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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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等報完名，劉勤就把人送到特事局門口。
他不放心地叮囑道：“你一定要記得來上課啊。本來你要是有手機的話，是能上網課的，哎，現在你短時間裏也只能親自來上課了，麻是麻煩了點，但還是要堅持。就是你這頭發……”
劉勤看了眼青延深綠的頭發，有心想叫他回頭去染黑一下，誰知青延疑惑地問道：“不好看嗎，我覺得很好看的呀，特別喜歡！”
“好看，確實好看……”劉勤訥訥地說。
他想了想，以青延的顏值，頂著這一頭綠毛，也確實很好看。這種在別人頭上只會顯得很荒謬的顏色，在青延頭上就顯得很和諧，與他本人的長相相得益彰。
“回去之後，你別再去工地上幹活了吧，你們那個工頭是坑你的，搬磚這種力氣活，遠不止一百塊一天。”他看著高高興興的小妖怪，勸道。
“啊……是坑我的嗎……我以為一百塊已經好多了，一個月就是三千呢！能買好多好吃的了！”青延眼睛黯淡了少許，他失落地說道。
其實他也感覺到了，工地上其他人的工資都不止這個數，但他一直想著自己是個黑戶，能有人要他幹活就已經很不錯了。雖然，一百塊一天是有好多了，但他也吃得多，剩不下多少了。
但、但何大哥做人不實誠，這就令他有些難受。
禿頭校長說了，人是覆雜多樣的，但做個真誠的人，是很有意義的。他不太懂，但覺得校長說的就是對的。
不過他向來是個很樂觀的人，反正他是要攢夠了買裝備的錢就去送外賣嘛，到時候就不在工地搬磚了！
送外賣，月入八千不是夢！
“嗐，你也別太難過，”劉勤沒有註意到對方已經重新高興起來了，還以為人家很沮喪，安慰道：“等你身份證拿到了，還是有很多工作機會的。”
“嗯嗯，我已經有想要找的工作啦！”青延點頭，深以為然。
“那就好，祝你順利。”劉勤與青延告別，他還忙著寫此次任務的報告呢，今天也是硬生生溜班出來帶青延辦理手續的。
打工人誰不用寫報告啊，哎。
人人都說公務員待遇高福利好，但他們卻不知道，特事局這個班可實在是不好上，尤其是他們這種沒有什麽背景的小員工，上沒有大門派支撐，下沒有什麽特殊的功法，簡直就跟普通人差不多，還要時不時的出任務，去跟那些危險的妖怪分子打交道。
今天這個妖怪要上訴，明天那個妖怪要離婚，動軸想要威脅社會治安，難吶！
哎，劉勤嘆了口氣，轉過身去的背影格外的蕭索，一看就不是很快樂。
與之不同的是，青延的心情此刻無比的美妙。
他在坐公交車與走路之間猶豫了一瞬，決定今天這樣的好日子，還是花兩塊錢坐公交好了。
這種四個輪子的車子，他剛下山那會兒，還以為是什麽披著堅硬盔甲的坐騎呢，後來進了城，發現滿大街都是這樣的四輪大怪物，也就知道了，這是人類專門研究出來代步的玩意兒。
他們不僅研究出這種在地上跑的，還研究出了在天上飛的、水裏游的呢！要不怎麽說人類這麽弱小，卻很能長久地繁衍下來呢。
青延擡頭看了看晴朗的天空，想著等他賺了錢，也要坐飛機、坐輪船。
不知怎麽的，他總覺得自己以前應當是在高處俯瞰過人間的。
他經常會產生這樣的感覺，覺得自己以前應該做過什麽，遇見過什麽，但仔細追尋記憶，卻又什麽也挖掘不出來。
然而他只是個剛化形的小妖怪啊，理應是沒有經歷過這些。
青延覺得，興許找到自己的六顆山魄，就能有答案了吧。
總歸，他現在除了一身力氣，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能力，只能老老實實一步一步地往前進了。
寧市的公交車上無論是什麽時間段，都擠滿了人，人們或者是上下學，或者是上下班，又或者是趕早去買菜逛街，都通通擠在同一個空間中，像一瓶裝滿了擠擠挨挨的荔枝的罐頭。
青延努力抓著拉環，哪怕是被人擠得前仰後合的，也依舊覺得很有趣。
他喜歡到處是人的地方，從山上遍野的動物，到山下的小學，再到進了城後見到的人來人往，一切的熱鬧都讓他覺得新奇又有意思。
譬如此刻，他就豎著耳朵，在嘈雜的人聲中聽著後座那邊幾個人在聊八卦。
“看見沒，看見沒，那個帥哥長得也太好看了吧！啊啊啊，我要死了！！”
“噓！小聲點！別被人家聽到了！”
“啊啊啊啊啊他真的不是什麽沒出道的愛豆嘛！這顏值要是進了娛樂圈，打遍內娛無敵手啊！”
“這不廢話麽，人家要是明星，怎麽會來擠公交啊……”
青延在人群中左顧右盼了一下，他長得高，只看到了一堆黑腦袋，倒是沒有見著誰長得特別好看。
可能，人類的審美標準跟他們妖怪還是有很大不同的。青延暗暗想。
他細心觀察著周邊，認真地琢磨著人們的動作和語言。特事局那個登記員姐姐說了，新出來的妖怪，除了上學習培訓班，更多的還是要在生活中學習。
他覺得人類有些行為是很有意思的，盡管對於妖怪來說，很多時候都難以理解，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努力爭取研究透徹。
驀地，青延目光一凝，盯著一只在人群中悄然伸出的手不動了。
只見那只手正趁著人多，偷偷摸摸地伸進了一個敞開的上衣口袋。
是小偷！
青延時刻牢記禿頭校長在某一次升旗儀式上的教導內容，於是艱難地從人群中擠了過去。
期間很多人都被這擠壓弄得很想翻白眼，但轉頭一看到是個白皙俊秀到讓人挪不開眼睛的小夥子，又紛紛掩熄了怒火，嘟囔幾句也就沒有罵人了。
太帥了，舉起手機，拍。今天的通勤微博又有值得給顏狗們分享的內容了。
周小皮今天也如往常一般在各路公交車上徘徊，見著有價值的東西，他就會悄無聲息地將之摸到自己口袋中。
剛剛有個乘客拿著最新款的果子手機在打電話，他一下子就看中了這款。等人打完電話將手機隨意揣進口袋的時候，他就開始動手了。
眼看著那手機就要從別人的口袋轉移到自己的口袋中，周小皮感覺自己的手被人用力捏住。他詫異地看向來人，被撲面而來的高顏值給狠擊了一下。
但周小皮是個很有職業精神的人，他之所以每個月都能在團隊小組中創造最高的業績，就是因為他很少被外物影響，無論刮風下雨，受害人是窮是富，他都不為所動，兢兢業業地、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他的工作。
因此在發現自己的手如何用力都無法甩脫時，再好看的面容也都讓他憎惡。
“放手！再不放手有你好果子吃！”他惡狠狠地低聲威脅道。
“不放，偷東西是違法的，你這樣很壞。”青延手下更用力了些，直將人捏得五官都疼得皺在了一起。
“關你屁事！趕緊放開！”
“不放！”
青延原本還想勸人向善，讓對方將手機放回去，見他頑固不化，幹脆一把將手機搶了過來，塞進了失主的口袋裏。
“嘿！你有病是吧！”周小皮從業生涯中也被抓過現行，但他化形以來就長得兇神惡煞的，一般稍稍恐嚇一下，也沒有人敢硬剛，結果碰上這麽個人，他真的生氣了。
他一生氣，就想放臭屁，原本還忍著，但即將到手的手機又回到了失主口袋之後，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這屁，是非放不可了！
一聲悠遠綿長的“噗”淹沒在嘈雜的聲音中，但釋放出來的臭氣卻瞬間蔓延在了整個車廂。
“這誰啊，這麽沒公德心！”
“噦……我要下車！太臭了！還辣眼睛！”
“噦——”
整個車廂都沸騰了，人們到處尋找肇事者，但茫茫人海，犯事無聲，到底也沒有人找到放臭屁的人，只能自認倒黴，紛紛打算下一站就下車。
青延緩緩睜大眼睛，屏住呼吸，被對方這損人不利己的報覆行為感到十分震驚。
他、他他他為什麽能放出這麽臭的屁！
定睛一看，哦，是只黃鼠狼。壞死啦！
等等，青延面頰邊上的印記輕輕動了動，他感應到了這小偷身上竟然有一絲山魄的氣息。
“看什麽看！勸你趕緊放開老子！不然老子還放屁！”周小皮見對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手還被捏得更疼了，再度威脅道。
他自認為自己這本事是很能唬人的，之前被特事局的人攔截抓捕的時候，他就多次使用這個本領，每次都成功逃脫了，誰也不能抵抗他的臭屁。
青延沒有說話。
他倒是想問話，但無奈車上的味道實在是太濃郁了，根本張不開口，一點也不能。
好不容易到站了，青延扯著周小皮下了車。
空氣驟然清新起來，哪怕是車流滾滾中充滿了汽車尾氣，但剛剛經受了臭氣攻擊的乘客們，對已經擺脫了那種折磨已經感到很滿意了。
“手機你也塞回去了，我這頂多是偷盜未遂，你這下總該放開我了吧？”周小皮個子不大，青延大步往前走的時候，他為了自己的手，不得不快步跟上前，身體虛得額頭都冒汗了。
青延看他一眼，腳步不停，打算找個僻靜又寬敞的地方問話。免得等下這家夥又釋放他的氣體攻擊，影響市容市貌。
等在一處無人的地方，青延停下腳步，上下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小皮，確定他身上的臭味兒已經消散了之後，湊上去輕輕聞了聞。
周小皮悚然一驚，險些又要放屁。
“你、你想幹啥！”他怎麽瞧著這綠毛非主流很不懷好意！
周小皮對自己的長相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個世界上怎麽就沒有審美怪異的變態呢！
他繃緊了全身肌肉，打算要是這人真要做點什麽，他就……好吧他一點也不虧……甚至還有一點期待……
青延不知道短短時間內對方就因為自己的舉動轉了千百回腦子，他在聞過周小皮後，是真的確認他身上確實是有山魄的氣息，但很疏淡，山魄顯然不在他身上。
“你知道是誰拿了我的山魄嗎？”青延看著周小皮問。
“什麽玩意兒？我沒拿！我今天就開了一單，中途還被你給阻攔了！什麽山魄，我可沒拿！你可不能誣陷人吶！”
周小皮對這種問題最敏感了，當賊的被質疑慣了，一旦遇到冤枉自己的，就恨不得跳得比天還高，要狠狠指著對方的腦門子大喊“你冤枉我！”
“哦，這樣啊。”青延失落地垂下眼睫。
沈默了一瞬，他又重新擡頭，叮囑道：“你以後不可以再偷東西了，這是違法的。”
“嗯嗯嗯好好好，你先放開我。”周小皮敷衍道。他已經看出來了，面前這人雖然長得好看，但實際上腦子有點不太好使。
他周小皮也是個有點江湖道義的人，不跟腦子不清白的人計較。
“好，那你走吧，記住了，以後遵紀守法，做個好人。”青延放開了他的手。
等周小皮迫不及待地邊罵著“晦氣”邊走人，他眨了眨眼睛，默默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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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放心地叮囑道：“你一定要記得來上課啊。本來你要是有手機的話，是能上網課的，哎，現在你短時間裏也只能親自來上課了，麻是麻煩了點，但還是要堅持。就是你這頭發……”
劉勤看了眼青延深綠的頭發，有心想叫他回頭去染黑一下，誰知青延疑惑地問道：“不好看嗎，我覺得很好看的呀，特別喜歡！”
“好看，確實好看……”劉勤訥訥地說。
他想了想，以青延的顏值，頂著這一頭綠毛，也確實很好看。這種在別人頭上只會顯得很荒謬的顏色，在青延頭上就顯得很和諧，與他本人的長相相得益彰。
“回去之後，你別再去工地上幹活了吧，你們那個工頭是坑你的，搬磚這種力氣活，遠不止一百塊一天。”他看著高高興興的小妖怪，勸道。
“啊……是坑我的嗎……我以為一百塊已經好多了，一個月就是三千呢！能買好多好吃的了！”青延眼睛黯淡了少許，他失落地說道。
其實他也感覺到了，工地上其他人的工資都不止這個數，但他一直想著自己是個黑戶，能有人要他幹活就已經很不錯了。雖然，一百塊一天是有好多了，但他也吃得多，剩不下多少了。
但、但何大哥做人不實誠，這就令他有些難受。
禿頭校長說了，人是覆雜多樣的，但做個真誠的人，是很有意義的。他不太懂，但覺得校長說的就是對的。
不過他向來是個很樂觀的人，反正他是要攢夠了買裝備的錢就去送外賣嘛，到時候就不在工地搬磚了！
送外賣，月入八千不是夢！
“嗐，你也別太難過，”劉勤沒有註意到對方已經重新高興起來了，還以為人家很沮喪，安慰道：“等你身份證拿到了，還是有很多工作機會的。”
“嗯嗯，我已經有想要找的工作啦！”青延點頭，深以為然。
“那就好，祝你順利。”劉勤與青延告別，他還忙著寫此次任務的報告呢，今天也是硬生生溜班出來帶青延辦理手續的。
打工人誰不用寫報告啊，哎。
人人都說公務員待遇高福利好，但他們卻不知道，特事局這個班可實在是不好上，尤其是他們這種沒有什麽背景的小員工，上沒有大門派支撐，下沒有什麽特殊的功法，簡直就跟普通人差不多，還要時不時的出任務，去跟那些危險的妖怪分子打交道。
今天這個妖怪要上訴，明天那個妖怪要離婚，動軸想要威脅社會治安，難吶！
哎，劉勤嘆了口氣，轉過身去的背影格外的蕭索，一看就不是很快樂。
與之不同的是，青延的心情此刻無比的美妙。
他在坐公交車與走路之間猶豫了一瞬，決定今天這樣的好日子，還是花兩塊錢坐公交好了。
這種四個輪子的車子，他剛下山那會兒，還以為是什麽披著堅硬盔甲的坐騎呢，後來進了城，發現滿大街都是這樣的四輪大怪物，也就知道了，這是人類專門研究出來代步的玩意兒。
他們不僅研究出這種在地上跑的，還研究出了在天上飛的、水裏游的呢！要不怎麽說人類這麽弱小，卻很能長久地繁衍下來呢。
青延擡頭看了看晴朗的天空，想著等他賺了錢，也要坐飛機、坐輪船。
不知怎麽的，他總覺得自己以前應當是在高處俯瞰過人間的。
他經常會產生這樣的感覺，覺得自己以前應該做過什麽，遇見過什麽，但仔細追尋記憶，卻又什麽也挖掘不出來。
然而他只是個剛化形的小妖怪啊，理應是沒有經歷過這些。
青延覺得，興許找到自己的六顆山魄，就能有答案了吧。
總歸，他現在除了一身力氣，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能力，只能老老實實一步一步地往前進了。
寧市的公交車上無論是什麽時間段，都擠滿了人，人們或者是上下學，或者是上下班，又或者是趕早去買菜逛街，都通通擠在同一個空間中，像一瓶裝滿了擠擠挨挨的荔枝的罐頭。
青延努力抓著拉環，哪怕是被人擠得前仰後合的，也依舊覺得很有趣。
他喜歡到處是人的地方，從山上遍野的動物，到山下的小學，再到進了城後見到的人來人往，一切的熱鬧都讓他覺得新奇又有意思。
譬如此刻，他就豎著耳朵，在嘈雜的人聲中聽著後座那邊幾個人在聊八卦。
“看見沒，看見沒，那個帥哥長得也太好看了吧！啊啊啊，我要死了！！”
“噓！小聲點！別被人家聽到了！”
“啊啊啊啊啊他真的不是什麽沒出道的愛豆嘛！這顏值要是進了娛樂圈，打遍內娛無敵手啊！”
“這不廢話麽，人家要是明星，怎麽會來擠公交啊……”
青延在人群中左顧右盼了一下，他長得高，只看到了一堆黑腦袋，倒是沒有見著誰長得特別好看。
可能，人類的審美標準跟他們妖怪還是有很大不同的。青延暗暗想。
他細心觀察著周邊，認真地琢磨著人們的動作和語言。特事局那個登記員姐姐說了，新出來的妖怪，除了上學習培訓班，更多的還是要在生活中學習。
他覺得人類有些行為是很有意思的，盡管對於妖怪來說，很多時候都難以理解，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努力爭取研究透徹。
驀地，青延目光一凝，盯著一只在人群中悄然伸出的手不動了。
只見那只手正趁著人多，偷偷摸摸地伸進了一個敞開的上衣口袋。
是小偷！
青延時刻牢記禿頭校長在某一次升旗儀式上的教導內容，於是艱難地從人群中擠了過去。
期間很多人都被這擠壓弄得很想翻白眼，但轉頭一看到是個白皙俊秀到讓人挪不開眼睛的小夥子，又紛紛掩熄了怒火，嘟囔幾句也就沒有罵人了。
太帥了，舉起手機，拍。今天的通勤微博又有值得給顏狗們分享的內容了。
周小皮今天也如往常一般在各路公交車上徘徊，見著有價值的東西，他就會悄無聲息地將之摸到自己口袋中。
剛剛有個乘客拿著最新款的果子手機在打電話，他一下子就看中了這款。等人打完電話將手機隨意揣進口袋的時候，他就開始動手了。
眼看著那手機就要從別人的口袋轉移到自己的口袋中，周小皮感覺自己的手被人用力捏住。他詫異地看向來人，被撲面而來的高顏值給狠擊了一下。
但周小皮是個很有職業精神的人，他之所以每個月都能在團隊小組中創造最高的業績，就是因為他很少被外物影響，無論刮風下雨，受害人是窮是富，他都不為所動，兢兢業業地、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他的工作。
因此在發現自己的手如何用力都無法甩脫時，再好看的面容也都讓他憎惡。
“放手！再不放手有你好果子吃！”他惡狠狠地低聲威脅道。
“不放，偷東西是違法的，你這樣很壞。”青延手下更用力了些，直將人捏得五官都疼得皺在了一起。
“關你屁事！趕緊放開！”
“不放！”
青延原本還想勸人向善，讓對方將手機放回去，見他頑固不化，幹脆一把將手機搶了過來，塞進了失主的口袋裏。
“嘿！你有病是吧！”周小皮從業生涯中也被抓過現行，但他化形以來就長得兇神惡煞的，一般稍稍恐嚇一下，也沒有人敢硬剛，結果碰上這麽個人，他真的生氣了。
他一生氣，就想放臭屁，原本還忍著，但即將到手的手機又回到了失主口袋之後，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這屁，是非放不可了！
一聲悠遠綿長的“噗”淹沒在嘈雜的聲音中，但釋放出來的臭氣卻瞬間蔓延在了整個車廂。
“這誰啊，這麽沒公德心！”
“噦……我要下車！太臭了！還辣眼睛！”
“噦——”
整個車廂都沸騰了，人們到處尋找肇事者，但茫茫人海，犯事無聲，到底也沒有人找到放臭屁的人，只能自認倒黴，紛紛打算下一站就下車。
青延緩緩睜大眼睛，屏住呼吸，被對方這損人不利己的報覆行為感到十分震驚。
他、他他他為什麽能放出這麽臭的屁！
定睛一看，哦，是只黃鼠狼。壞死啦！
等等，青延面頰邊上的印記輕輕動了動，他感應到了這小偷身上竟然有一絲山魄的氣息。
“看什麽看！勸你趕緊放開老子！不然老子還放屁！”周小皮見對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手還被捏得更疼了，再度威脅道。
他自認為自己這本事是很能唬人的，之前被特事局的人攔截抓捕的時候，他就多次使用這個本領，每次都成功逃脫了，誰也不能抵抗他的臭屁。
青延沒有說話。
他倒是想問話，但無奈車上的味道實在是太濃郁了，根本張不開口，一點也不能。
好不容易到站了，青延扯著周小皮下了車。
空氣驟然清新起來，哪怕是車流滾滾中充滿了汽車尾氣，但剛剛經受了臭氣攻擊的乘客們，對已經擺脫了那種折磨已經感到很滿意了。
“手機你也塞回去了，我這頂多是偷盜未遂，你這下總該放開我了吧？”周小皮個子不大，青延大步往前走的時候，他為了自己的手，不得不快步跟上前，身體虛得額頭都冒汗了。
青延看他一眼，腳步不停，打算找個僻靜又寬敞的地方問話。免得等下這家夥又釋放他的氣體攻擊，影響市容市貌。
等在一處無人的地方，青延停下腳步，上下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小皮，確定他身上的臭味兒已經消散了之後，湊上去輕輕聞了聞。
周小皮悚然一驚，險些又要放屁。
“你、你想幹啥！”他怎麽瞧著這綠毛非主流很不懷好意！
周小皮對自己的長相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個世界上怎麽就沒有審美怪異的變態呢！
他繃緊了全身肌肉，打算要是這人真要做點什麽，他就……好吧他一點也不虧……甚至還有一點期待……
青延不知道短短時間內對方就因為自己的舉動轉了千百回腦子，他在聞過周小皮後，是真的確認他身上確實是有山魄的氣息，但很疏淡，山魄顯然不在他身上。
“你知道是誰拿了我的山魄嗎？”青延看著周小皮問。
“什麽玩意兒？我沒拿！我今天就開了一單，中途還被你給阻攔了！什麽山魄，我可沒拿！你可不能誣陷人吶！”
周小皮對這種問題最敏感了，當賊的被質疑慣了，一旦遇到冤枉自己的，就恨不得跳得比天還高，要狠狠指著對方的腦門子大喊“你冤枉我！”
“哦，這樣啊。”青延失落地垂下眼睫。
沈默了一瞬，他又重新擡頭，叮囑道：“你以後不可以再偷東西了，這是違法的。”
“嗯嗯嗯好好好，你先放開我。”周小皮敷衍道。他已經看出來了，面前這人雖然長得好看，但實際上腦子有點不太好使。
他周小皮也是個有點江湖道義的人，不跟腦子不清白的人計較。
“好，那你走吧，記住了，以後遵紀守法，做個好人。”青延放開了他的手。
等周小皮迫不及待地邊罵著“晦氣”邊走人，他眨了眨眼睛，默默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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