口茶,淡定的說:“怕什麽?”

“娘娘,那可是太後啊,你這是大不敬,如果皇上怪罪該如何是好?”碎文哀求。

“等皇上怪罪再說吧”我漫不經心的說。

不多時,李銘沈便進了殿內,他臉色難看的屏退了左右。

我只坐著,不說話也不看他。

還是他先開口說:“你今天未免過於荒唐”。

“你要懲治便懲治”我說。

“哎……”李銘沈重重嘆了口氣,過來拉我的手。

“我知道這件事是太後有錯在先,你痛失初月,一直走不出來,也找不到發洩的出口,只是那是太後,是我的生身母親”,他語重心長的說。

我看他低垂眼瞼,滿臉為難,一時也是心疼,便問:“太後責怪你了?”

李銘沈沒有直接回答我,只說:“你現在心裏可暢快了?”

我搖了搖頭。

初月已經沒了,我做什麽都無法暢快。

“以後我與太後是沒辦法相安共處了,我原本是打定了註意與你一起孝敬她的,不論她怎麽為難我,可是她害死了初月,我再也不能說服自己因為愛你而去愛她,那是你的母親,我也不能教唆你去與她為難……”我眼眶溫熱,哽咽的說。

我一低頭,淚珠便低在了桌案上。

“好了”李銘沈伸手去擦我的眼淚,我將他的手甩向一邊。

“好了,太後那裏我去賠罪,你今天這麽荒唐,便對外說罰了你的俸銀,你以後也不要再怨恨太後,你們以後不見面便罷”,李銘沈柔聲哄著我說。

“我還有更荒唐的沒做呢”,我吸了吸鼻子,賭氣的說。

“你還想做什麽?”李銘沈捏著我的臉笑說。

“你別管,明天讓高捷把你勤政殿的內官給我全帶來”,我說。

“什麽,你還想到太後那裏鬧事?”李銘沈嚴肅起來。

“不是”我說。

“皇後那裏也不行”李銘沈捏的力道更重了。

“也不是”我打掉他的手。

李銘沈順了口氣說:“只要不是太後皇後,別的人就由著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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