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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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穆清時平靜而深邃的眼睛中泛起絲絲波瀾。
他盯著某人剛剛發送的評論，忍了忍，沒忍住，沈默地伸手將手機拿了過來，冷著臉尋找著刪除鍵，將那條礙眼的評論果斷刪掉了。
“你幹什麽呀！”軟而無甚威脅力的聲音響起，一個綠乎乎的腦袋湊了過來，將手機又搶了回去，寶貝似的摟在懷裏。
“不要學這些人，不可以稱呼別人為老婆。”穆清時淡淡的語氣中蘊含了少許旁人發覺不了的酸意。
“是你說的呀，”青延捂緊手機，生怕再被搶走，“這是表達喜愛，是讚譽人家，我就很喜愛那只狐貍精呀。”
得，穆清時千百年來，頭一次感受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個什麽滋味兒，偏偏他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怎麽把自己的話給圓成合理的邏輯。
為什麽別人可以，而青延不可以？穆清時不想說，不知該如何說。
他擡眸，見青延睜著雙求知的大眼睛還在看著自己，頓了頓，冷聲道：“沒有為什麽，手機我給你的，你得聽我的。”
“？”青延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被穆清時這毫無邏輯的邏輯給驚呆了。
他怎麽之前沒發現，穆清時竟然是個這麽不講道理的人啊。
“等我賺錢買了新手機，我就還一個給你。”他忍氣吞聲，嘟囔道。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他現在手上這個手機還是人家的，哎，沒有錢，寸步難行啊，連給喜愛的博主一個誇誇都不行！
青延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賺錢，努力賺錢，賺多多的錢，不受這個閑氣！
“隨你。”穆清時抿了抿唇，將目光轉回書本，淡淡說道。
青延轉了個身，將後背對著穆清時，繼續默默地翻看短視頻，題材種類繁多的視頻令他目不暇接，直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行，還是很想發表評論。他轉了轉眼珠子，誇張地打了個哈欠：“啊，好困啊。”
“你怎麽還不睡啊，穆清時？”他暗示穆清時，想讓對方趕緊去房間睡覺，好獨占沙發，熬夜玩手機！
“嗯，我不困。”穆清時瞥他一眼，繼續看書。
可惡！青延按捺住想給喜歡的博主打call的心思，恨恨關上短視頻，繼續摸索著其他功能。
手機自帶的功能已經非常多了，加上他自己下載的一些雜亂的軟件，這麽一通研究下來，已經全然忘了短視頻軟件上的貌美博主了。
更重要的是，他在一個視頻軟件上，找到了白天在學校辦公室看到的那個動畫片！啊，就是這個，青青草原！羊村！
青延興奮地捧著手機，在沙發上的姿勢也從坐著逐漸變成躺著，過不多時，便已經順順溜溜地將腦袋搭在了穆清時的大腿上。
他尚且不知道在人類的社會中，這樣親昵的姿勢是只有極為親近的人才會自做的。
穆清時的心思早已不在書本上，平日裏能讓他在無聊中打發時間的晦澀文字，已經不具備吸引力，而腿上那顆頂著柔順綠發的腦袋，將他的目光牢牢鎖住，一分也不脫離。
客廳內響徹羊精們吵吵鬧鬧的聲音，而穆清時只覺得四處寂靜，滿心滿眼都只有一個青延。
他松開拿書的手，無聲無息地捏住了一小撮對方的頭發，半長不短的柔軟發絲在手指間滑過。眼神描摹著小妖怪卷翹的長睫毛、高挺秀氣的鼻梁，紅潤的、笑出一個極為可愛的弧度的唇……
放肆，卻又克制。
他下移目光，凝視著青延面頰上那根藤蔓印記。
以一種特殊的姿勢攀在肌膚之中的藤蔓上，零零散散掛著兩片形狀不一的葉子，其中一片，正是他從黑傲天身上強行剝離下來的。
青延妖力弱，只能牽引山魄，哪怕是山魄真正的主人，卻也沒有辦法將之從他人身上剝離。
但穆清時不一樣，他單刀直入，山魄在哪兒，便剜了哪兒就是。
穆清時暗下眼神，玄黑的霧氣仿佛在眼眶中彌漫，倏忽間又消散。
青延這會兒已經逐漸閉上了眼睛，此前還緊緊捧著的手機也脫落下來，帶著嘰嘰喳喳的聲響，往地板上滑去。
穆清時眼睛微微一動，那手機便悄無聲息地瞬移至茶幾上，自動黑下了屏幕。
清淺的呼吸聲緩慢而規律，沒有了動畫片的喧鬧，客廳之中重歸寧靜。
窗外萬家燈火不熄，馬路上夜歸的車流滾滾，穆清時緩緩擡手，在青延那印記上輕輕觸碰了一下。
藤蔓與葉片都害羞地蜷縮了起來，繼而又小心翼翼地凸出肌膚，努力纏繞上穆清時的手指。
穆清時緩緩勾出一絲笑來，輕輕撫摸著那葉片，將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斷地通過葉片與莖上的脈絡傳至青延身上。
藤蔓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暈乎乎地搖晃起來，它認識穆清時，並且覺得親近極了，但也始終沒有忘記努力汲取著力量，輸送給自己的主人。
肉眼可見的，藤蔓的顏色愈發深厚起來。從淺淺的灰色，逐漸往玄黑的顏色上靠。
穆清時摸著藤蔓，想著本來七片葉子都應該好好待在藤蔓上的，卻因為那段時間忙著收拾一個故舊，導致旁人有機可趁，弄走了六顆山魄，人提前化形離開了山脈不知所蹤。
在山脈中感應不到青延的那一刻，穆清時正在A大的教室中上課。
滿課堂的學生們，誰也不知道那一瞬間穆教授想到了什麽，卻都驚奇地看見他向來面無表情的俊臉，突然就像覆滿了寒冰一般，極度地冷了起來。
學生們頭一次見著這位教授失態著說了聲“抱歉，我有急事，你們先自習”就快步走了出去，隔了好些天才重新回歸課堂。
當然，這些學生們私下都在論壇產生了些什麽八卦，穆清時是毫不關心的，直到尋找到奄奄一息的青延，他懸著的心才緩慢的放了下來。
他只知道，他再不願意重新等一個千百年了。
誰敢再讓青延離他而去，誰就接著魂飛魄散吧。
小藤蔓感受到了穆清時內心的冰寒狠厲，敏銳地從他手指尖上離去，重新伏在青延的肌膚中，同主人一樣，乖巧極了。
而睡夢中的青延咂咂嘴巴，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麽，嘴角的笑一直沒有放下來。
穆清時將心中那些陰暗的想法重新掩藏好。只要青延好好的，他不介意當個青延心目中的好人。
*
青延又在做夢。
夢裏依舊是那片茂盛的森林，有陽光從頂上灑下，照射得無邊無際的森林中，處處都是熱辣的光點。
有漂亮而天真的小妖怪偷偷溜到山腳下，去人類的集市上買來了許多好吃的、好玩的，並且沾沾自喜地拿著這些東西，來他們的大王這裏邀功。
這回在夢中，他已經不是站在旁觀者的角色，而似乎是“上”了這個大王的身，一動一念，都與之相融合。
“老大你看，這是人類喜歡吃的粽子！他們說吃了這個，就能高中！這是用紅棗做的糕點，又香又糯！還有這個、這個，可好玩了，人類的小孩子們都喜歡玩！”
青延睜大眼睛，氣勢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所謂的老大，他蹲在一堆的禮物面前，欣喜地挑選著，每一種都感覺很有趣。
山腳下，好玩的東西可多了！他已經對人類的世界充滿了興趣，或許，自己也應該找個時間去玩玩呢！
瞧瞧這些小妖怪們，都知道自己去尋找好玩的，他也要去！
於是此前夢裏見過的場景，又在青延的夢裏重現了一回，他半是沈迷半是清醒，疑惑地看著這與現代社會全然不同的場景，心裏也十分好奇，這到底是在哪兒，而他又是這個山裏的大妖怪嗎？
青延向來都知道自己是只剛化形不久的小妖怪，夢裏的場景對他來說，既很陌生，但又隱隱透著熟悉。他不明白，做夢怎麽能夢見別人的經歷呢？
當然，這點小小的疑惑隨著青延醒來，也就迅速消失不見了。
窗外大樹上的鳥兒們歌聲嘹亮，而大床上，青延迷迷瞪瞪地揉著眼睛，心裏還在回味著那有趣的夢境。
他思考了一下，摸了摸臉上的印記，自言自語道：“他到底是誰呀，怎麽跑到我的夢裏來啦？”
藤蔓上的小葉片撓了撓他的指尖，似乎想傳達著什麽，卻又苦於不能與主人心意相通。
青延感受到葉片的活潑，盤坐在床上玩了好一陣，等回頭瞥見床頭櫃上端端正正地擺著他的手機時，又瞬間轉移了註意力，滾過去迫不及待地將手機拿了起來。
嗯？拿起手機的瞬間，青延驀地想到，自己昨晚好像在沙發上就睡著了，所以自己是怎麽進房間上床的
他又低著頭看了眼自己，驚奇地發現自己穿的是一身從來沒有見過的寬松的衣服。
這不是他的。那自然就是穆清時的了。
青延喜滋滋地想，住在穆清時家中真好，還有新衣服穿！
他窩在被子中來回咕甬了好幾下，將自己卷成了一條小長蟲，緊接著又就著這個姿勢趴在床上，熟練地打開了手機的短視頻軟件。
現在穆清時不在，他想怎麽評論就怎麽評論啦！
無論是誰，一旦沈迷進手機的世界裏，就很容易忘記時間。直到穆清時做好了早餐久等不至，準備來叫人起床時，就看見了小妖怪正卷在被子裏樂得嘎嘎的。
青延正沈浸在搞笑博主的段子中呢，不想一只大手驀地進去視線，將手機抽了出去。
他不高興地擡頭看過去，見到了一臉不虞的穆清時。
“吃早餐了。去洗漱。”穆清時看也不看他，拎著手機就往回走，留下一個還沒有從強烈的不滿和震驚中反應過來的青延。
看來以後是要好好管控一下他使用手機的時間了。穆清時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被他靜了音只有畫面在閃動的手機，默默想道。
另一邊，青延被沒收了手機，心裏也有些虛。哪有住在人家家裏還賴床到別人來叫吃早飯的，他表現可太差啦！
忙不疊地從被子中鉆出來，又摸索著將床鋪給整理好，青延乖乖地去洗漱了。
“好像黑了點？”
鏡子中，容貌昳麗的青年用濕潤的手摸了摸臉上的印記，好奇地嘟囔。
他鞠了一點水在掌心中，心念一動，手中的水便隨著他的念頭化成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水珠，在手心中排著隊旋轉。
“感覺妖力強大了很多呢。”都能控制外物了。
青延有些高興，他打開水龍頭，讓水流在盥洗池中，試圖控制更多，但這回池中的水只在水面上泛起些微淺淺的波瀾，並不能產生更大的動靜。
“好吧，看來有增強，但也沒有太多的增強。”青延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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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時平靜而深邃的眼睛中泛起絲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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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麽呀！”軟而無甚威脅力的聲音響起，一個綠乎乎的腦袋湊了過來，將手機又搶了回去，寶貝似的摟在懷裏。
“不要學這些人，不可以稱呼別人為老婆。”穆清時淡淡的語氣中蘊含了少許旁人發覺不了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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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穆清時千百年來，頭一次感受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個什麽滋味兒，偏偏他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怎麽把自己的話給圓成合理的邏輯。
為什麽別人可以，而青延不可以？穆清時不想說，不知該如何說。
他擡眸，見青延睜著雙求知的大眼睛還在看著自己，頓了頓，冷聲道：“沒有為什麽，手機我給你的，你得聽我的。”
“？”青延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被穆清時這毫無邏輯的邏輯給驚呆了。
他怎麽之前沒發現，穆清時竟然是個這麽不講道理的人啊。
“等我賺錢買了新手機，我就還一個給你。”他忍氣吞聲，嘟囔道。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他現在手上這個手機還是人家的，哎，沒有錢，寸步難行啊，連給喜愛的博主一個誇誇都不行！
青延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賺錢，努力賺錢，賺多多的錢，不受這個閑氣！
“隨你。”穆清時抿了抿唇，將目光轉回書本，淡淡說道。
青延轉了個身，將後背對著穆清時，繼續默默地翻看短視頻，題材種類繁多的視頻令他目不暇接，直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行，還是很想發表評論。他轉了轉眼珠子，誇張地打了個哈欠：“啊，好困啊。”
“你怎麽還不睡啊，穆清時？”他暗示穆清時，想讓對方趕緊去房間睡覺，好獨占沙發，熬夜玩手機！
“嗯，我不困。”穆清時瞥他一眼，繼續看書。
可惡！青延按捺住想給喜歡的博主打call的心思，恨恨關上短視頻，繼續摸索著其他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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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他在一個視頻軟件上，找到了白天在學校辦公室看到的那個動畫片！啊，就是這個，青青草原！羊村！
青延興奮地捧著手機，在沙發上的姿勢也從坐著逐漸變成躺著，過不多時，便已經順順溜溜地將腦袋搭在了穆清時的大腿上。
他尚且不知道在人類的社會中，這樣親昵的姿勢是只有極為親近的人才會自做的。
穆清時的心思早已不在書本上，平日裏能讓他在無聊中打發時間的晦澀文字，已經不具備吸引力，而腿上那顆頂著柔順綠發的腦袋，將他的目光牢牢鎖住，一分也不脫離。
客廳內響徹羊精們吵吵鬧鬧的聲音，而穆清時只覺得四處寂靜，滿心滿眼都只有一個青延。
他松開拿書的手，無聲無息地捏住了一小撮對方的頭發，半長不短的柔軟發絲在手指間滑過。眼神描摹著小妖怪卷翹的長睫毛、高挺秀氣的鼻梁，紅潤的、笑出一個極為可愛的弧度的唇……
放肆，卻又克制。
他下移目光，凝視著青延面頰上那根藤蔓印記。
以一種特殊的姿勢攀在肌膚之中的藤蔓上，零零散散掛著兩片形狀不一的葉子，其中一片，正是他從黑傲天身上強行剝離下來的。
青延妖力弱，只能牽引山魄，哪怕是山魄真正的主人，卻也沒有辦法將之從他人身上剝離。
但穆清時不一樣，他單刀直入，山魄在哪兒，便剜了哪兒就是。
穆清時暗下眼神，玄黑的霧氣仿佛在眼眶中彌漫，倏忽間又消散。
青延這會兒已經逐漸閉上了眼睛，此前還緊緊捧著的手機也脫落下來，帶著嘰嘰喳喳的聲響，往地板上滑去。
穆清時眼睛微微一動，那手機便悄無聲息地瞬移至茶幾上，自動黑下了屏幕。
清淺的呼吸聲緩慢而規律，沒有了動畫片的喧鬧，客廳之中重歸寧靜。
窗外萬家燈火不熄，馬路上夜歸的車流滾滾，穆清時緩緩擡手，在青延那印記上輕輕觸碰了一下。
藤蔓與葉片都害羞地蜷縮了起來，繼而又小心翼翼地凸出肌膚，努力纏繞上穆清時的手指。
穆清時緩緩勾出一絲笑來，輕輕撫摸著那葉片，將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斷地通過葉片與莖上的脈絡傳至青延身上。
藤蔓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暈乎乎地搖晃起來，它認識穆清時，並且覺得親近極了，但也始終沒有忘記努力汲取著力量，輸送給自己的主人。
肉眼可見的，藤蔓的顏色愈發深厚起來。從淺淺的灰色，逐漸往玄黑的顏色上靠。
穆清時摸著藤蔓，想著本來七片葉子都應該好好待在藤蔓上的，卻因為那段時間忙著收拾一個故舊，導致旁人有機可趁，弄走了六顆山魄，人提前化形離開了山脈不知所蹤。
在山脈中感應不到青延的那一刻，穆清時正在A大的教室中上課。
滿課堂的學生們，誰也不知道那一瞬間穆教授想到了什麽，卻都驚奇地看見他向來面無表情的俊臉，突然就像覆滿了寒冰一般，極度地冷了起來。
學生們頭一次見著這位教授失態著說了聲“抱歉，我有急事，你們先自習”就快步走了出去，隔了好些天才重新回歸課堂。
當然，這些學生們私下都在論壇產生了些什麽八卦，穆清時是毫不關心的，直到尋找到奄奄一息的青延，他懸著的心才緩慢的放了下來。
他只知道，他再不願意重新等一個千百年了。
誰敢再讓青延離他而去，誰就接著魂飛魄散吧。
小藤蔓感受到了穆清時內心的冰寒狠厲，敏銳地從他手指尖上離去，重新伏在青延的肌膚中，同主人一樣，乖巧極了。
而睡夢中的青延咂咂嘴巴，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麽，嘴角的笑一直沒有放下來。
穆清時將心中那些陰暗的想法重新掩藏好。只要青延好好的，他不介意當個青延心目中的好人。
*
青延又在做夢。
夢裏依舊是那片茂盛的森林，有陽光從頂上灑下，照射得無邊無際的森林中，處處都是熱辣的光點。
有漂亮而天真的小妖怪偷偷溜到山腳下，去人類的集市上買來了許多好吃的、好玩的，並且沾沾自喜地拿著這些東西，來他們的大王這裏邀功。
這回在夢中，他已經不是站在旁觀者的角色，而似乎是“上”了這個大王的身，一動一念，都與之相融合。
“老大你看，這是人類喜歡吃的粽子！他們說吃了這個，就能高中！這是用紅棗做的糕點，又香又糯！還有這個、這個，可好玩了，人類的小孩子們都喜歡玩！”
青延睜大眼睛，氣勢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所謂的老大，他蹲在一堆的禮物面前，欣喜地挑選著，每一種都感覺很有趣。
山腳下，好玩的東西可多了！他已經對人類的世界充滿了興趣，或許，自己也應該找個時間去玩玩呢！
瞧瞧這些小妖怪們，都知道自己去尋找好玩的，他也要去！
於是此前夢裏見過的場景，又在青延的夢裏重現了一回，他半是沈迷半是清醒，疑惑地看著這與現代社會全然不同的場景，心裏也十分好奇，這到底是在哪兒，而他又是這個山裏的大妖怪嗎？
青延向來都知道自己是只剛化形不久的小妖怪，夢裏的場景對他來說，既很陌生，但又隱隱透著熟悉。他不明白，做夢怎麽能夢見別人的經歷呢？
當然，這點小小的疑惑隨著青延醒來，也就迅速消失不見了。
窗外大樹上的鳥兒們歌聲嘹亮，而大床上，青延迷迷瞪瞪地揉著眼睛，心裏還在回味著那有趣的夢境。
他思考了一下，摸了摸臉上的印記，自言自語道：“他到底是誰呀，怎麽跑到我的夢裏來啦？”
藤蔓上的小葉片撓了撓他的指尖，似乎想傳達著什麽，卻又苦於不能與主人心意相通。
青延感受到葉片的活潑，盤坐在床上玩了好一陣，等回頭瞥見床頭櫃上端端正正地擺著他的手機時，又瞬間轉移了註意力，滾過去迫不及待地將手機拿了起來。
嗯？拿起手機的瞬間，青延驀地想到，自己昨晚好像在沙發上就睡著了，所以自己是怎麽進房間上床的
他又低著頭看了眼自己，驚奇地發現自己穿的是一身從來沒有見過的寬松的衣服。
這不是他的。那自然就是穆清時的了。
青延喜滋滋地想，住在穆清時家中真好，還有新衣服穿！
他窩在被子中來回咕甬了好幾下，將自己卷成了一條小長蟲，緊接著又就著這個姿勢趴在床上，熟練地打開了手機的短視頻軟件。
現在穆清時不在，他想怎麽評論就怎麽評論啦！
無論是誰，一旦沈迷進手機的世界裏，就很容易忘記時間。直到穆清時做好了早餐久等不至，準備來叫人起床時，就看見了小妖怪正卷在被子裏樂得嘎嘎的。
青延正沈浸在搞笑博主的段子中呢，不想一只大手驀地進去視線，將手機抽了出去。
他不高興地擡頭看過去，見到了一臉不虞的穆清時。
“吃早餐了。去洗漱。”穆清時看也不看他，拎著手機就往回走，留下一個還沒有從強烈的不滿和震驚中反應過來的青延。
看來以後是要好好管控一下他使用手機的時間了。穆清時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被他靜了音只有畫面在閃動的手機，默默想道。
另一邊，青延被沒收了手機，心裏也有些虛。哪有住在人家家裏還賴床到別人來叫吃早飯的，他表現可太差啦！
忙不疊地從被子中鉆出來，又摸索著將床鋪給整理好，青延乖乖地去洗漱了。
“好像黑了點？”
鏡子中，容貌昳麗的青年用濕潤的手摸了摸臉上的印記，好奇地嘟囔。
他鞠了一點水在掌心中，心念一動，手中的水便隨著他的念頭化成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水珠，在手心中排著隊旋轉。
“感覺妖力強大了很多呢。”都能控制外物了。
青延有些高興，他打開水龍頭，讓水流在盥洗池中，試圖控制更多，但這回池中的水只在水面上泛起些微淺淺的波瀾，並不能產生更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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