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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不能,他的阿母(這麽一說還確實挺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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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不能,他的阿母(這麽一說還確實挺可怕的……

到了河邊,沈熙把手裏的獸肉掛在了斷掉的樹枝上,這本來就是用一根枯藤掛在蒂克特斯的屋子裏的。

先找了找需要的木柴,四周的斷木挺多的,不過昨晚被雨淋濕了,現在還沒完全幹燥,她撿起來的時候,就順便把手裏的木材悄無聲息的用火系異能烘幹了。

地面還有些濕,自然不能坐,於是她在河邊蹲了下來,把幾根樹枝洗了洗,搭好烤肉,確定附近沒有人,指尖一彈,一簇火苗便在那堆著的幹柴中燃了起來。

流水隨秋遠,行雲喚炊煙。一夜暴雨萬木盡頹,一晌閑午百歲也逝。異世輪轉,終是離別苦。

沈熙回到部落的時候,四處都鬧哄哄的,獸人們臉上帶著悲傷,又是惋惜又是懼怕的討論著。她有些好奇,於是上前詢問了一聲。

“發生什麽事了?”她走到兩個獸人的身旁,他們看起來也才吃完午餐。

兩人看了看沈熙,道:“你是蒂克特斯的伴侶吧?”

“我是,我叫沈熙。”沈熙點了點頭,道,“部落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我叫安青。老人住的地方,昨天晚上,死了好幾個老人,族長都過去了,正在往外面擡呢。”安青說著指了一個方向,道,“我要去看看有沒有我阿母。”

他說著加快了腳步,然後朝著老人住的地方而去。獸人在自己能夠養活自己的時候,便和自己的家人分開住,但是獸人老了之後,會無法照顧自己,於是部落將所有的老人都聚集到一個屋子裏,平時他們顧不上的時候,老人之間也可以相互幫助。

他們的吃的由部落和各自的孩子提供。

“早上的時候怎麽沒發現?”沈熙跟在他身邊問道,按理說昨晚死的人,早上就該發現了,怎麽會現在才知道。

“老人已經不能捕獵了,所以他們早上都不吃獸肉的,他們只有中午吃。”另外一個獸人解釋道,沈熙點了點頭,明白了。

因為食物的緊缺,所以對不能勞動的人的口糧進行縮減。

到了老人住的地方,和維卡薩部落一樣,是一個占地面積十分大的屋子。房子外面已經圍了不少人了,還有老人站在外面給人讓路。

雖然獸世的獸人們沒有特別嚴格的家庭關,但是血脈相連的親人離世的時候,還是有人掉了幾滴眼淚,而那些老獸人們,仿佛看見自己的將來,臉上的愁苦連結成一片,看的人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來,四周的氣氛都是沈重的。

這是老獸人們的將來,也是現在站在附近的年輕獸人許久後的將來。

死的老獸人裏面有一半都是雌性,因為雌性本來就比雄性脆弱不少。

昨晚一夜大雨,冷寒衾。這麽多人去世,其實不能算是意外,而是自然。

“好可怕,我們以後是不是也要這樣?”她身後傳來雌性小聲的討論聲,“可不可以不老不死啊,為什麽獸神要這樣懲罰我們。”

她們把生老病死歸結於神,沈熙只是看著不停從裏面背出來或是擡出來的老人。

這是死了幾個?這已經有十幾個了。

站了一會兒,她看見了安青,苦兮兮的背著自己的阿母出來,眼眶都紅完了。

“他們要把這些屍體送到什麽地方?”沈熙問身邊站著的獸人。

“要扔到部落外面去,不能留在部落裏面,這些死人爛了有時候會讓其他獸人生病。”那獸人的聲音有些低沈。

“不埋了嗎?”沈熙道,那獸人疑惑的啊了一聲,不解的看向沈熙,沈熙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也是,這樣的時代,有誰會去祭拜?去的時候,能帶上什麽?食物這麽重要,或許就算埋了,也只能一年年看著墳頭草長高。

扔出去,那就是讓其他的野獸吃了。

太殘忍了,死亦不得安寧。沈熙皺了皺眉,這恐怕才是獸人們害怕的事情。

等裏面的屍體全都被弄出來後,族長亞文傑立刻道:“都去幹自己的事情,已經沒有死人在裏面了!”

這時候,獸人們才心情沈重的轉身離開,沈熙走了兩步,發現在那老人們住的集體宿舍的旁邊,有著一個小屋子,這個小屋子只能住一個人,就像是大屋子的伴隨品。

在裏面有著一個雌性,看上去似乎有些瘋癲。

她楞了一下,這個雌性看上去並不老,甚至還可以說是比較年輕的。獸人的壽命很長,是普通人類的兩三倍。

“那是蒂克特斯的阿母。你進去啊!”突然,藍走到了她的身邊,開口道。

“蒂克特斯的阿母?”沈熙有些吃驚,屋子裏的雌性躲避著其他人的目光,畏畏縮縮的把腦袋縮了起來,一頭長發亂糟糟的,像是山間叢生的雜草。

“對啊。”藍說著推了沈熙一把,把沈熙直接推了進去,然後也跟著走了進來,躲在沈熙身後對那雌性道,“你快看!這是蒂克特斯的伴侶!”

沈熙沒有說話,她並不清楚藍到底想幹什麽。

她只是觀察著那縮在角落的雌性獸人,她原本神色怯怯的,兩人進來之後也下意識的往邊上靠,全身縮得更小了,緊緊的抱著自己,眼神混亂,嘴唇微顫,又像是在呢喃什麽。

但是在聽到藍的話之後,雌性的目光突然就瞪直了,然後如同僵硬的僵屍一般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沈熙,一雙眼睛瞪得極大,黑色的瞳孔全都露了出來,還有幾分眼白,表情僵硬看上去十分恐怖。

“啊——”沈熙只是心頭一凝,防備著她可能會做出什麽危險的行為來,而她身後的藍,直接尖叫著跑了,跑出去之後又跑回來一把拉著沈熙往外跑。

這時,那雌性朝著兩人撲了上來,藍驚慌失措的大叫:“蒂克特斯他阿母又發瘋了,快來抓住她!”

沈熙閃身躲開伸著手朝著自己撲來的雌性,然後連連後退,藍縮著肩頭躲在沈熙身後,死死的揪著她的襯衫一角,“你快把她打倒!打這個雌性不會被懲罰的!”

那雌性竟然用手腳在地上爬行,如同野獸一般,四周來了幾個聽見藍呼喊的獸人,雌性們都躲得遠遠的看著這邊。

那雌性要撲到沈熙身上時,沈熙擡腳踹了過去,用了能夠把她踹開的力度,也不至於會傷的太重。

但是她沒想到那雌性竟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腿,然後一口咬在了她的……鞋上。

如果她沒穿鞋,就是咬在她腳上了。

“啊——”身後的藍又尖叫一聲,附近的雄性見沈熙似乎治不了這個雌性,連忙上前把雌性拉開了。

“這麽怕,還故意去惹怒她?”沈熙鄙視的看了藍一眼,簡直愚蠢極了。

“誰知道她會發瘋,我就是想嚇你!你看看蒂克特斯的阿母這麽可怕,你以後還要和蒂克特斯一起養她!”藍心有餘悸的開口道,她是真沒有想到這個雌性會突然發瘋,明明已經好久好幾個春冬都沒有發瘋了!

沈熙和藍就說了兩句話,那雌性竟然奮力掙開了幾個雄性的禁錮,瘋狂的朝著沈熙奔來。

“快跑!她會咬人會吃人的!”藍大驚失色扯著沈熙的衣服拉的沈熙倒退了兩步,然後剛剛轉身就被那雌性抱住了一條腿。

其實……這個雌性,傷不了她,只要她想,隨時都能甩開她。

不過這個雌性似乎並非單純的想要攻擊她,所以沈熙沒有像藍那樣跑的遠遠地。

蒂克特斯的阿母緊緊的抱著沈熙的一條腿,幾個獸人上前扯她的手,她見一個咬一個。

“等等。”沈熙阻止了他們的動作,然後彎腰試著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沒有用。

於是她問道:“你有什麽事?”

“不能……不能……”抱著她的腿的雌性不停地搖著頭,一雙眼睛瞪著沈熙,斷斷續續的道,“怪物……他是怪物……不能結侶……”

沈熙大致聽懂了,對著她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你們把她拉開吧。”沈熙看向身邊幾個獸人道,幾個獸人怪異的看了沈熙一眼,心道這個蒂克特斯的伴侶居然不怕這個瘋子雌性。

就是他們,有時候看著這雌性發瘋的樣子,都會有點害怕。

雖然她瘋了,但是到底還是個雌性,也不能直接丟棄或者打死,所以每次這個雌性瘋起來就很麻煩。

這次抱著沈熙腿的雌性被很輕易的拉開了,被塞進那個小木屋裏時,還在斷斷續續的念著剛剛告訴沈熙的話。

“從來沒有這麽瘋過,你幹了什麽?”一個獸人忍不住問沈熙,沈熙看向四周,藍從一個木屋後面縮回一個腦袋,沈熙道,“是藍做的,她想嚇我。她躲在那,你可以問問她為什麽這麽做。”

那獸人朝著沈熙示意的方向轉頭看去,果然看見一臉憤怒的藍,一時間沒了話說,然後又回頭瞪了沈熙一眼,轉身離開了。

“你幹嘛!”藍等那個雄性獸人走了之後,立刻躥到了沈熙面前,長得比沈熙矮,又挺豐腴,沒想到動作倒是迅速。

也是,剛剛逃跑的時候,動作更加迅速。

“我實話實說。”沈熙道,然後又問,“蒂克特斯他阿母是怎麽回事?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你想知道!那明天我們出去撿柴摘果子的時候,你和其他雄性一起跟著我們去保護我們!”藍看著沈熙開口道,沈熙看著她眼底閃過的小算計,道:“你又想幹什麽?”

“你不去那我也不告訴你,我還要讓其他雄性和雌性都不告訴你!”她說著沖著附近還躲著的雌性們招招手,然後那些雌性就興奮的跑了出來,沈熙面前頓時就站了七八個雌性。

她倒是還沒想到藍在雌性之後有這麽大的威望?這算不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一呼百應了?

“你們別跟她說為什麽蒂克特斯的阿母是瘋的!”藍對著雌性們道,那些雌性連忙點頭,十分的配合。

沈熙瞇了瞇眼,這些人怕是早就串通好了。

她轉身不去理會她們,然後擡腳朝著蒂克特斯的樹屋走去,藍帶著人跟在她身後道:“你不想聽了?!”

“我可以問蒂克特斯,還能不被你們算計。”沈熙淡聲道,腳步不停。

蒂克特斯的阿母說蒂克特斯是怪物,是因為他很瘋?

一個瘋子說另一個正常人是怪物,能信度有多少?蒂克特斯,除了瘋起來的樣子不太正常,其他時候都挺正常的。

沈熙不問了,但是跟在她身後的雌性們自己卻憋不住,想要通過這些來嚇唬她。

藍追上沈熙的腳步,道:“蒂克特斯的阿母才不是一直這樣的!她以前特別好,每次都給我果子吃!”

“那怎麽變成這樣的?”沈熙接著她的話問道,“給你果子吃,你現在還這麽怕她?”

“她咬過我,她還吃人!”藍似乎回想起了什麽,臉色難看了起來。

“而且,她還殺死了自己的雄性!”後面有雌性緊接著藍的話道,“還有蒂克特斯……”

“他不是活著嗎?”沈熙挑了挑眉。

“差一點就死了,是巫師救了蒂克特斯。後來蒂克特斯有了獸神之力,立刻和她分開住了,然後她就變成這樣了。”藍說著說著又開始恐嚇沈熙,“你以後也會被她咬,她還可能會殺死你的!”

“只要你和蒂克特斯分開,成為我的伴侶,我就讓其他想和我結侶的雄性保護你!”

“她殺了自己的伴侶,不會受到懲罰?”沈熙沒有理會她後面的話,而是疑惑的問道。

雖然雌性地位高,但是雄性那好歹也是一條性命,真的就一點懲罰也沒有?

“沒有啊。”幾個跟在藍和沈熙身邊的雌性搖著頭,偷偷的偷看沈熙的側臉,道,“那是她從部落外面撿回來的,就和你一樣,是蒂克特斯從部落外面撿回來的。”

“對啊!”藍道,“蒂克特斯也會殺了你的!他昨天的樣子就和他阿母一樣!你一定會死在他手裏的!”

“快離他遠點吧!”其他雌性紛紛點頭,經過昨天和今天一上午,外加上藍手上的傷,蒂克特斯昨天早上做的事情,已經在部落裏徹底傳開了。

看她們都一臉害怕的樣子,看來藍是繪聲繪色的給她們講了這事。

“這麽一說確實挺可怕的。所以我先回屋子裏躲一躲。”走到了蒂克特斯的樹屋旁,沈熙三兩下上了樹,然後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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