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雲川並不在意，將手上的印記抹去：“是嗎？”

玄冥冷著臉：“天道說，忘川水喝過之後忘卻一切前塵往事，她不應該想起來的。”

“那就當做是我的一點私心，何況我只是做一個提醒，是那段記憶太過深刻，她自己想起來的。”

“這應該不算是破壞規矩吧。”

玄冥毫不留情地繼續說：“違反了規矩就要受罰，雲川，你不該繼續待在這了。”

雲川理了理衣袖，看向玄冥：“懲罰是什麽？”

“十二道天雷。”

“這麽重嗎？”

“因為你參與了他們的因果，這是天道對你降下的神罰，連我也無力更改。”

雲川點了點頭並不在意，只是盯著面前的桃花樹出神。

桃樹樹根處被褚雲汐引了山上一處活水悉心養護，這一棵桃花樹確實比這山上其他的樹看著都要茂密許多。

“她以為我是桃花妖，所以對我這‘真身’格外照顧，真有趣。”

玄冥眉頭緊皺：“雲川，你現在不像你了，你不該下來的。”

雲川施了個障眼法將桃花樹化作花開的模樣：“玄冥，無盡的歲月太過漫長了，你也需要感受一下萬物眾生的生活。”

褚雲汐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雲川！雲川！剛才謝離給我一個好有趣的玩意兒！”

玄冥看著跑過來的褚雲汐，突然笑出聲：“或許我就不該和你開始那場賭局。”

“雲川，別陷太深，哪怕她是神裔，也和我們不一樣。”

說完這句話後消失不見。

只留雲川一個人看著眼前自己徒手捏出來的滿樹桃花出神。

褚雲汐很快跑到了雲川身後，一臉驚奇地看著桃花：“雲川，現在不是桃花開的季節，你的真身怎麽開花了。”

雲川避開褚雲汐的視線：“我要閉關修煉了，所以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會出現了。”

“等這一樹桃花謝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褚雲汐還在撥弄桃花花瓣的手稍微停頓：“桃花花期不過半月，也不是很久。”

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小聲重覆：“一點也不久。”

雲川還想多說幾句，就看見遠處天色驟然變化，伴隨著聲聲雷鳴。

雲川一驚，只能按下心裏的情緒，掐訣離開。

“雲川，我……”褚雲汐沒說出的話也被咽下。

轉而開始揪住桃花念叨：“雲川，你怎麽要去半月那麽久。”

墨白聽到‘雲川’的名字時，沒來由地一陣慌張。

他能看出眼前的桃花不過是虛幻，可這幻象遠遠不是他能夠解除的。

原來在他之前，雲川已經出現了很久了嗎？

“雲汐。”墨白收斂起多餘的情緒。

褚雲汐看到墨白還是莫名的有些發怵，心口總是悶悶的不舒服。

盡管她和謝離說並不在乎，甚至表現出淡然的樣子。

但實際上她還是想要下意識地遠離墨白。

褚雲汐後退幾步，將兩人距離拉遠，乖順地應道：“師父。”

墨白被褚雲汐的動作刺痛，只能盡力保持平靜：“明日是你生辰，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師父可以送你。”

神的壽命以萬年計，生辰日數不勝數。

可在死海魔窟的一萬三千年，墨白沒有一次和褚雲汐度過生辰。

死海魔窟不見天光，褚雲汐也沒有點過一次生辰燭。

墨白只能將所有虧欠和愧疚都在人間的幾年彌補。

褚雲汐的情緒有所好轉：“師父，我們下山去玩吧，之前法術考核沒有通過，父親禁止我獨自下山，只能和謝離偷偷溜出去幾次。”

褚雲汐語氣裏帶了些委屈。

墨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從袖中掏出軟金甲，是塗河在他下凡之前拿過來的。

“這是我偶然得到了，就當做是拜師禮物，希望你不要拒絕。”

墨白自己都沒意識到，他語氣裏的小心翼翼。

褚雲汐這次沒有拒絕，笑瞇瞇地接過，那軟金甲瞬間化作一縷金光融入她體內。

“多謝師父！”

墨白看著眼前的褚雲汐，竟然不自覺地流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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