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外面歡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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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外面歡聲一片
（有點長，5200多字，淩晨三點才寫完，寶子們耐心看完，下一章就回到沙雕小甜餅啦～）
“讓我們恭喜謝喻麟同學，成為我們班首個進入年級前十的學霸，斬獲第八名！”
臺下是稀稀拉拉的掌聲。
因為大夥兒幾乎都是從睡夢中被叫起來的。
“謝喻麟，上來發表一下你的心得吧！”
謝喻麟剛被同桌趙燁搖起來，整個腦子都空空的，眼睛還有些腫脹。
他做了個噩夢，夢見金燦燦死於黑龍劍下，被黑龍碾碎四肢，而他被關在籠子裏喊到哭到發不出任何聲音。
“麟哥，麟哥，”趙燁碰碰他的腿，“叫你上去發表沖進年級第八的心得呢。”
謝喻麟腦子嗡嗡地走上講臺，其走路姿勢跟喪屍相差無幾。
“我的心得就是……就是我的心得……就像我走路一樣，被學習榨幹，沒必要啊ladies and gentlemen，沒必要，別學我，睡吧睡吧，午休呢，睡吧啊，下午還有課呢，上完就放假回家了。”
他甚至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麽，只意識到臺下的掌聲比剛才熱烈得多。
半個月過去，零食櫃越塞越滿，甚至連剛添的新櫃子也快滿了。
他將今天買回來剝好的堅果倒進密封袋裏放進櫃子碼整齊。
“還有半個月。”
這半個月跟金燦燦的聯絡很少，就頭幾天聯系多一些，後面手機快沒電了附近沒有充電寶可以掃，索性把手機關機保留最後二十多格電量。
他望著桌子上一排排大小不一的毛氈貓大軍發呆。
所有的紙條和毛氈貓都被他找出來了，金燦燦還沒回來。
四件套也差不多完工了，甚至還做了個紅色白邊絨毛的圍脖，參考紙條上貓爪印的大小還做了四只紅色小……襪子還是鞋子，無所謂，反正都是套在貓爪上的。
他從玻璃罐子裏拿出那些有爪印的紙條，越看越覺得可愛。
-
在鹿暝、金燦燦和祀遇的帶領下，妖怪管控聯盟很快淪陷，識趣的已經投降加入，金燦燦從一樓殺到九樓，開著窗戶將屍體一具一具往下扔餵食人花。躥著火苗的劍一揮，小妖們都慫得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敢跟他正面交鋒，畢竟他們老大剛死在這把劍下。
“願意棄暗投明的排好隊跟他下樓。”
只有幾個人跟著黑黢黢下去。
金燦燦揪了一只瞪他的雞妖：“想給我加餐就直說，沒必要用眼神瘋狂暗示我——你喜歡燉湯還是生烤？椒鹽還是白灼？”
雞妖撲騰起翅膀打鳴：“喔喔喔——”
“喔你個頭！嚇我一哆嗦。”
“貓……貓哥，這只是真的雞，不是妖怪。”
金燦燦：“……”“我當然知道它是普通的雞，它瞪我我看它不爽。”
一只狗妖：“我也看你不爽，那是我養的雞，你可以殺我，但你不能吃我的雞，那是我用剩飯餵了一個星期的，你憑什麽剝奪別人的勞動成果！”
“……”要不要道個歉說對不起，顯得禮貌一點……
不是，禮貌你奶奶啊，這他喵是條不肯悔改的惡犬！
半小時後…
“哥，別丟了，食人花都吃吐了。”
食人花彎腰吐出三個……三個幾把。
黑黢黢背過身，也吐了。
金燦燦一把火把它們燒幹凈。
祀遇聞著味兒就騎著藤蔓做的自行車過來了：“好香啊，你們在烤雞吃嗎？我也要！”
黑黢黢無語：“你吃吧，都給你吃。”
看清那是什麽玩意兒後，一股惡心湧上喉管，祀遇捂著嘴跑去別的地方呼吸新鮮空氣。
“看不出主人居然有這種癖好！這簡直太變態了！”
簡單的調整後，鹿暝集合眾人：“向地下進發！反抗者殺無赦！”
金燦燦敷衍地跟著大夥喊了一嗓子，溜到辦公室去找充電器。
得跟謝喻麟發個消息報平安。
上課上著上著，微信強提醒突然震起來，謝喻麟瞬間扔筆去翻書包。
【貓少爺：[探頭]】
【貓少爺：沒地方充電手機關機了，現在要去打boss】
【貓少爺：[帥貓捏花]】
【貓少爺：人哩？】
【貓少爺：召喚術！出來吧皮卡丘！】
【我在我在，上課呢，老師盯得嚴，你沒受傷吧？】
【貓少爺：[語音]】
謝喻麟將語音長按轉文字：
[你聽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你想不想我！我戳了九個毛氈貓，你都找到了嗎？有沒有跟它們一起睡覺？]
謝喻麟正要打字回覆，被一個高大的人影罩住。
“手機，上交——”
-
等好一會兒沒等到回信，金燦燦有點暴躁，可轉念一想——他不是說在上課嗎，是不是手機被收走了？
那會看見聊天記錄的！
不行，不能讓別人看見！
-
謝喻麟慢吞吞地給手機解鎖，然後被老師一把奪走，要看他是在跟什麽人聊天，是不是同校同學，正好一網打盡。
[你的微信於16:41在＊＊＊設備上通過微信密碼登錄。……]
謝喻麟：“！”
他老婆就是聰明啊！
“我草，老師，怎麽被盜號了……我不記得密碼……手機號是以前用的，在另一部手機裏，另一部手機在家裏～”
差點沒能壓住他一飛沖天的嘴角。
-
“主人，你在搞啥累？”祀遇從天花板倒掛著出現在他面前，長度及腰的綠色長發自然垂下擋住他的視線，“殺龍陵去啊——這種關頭還有心情耍手機！是不是太隨意了點兒啊！”
金燦燦把手機塞回褲兜裏，打量倒掛著亂甩頭發的家夥：“……能不能別掛天花板上，又不是蝙蝠俠。”
祀遇從天花板上下來，兩腿一分跨坐在椅子上，無比興奮：
“主子，我要追你弟弟！我是毛絨控！我喜歡毛絨絨！他活潑可愛！我喜歡他的壞脾氣！軟軟的一只長毛小黑貓，好想一口含進嘴裏！你去殺掉那只藍毛橘貓吧！然後我再去安慰他！”
金燦燦：“……”這手段是不是有點賤？
犧牲我成全你是吧？你當我腦子裏裝的是太平洋？
“主子！我們殺下去吧！騎我的藤蔓自行車下去！我要創翻所有人！哐當——閃亮登場！我還可以給你撒花！你要什麽花！白菊花還是白百合！”
他變出兩大束白花。
“你說小黑喜歡菊花還是喜歡百合！還是都喜歡！白色襯得他皮膚很白貓耳貓尾很黑！我喜歡他的耳朵和尾巴！還有他的臉蛋！拜托，他真的超級可愛！我一見他笑就會流鼻血！”
金燦燦扶額。
人還沒死，你就先送上行了，哪有你這樣的。
就你這種瘋瘋癲癲的，黑黢黢大概率是不會喜歡的。
“行了，下去跟他們匯合。”
祀遇抓過自已的綠色長發隨便紮兩下紮成一個松松垮垮低丸子頭：“這樣行嗎！能不能從藍毛橘貓那裏吸引回來他的註意力！”
金燦燦快被他吵死了。
好歹也是萬年的藤蔓妖王，怎麽這麽聒噪。
黑黢黢四百多歲，祀遇一萬多歲…………恐怕還是……
你說祀遇成熟溫柔點那還好，但是這癲得也太有水平辣！
“主子，記住啦，你幫我殺掉橘然！我去安慰小黑貓！”
金燦燦從辦公桌上拿了一本書砸他身上：“滾——”
“好痛好痛！”
“你再吵吵我不介意把你關進空間一個月不放你出來。”
祀遇變出藤蔓自行車騎進電梯：“主子！我先走一步啦！”
神經。
金燦燦想。
地下九層，龍陵已經等候他們多時。
改造成戰鬥武器的橘然逼近八階的實力，而他自已也是六階巔峰後期，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把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全部變成堆成山的屍體。
“各位，我想知道，為什麽你們這麽糊塗，要跟著我的寶貝蠢兒子造反呢？”他不緊不慢地從椅子裏站起來，褲子松松垮垮連褲鏈都沒有拉，張開手臂一副裝逼做派：“妖族就這麽些人馬了，想必各位也是族群中的精英，怎麽——”
突然在他身後出現的金燦燦在他已經覺察的一瞬間一腳將他踹得往前跌了幾步，緊接著是冰火雙劍和雷電與藤蔓組合而成的囚籠：
“你們還真聽他廢話啊！上啊！最煩話多的反派，都別磨磨嘰嘰的！演狗血電視劇呢！群演們快來幫忙！”
幾十人紛紛往上撲。
龍陵微微蹙眉，發出病態粗獷的笑聲：“好好好，不讓我說——厄——”他眼冒藍光欲使用意念，被金燦燦亮出的冰錐戳瞎一只眼。
“你他媽少b兩句，別在這兒給我媽水字數！”
不讓他普信發言就已經讓他不爽了，金燦燦又來的這麽一下徹底將他激怒，渾身迸發出黑紫色的火焰，燒得眾妖瘋喊著四處逃竄——除了擁有火系靈力的，但也在巨大的力量懸殊面前被燒得咬牙。
直接壓制他的金燦燦也被這可怕的火焰燙得痛苦，瞪著眼強迫自已堅持、堅決不松懈一點兒，在上方豎起巨大的冰墻，冰融化成水盡數澆在他二人身上。
“你他媽的，要不是我也是火系，衣服都被你燒成灰了！”
祀遇的金色藤蔓從側面襲來，纏住龍陵的脖子死死收緊。
“！居然勒不了！他的脖子怎麽比鋼筋還硬！”
“因為老子是黑龍，有金剛不壞之身的黑龍！鱗片比你頭骨都硬！想傷我？真是天真。”
金燦燦餘光一瞥，揪住他的頭發使勁往外一扯：“我就不信你的頭皮還防拽！”
“我日你媽老子鎧甲再牛逼也只防君子不防小人！你個不入流的死貓仔！”
金燦燦當著他的面將發根帶著血的一把頭發燒成灰，借著頭上龍鱗還未長好的時機狠狠往裏插了一根手臂粗的冰錐！握著冰錐在腦子裏抽插亂攪。
“捅不死你，給你腦漿子都攪勻！”
順帶在他因為劇痛掙紮張嘴的空隙往他嘴裏釘了一根。
“我知道你這個七階的瞧不起我們四階五階的。但我他媽告訴你！粗暴與蠻力是最傻逼最不值一提的垃圾手段！有腦子才能扭轉乾坤，狗眼看人低的永遠只配卑躬屈膝地跪在地上銬住四肢，誰他媽看了都想來踹一腳！往往最瞧不起別人的人，才是最被別人瞧不起的人！”
龍陵在劇痛與意識模糊中用僅剩的一只眼控制著鋼化門打開，暴躁的怪物幾乎是瞬移到他身邊來，狠狠一拳將金燦燦打到五米開外的鋼化墻上。
他捂著胸口匍匐在地，血從嘴唇低落地板：“嗬呃……橘、橘然……”
眨眼間，只在眨眼間，白凈的地磚上遍布血跡。
橘然向他走來。
吃壞肚子跑了躺廁所的黑黢黢姍姍來遲，意念操控著重傷的祀遇的身軀掩護著橘然身後的冰劍狠狠砸向橘然，與此同時冰劍被堅硬的鱗片彈飛。
“我嘞個日——”祀遇怎麽都沒想到黑黢黢會拿他當工具！
金燦燦拉上黑黢黢的手隱身。
眾人皆驚：“完了，咳咳咳咳咳……他們要……逃……”
“就這麽不管我們了？”
——並不
橘然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打到空中，四肢很快纏繞上金色的藤蔓勒得一絲縫隙都沒有，緊跟在後的起接二連三銜接無比自然毫無破綻的從四面八方來的攻擊，被揍得臉歪嘴斜。
橘然被揪住了頭發。
同樣的當龍陵怎能再讓他上一遍，意念操控起地上的冰錐刺進那個揪橘然頭發的家夥的脊背。
白花花等人試圖攔截，但速度遠遠不夠，眼睜睜看著鋒利的冰刃停在半空——有人被刺中了。
“厄——”
隱身失效，祀遇迅速用藤蔓將金燦燦捆過來，從地上爬起召喚巨型藤蔓臨時搭建起三棱錐樣式的狹窄空間好為他療傷。
“沒死的都給我上！”鹿暝顫顫巍巍地扶著墻站起來，下達命令。
地底鉆出無數黑金色樹藤，纏住龍陵的小腿，不等他掙紮就已經被一倍更比一倍粗壯堅韌的樹藤裹成一個巨大的藤球。
無數草木系的妖怪順著冉冉升起的巨型樹藤裏跳下來，用它們的莖葉卷起重傷的妖怪們鉆入地底帶到地面。
剩下所以還能作戰的都集中力量去對付被異化的橘然。
“主子，are you ok？樹妖姥姥來幫忙了，咱們打贏的幾率又提高了不少！”
金燦燦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藤墻消失：“咱們該翻盤了。”
橘然的戰鬥力非常強悍，橫掃眾人後將目光落在被壓在幾具軀體下爬出來的黑黢黢身上。
祀遇感到好奇：“他在看什麽？”
金燦燦冷聲：“看黑黢黢。”
方才還大殺四方的橘然像機器停止運作似的，腦子裏的控制芯片四分五裂，“咚”一聲在面前的人跟前跪下。
黑黢黢艱難地爬出來，一腳將他的腦袋踹得“咯噔”一聲響。
“虧你他媽還認得我——你這條殺我親人滅我全族的走狗！還他媽裝得對我那麽溫柔！”
他努力地想要聽聽黑黢黢的聲音，可他什麽都聽不見，他聾了。
他只能通過高科技眼球看見憤怒到達臨界點的愛人、從四百歲起就偷偷暗戀一百多年的人。
他剛被芯片操縱沒有自我意識，把這個人重傷。
他跪著爬上前，被黑黢黢踩著頭，遍布臉頰和血跡的堅硬黑色龍鱗緊貼地面。
他顫著長滿黑色龍鱗的手臂僵硬著、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腳踝，張著嘴用被隔斷大半的舌頭發出難過的嗚咽。
“你記不記得我曾經過得有多幸福，是從小在愛裏長大的孩子，我有多信任你依賴你，你卻因為嫉妒我哥而親手毀滅這一切？還裝作安然無恙的模樣安撫我關心我照顧我——你知不知道你自已有多惡心？”
他現在的樣貌醜陋又血腥，身上彌散著濃濃的腐爛味，意識到這樣，他忙松開手，嘴一張一合地發出各種聲音，冰冷的機械眼珠直勾勾地盯著黑黢黢。
“我們得趁他恢覆自我意識的時間解決掉他！”
金燦燦伸手攔住他。
“他已經恢覆自我意識脫離龍陵的控制，不會對黑黢黢下手，讓黑黢黢殺他，我們讓樹妖姥姥把龍陵帶到外面，到外面先去解決龍陵。”
“你怎麽知道他不會對小黑下手？太不負——”
“橘然喜歡他！喜歡到寧願設計殺掉所有人也堅決不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情！縱使我們所有人都是他棋盤上的棋子，黑黢黢都只會是他置身棋盤外天真幹凈的珍寶！他是個偏執瘋子！黑黢黢的無腦毒唯——百年前我就知道……他喜歡他，能拿自已幾乎全部的壽命、只活最後兩百年換給黑黢黢還魂草的喜歡。”
祀遇沈默地用藤蔓卷著他跟著樹妖姥姥一塊兒回到地面。
所有人都離開，黑黢黢才緩緩靠著墻坐下，打量面前面目全非的醜陋怪物。
“你……是不是不能聽見我說話？”
橘然爬過去，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盤腿坐下鋒利漆黑的利爪撐起下巴，在笑，一種淒涼瀕死的笑，最後再仔細看一遍黑黢黢。
“我討厭你，”黑黢黢顫聲說，“也恨透你，”他曲起膝蓋把頭埋進臂彎，“為什麽你不能安分一點，不把名利和權力看的那麽重要。我不信在你心裏那些比我都重要。”
他不知道黑黢黢在說什麽，只知道他很難過，折斷右手食指用血在幹凈的地面寫字：
【你知道我愛你嗎】
黑黢黢抱著膝蓋點頭。
【我很後悔沒有早告訴你那樣就不會有今天】
黑黢黢別開頭。
【鹿暝不是好人】
【遠離他】
【遠離鹿暝】
【殺掉】
【讓金燦燦保護你】
黑黢黢攥緊拳頭：“這一切究竟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橘然將地上的字全部抹花，重新寫：
【激光槍殺掉我離開鹿暝金燦燦裂縫回妖界】
隨後又將字跡抹花。
【忘掉我要開心】
……
……
……
黑黢黢麻木地拖著橘然的屍體從大樓出來，龍陵死了，外面歡聲一片。
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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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長，5200多字，淩晨三點才寫完，寶子們耐心看完，下一章就回到沙雕小甜餅啦～）
“讓我們恭喜謝喻麟同學，成為我們班首個進入年級前十的學霸，斬獲第八名！”
臺下是稀稀拉拉的掌聲。
因為大夥兒幾乎都是從睡夢中被叫起來的。
“謝喻麟，上來發表一下你的心得吧！”
謝喻麟剛被同桌趙燁搖起來，整個腦子都空空的，眼睛還有些腫脹。
他做了個噩夢，夢見金燦燦死於黑龍劍下，被黑龍碾碎四肢，而他被關在籠子裏喊到哭到發不出任何聲音。
“麟哥，麟哥，”趙燁碰碰他的腿，“叫你上去發表沖進年級第八的心得呢。”
謝喻麟腦子嗡嗡地走上講臺，其走路姿勢跟喪屍相差無幾。
“我的心得就是……就是我的心得……就像我走路一樣，被學習榨幹，沒必要啊ladies and gentlemen，沒必要，別學我，睡吧睡吧，午休呢，睡吧啊，下午還有課呢，上完就放假回家了。”
他甚至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麽，只意識到臺下的掌聲比剛才熱烈得多。
半個月過去，零食櫃越塞越滿，甚至連剛添的新櫃子也快滿了。
他將今天買回來剝好的堅果倒進密封袋裏放進櫃子碼整齊。
“還有半個月。”
這半個月跟金燦燦的聯絡很少，就頭幾天聯系多一些，後面手機快沒電了附近沒有充電寶可以掃，索性把手機關機保留最後二十多格電量。
他望著桌子上一排排大小不一的毛氈貓大軍發呆。
所有的紙條和毛氈貓都被他找出來了，金燦燦還沒回來。
四件套也差不多完工了，甚至還做了個紅色白邊絨毛的圍脖，參考紙條上貓爪印的大小還做了四只紅色小……襪子還是鞋子，無所謂，反正都是套在貓爪上的。
他從玻璃罐子裏拿出那些有爪印的紙條，越看越覺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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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鹿暝、金燦燦和祀遇的帶領下，妖怪管控聯盟很快淪陷，識趣的已經投降加入，金燦燦從一樓殺到九樓，開著窗戶將屍體一具一具往下扔餵食人花。躥著火苗的劍一揮，小妖們都慫得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敢跟他正面交鋒，畢竟他們老大剛死在這把劍下。
“願意棄暗投明的排好隊跟他下樓。”
只有幾個人跟著黑黢黢下去。
金燦燦揪了一只瞪他的雞妖：“想給我加餐就直說，沒必要用眼神瘋狂暗示我——你喜歡燉湯還是生烤？椒鹽還是白灼？”
雞妖撲騰起翅膀打鳴：“喔喔喔——”
“喔你個頭！嚇我一哆嗦。”
“貓……貓哥，這只是真的雞，不是妖怪。”
金燦燦：“……”“我當然知道它是普通的雞，它瞪我我看它不爽。”
一只狗妖：“我也看你不爽，那是我養的雞，你可以殺我，但你不能吃我的雞，那是我用剩飯餵了一個星期的，你憑什麽剝奪別人的勞動成果！”
“……”要不要道個歉說對不起，顯得禮貌一點……
不是，禮貌你奶奶啊，這他喵是條不肯悔改的惡犬！
半小時後…
“哥，別丟了，食人花都吃吐了。”
食人花彎腰吐出三個……三個幾把。
黑黢黢背過身，也吐了。
金燦燦一把火把它們燒幹凈。
祀遇聞著味兒就騎著藤蔓做的自行車過來了：“好香啊，你們在烤雞吃嗎？我也要！”
黑黢黢無語：“你吃吧，都給你吃。”
看清那是什麽玩意兒後，一股惡心湧上喉管，祀遇捂著嘴跑去別的地方呼吸新鮮空氣。
“看不出主人居然有這種癖好！這簡直太變態了！”
簡單的調整後，鹿暝集合眾人：“向地下進發！反抗者殺無赦！”
金燦燦敷衍地跟著大夥喊了一嗓子，溜到辦公室去找充電器。
得跟謝喻麟發個消息報平安。
上課上著上著，微信強提醒突然震起來，謝喻麟瞬間扔筆去翻書包。
【貓少爺：[探頭]】
【貓少爺：沒地方充電手機關機了，現在要去打boss】
【貓少爺：[帥貓捏花]】
【貓少爺：人哩？】
【貓少爺：召喚術！出來吧皮卡丘！】
【我在我在，上課呢，老師盯得嚴，你沒受傷吧？】
【貓少爺：[語音]】
謝喻麟將語音長按轉文字：
[你聽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你想不想我！我戳了九個毛氈貓，你都找到了嗎？有沒有跟它們一起睡覺？]
謝喻麟正要打字回覆，被一個高大的人影罩住。
“手機，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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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好一會兒沒等到回信，金燦燦有點暴躁，可轉念一想——他不是說在上課嗎，是不是手機被收走了？
那會看見聊天記錄的！
不行，不能讓別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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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喻麟慢吞吞地給手機解鎖，然後被老師一把奪走，要看他是在跟什麽人聊天，是不是同校同學，正好一網打盡。
[你的微信於16:41在＊＊＊設備上通過微信密碼登錄。……]
謝喻麟：“！”
他老婆就是聰明啊！
“我草，老師，怎麽被盜號了……我不記得密碼……手機號是以前用的，在另一部手機裏，另一部手機在家裏～”
差點沒能壓住他一飛沖天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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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在搞啥累？”祀遇從天花板倒掛著出現在他面前，長度及腰的綠色長發自然垂下擋住他的視線，“殺龍陵去啊——這種關頭還有心情耍手機！是不是太隨意了點兒啊！”
金燦燦把手機塞回褲兜裏，打量倒掛著亂甩頭發的家夥：“……能不能別掛天花板上，又不是蝙蝠俠。”
祀遇從天花板上下來，兩腿一分跨坐在椅子上，無比興奮：
“主子，我要追你弟弟！我是毛絨控！我喜歡毛絨絨！他活潑可愛！我喜歡他的壞脾氣！軟軟的一只長毛小黑貓，好想一口含進嘴裏！你去殺掉那只藍毛橘貓吧！然後我再去安慰他！”
金燦燦：“……”這手段是不是有點賤？
犧牲我成全你是吧？你當我腦子裏裝的是太平洋？
“主子！我們殺下去吧！騎我的藤蔓自行車下去！我要創翻所有人！哐當——閃亮登場！我還可以給你撒花！你要什麽花！白菊花還是白百合！”
他變出兩大束白花。
“你說小黑喜歡菊花還是喜歡百合！還是都喜歡！白色襯得他皮膚很白貓耳貓尾很黑！我喜歡他的耳朵和尾巴！還有他的臉蛋！拜托，他真的超級可愛！我一見他笑就會流鼻血！”
金燦燦扶額。
人還沒死，你就先送上行了，哪有你這樣的。
就你這種瘋瘋癲癲的，黑黢黢大概率是不會喜歡的。
“行了，下去跟他們匯合。”
祀遇抓過自已的綠色長發隨便紮兩下紮成一個松松垮垮低丸子頭：“這樣行嗎！能不能從藍毛橘貓那裏吸引回來他的註意力！”
金燦燦快被他吵死了。
好歹也是萬年的藤蔓妖王，怎麽這麽聒噪。
黑黢黢四百多歲，祀遇一萬多歲…………恐怕還是……
你說祀遇成熟溫柔點那還好，但是這癲得也太有水平辣！
“主子，記住啦，你幫我殺掉橘然！我去安慰小黑貓！”
金燦燦從辦公桌上拿了一本書砸他身上：“滾——”
“好痛好痛！”
“你再吵吵我不介意把你關進空間一個月不放你出來。”
祀遇變出藤蔓自行車騎進電梯：“主子！我先走一步啦！”
神經。
金燦燦想。
地下九層，龍陵已經等候他們多時。
改造成戰鬥武器的橘然逼近八階的實力，而他自已也是六階巔峰後期，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把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全部變成堆成山的屍體。
“各位，我想知道，為什麽你們這麽糊塗，要跟著我的寶貝蠢兒子造反呢？”他不緊不慢地從椅子裏站起來，褲子松松垮垮連褲鏈都沒有拉，張開手臂一副裝逼做派：“妖族就這麽些人馬了，想必各位也是族群中的精英，怎麽——”
突然在他身後出現的金燦燦在他已經覺察的一瞬間一腳將他踹得往前跌了幾步，緊接著是冰火雙劍和雷電與藤蔓組合而成的囚籠：
“你們還真聽他廢話啊！上啊！最煩話多的反派，都別磨磨嘰嘰的！演狗血電視劇呢！群演們快來幫忙！”
幾十人紛紛往上撲。
龍陵微微蹙眉，發出病態粗獷的笑聲：“好好好，不讓我說——厄——”他眼冒藍光欲使用意念，被金燦燦亮出的冰錐戳瞎一只眼。
“你他媽少b兩句，別在這兒給我媽水字數！”
不讓他普信發言就已經讓他不爽了，金燦燦又來的這麽一下徹底將他激怒，渾身迸發出黑紫色的火焰，燒得眾妖瘋喊著四處逃竄——除了擁有火系靈力的，但也在巨大的力量懸殊面前被燒得咬牙。
直接壓制他的金燦燦也被這可怕的火焰燙得痛苦，瞪著眼強迫自已堅持、堅決不松懈一點兒，在上方豎起巨大的冰墻，冰融化成水盡數澆在他二人身上。
“你他媽的，要不是我也是火系，衣服都被你燒成灰了！”
祀遇的金色藤蔓從側面襲來，纏住龍陵的脖子死死收緊。
“！居然勒不了！他的脖子怎麽比鋼筋還硬！”
“因為老子是黑龍，有金剛不壞之身的黑龍！鱗片比你頭骨都硬！想傷我？真是天真。”
金燦燦餘光一瞥，揪住他的頭發使勁往外一扯：“我就不信你的頭皮還防拽！”
“我日你媽老子鎧甲再牛逼也只防君子不防小人！你個不入流的死貓仔！”
金燦燦當著他的面將發根帶著血的一把頭發燒成灰，借著頭上龍鱗還未長好的時機狠狠往裏插了一根手臂粗的冰錐！握著冰錐在腦子裏抽插亂攪。
“捅不死你，給你腦漿子都攪勻！”
順帶在他因為劇痛掙紮張嘴的空隙往他嘴裏釘了一根。
“我知道你這個七階的瞧不起我們四階五階的。但我他媽告訴你！粗暴與蠻力是最傻逼最不值一提的垃圾手段！有腦子才能扭轉乾坤，狗眼看人低的永遠只配卑躬屈膝地跪在地上銬住四肢，誰他媽看了都想來踹一腳！往往最瞧不起別人的人，才是最被別人瞧不起的人！”
龍陵在劇痛與意識模糊中用僅剩的一只眼控制著鋼化門打開，暴躁的怪物幾乎是瞬移到他身邊來，狠狠一拳將金燦燦打到五米開外的鋼化墻上。
他捂著胸口匍匐在地，血從嘴唇低落地板：“嗬呃……橘、橘然……”
眨眼間，只在眨眼間，白凈的地磚上遍布血跡。
橘然向他走來。
吃壞肚子跑了躺廁所的黑黢黢姍姍來遲，意念操控著重傷的祀遇的身軀掩護著橘然身後的冰劍狠狠砸向橘然，與此同時冰劍被堅硬的鱗片彈飛。
“我嘞個日——”祀遇怎麽都沒想到黑黢黢會拿他當工具！
金燦燦拉上黑黢黢的手隱身。
眾人皆驚：“完了，咳咳咳咳咳……他們要……逃……”
“就這麽不管我們了？”
——並不
橘然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打到空中，四肢很快纏繞上金色的藤蔓勒得一絲縫隙都沒有，緊跟在後的起接二連三銜接無比自然毫無破綻的從四面八方來的攻擊，被揍得臉歪嘴斜。
橘然被揪住了頭發。
同樣的當龍陵怎能再讓他上一遍，意念操控起地上的冰錐刺進那個揪橘然頭發的家夥的脊背。
白花花等人試圖攔截，但速度遠遠不夠，眼睜睜看著鋒利的冰刃停在半空——有人被刺中了。
“厄——”
隱身失效，祀遇迅速用藤蔓將金燦燦捆過來，從地上爬起召喚巨型藤蔓臨時搭建起三棱錐樣式的狹窄空間好為他療傷。
“沒死的都給我上！”鹿暝顫顫巍巍地扶著墻站起來，下達命令。
地底鉆出無數黑金色樹藤，纏住龍陵的小腿，不等他掙紮就已經被一倍更比一倍粗壯堅韌的樹藤裹成一個巨大的藤球。
無數草木系的妖怪順著冉冉升起的巨型樹藤裏跳下來，用它們的莖葉卷起重傷的妖怪們鉆入地底帶到地面。
剩下所以還能作戰的都集中力量去對付被異化的橘然。
“主子，are you ok？樹妖姥姥來幫忙了，咱們打贏的幾率又提高了不少！”
金燦燦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藤墻消失：“咱們該翻盤了。”
橘然的戰鬥力非常強悍，橫掃眾人後將目光落在被壓在幾具軀體下爬出來的黑黢黢身上。
祀遇感到好奇：“他在看什麽？”
金燦燦冷聲：“看黑黢黢。”
方才還大殺四方的橘然像機器停止運作似的，腦子裏的控制芯片四分五裂，“咚”一聲在面前的人跟前跪下。
黑黢黢艱難地爬出來，一腳將他的腦袋踹得“咯噔”一聲響。
“虧你他媽還認得我——你這條殺我親人滅我全族的走狗！還他媽裝得對我那麽溫柔！”
他努力地想要聽聽黑黢黢的聲音，可他什麽都聽不見，他聾了。
他只能通過高科技眼球看見憤怒到達臨界點的愛人、從四百歲起就偷偷暗戀一百多年的人。
他剛被芯片操縱沒有自我意識，把這個人重傷。
他跪著爬上前，被黑黢黢踩著頭，遍布臉頰和血跡的堅硬黑色龍鱗緊貼地面。
他顫著長滿黑色龍鱗的手臂僵硬著、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腳踝，張著嘴用被隔斷大半的舌頭發出難過的嗚咽。
“你記不記得我曾經過得有多幸福，是從小在愛裏長大的孩子，我有多信任你依賴你，你卻因為嫉妒我哥而親手毀滅這一切？還裝作安然無恙的模樣安撫我關心我照顧我——你知不知道你自已有多惡心？”
他現在的樣貌醜陋又血腥，身上彌散著濃濃的腐爛味，意識到這樣，他忙松開手，嘴一張一合地發出各種聲音，冰冷的機械眼珠直勾勾地盯著黑黢黢。
“我們得趁他恢覆自我意識的時間解決掉他！”
金燦燦伸手攔住他。
“他已經恢覆自我意識脫離龍陵的控制，不會對黑黢黢下手，讓黑黢黢殺他，我們讓樹妖姥姥把龍陵帶到外面，到外面先去解決龍陵。”
“你怎麽知道他不會對小黑下手？太不負——”
“橘然喜歡他！喜歡到寧願設計殺掉所有人也堅決不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情！縱使我們所有人都是他棋盤上的棋子，黑黢黢都只會是他置身棋盤外天真幹凈的珍寶！他是個偏執瘋子！黑黢黢的無腦毒唯——百年前我就知道……他喜歡他，能拿自已幾乎全部的壽命、只活最後兩百年換給黑黢黢還魂草的喜歡。”
祀遇沈默地用藤蔓卷著他跟著樹妖姥姥一塊兒回到地面。
所有人都離開，黑黢黢才緩緩靠著墻坐下，打量面前面目全非的醜陋怪物。
“你……是不是不能聽見我說話？”
橘然爬過去，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盤腿坐下鋒利漆黑的利爪撐起下巴，在笑，一種淒涼瀕死的笑，最後再仔細看一遍黑黢黢。
“我討厭你，”黑黢黢顫聲說，“也恨透你，”他曲起膝蓋把頭埋進臂彎，“為什麽你不能安分一點，不把名利和權力看的那麽重要。我不信在你心裏那些比我都重要。”
他不知道黑黢黢在說什麽，只知道他很難過，折斷右手食指用血在幹凈的地面寫字：
【你知道我愛你嗎】
黑黢黢抱著膝蓋點頭。
【我很後悔沒有早告訴你那樣就不會有今天】
黑黢黢別開頭。
【鹿暝不是好人】
【遠離他】
【遠離鹿暝】
【殺掉】
【讓金燦燦保護你】
黑黢黢攥緊拳頭：“這一切究竟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橘然將地上的字全部抹花，重新寫：
【激光槍殺掉我離開鹿暝金燦燦裂縫回妖界】
隨後又將字跡抹花。
【忘掉我要開心】
……
……
……
黑黢黢麻木地拖著橘然的屍體從大樓出來，龍陵死了，外面歡聲一片。
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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